蘇鈺茗 牟基偉
分泌性中耳炎(OME)是一種以鼓室積液與非急性感染為主要特征的中耳炎癥性疾病,年患病率為15%~30%[1-2]。OME 臨床表現有耳痛、耳悶、耳鳴、聽力損失等,發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臨床研究認為與咽鼓管功能不良、感染、免疫功能紊亂等有關[3-4]。研究發現,中耳炎癥介質水平變化為OME 的發病機制之一,中耳積液中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8(IL-8)、轉化生長因子β1(TGF-β1)和轉化生長因子β2(TGF-β2)水平與病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監測四者水平有助于評估OME 的治療效果[5-6]。中醫學認為OME 屬于“耳脹”“耳閉”等范疇,多由肝膽濕熱所致,龍膽瀉肝膠囊具有清瀉肝火、清利濕熱的功效。本研究觀察了龍膽瀉肝膠囊輔助治療OME 的效果及對中耳積液TNF-α、IL-8、TGF-β1 和TGF-β2水平的影響,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佳木斯東風區人民醫院耳鼻咽喉科2019 年1 月-2022 年1 月收治的OME 患者102 例。納入標準:(1)經純音聽力檢查、咽鼓管檢查、耳內鏡檢查等確診,且符合文獻[7]美國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學會頒布的《分泌性中耳炎臨床實踐指標》中OME 診斷標準;(2)單側耳患病;(3)年齡18~65 歲;(4)近1 個月未應用激素類藥物、免疫調節劑。排除標準:(1)合并化膿性中耳炎、急性中耳炎、中耳膽脂瘤;(2)存在出血傾向、凝血功能異常;(3)存在急性心腦血管疾病、嚴重心衰等手術禁忌證;(4)存在中耳畸形;(5)有耳聾病史;(6)既往有可能影響結果評估的耳部外傷史、手術史;(7)合并高血壓、糖尿病、感染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等會導致炎癥介質改變的疾病;(8)放療所致的OME。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每組51 例。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已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 對照組采用鼓膜穿刺+西藥治療:患者取仰臥位,頭偏向健側,患耳朝上,使用2%利多卡因進行鼓膜麻醉,常規消毒后,于鼓膜緊張部前進行穿刺,有落空感表明針尖進入鼓室內。抽盡鼓室積液,注入少量鹽酸氨溴索(生產廠家:山東方明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133242,規格:2 mL∶15 mg)沖洗,抽出,反復3、4 次。最后注入少量鹽酸氨溴索并用棉球封住。每5 天1次,共沖洗治療6 次。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增加龍膽瀉肝膠囊(生產廠家:四川省新鹿藥業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Z20053690,規格:0.5 g)輔助治療,1 g/次,2 次/d,口服。連續治療1 個月。
1.3 觀察指標及判定標準(1)治療1 個月后評估兩組療效。顯效:相關癥狀消失,鼓室導抗圖曲線為A 型;有效:相關癥狀改善,鼓室導抗圖曲線為A 型或C 型;無效:相關癥狀無明顯改善,鼓室導抗圖曲線為B 型。總有效=顯效+有效。(2)純音聽閾均值檢測。治療前后,使用丹麥奧迪康純音聽力計DAMP-LEX-AS70 進行純音聽閾測試,比較兩組頻率500 Hz、1 000 Hz、2 000 Hz 的純音聽閾均值,其中,聽力損失的劃分標準:正常0~25 dB,輕度聾26~40 dB,中度聾41~55 dB,中重度聾56~70 dB,重度聾71~90 dB,極重度聾>90 dB。(3)炎癥介質檢測。治療前后,采集中耳積液0.3 mL,采用英國Abcam 公司的酶聯免疫試劑盒測定TNF-α、IL-8、TGF-β1 和TGF-β2 水平。(4)記錄治療期間鼓膜穿孔、感染、胃腸道反應和皮疹等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1.4 統計學處理 用SPSS 25.0 統計學軟件分析,計量資料用()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行χ2檢驗。以P<0.05 表示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對照組男29例,女22 例;年齡19~64歲,平均(43.97±4.13)歲;患耳:左耳26例,右耳25 例;OME 病程3~26 d,平均(10.64±1.01)d。觀察組男31例,女20 例;年齡18~63歲,平均(44.02±4.05)歲;患耳:左耳27例,右耳24 例;OME病程4~25 d,平均(10.71±1.06)d。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2.2 兩組療效比較 觀察組總有效率(92.16%)高于對照組(76.47%),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744,P=0.029),見表1。

表1 兩組療效比較[例(%)]
2.3 兩組不同頻率的純音聽閾均值比較 治療前,兩組不同頻率的純音聽閾均值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1 個月后,兩組頻率500 Hz、1 000 Hz、2 000 Hz 的純音聽閾均值均降低,且觀察組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不同頻率的純音聽閾均值比較[dB,()]

表2 兩組不同頻率的純音聽閾均值比較[dB,()]
*與治療前比較,P<0.05。
2.4 兩組中耳積液炎癥介質水平比較 治療前,兩組中耳積液中各炎癥介質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1 個月后,兩組中耳積液中TNF-α、IL-8、TGF-β1、TGF-β2 水平均較治療前降低,且觀察組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中耳積液炎癥介質水平比較()

表3 兩組中耳積液炎癥介質水平比較()
*與治療前比較,P<0.05。
2.5 兩組并發癥發生情況比較 觀察組并發癥發生率(17.65%)與對照組(13.73%)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297,P=0.586),見表4。
OME 的臨床治療方法有鼓膜穿刺術、鼓室置管術、保守藥物治療等,其中鼓室置管術容易引起持續耳漏,一旦出現耳漏會增加治療難度,臨床應用受限[8-9]。鼓膜穿刺術通過抽吸中耳積液,然后用鹽酸氨溴索沖洗,能夠使部分黏稠中耳積液排盡,從而減少炎癥介質聚集,改善中耳微環境,等待咽鼓管功能自行恢復,達到治療OME 的目的,但此治療方法咽鼓管功能恢復緩慢,導致效果欠佳,需通過其他方法輔助治療[10-11]。
OME 歸為“耳脹”“耳閉”等范疇,多由肝膽濕熱所致,濕熱郁結于肝膽,使其疏泄功能異常,引起本病,因而治療本病需祛除肝膽濕熱。龍膽瀉肝膠囊是一種中成藥,由龍膽、當歸、柴胡、黃芩、澤瀉、車前子、木通、地黃、梔子等中藥制成,具有清瀉肝火、清利濕熱的功效[12-13]。現代藥理研究顯示,龍膽的提取物可抗炎、抑制乙酰膽堿酯酶;當歸、木通可鎮痛、抗炎;地黃、梔子可抗炎;澤瀉、車前子可抗炎、免疫調節[14-16]。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總有效率(92.16%)高于對照組(76.47%)(P<0.05),且治療后,觀察組頻率500 Hz、1 000 Hz、2 000 Hz 的純音聽閾均值均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龍膽瀉肝膠囊輔助治療OME 能提高療效,進一步提高聽力水平。考慮是由于龍膽瀉肝膠囊通過清瀉肝火、清利濕熱的作用,可祛除肝膽濕熱,消除致病因素,調和機體陰陽平衡,使機體達到“陰平陽秘”的狀態,促使咽鼓管功能自行恢復,改善聽力水平。此外,龍膽瀉肝膠囊中的龍膽、當歸、木通、澤瀉、車前子等中藥成分通過發揮抗炎、鎮痛、免疫調節等作用,可減輕中耳炎癥反應,改善耳痛、耳悶等癥狀,促進咽鼓管功能恢復,提高聽力水平和療效。
OME 是一種局部炎癥反應,多種炎癥介質和致炎相關因子參與本病的發生發展過程,并隨著中耳滲出液滲出,檢測此類指標有助于評估病情變化情況[17]。TNF-α 是一種炎癥細胞因子,可誘導細胞間黏附分子增加表達,促進中性粒細胞浸潤,引起黏膜血腫,同時,可刺激巨噬細胞產生羥自由基、過氧化氫等物質,介導炎癥反應,導致中耳內組織受到的炎癥損傷加重[18]。IL-8 是一種炎癥因子,主要由Th1 細胞產生,有促炎癥細胞趨化的作用,可激活巨噬細胞、中性白細胞,并與這些細胞的表面受體結合,使其產生過氧化物、溶酶體等產物,引起咽鼓管及中耳黏膜水腫,并可改變毛細血管通透性,造成中耳滲出增加,形成積液[19]。TGF-β1、TGF-β2 是一類促炎因子,參與炎癥反應過程,其中TGF-β1 大量聚集可導致中耳炎癥部位出現膠原沉積和纖維化,影響OME 康復。相關研究顯示,OME 患者中耳積液TNF-α、IL-8、TGF-β1、TGF-β2 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20]。本研究中觀察組治療1 個月后中耳積液TNF-α、IL-8、TGF-β1、TGF-β2 水平均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龍膽瀉肝膠囊輔助治療OME 能降低中耳積液TNF-α、IL-8、TGF-β1 和TGF-β2 水平。考慮是由于龍膽瀉肝膠囊中的龍膽、當歸、木通、澤瀉、車前子等發揮抗炎作用,減輕中耳炎癥反應,減少中耳積液滲出及中耳積液中的炎癥介質和致炎相關因子,降低中耳積液中的TNF-α、IL-8、TGF-β1 和TGF-β2 含量。本研究顯示,觀察組并發癥發生率(17.65%)與對照組(13.73%)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膽瀉肝膠囊輔助治療OME未增加不良反應,安全可靠。
綜上所述,龍膽瀉肝膠囊輔助治療OME 能提高療效,改善中耳功能與聽力水平,其機制可能與降低中耳積液TNF-α、IL-8、TGF-β1 和TGF-β2 水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