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即使在各小國家里,不進行國內戰(zhàn)爭,社會主義也不會實現(xiàn),因此,承認這種戰(zhàn)爭應當是國際社會民主黨的唯一綱領,雖然對人使用暴力并不是我們的理想。這個道理只要做相應的改變,同樣可以適用于各個民族。我們主張民族融合,但是沒有分離自由,目前便不能從強制的融合、從兼并過渡到自愿的融合。我們承認經(jīng)濟因素的主導作用(這完全正確),但是像彼·基輔斯基那樣加以解釋,那就是把馬克思主義歪曲得面目全非。甚至現(xiàn)代帝國主義的托拉斯和銀行,盡管在發(fā)達的資本主義條件下到處同樣不可避免,但在不同國家里其具體形式卻并不同。美、英、法、德這些先進的帝國主義國家的政治形式更加各不同,雖然它們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在人類從今天的帝國主義走向明天的社會主義革命的道路上,同樣會表現(xiàn)出這種多樣性。一切民族都將走向社會主義,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卻不完全一樣,在民主的這種或那種形式上,在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這種或那種形態(tài)上,在社會生活各方面的社會主義改造的速度上,每個民族都會有自己的特點。再沒有比“為了歷史唯物主義”而一律用淺灰色給自己描繪這方面的未來,在理論上更貧乏,在實踐上更可笑的了:這不過是蘇茲達利城的拙劣繪畫而已。即使實際情況表明,在社會主義無產(chǎn)階級取得初次勝利以前,獲得解放和實行分離的僅占現(xiàn)在被壓迫民族的五百分之一,在社會主義無產(chǎn)階級在全球取得最后勝利以前(也就是說,在已經(jīng)開始的社會主義革命的大變動時期),實行分離的同樣只占被壓迫民族的五百分之一,并且時間極其短暫,——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勸告工人現(xiàn)在不要讓壓迫民族中不承認和不宣傳一切被壓迫民族有分離自由的社會主義者跨進自己的社會民主黨的大門,這無論在理論上或政治實踐上都是對的,因為實際上我們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知道,在實踐中到底有多少被壓迫民族需要實行分離,以便貢獻自己的一分力量,使得民主的形式和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形式多樣化。至于現(xiàn)在否認分離自由,那在理論上是極端虛偽的,在實踐上則是替壓迫民族的沙文主義者效勞,這一點我們每天都了解到、看到和感覺到。
【題解】
列寧于1916年8月至9月寫了《論面目全非的馬克思主義和“帝國主義經(jīng)濟主義”》一文,本文節(jié)選自該文章的第六部分“彼·基輔斯基所涉及和歪曲了的其他政治問題”,著重討論了俄國的民主和民族自決的問題。本文標題為編者所擬。
彼·基輔斯基等“帝國主義經(jīng)濟派”的典型觀點是:“帝國主義勝利了,——因此用不著在政治民主問題上動腦筋了。”否定民族自決就是這一錯誤論調的自然推斷。這些錯誤思想的根源在于,只看到了抽象的共性,沒有抓住事物最鮮活的個性,也因而喪失了對事物本質的把握。他們機械地理解馬克思“工人沒有祖國”的觀點,認為民族自決權的提法有違國際主義的精神,殊不知馬克思主義的“民族自決權”之所以強調民族享有分離和獨立的權利,是因為要支持被壓迫民族同壓迫民族做斗爭。其本質和大國沙文主義式的民粹主張存有重大差別,立足于平等自愿原則的民族自決是為了更好地解放被壓迫民族并走向融合統(tǒng)一,而為大國沙文主義服務的民族政策只能成為壓迫其他民族的工具,甚至倒退成為發(fā)動帝國主義戰(zhàn)爭的口號。彼·基輔斯基等便犯了把兩者混為一談的嚴重錯誤。在俄國當時所處的國內外環(huán)境中,放棄政治斗爭,不推動受壓迫民族爭取政治解放的進步運動,想要僅僅依靠經(jīng)濟運動來取得革命勝利,是絕無可能的。無產(chǎn)階級進行暴力革命奪取國家政權永遠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先決條件。
正如列寧深刻指出的:“一切民族都將走向社會主義,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卻不完全一樣。”只有以具體的歷史條件為轉移并具體地把握“不完全一樣”的走法,才談得上是真正貫徹了馬克思主義活的靈魂:對具體情況做具體分析。這對于我們今日如何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路走得愈發(fā)寬廣同樣具有積極的啟發(fā)意義。(古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