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衙口
伯勞在演繹評彈,你也信。
煙花三月下揚州。
在隔江的笑聲里,分辨西施。
在一朵水蓮花上,揣度正覺。
走在路上,
所有未至的地方,我都叫它蘇州。
風動了它。或者
一只蝴蝶,在青芒之上經過。
黃手帕在枝頭飄揚。
把一張發黃的照片,放回塵世。
最初的一個回頭,
改變了一頭母鹿的道路。
重濁的嗓音,牙齒,頭上的角,
包括你的氣味。
她的肉在皮膚下面奔跑,
從山的這邊,到山的那邊。
陽光,像一盤睜開眼睛的蝦仁。
剝下來的雪,還在地上悸動。
尚未返青的麥田。
世界是一張蒙塵的床鋪。
屬于自己的時代,
顯然不在家里。
徙倚的鴻雁在河曲上盤桓鳴叫。
在陌生的水湄,遇見一個舊相識。
天空的陰郁,是一輛快車。
一覺醒來
我變得清甜,純凈,
像青草的生成物。
我一時還不能下車。
我聽見擠奶女提著鐵桶過來,
但她還有時間招呼孩子,
又停下來,和游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