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戰雙山島·智取秘圖

甲： （表）雙山島，是張家港市境內長江之中的一個江心洲，當時屬沙洲縣，是渡江戰役千里戰線的最東端，更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志在必得的戰略要沖。為繪制敵軍號稱“固若金湯”的雙山島的“江防工事圖”，給百萬雄師掃除渡江障礙，偵察排長郁忠良①在雙山島水上交通站地下黨員張巧珍的協助之下，會同漁民金沙根②喬裝改扮夜渡上島，移花接木打入敵營。正當敵營長將信將疑之際，突然從南圩渡口方向傳過來一陣槍聲，敵營長孫寶山心驚肉跳。不過聽特務連長王富貴報告說：“格陣槍聲，是因為勒南圩渡口發現兩個人跳江往南岸方向逃竄而去，所以勒雙方發生一場槍戰。”（襯）哦，什梗看來，偷渡上島格兩名共軍已經離開了雙山島。（表）奈末孫寶山打消疑慮，解除警報。

丁 （襯）其實格陣槍聲，是沙洲武工隊聲東擊西用格“障眼法”。（表）郁排長、金沙根前腳走，張巧珍后腳到南圩擺渡口。小鎮浪格煙紙店，也就是地下黨聯絡站碰頭武工隊的地方。這回挑選兩名水性特別好的武工隊員，有意鳴槍暴露，佯裝跳江南逃，以此迷惑雙山守軍。

丙 （表）現在兩天過去，今朝已經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要過江送情報的日子。但是格張江防圖影蹤未見，郁排長、金沙根兩個人音信全無。格末與其坐勒屋里等勿著消息，勿如主動出擊進敵營探個究竟（咕）啊呀，我那亨進得去呢？

【乙模仿嬰兒“哇……哇……”的哭泣聲。

丙 （ 表）聽見兒子哭，（襯）有了！（咕）囡囡啊囡囡，今朝要請你幫幫娘格忙了。（表）拿定主意，抱了小囡，鎖好門，往準觀音堂敵營指揮所而來。

乙 （表）勿殼張有一個人本來要尋著你。（襯）啥人？（托）國民黨保密局特派員女特務樊麗娜。（表）此番受保密局毛人鳳派遣，坐鎮江陰要塞督戰。雙山島接二連三格槍聲，雖然已經有合理格解釋，但是畢竟人勿落網，不可掉以輕心。所以大清老早特地從江陰要塞趕到雙山島，憑俚偵破地下黨水上交通站格經驗，經過縝密格邏輯推理，覺著與兩名偷渡上島格共軍同時出現格陶副官、王教官行跡可疑。尤其是唔篤蹲身落腳格格家人家的女主人張巧珍，深更半夜燒姜湯，更加值得懷疑。（襯）阿會格碗姜湯是為俚篤兩家頭跳河潛跳驅寒用格介？所以樊莉娜督促孫寶山加強對陶、王兩個人格嚴密監控，關照所有軍政人員只進勿出，外松內緊，張網以待。自己關照王富貴帶路，準備到老圩埭親自會一會這位八面玲瓏的女人張巧珍。

丙 （表）張巧珍本來勒浪奇怪。（襯）本來敵營江灘陣地嚴密防守，鳥也飛勿進一只。今朝卡口崗哨格盤查松仔勿少，牛也牽得進。（咕）啥個路道介？阿會敵人有啥格陰謀，設下陷阱。（襯）不過現在已經勿允許有任何患得患失。（托）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表）現在到觀音堂門口……。

丁 （表）里邊特務連長王富貴正好陪同樊莉娜出來。看見門口一個抱小囡格女人，（襯）認得格？（咕）格個勿就是格日夜里請我喝姜湯格張巧珍末！（白）“喔唷，這不是張嫂嗎！”

丙 （表）聽見王富貴勒浪稱呼自己“張嫂”，心里一定。（咕）看樣子郁排長、金沙根打入敵營安全勒嗨。（白）“喔唷，我當啥人，王連長。”

乙 （表）邊浪樊莉娜覺著奇怪。（白）“王連長，你在雙山島還有嫂子？”

丁 （白）“不不不，這是陶副官與王教官的表嫂張巧珍。”

乙 （咕）喔，張巧珍？（表）只看俚手里抱一個小囡，一身漁娘打扮。頭發盤攏梳得剎光，后腦勺子浪一個發髻，發髻浪插一根黃楊木發簪。（襯）嚯，格根黃楊木發簪，插勒別人頭浪，未必顯眼，倒說插你格個漁娘頭浪，只覺著端莊俏麗，女人味道十足。樊莉娜第一感覺——（咕）這個女人不尋常！

乙 眼前正是小漁娘，心懷叵測細端詳。見她穩重端莊天生麗質，一對鳳目放靈光。舉止不卑又不亢，諒必玲瓏不尋常，不由揣摩暗思量。你緣何不避軍禁地，懷抱嬰兒闖營房？我本欲辨那陶王二人真與假，這試金石，就用在你身上。待我旁敲側擊細查訪，好比漁夫暗撒網，一網打盡地下黨。

乙 （白）“喔，原來是王連長在我面前一直夸獎的賢惠嫂子。你這是……”

丙 （白）“喔唷，雙山島上倒難得看見什梗標致格女長官格。”

丁 （白）“可不是嘛，樊特派員今天早上剛到，雙山島錦上添花，蓬蓽生輝。不過你張嫂如果穿上這套美式軍裝，也會英姿颯爽，無限風光，與特派員相差無幾啊！你們兩個女人放在一起，真是一對姊妹花！”

乙 （襯）你格人非但無能，外加骨頭輕，看見仔女人色瞇瞇。

丁 （襯）難怪呀。（表）王富貴當兵到現在，眼睛門前清一色光浪頭，勿要說看見稍微標致點格女人眼睛要發綠，就是看見老母豬也是三眼皮。

丙 （表）邊浪張巧珍一聽，（咕）啊？你就是保密局特派員樊莉娜。（襯）聽江陰要塞地下黨通報，說格個女特務表面溫柔和善，實骨子陰險狡詐，手段毒辣。俚到江陰格短短一個月當中，沿江地區地下黨情報站、水上交通站都壞勒俚手里。俚今朝突然出現勒浪雙山島，不問可知專門為“半夜槍聲”而來。今朝碰著什梗種兇險格女特務，看樣子一場針尖對麥芒格暗中較量不可避免。（白）“嚯，怪勿道今朝早浪起來，格只左眼勒浪跳，有老話格，叫‘右眼跳，禍殃到，左眼跳，好運道。’直頭應驗格喏。”

乙 （咕）你阿曾弄錯只眼睛介？（白）“張嫂，你大清早抱著孩子要去哪兒啊？”

丙 （白）“到觀音堂來活。”

乙 （白）“哦，你來燒香拜觀音？”

丙 （白）“燒啥個香介，我是來尋伲表弟陶正祥格。”

乙 （白）“找陶副官有事嗎？”

丙 （白）“看病。”

乙 （白）“給誰治病呀？”

丙 （白）“該格小囡呀。”

乙 （白）“孩子怎么啦？”

丙 （白）“生病發高燒。”

乙 （白）“孩子生病應該找郎中，你找陶副官也沒用啊。”

丁 （白）“有用的！這個我知道，張嫂的表弟陶副官是中醫世家，當兵之前也是一個精通醫術、懸壺濟世的走方郎中。有這個現成的郎中不用，再去另外請郎中，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乙 （襯）要你瞎起勁，真正拎勿清。我是長怕俚看病、看病，老母雞生瘡，毛里有病呀。（白）“王連長，既然你知道陶副官原本是郎中，你們怎么就想不到讓陶副官回張嫂家看看孩子呢？害得張嫂這么冷的天還抱著個孩子找人看病。唉！怪不得我們國軍不得人心，就是因為你們對老百姓麻木不仁、漠不關心，黨國大業就是敗在你們手里。張嫂，抱著孩子怪累的，你請坐，休息一下。我也喜歡孩子的，讓我來幫你抱一會。”

丙 （襯）曉得你歡喜小囡是假格，要抱過去探一探末是真格。（表）格來大方哉。（白）“特派員到底也是個女人，知心著肉格。謝謝你！”（表）就將小囡往俚手里一傳。

乙 （表）小囡接過來，起手勒小囡額骨頭浪一摸，沸滾發燙。（咕）寒熱倒是真格。（白）“王連長，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請陶副官。”

甲 （襯）說著曹操，曹操就到。（表）郁忠良郁排長，手里拎仔一只魚簍子，踏到里邊。（白）“誰在找我呀。”（咕）啊！張巧珍。（襯）倒勿殼張格。

丙 （咕）啊！郁排長！（襯）張巧珍喜出望外！

丙 聞其聲，倍感親，見排長如同見親人。親人獨具英雄膽，接木移花進敵營，怎不叫人暗擔心。

甲 （襯）你在擔心伲，伲也勒浪擔心你呀。

甲 我們身處險境虎狼穴，然而巧周旋化解了危機情。只是擔憂你母子人兩個，猶如扁舟一葉無幫襯，如何經得起風急浪高侵。更有那，半夜槍聲雖遠去，敵人的疑慮還未消盡，你怎能夠，頂風逆行將險境臨？

丙 親人吶，歷經艱險幾多少，為的是得解放、求翻身，碎骨粉身也甘心。只是軍情急、急萬分，那江防圖，重千鈞，未知時下可描繪成？

丙 （咕）個人安危事小，格張江防圖事關重大，勿知阿曾畫成功活？

甲 （襯）格來你勿要擔心。

甲 這兩天來，那江防秘圖已畫畢，將它藏身在鮮蘆根，刻不容緩要送回程。

丙 但愿軍民同心斗頑敵，

甲 智闖難關破險陣，

丙 取圖……

甲 交圖……

合 就在這片時辰。

甲 （表）郁忠良郁排長，本來為格張江防圖傳勿出去勒浪急，現在看你張巧珍到，好！我要千方百計尋找機會傳遞情報，并且要暗示張巧珍今朝夜里無論如何要送圖過江。

乙 （表）邊浪格樊莉娜，看你陶副官拎仔一只魚簍子進來。（白）嚯，弄得勒像捉魚格老漁民什梗。（白）“陶副官下江抓魚去啦？”

甲 （白）“哪里，這魚簍里裝的是剛挖的新鮮蘆根。”

乙 （白）“要它何用？”

甲 （白）“孫營長和弟兄們水土不服，江鮮中毒，這蘆根是為他們煎湯解毒用的。”

乙 （咕）難道你真個是郎中出身？（托）今朝倒要看看你陶嘎哩格個郎中到底是真是假，先試俚一試。（白）“陶副官，張嫂的孩子病得快不行了，趕快給孩子號脈。”

甲 （咕）叫我搭脈？你是勒浪放刁。（白）“樊特派員，瞧病固然需要望、聞、問、切，但是三歲以下只看舌苔不號脈。如果今天我給這孩子號脈，不是要被你笑話我是個外行嗎？”

乙 （襯）第一個炮仗就勿響。（白）“噢噢噢，我不在行，別見怪。快看看這孩子有救嗎？”

甲 （托）機會來了。（襯）我今朝要利用看病格機會，非但可以送出情報，還可以利用開藥方用暗語傳遞絕密信息。（表）郁排長將小囡接過來，左手抱小囡，右手先將尿布解開，先看一看，再聞一聞。

乙 （咕）奇怪！（襯）勿看舌苔，先看尿布，外加還要湊上去聞聞。（白）“嘿嘿，陶副官瞧病與眾不同啊，這尿布能聞出病來嗎？”

丙 （ 白）“格來你樊特派員就勿懂哉，伲捉魚格有各人各捉，郎中看毛病當然也有各家各看。聞尿布斷毛病末，叫另有一功活。”

丁 （白）“對對對，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不要說聞尿布看病，古代還有親口嘗糞的。譬如說，戰國時期的越王為吳王看病，二十四孝中的大孝子庾黔婁為他老父親看病，都是用這個嘗糞的方法。真是古有‘嘗糞斷病’，今有‘聞尿辨疾’。陶副官高明、高明啊！”

乙 （襯）局局橫戳槍，幫倒忙。（白）“哦，那陶副官在尿布上聞出什么病來了嗎？”

甲 （襯）啥個病？（托）出痧子。（襯）阿能說出痧子？（托）勿能！（表）因為大家都曉得，出痧子用勿著吃藥格，既然用勿著吃藥，格末今朝格張藥方就開勿成功，勿開格張方子，我就嘸不辦法用暗語傳遞絕密信息。現在尿布重新系一系好，假花頭看一看舌苔。（白）“哦，這孩子是風寒感冒引發的高燒。待我開個藥方，藥到病除。”

乙 （咕）開藥方？（襯）慢！憑自己多年來格經驗，地下黨往往會利用格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格辦法傳遞情報。（白）“哦？風寒感冒？不需要開方吃藥吧？”

丙 （白）“啊咦，感冒發高燒，勿吃藥吃啥呢？”

乙 （白）“喝姜湯啊！不是有句老話說，‘嘴里常含三片姜，不勞郎中開藥方’。感冒發燒，只需要喝點姜湯發一身汗，就會退燒痊愈。不過，現在孩子高燒不退……，噯，莫非那天晚上張嫂煮的姜湯不是給孩子喝的？”

丙 （襯）格個女特務確實惡毒。勒浪追查姜湯，勿能撥俚追問下去。（白）“嚯唷，勿是為仔小囡，啥人發神經勒深更半夜燒啥個姜湯介？不過小囡喂仔姜湯非但勿見好，相反寒熱坌坌叫。勿知阿是碰著點啥勒嗨！”

丁 （咕）碰著格我活。（白）“對對對，那天晚上，孩子喝剩的姜湯，張嫂心疼我，怕我晚上執行公務受寒著涼，給我喝掉的。”

乙 （襯）嗲煞脫你格來，你哪亨曉得小囡吃姜湯格介？

丁 （襯）咦？聽俚講格呀。

乙 （襯）你格家伙真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白）“不會吧。別人用姜湯有效，怎么你的孩子就無效了呢？陶副官，這沒道理啊？”

甲 （白）“要說這道理……，還是有的。嫂子，這姜湯是不是給孩子喝多了呀？”

丙 （襯）格末叫接令子勒。（白）“是呀，我心急呀，想多喂得點末，阿有啥好得快點。所以勒從格日夜開始，一日三頓，一夜兩趟，喂到今朝兩日天哉。”

甲 （白）“壞啦！姜湯雖好，也不能過量啊。”

丁 （白）“對對對，不能多喝。酒喝多了要醉掉，飯吃多了要撐死。叫物極必反，要適量，要恰到好處。”

乙 （襯）你勿開口要死格啊。（白）“難道這是姜湯喝多了？”

甲 （白）“是啊，醫家講究辨證調理，陰陽平衡。孩子原本的風寒感冒是陰盛陽衰，喝姜湯助陽抑陰，達到陰陽平衡，是有效的。但它畢竟是辛熱之藥，喝過了頭，就會造成陽盛陰衰，將原本的風寒喝成風熱。怪不得孩子舌苔由原來風寒的白色變成了黃色，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色，如果再不及時開方用藥，苔相還會變，會變成灰色，繼而變黑色。到那時候，再好的方子也就成了廢紙，再高明的郎中也無力回天了。”

乙 （襯）啥個陰盛陽衰、陽盛陰衰、風寒風熱、五顏六色，聽也聽勿懂，頭也被你搞昏脫格哉。

甲 （襯）就要讓你聽勿懂，搞昏你格頭末我好開方子呀！

丙 （襯）張巧珍與你郁忠良心有靈犀，一聽就懂。（托）你陶副官將小囡出痧子發高燒說成風寒，現在風寒說成風熱，為來為去就為要開方子，格張方子肯定有名堂。（白）“喔唷，表弟啊，病情緊急，趕快開方，讓我拿仔格張方子出藥救命啊！”

甲 （白）“好，表嫂，你將孩子抱過去。”

丙 （白）“噢。”（表）要緊小囡接過來。

甲 （表）郁排長想，開張方子并不難，難格是格張方子既是我這張江防圖格通行證，又要成為你樊莉娜格催命符。

甲 提筆沉思開藥方，筆走龍蛇字數行。“郁金”“龍膽”“干蝎子”，“甘草”“蟬衣”加“大黃”，“順江龍”“當歸”蘆根湯。這方中寥寥數味藥，辯證生克調陰陽。休看他，治病救人岐黃道，卻另有玄機內中藏，好一篇，暗度陳倉的妙文章。

甲 （表）格張方子一氣呵成，而且里邊特地露出破綻，留撥你樊莉娜一條死路。

乙 （白）“陶副官醫術高明，開方子一揮而就啊！”

甲 （ 白）“這不是我的高明，這張藥方是醫圣張仲景專治風熱的經方，叫做‘郁金散方’。”

乙 （白）“喔，讓我也長長見識。”（表）樊莉娜手腳格末叫一個快，就將格張方子“嗒”搶到手里一看，全藥八味。（白）“‘郁金’‘龍膽’‘干蝎子’……。陶副官，這八味藥的最后一味‘順江龍’是什么藥材啊？”

甲 （白）“噢，藥材里的‘順江龍’，其實就是新鮮的蘆根。”

乙 （白）“哦，這我還真不懂。”

甲 （襯）你啥謙虛得勒。勿要說“順江龍”是蘆根你勿懂，格張方子格內中格巧坎，你也休想看得懂。

丙 （襯）你看末看勿懂，張巧珍聽倒聽懂哉。（表）“郁金”，實際暗指你郁排長與我丈夫金沙根“郁金”兩個人；“龍膽”，也叫“觀音草”，暗指該搭觀音堂；“干蝎子”，暗指你格個心如蛇蝎格女特務；“甘草”，“藥材里格甘草——缺勿得”；“蟬衣”，也叫“知了殼”，暗指金蟬脫殼；“大黃”，格種局局勿成功，事體儕落空叫“大黃”；“當歸”，暗指應當回轉江北；“順江龍”，表面浪看是蘆根，實骨子是我雙山島水上交通站的代號。格張方子格暗語就是說：郁忠良、金沙根兩家頭打進敵營指揮部，碰著仔你樊莉娜格個心如蛇蝎格女特務，雖然江防圖已經得手，但是俚篤兩家頭要想金蟬脫殼離開敵營送情報是萬無可能，因此格張江防圖要送回江北，只能依靠我“順江龍”水上交通站。（白）“樊特派員啊，趕緊方子撥勒我，讓我到南面岸浪去出藥吧。”

乙 （咕）格是勿能撥你離開雙山島格。（白）“張嫂，哪能讓你抱著個重病的孩子去出藥啊，這樣吧，這出藥的事，就讓王連長代勞吧。”

甲 （白）“王連長認識那家藥店嗎？”

丁 （白）“不認得。不要說不認得，就算認得，我一個人也不敢去。”

乙 （白）“南邊還是黨國的天下，有什么好怕的！”

丁 （白）“特派員啊，你不是不清楚啊，現在外邊不太平，地下黨武工隊厲害得不得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特派員，你實在要我去，就請你派一位認得藥店的本地人陪我去。”

乙 （白）“我怎么知道誰認識那個藥店呢？”

丁 （白）“我知道。”

乙 （咕）你倒哪亨又曉得格呢？（白）“誰呀？”

丁 （白）“王教官！他是本地人，而且武功高強，請他陪我去，我就篤定了。”

甲 （表）哈哈。（咕）你格賊坯么什頭幫忙格。賽過曉得我要困覺勒傳只枕頭上來。（襯）我本來要派金沙根出去實施除奸保圖格計劃。（白）“好啊，就請王教官辛苦一趟，陪同王連長離島上岸，順便將孫營長和弟兄們的止瀉解毒藥一起辦了吧。”

乙 （襯）奈倒尷尬哉。放俚篤出去？格個王教官搭你陶副官一樣，有重大嫌疑；勿放？孫寶山拿勿著藥，肯定搭我板面孔，說我阻礙醫療，造成前線部隊非戰斗減員，格是其罪非小。特別勒現在共軍大軍壓境格非常時期，格種罪名翹辮子也挨得著格。格末那亨？兩害相權取其輕，放！ （白）“好吧，既然孫營長也有取藥的任務，這是軍需大事，延誤不得，就請王教官陪同王連長離島上岸，順便將孩子的藥一起拿回來。”

甲 （白）“表嫂，這方中的‘順江龍’是這八味藥中的靈魂，重中之重！必須用上好的新鮮蘆根。喏，剛才我去江邊選了一些，本來準備給孫營長和弟兄們煎湯解毒用的。既然小外甥急用，這就先拿去吧。”（表）說完，就拿剛才帶進來格只魚簍子拎過來，要想交給張巧珍。

丙 （表）張巧珍要想接。

乙 （咕）慢！（襯）勿要說一只魚簍，哪怕一只蒼蠅要從該搭飛出去，我也要關照捉牢仔看看雌雄。（白）“陶副官親自選的蘆根一定很有講究，讓我也來開開眼界。”（表）說完，“嗒”一把搶到手里。

丙 （襯）啊呀，怎么辦？

甲 （表）奈末要引蛇出洞、除奸保圖。請聽下檔。

注釋：

①郁忠良偽裝為國民黨軍副官陶正祥打入敵人內部，兩種稱呼均在文本中出現。

—編者注

②金沙根偽裝為國民黨軍王教官打入敵人內部，兩種稱呼均在文本中出現。

—編者注

（責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