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時代廣場穿越

[美] 蘭道爾·門羅

如果可以原地穿越，那么站在紐約時代廣場向前穿越1萬年會怎樣呢？10萬年呢？10億年呢？如果是向未來穿越100萬年、10億年呢？

1萬年前

1萬年前的地球剛從冰河期里走出來。冰蓋的消退抹去了基巖以上的所有東西。在之后的1萬年里，生命才開始漸漸轉移回來。

隨著冰蓋的消退，一部分大冰塊從整體上脫落下來，就這樣遺留在地面上。當這些冰塊融化后，產生的水填滿了地面上的低洼處，形成了所謂的鍋穴湖，例如位于昆士蘭的斯普林菲爾德大道北部的奧克蘭湖。

冰蓋還會留下撤退的痕跡，形成很多奇奇怪怪的地形，包括世界上僅存的垂直U形谷河床。冰蓋撤退時夾雜的卵石“冰川漂礫”如今在紐約中央公園還能看到。

10萬年前

10萬年前，地球正處在一個相似的氣候穩定期末端，可能也有一個像我們現在這樣高度發達的生態系統。那時的叢林里可以找到許多現在的動物——鳥類、松鼠、狼、黑熊，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很神奇的物種，例如叉角羚。

它們跑得飛快，能以每小時88千米的速度飛奔。而跑得最快的捕食者狼，在極速時也只有每小時56千米。叉角羚之所以進化出這么快的速度，答案在于它們進化時所處的環境遠比現在的環境更加危險。

10萬年前，北美叢林是恐狼和劍齒虎的家園，它們比現代捕食者跑得更快，也更致命，不過都在冰河時期滅絕事件中滅亡了。如果我們把視線再往前移，就會看到更可怕的捕食者。

100萬年前

100萬年前，在最近一次大冰川期之前，世界還是相當溫暖的。我們之前見識到了跑得飛快的以叉角羚為食的各種獵食動物，現在馬上就會看到另一種殘暴的食肉動物，一種長得很像現代狼的長腿土狼。土狼曾經主要在非洲和亞洲活動，隨著海平面的下降，有一個種類的土狼跨過白令海峽進入了北美地區。由于它們是唯一一種跨過海峽的土狼，人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豹鬣狗，拉丁名意為“見過海峽的土狼”。

10億年前

10億年前，各個大陸板塊被擠到一起，是一個超級大陸：羅迪尼亞超大陸。

我們猜測在這個古老的世界中，沒有植物也沒有動物。海洋里孕育著大量簡單的單細胞生物。海洋表面漂浮著大量藍藻，它是第一種進行光合作用的生物，也是生命長河中最為致命的殺手。它們吸入二氧化碳并釋放出氧氣，這些氧氣對其他生命來說是有毒的，隨之產生了物種大滅絕的大氧化事件。

在藍藻使地球充滿有毒的氧氣后，其他生物慢慢進化出了能利用氧氣化學活性的能力。我們就是那些第一批呼吸氧氣的生物的后代。

這段歷史有很多細節我們仍然不甚了解，10億年前的世界很難進行重建，不過還有更不確定的地方：那就是未來。

100萬年后

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永遠存活下去，人類也終將滅亡。未來充滿了各種可能。但無論人類的未來會怎樣，百萬年后我們必將處在與目前完全不同的時代里。

沒有了人類，地質活動依然會繼續進行，人類造成的氣候影響很有可能會延后下一次冰河期，但我們不會終結冰河期的循環。最終，冰川會繼續向前進發。幾百萬年后，沒有多少人造物體還能保存下來。

人類存留時間最長的遺物可能是我們埋在地球各處的塑料片。或許一些微生物會進化出消化塑料的能力。很可能在幾百萬年后，一層無處可去的碳氫化合物處理品會成為我們文明存在過的化學紀念碑。

10億年后

太陽正在慢慢變亮。在過去的30億年里，一套復雜的反饋系統使得地球的溫度能夠保持相對穩定，即使太陽變得越來越熱。在熾熱陽光的照射下，海水會煮沸，在地球表面形成一層厚厚的水蒸氣毯子，并由此引發失控的溫室效應。10億年后，地球將成為第二顆金星。

隨著地球變得越來越熱，我們最終會失去所有的水，地殼自身也開始沸騰。幾十億年后，我們最終將被不斷膨脹的太陽所吞沒。

那時地球將被焚毀，而曾經組成紐約時代廣場的許多分子都會被垂死的太陽吹走，這些粉塵云會在太空中飄蕩，或許還會坍縮，形成新的行星和恒星。

如果那時人類已經逃出太陽系，目睹太陽的死去，那么我們的后代就將生活在這些新形成的星球上。那些曾經組成時代廣場的原子，將會形成我們新的身體。

慶南//摘自《那些古怪又讓人憂心的問題》，

未讀·北京聯合出版公司，本刊有刪節，夏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