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森
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強調指出: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積極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優越性得到更好發揮。堅持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可以從馬克思主義理論和黨的百年奮斗的民主政治建設經驗中,找到理論根源和發展脈絡。
在《共產主義原理》中,恩格斯論述了未來新社會的基本特征并明確闡述實現共產主義的道路和方法,他深刻指出:“無產階級革命將建立民主的國家制度,從而直接或間接地建立無產階級的政治統治?!彪S后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寫道,“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在這里,馬克思和恩格斯實際上提出了實現無產階級的革命勝利的首要條件,即必須以民主的制度實現無產階級從被統治地位到統治地位的轉換和制度性解放,在實質上強調了民主對于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的重要性。
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馬克思對民主作了一般意義上的闡釋:“在民主制中,國家制度本身只表現為一種規定,即人民的自我規定。在君主制中是國家制度的人民;在民主制中則是人民的國家制度。”在《哥達綱領批判》中,馬克思提出“‘民主的’這個詞在德語里意思是‘人民當權的’”。他還深刻地指出,在民主的形式中人民與國家制度之間的正確關系,“不是國家制度創造人民,而是人民創造國家制度”。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民主的真正意義在于實現人民的意志,基于此意義的民主應在形式和內容上是統一的。實現民主本身并不是目的,實現人民的根本利益才是民主制度以及一切政治生活的目的。不是人為民主制度而存在,而是民主制度為人而存在,只有制度設計的出發點和歸宿都是為人民服務,才是真正的民主。
馬克思在批判黑格爾“民主因素只有作為形式上的因素才能灌輸到國家機體中去”的錯誤觀點時指出,“民主要素應當成為在整個國家機體中創立自己的合乎理性的形式的現實要素”。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民主制度只有與本國實際相結合才能產生合理的形式,應該具有本國特色。民主的實現不是按照單一形式生硬套用的,而是要與本國的情況結合創立出自己的合理形式,并根據國家具體情況的動態變化不斷將這種合理形式進行發展和完善。在人類的政治文明百花園中,實現民主的制度不應該是單一的,而應呈現出與本國本民族特點相適應的多樣性。
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闡發了對民主制度實現形式的理解。他指出,“在民主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具有與它本身的意義不同的意義。每一個環節實際上都只是整體人民的環節”。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實現真正的民主需要在保障民主的每一個環節中都尊重人民的意愿,體現人民的意志。在民主制度下,人民的民主權力不是被動授予的,而是在其主動參與政治生活的過程中自動產生的,而人民本身就成為整個政治過程的核心因素。這意味著,在真正民主制度下的每個具體環節和不同階段都要體現人民的真實意志,而且人民能夠有效參與到國家的政治生活中,并實現對政府權力的監督。
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參加起草的《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中規定,在同盟內部實行嚴格的制度,在上下級關系中,下級組織“按照章程獨立負責進行活動”。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主義者同盟中央委員會告同盟書》中指出,“革命活動只有在集中的條件下才能發揮全部力量……目前在德國實行最嚴格的中央集權制是真正革命黨的任務”。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中提出了“一切社會生活的創議權都留歸公社”的觀點。恩格斯晚年繼續發展了這一觀點,他在《論權威》一文中論證了制度和權威的必要性,并明確指出,“把權威原則說成是絕對壞的東西,而把自治原則說成是絕對好的東西。這是荒謬的”。恩格斯在《1891 年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批判》中提出的“一切政治權力集中于人民代議機關之手”,實際上指出了民主的實現需要發揮民主集中制作為制度保障。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要想實現真正的民主,尊重人民意志,保障人民充分行使權利,還要采用一定的制度和規范的程序來統一意見。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民主是基于一定的經濟基礎之上的國家制度,民主在階級社會是統治階級進行政治統治的工具。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揭露資本主義民主的本質時提出,“國家內部的一切斗爭——民主政體、貴族政體和君主政體相互之間的斗爭,爭取選舉權的斗爭等等,不過是一些虛幻的形式”,“在這些形式下進行著各個不同階級間的真正的斗爭”。恩格斯在《拉馬丁先生的宣言》中指出,資本主義民主實際上是資產階級的民主,“把管理國家的權力交到下層資產階級的手里,但表面上要使人覺得是把這種權力給予全體人民”。恩格斯晚年在《致愛德華·伯恩斯坦》的信中再次指出,“民主這個‘概念’……每次都隨著人民的變化而變化”,“無產階級為了奪取政權也需要民主的形式,然而對于無產階級來說,這種形式和一切政治形式一樣,只是一種手段”。這說明,享有民主的“人民”的概念和內涵在不同社會歷史條件下的具體意義是不同的,資本主義的民主僅限于資產階級內部享有,這種民主不是目的,而是一種維護統治的手段。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如下的歷史事實:資本主義民主是少數人的,是資產階級內部的狹隘的民主,資本主義民主制度只是一種虛偽的形式。
1945 年7 月,毛澤東在延安與黃炎培的“窯洞對”談話中,針對黃炎培提出的中國共產黨應如何跳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歷史周期率之問,作出了“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的正確回答,也是對這一問題作出的歷史性和科學性解答。1949 年9 月21 日至30 日召開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制定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簡稱《共同綱領》)中,明確了新中國的國體和政體形式分別是“人民民主專政”和“各級人民代表大會由人民用普選方法產生之”?!豆餐V領》蘊含了對實現人民民主的制度構想,這一制度性設計也為新中國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注入了核心的政治制度基因。
新中國成立之后,中國共產黨人對實現人民民主的制度進行了進一步的深刻思考和探索。毛澤東在1950 年6 月23 日全國政協一屆二次會議閉幕詞中,闡明了人民民主專政對待敵人和對待人民兩種不同情況的方法:“對敵人說來是用專政的方法”,“對人民說來則是用民主的方法”。這一思想后來在毛澤東的名篇《論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又得到進一步發展。
經過新中國成立初期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發展,1953 年起我國開始了工業化和社會主義改造,為與經濟基礎的變化相適應,作為上層建筑的政治制度迫切需要建立起來。1954 年9 月,第一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標志著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正式建立。同年12 月召開的第二屆政協一次會議所通過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章程》,是實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標志性文獻。不僅如此,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在“五四憲法”關于民族自治地方等規定中也有基本的制度設計。這些關于民主制度的思想和探索是中國共產黨人將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運用于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的重要嘗試,也奠定了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的基礎和基本路徑。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我們黨在吸取正、反兩方面經驗的基礎上,把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擺到了事關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成敗的高度。在1978年12月13 日的中央工作會議閉幕會上,鄧小平提出:“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并在次年3 月的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提出了“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現代化”的著名論斷,宣示了中國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堅定決心。在這個時期,中國共產黨更加注重民主制度化、法律化等民主形式的健全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沿著正確的航向不斷向前發展。
在民主政治建設中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最為關鍵的是要進一步健全全面、廣泛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要更好地堅持人民至上,就要持續拓寬和豐富實現民主的具體形式,運用好網絡監督、媒體監督等多樣性多元化的實現人民民主訴求的渠道和方式,從各層次各領域擴大人民有序的政治參與,從制度層面筑牢保證全體人民依法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參與國家治理的堅強保障,充分保障人民群眾享有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和地位。
樹立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道路的信心,特別是要樹立制度自信和理論自信。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政治實踐是項前無古人的事業,因此對一切照搬照抄他國模式的做法都要時刻保持警惕;同時這一事業也是“正在進行時”的重要探索,要建立在我國的發展階段、具體國情和所處的國際環境之上,也要借鑒和吸收世界上一切優秀的政治發展成果和經驗,從而以“他山之石”豐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使其深深扎根于中國社會土壤,不斷滋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發展。
要通過系統的宣傳教育使人民充分理解和深刻認識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鮮明特點和獨特優勢。特別是要宣傳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了民主的過程與結果、程序與實體、形式與內容、間接與直接的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具有廣泛性、真實性、管用性等突出優勢,堅定廣大人民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的決心和信心。
民主是全人類共同價值。西方國家宣揚的所謂“憲政”等民主政治實現形式實際上是以形式上的民主掩蓋實質上的不民主,將實現民主的目的與手段本末倒置了。一些西方國家從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立場出發,對我國民主制度惡意抹黑和攻擊,在國際輿論中對我國國際形象造成了不利影響。對此,我們要在對外宣傳中注重展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政治治理成效和中國人民參與真實民主的親身體驗,向世界講好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故事,全方位展現中國人民充分享有民主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