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木版年畫在室內軟裝設計中的應用研究

■韓玉婷，趙雨軒 Han Yuting & Zhao Yuxuan

(南京信息工程大學藝術學院，江蘇南京 210044）

年畫是一種富有繪畫特色和裝飾韻味的民間傳統藝術形式，源于辟邪鎮宅的原始宗教信仰，是“除舊布新”的重要象征，體現出社會生活和民間文化的諸多特性。“中國四大年畫”之一的桃花塢木版年畫又稱“姑蘇版”，起源于宋代雕版印刷工藝，由繡像圖演變而來，以濃厚鮮明的民族特色和水鄉雋秀的地方風格馳譽中外，并于2006年5月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推進，以桃花塢木版年畫為代表的優秀民間傳統藝術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和沖擊。在當下國家倡導和推行民間傳統藝術傳承與振興的大背景下，針對室內軟裝設計風格同質化現象明顯且傳統藝術文化元素融入不足等現狀，文章采用文獻資料、實地訪談、理論分析和實踐創作等方法，以桃花塢木版年畫為研究對象，分析了桃花塢木版年畫的藝術特征及其在現代室內軟裝設計中的應用價值，構思了桃花塢木版年畫藝術元素在室內軟裝設計中的融入路徑。桃花塢木版年畫藝術元素與室內軟裝設計的融合，有利于增強室內軟裝設計的地域傳統文化特色，有助于拓寬桃花塢木版年畫的當代傳播渠道，有益于實現民間傳統藝術的傳承與振興[1]。

1 桃花塢木版年畫的藝術特征

桃花塢木版年畫是隨著社會風俗的演變發展應運而生的，是一種經過漫長歷史積淀而形成的具有濃郁江南特色的藝術形式，它映射了當地民眾傳統的世界觀、審美觀和倫理觀，反映了古代社會具有普遍意義的民俗信仰，綜合了民間藝術精巧細致、儒雅樸拙的表現特征。

1.1 圖案造型意象化

桃花塢木版年畫具有較強的圖案敘事特性，民間藝術家在進行年畫題材創作時打破了常規的時空界限，使年畫作品不再局限于中國傳統年節祈福納祥、驅兇辟邪類的創作題材，而將市井生活、戲文故事及世俗文化等具有較強文學歷史底蘊的故事內容逐漸介入到年畫題材的創作表現中，賦予了年畫時間與空間雙重屬性。桃花塢木版年畫題材體現的不是簡單直接地描摹敘事情節和人物形象，而是將事物形象抽象化、夸張化和典型化，賦予作品特定的意緒情感，使藝術家與受眾思想共振、情感共鳴，締造出具有獨特東方藝術神韻的木版年畫。這些年畫將人們的宗教信仰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融入其中，呈現出物化了的精神產品。如寓意幸福生活的《和氣致祥》、頌揚勞動人民美德的《春牛圖》、祈求多子多福的《百子圖》、期望登科高中的《五子登科》，等等。可見，桃花塢木版年畫借形賦意，追求吉祥美滿、精致和諧的哲學態度和敘事立意，不僅是原始宗教信仰的物化，更是傳統民俗文化積淀的產物[2]（表1）。

表1 部分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

1.2 色彩語義象征化

桃花塢木版年畫在色彩上依照“由淺到深，由淡到濃”的原則逐色套印，創作過程采用以色扶形、以色點題、以色正意的表現手法，借用傳統五行色彩觀的色彩寓意，使年畫色彩表現極富哲學韻味，深刻表達了不同題材的年畫主題。桃花塢木版年畫繼承了蘇州人文版畫的精致，發揚了“姑蘇版畫”的表現手法，用色考究，作品通常包含五、六種顏色，以淡墨、紅、黃、桃紅、紫、綠為主。年畫中淡墨線框與構圖留白相對應，給人虛實變換、沉穩大氣之感；紅、黃作為畫面主基調，寓意吉祥、喜慶、繁榮等；配以桃紅、紫、綠為輔助色，象征世俗、禁忌、崇奉等（表2）。桃花塢木版年畫發展至后期，作品多依賴于色彩的張力，形成了色彩濃郁、表現夸張、節奏明快、對比強烈和富有裝飾意趣的風格特征。

表2 桃花塢木版年畫常見色彩搭配

1.3 肌理韻律多樣化

桃花塢木版年畫的肌理是物質材料與創作技法結合產生的，版材的選用多以棗木版或梨木版為主，采用發、村、挑、復、剔等技法刻作，雕刻時抑揚頓挫、運用自如，形成了流暢、挺秀的木紋肌理（圖1）。民間繪刻藝術家在桃花塢木版年畫中將雕刻刀法韻味與繪畫筆觸色調巧妙融為一體，豐富了木版年畫的視覺藝術表現力，展現了以刀代筆、刀筆交融的工藝手法，表現了簡潔濃烈的藝術風格。刻板強調以線條為基礎，形狀上分直線、坡形線條，粗細上分一、二、三等線條，雕刻上注重線條轉折、粗細、濃淡等微妙變化，并根據主題不斷進行線條的變化重組，刻制不同套版，使刻板上的線條呈現靈活多變的特點，形成具有節奏感的律動形式（圖2）。桃花塢木版年畫刻工精密、工序復雜、選料考究，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獨特的肌理韻律，能夠多層次彰顯出桃花塢木版年畫的藝術特質，使年畫作品更具藝術感染力。

2 桃花塢木版年畫在室內軟裝設計中的應用價值

2.1 豐富室內軟裝設計表現

在機器化大生產時代，現代設計正不斷滲透人們的造物活動，并推動著社會物質文明及文化的發展。在當下，設計開始由注重“實用功能”轉向注重“精神需求”，以往的批量化生產模式導致設計更加趨于同質化，難以滿足人們的個性化需求，這給藝術風格多樣化的傳統工藝帶來了新的發展契機[3]。設計者通過運用圖案、色彩、肌理等元素，設計出兼具實用功能和裝飾功能的室內軟裝，在滿足居住者基本需求的同時，營造了具有文化內涵的空間環境，給人獨特的藝術感受。而設計過程中多樣的設計表現手法能夠提升整體空間的視覺效果，讓使用者的視覺感知更加舒適愉悅。

桃花塢木版年畫的圖案造型、裝飾色彩、材質肌理等為室內軟裝設計提供了更多樣的參考，設計者以室內設計的風格主題為核心對年畫元素進行篩選應用，通過對年畫圖案“形”的提取與衍生、“色”的調和與搭配、“材”的結合與創新、“意”的表達與延展，并融合現代時尚元素及時代特征，滲透民間藝術文化于室內設計，凸顯室內軟裝的地域文化特色，進而促進室內軟裝設計的地域特色化發展[4]。當下室內軟裝與民間文化的融合設計多注重表面視覺效果的呈現，設計表現手段單一，桃花塢木版年畫元素的加入，除了有圖案、色彩等基礎視覺元素，還有木版雕刻技藝所具備的觸覺元素和與現代科技手段結合的聽覺元素，多方位多層次豐富室內軟裝設計表現。在設計中展現當代主流價值觀和精神風貌，植入現代審美觀念，賦予時代內涵，創新表達形式，設計出具有藝術美感和地域風情的室內軟裝[5]。

2.2 促進桃花塢木版年畫文化傳播

千年底蘊，文化傳承。習近平在二十大報告中提出，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重塑文化自信成為各文化領域必須承擔的重要職責，傳承和發展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民間特色藝術無疑是現代設計的重要任務。現今，科學技術推動了現代設計發展，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創作靈感，導致設計中形式美感和文化內涵的缺失。桃花塢木版年畫應用于室內軟裝設計是對民間文化與現代設計融合路徑的探索，賦予室內軟裝設計民族化特性，為民族精神文化的傳播開辟了新的通道。年畫鮮明的圖式承載了深厚的文化內涵和民眾共同生活記憶，能夠帶給人們精神享受和文化體驗。將室內軟裝設計作為桃花塢木版年畫的傳播載體，對年畫形象進行視覺化重塑，利用視覺轉譯手段將桃花塢年畫的藝術特色、地域文化、精神理念通過大眾容易認知的可視化圖形符號元素傳達呈現，從而促進桃花塢木版年畫的信息傳遞和文化傳播[6]。生活在這種室內空間環境下的居住者，能夠更清晰直觀地感受到桃花塢木版年畫的風格特征，并在藝術欣賞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對桃花塢木版年畫增進了情感認同、認知感受和價值理念，進而提升桃花塢木版年畫的文化影響力。

■圖1 年畫雕刻過程

■圖2 年畫套版刻制

■圖3 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元素 提取與設計流程

3 桃花塢木版年畫在室內軟裝設計中的應用

歷史悠久、傳承有序、地域風格鮮明的桃花塢木版年畫是生發于民間的藝術，它所蘊含的深厚民俗文化是滋養現代設計發展的源頭活水。不同題材的年畫內容會有多樣的設計效果和情感表達，在應用時應充分考慮設計理念以及設計元素的搭配等情況，把握好桃花塢木版年畫文化內核，對桃花塢木版年畫代表性元素進行提煉、創新和再設計，提升室內空間的文化性[7]，進而實現民間傳統藝術的傳承和室內軟裝設計水平的提升。

3.1 重構年畫圖案，展現地域風情

地域文化是文化自信的基石，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符號，不同地域文化構筑了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重構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能夠推進地域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助力夯實文化自信根基。新時代背景下，地域文化的視覺表達是各地展現獨特地域形象的重要內容，是不同地域之間溝通情感和信息傳遞的重要語言。設計師通過多元化的視覺表達聚焦地域文化，激活文化基因，使地域文化得到傳播和推廣。圖案是地域文化視覺表達的重要載體，對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進行重構拓展，設計出符合現代理念且擁有時代特色的新因子，使實用性與觀賞性并存，符合現代市場發展需要[8]。這能為室內軟裝設計提供新的創作模式，創作出有傳統韻味且符合現代審美的室內軟裝設計，實現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現代傳承與發展的新突破。

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之間的相互組合繪就出不同題材的桃花塢年畫作品，這些作品多角度展現了當地人們的生活習俗及社會變遷，所以，年畫中的很多圖案元素都具有其獨特的形式、內容和寓意，如桂花、如意、蝙蝠等，需要人們從現代的設計角度出發來對其進行提煉重構。但并不是所有的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都適合在室內軟裝中應用，要在觀察了解圖案本身的造型特點、構成方法、組合形式后對其進行篩選，將合適的圖案利用符號化表現進行圖形符號提取、衍生和再造，使重構的新圖案與年畫本身的文化內涵相結合，符合現代人們的審美和設計需求，讓裝飾藝術的含義具有高度的可讀性和審美情趣（圖3）。

另外，在室內軟裝中也可以直接引用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例如將其用掛畫的形式在空間中運用，能直接展現當地的本土特色，體驗原汁原味的地域風情，使人們更直觀地接受其中的歷史信息和文化內涵（圖4）。但桃花塢木版年畫中的圖案并不適合在室內環境中大面積的出現，容易使室內空間環境整體過于繁雜，影響居住者的體驗感。提煉年畫圖案線稿為基礎圖形，用重組和添加、概括和抽象等設計方法對年畫經典圖案進行重構，將具有“吉祥福運”寓意的葫蘆和蝙蝠、“富貴財運”寓意的牡丹和金錢等年畫圖案紋樣用不同的形式進行排列組合，使其以局部點綴的方式出現在室內空間環境中（表3）。又如將年畫《和氣致祥》中的人物圖案元素的主要造型結構進行了精簡提取，省略了原有年畫圖案上精密繁雜的裝飾紋樣，抓住圖案飽滿的構圖特征，創新圖案設計，將經過藝術化改造后的年畫《和氣致祥》用于室內空間的墻面壁紙裝飾中（圖5）。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在室內軟裝設計中進行重構及應用，不僅使具有地域風情的傳統文化符號得以展現，而且實現了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傳承與發展。

表3 桃花塢木版年畫圖案元素提取及應用

■圖4 掛畫裝飾

■圖5 壁紙裝飾

■圖6 客廳墻面浮雕裝飾

3.2 提取年畫色彩，營造特定空間氛圍

主題是空間設計的靈魂，獨特主題的呈現需要依托空間氛圍的營造。從環境心理學角度看，色彩直接影響人們在空間中的心理體驗，是空間表達中最直接的情感交流語言。室內軟裝所營造的色彩氛圍是居住者情感投入體驗的重要因素，能夠與居住者進行情感交流。桃花塢木版年畫也注重對畫面氛圍的營造，不同主題所對應的色彩風格也有所不同。紅色在桃花塢木版年畫的祈福迎祥類作品中占比較大，如《招財進寶》、《鬧元宵》等傳統年畫突顯紅色，烘托喜慶。市井生活類作品在用色上則更沉穩、素雅，不同于祈福迎祥類作品色彩直觀強烈的展現，給人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營造祥和、繁華的畫中氛圍。同時，桃花塢木版年畫注重色彩的比例分配，運用色彩明暗、互補、濃淡等對比方式，充分展現了豐富的設計與裝飾效果，其色彩的裝飾特性與室內軟裝的搭配產生了良好的視覺觀感。可見，桃花塢木版年畫與室內軟裝在氛圍營造上有著共通之處，將其合理地運用于室內軟裝中會更好地渲染空間環境意境，提升空間氛圍和表現效果，形成具有濃郁民俗風格的現代室內空間，使桃花塢木版年畫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空間適配性得到加強[9]。

色彩作為室內空間的基本元素，可以起到調節室內環境氣氛、影響人的心理情感的作用。將桃花塢木版年畫色彩融入室內軟裝中應考慮其色彩元素的特點及其運用于室內軟裝的可行性，根據不同的室內風格需求有選擇地應用年畫中的色彩。同時遵循室內色彩搭配的黃金比例原則，即基色占60%，輔助色占30%，強調色占10%。基色包含墻壁、地板、天花的顏色，輔助色包含家具、地飾、紡織品的顏色，強調色包含家居裝飾品、藝術品的顏色。基色是空間中占比最大的部分，在色彩選擇時應避免使用年畫中純度較高的色彩，以免對受眾的精神產生負面影響，可以將桃花塢年畫中色彩的純度、明度進行對比分析，篩選出給人舒適視覺感受的色彩調和后進行大面積應用，例如《姑蘇閶門三百六十行》中明麗柔和的黃色、《蓮生貴子》中沉穩典雅的靛藍色等。輔助色能夠幫助基色建立更完整的形象，在基色確定后可在年畫中挑選其同類色或對比色，如年畫《麒麟送子》中的綠色和黃綠色、紅色和紫紅色等[10]。強調色在室內色彩搭配中雖然只占有很小的比例，但往往能使整個室內空間環境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帶給人更加豐富的感官體驗。而桃花塢木版年畫中的桃紅、朱紅、綠色等高純度色彩對比明顯，不宜在室內空間環境中大范圍進行鋪裝應用，可以將其調色后作為強調色運用在空間中體積較小的軟裝家具上，緩解空間主色調單一帶來的視覺疲勞，起到強調主體、突出風格的作用，賦予整體室內空間環境活力和趣味裝飾性。紅黃、藍黃、紫綠是桃花塢木版年畫中的常見色彩搭配，在年畫中的應用也有著獨特的色彩風格，給人不同的視覺觀感。提取歸納年畫色彩元素，分析其CMYK色彩數值，通過降低純度、提高明度的方法進行色彩調和，在保留還原其主要色彩的基礎上，將得到的新色彩應用于沙發、背景墻等室內軟裝中。紅與黃的色彩搭配給人熱烈、動感、充滿力量的激情，藍與黃可以給人溫馨、浪漫、舒暢的情調，紫與綠則給人典雅、柔和、大氣的感覺，這些裝飾性的色彩搭配使室內空間變得明快，整個空間統一與變化并存，既不突兀也不枯燥，營造了獨特的空間環境氛圍（表4）。

表4 桃花塢木版年畫色彩元素提取及調和應用

3.3 塑造年畫肌理，豐富視覺表現力

肌理是藝術視覺表現的一種常見形式，具有多元化形態特征、獨特感官效果以及不同心理想象特性，肌理的塑造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設計的走向及設計語言的表達。現代社會科技的發展推動了材質的更新，依托于不同材質的肌理顯現了不同的裝飾美感，特殊的視覺和觸覺肌理調動了人的感官打造沉浸式體驗空間，這種肌理美感與室內軟裝的相互融合，能夠起到視覺引導、互動交流的作用，極大地豐富空間環境視覺表現。當下，綠色環保和可持續發展是全球關注的話題，新時代的室內軟裝設計在塑造肌理的過程中，也要嘗試不斷更新材質，探尋更多樣的視覺表現，貫徹綠色環保和可持續發展的設計理念。塑造桃花塢木版年畫肌理應用于室內軟裝，將啟迪并推動室內軟裝設計思維。桃花塢木版年畫需要經過木雕制版后再印制，雕版上靈活多樣的木紋肌理，富有濃郁的歷史感和藝術美感。將這種肌理特征運用于室內軟裝中，能夠在室內軟裝中體現出地域文化風貌，使室內設計具有其獨特的民族文化底蘊和個性風格。當今室內軟裝的材質種類多樣，有更多的可選性，所以，桃花塢木版年畫與室內軟裝的結合，不應該僅局限于傳統的紙類掛畫，而應該著眼于更多環保、可持續性強的現代材質，在把握桃花塢木版年畫原有肌理的基礎上，設計時將重構的年畫圖案覆蓋在不同的材質中，塑造多樣的表面質感，將傳統工藝以現代材質為載體展現出來，為桃花塢木版年畫的拓展創新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表5）。例如提取年畫中的門神、建筑形象，采用浮雕的手法應用在室內空間的墻面上，用新材質再現桃花塢木版年畫的紋樣肌理，整體線條流暢且表現力強烈，給人豐富的視覺體驗（圖6-圖7）。

表5 桃花塢木版年畫肌理表現

■圖7 書房墻面浮雕裝飾

■圖8 家具裝飾

■圖9 地板裝飾

3.4 挖掘文化元素，提升室內軟裝內涵

包豪斯設計主張：設計的目的是人不是產品。室內軟裝在本質上是為了滿足人們生活和審美需要的工具，在設計時必須以人為中心，關注人性化設計，考慮設計的深層人文內涵，重視受眾的情感體驗。而人的日常生活、精神情感又與自身所在地域文化息息相關，所以，地域文化元素在室內軟裝設計中的展現尤為重要。以桃花塢木版年畫為載體來提升室內軟裝文化內涵，將這種民間文化藝術與室內軟裝設計相銜接，把其中蘊含的美術、藝術元素應用到現代設計中，拓展了人們思維創作的寬度，展現了一個民族的整體文化形象與創造性思維方式，提升了城鄉居民的審美力和生活文化品位，實現了室內軟裝設計內涵的高質量發展。

蘇州桃花塢木版年畫建立在蓬勃且有生氣的市民文化之上，通過吉祥圖案、吉祥行為與吉祥觀念反映其吉祥文化，表露出吳地民眾對詩性與自由的憧憬，與當代語境下的都市文化、大眾文化或審美文化更接近。桃花塢木版年畫展現了當地民眾對于和諧美滿的精神追求，表達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將富有地域文化情感的傳統元素與室內軟裝相互融合，用現代視覺語言傳達傳統文化的外延意義，從而提升室內軟裝設計內涵。設計中可根據不同室內環境需求選擇不同類型的年畫題材進行元素融入，例如宗教神話類的年畫作品《和氣致祥》寓意是人們希望和家人、朋友之間都能夠避免爭吵、和諧相處，將其重新提煉設計后融入到室內軟裝中，不僅可以起到滿足人們審美需求的裝飾作用，同時寄托了居住者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期待，使人們在室內環境中能夠體會到溫暖與活力（圖8）。再如仕女嬰戲類的年畫作品《五子登科》寓意學子學業登科高中、有所建樹，寄托了人們對自己學習的期望和目標，將其應用在室內軟裝中，讓普通的裝飾品也能對人們起到激勵和鼓舞作用（圖9）。總之，挖掘桃花塢木版年畫的文化內涵，延續桃花塢木版年畫作為民間審美娛樂的藝術形態，并與現代裝飾設計形式合流，將傳統工藝的寓意情感與地域精神融入到室內軟裝中，是當代室內設計新的發展方向[11-12]。

4 結語

在擁有高科技、新思想和新材料的現代社會中，在國家出臺《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的大背景下，應加強對民間傳統工藝的保護和傳承路徑研究。桃花塢木版年畫是中國眾多傳統工藝中的一顆明珠，將桃花塢木版年畫與室內軟裝設計融合是民間傳統工藝在現代藝術設計中傳承發展的一種新嘗試。從重構圖案造型、營造色彩氛圍、塑造材質肌理和挖掘文化內涵四個方面入手，探索桃花塢木版年畫藝術元素在現代室內軟裝設計中的融入路徑，旨在營造傳統工藝與現代藝術設計相融合的室內空間，進而為傳統工藝的活態保護和傳承以及現代室內軟裝設計的藝術元素創新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