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融合中的耦合協調：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

陳景帥，張東玲

（1.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青島大學經濟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0 引言

當前，在中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背景下，以人為本的新型城鎮化快速推進，推動了農業農村發展，成為促進經濟增長的新引擎。與傳統城鎮化相比，新型城鎮化不再追求規模宏大的城市擴張，而是致力于解決城鎮化進程中資源環境約束、城市承載力不足等問題，同時重點突出農民的主體地位，構建互補互惠、協調共生的城鄉關系[1]。自新型城鎮化實施以來，中國城鄉經濟結構發生顯著變化，農民總體收入不斷增長，城鄉差距呈現縮小趨勢。但由于長期起來的“城市偏向型”政策和農村要素的單向流動，使得城鄉發展面臨著“城市病”和“鄉村病”共存的現實困境，農村發展動力機制缺乏，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問題未得到有效解決。城鄉發展不平衡、不充分依舊是制約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矛盾[2]。黨的十九大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明確了科學有序推進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和組織振興的發展路徑。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解決城鄉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應補齊“三農”短板，推動城鄉協調發展。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支持城鎮產業向鄉村有序轉移，培育農村新產業、新業態。顯然，推動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戰略協同發展，是解決新時代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必然要求和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基礎。因此，研究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互動協調關系，對于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關系的研究本質上是對于城鄉關系的探討。西方學界對“城鄉關系”問題的探索以經濟學為基礎在多個學科領域中相繼展開，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從發展經濟學的視角，探討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普遍面臨的城鄉問題，形成了基本的理論分析框架，如劉易斯[3]的“二元經濟模型”、繆爾達爾[4]的地理二元結構理論和哈里斯—托達羅[5]模型等；另一類是從社會學和城市經濟學的視角，就社會發展中普遍存在的居住擁擠、環境惡化、交通擁堵等“城市病”問題，提出了城鄉協調發展的觀點。如霍華德[6]的“田園城市理論”理論、沙里寧[7]的“有機疏散理論”和賴特[8]的廣畝城理論等。

國內學界對“城鄉關系”問題的研究起步較晚，已有研究大致可以分為3類：一是針對城鄉關系變遷的研究，如夏金梅[9]基于馬克思主義城鄉關系理論，提出中國城鄉關系遵循鄉育城市、城鄉分離、城鄉對立和城鄉融合的發展規律。高帆[10]認為中國城鄉收入差距不斷縮小，但城鄉社會差距依舊存在，城鎮內部的“新二元結構”和農村內部的收入分化日益突出。二是城鄉融合機理的研究，自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后，學術界普遍認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協同推進能夠實現城鄉融合發展[11]。此外，學者們還利用實地調研或案例分析，從人口、土地、資本和產業等視角出發，探究城鄉之間的融合發展機理[12,13]，如鄉村旅游業、農產品加工業等產業轉型是推動城鄉協調發展的重要路徑[14,15]。三是城鄉發展水平和融合程度的定量研究，學者們最初利用城鄉經濟發展水平、城鄉居民收入和城鄉公共物品供給等單一指標來衡量城鄉關系[16]，而現階段多數學者通過構建多維度、多指標的系統評價體系來對城鄉發展水平進行測度[17,18]，所使用的方法也由比值法、泰爾指數法等單一指標計算方法向熵值法[19]、層次分析法[20]和耦合模型[21]等綜合評價方法過渡。但多數學者在對城鄉關系進行定量研究時，通常聚焦于某一維度，如賈晉[22]利用熵值法和耦合協調模型分析了新型城鎮化與農業集聚之間的協同關系。

從已有文獻來看，如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是政府和學界關注的重點問題，既有研究為以后的研究提供較好的借鑒，但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盡管探究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關系的研究逐漸增多，但多數研究聚焦于理論層面的探討，對兩者之間耦合協調度的定量研究還較為薄弱。另一方面，既往文獻針對新型城鎮化的測度已形成較為完善的體系，而鄉村振興測度體系處于探索階段，已有研究通常集中于鄉村振興的某一維度，并未體現鄉村振興的系統性。

基于此，與以往文獻相比，文章可能的貢獻在于：第一，以山東省為樣本，從人口、經濟、社會和生態4個維度出發，構建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立足于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5個維度，構建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并利用熵值法對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水平進行測度；第二，運用耦合協調模型，對兩者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進行分析，對當前山東省城鄉互動關系進行實證探討，從而為推動城鄉協調發展和重塑城鄉關系提供經驗借鑒。

1 理論機制與研究設計

1.1 理論機制

新時代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的戰略耦合機制，源于城鄉發展不平衡的現實困境，二者在內在邏輯上具有耦合協調的自恰性。以人為本的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戰略的相互作用，一方面體現于新型城鎮化在鄉村振興戰略中的作用機制；另一方面，鄉村振興戰略為新型城鎮化的進程提供了新機遇。二者的戰略耦合及協調推進將有利于推進城鄉一體化發展，實現鄉村振興戰略，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戰略耦合與協調推進的理論機制

1.2 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依據系統性、綜合性、代表性、普適性和數據可得性等原則，對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的系統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構建。

1.2.1 鄉村振興水平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鄉村振興戰略包含了產業、生態、人才、文化、組織治理和城鄉融合等多方面的內容。目前，已有文獻大多對鄉村振興的內涵、現實困境和實現路徑進行系統性分析，僅有少數文獻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等角度出發構建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對鄉村振興進行定量分析。因此，基于已有文獻[22-30]和《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以鄉村振興“五位一體”的目標任務為導向，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5個維度出發，并對其進行深層次解構，選取機械設施、經營效率、產業發展和財政金融等16個一級指標，進一步篩選33個二級指標，構建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及參考依據

1.2.2 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針對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較多，但并未形成統一的看法。從新型城鎮化的內涵來看，其摒棄了以數量、規模為主的發展模式，尋求各維度全面發展，立足于生態集約、城鄉融合，培養可持續發展動力。從已有文獻來看，對于新型城鎮化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大多從人口、經濟、社會和生態等維度出發，對城鎮化發展進行深度剖析。基于此，參照已有文獻[31-38]，將新型城鎮化分為人口城鎮化、經濟城鎮化、社會城鎮化和生態城鎮化4個子系統，并選取12個一級指標和24個二級指標，構建新型城鎮化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具體如表2所示。

表2 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及參考依據

1.3 研究樣本和數據來源

該文以山東省為研究對象，其作為中國北方的農業大省，在城鄉分布、地理格局和經濟特征上與全國整體狀況較為相似。山東省轄區內包含青島、煙臺等沿海城市，濟南、淄博和濰坊等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內陸城市以及臨沂、棗莊、菏澤等革命老區和邊緣貧困地區，能夠較好地反映影響城鄉發展的各類因素。同時，近年來山東省陸續實施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新舊動能轉換等戰略，針對山東省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測度，以及兩者之間耦合協調程度的分析，能夠為中國城鄉發展提供現實案例。

2019年1月9日萊蕪市并入濟南市，山東省由原來的17地市減少為16地市。但考慮到數據的連貫性，該文將樣本期間控制在2008—2018年。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中的相關數據，主要來源于2009—2019年《山東省統計年鑒》、山東省17地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公告》和各地市統計年鑒，其中，“環境治理”的相關數據來源于山東省農業農村廳和各地市統計年鑒，部分年份和指標缺失數據利用差值法和均值法補齊。

2 研究方法

2.1 熵值法

由于評價指標之間量綱差異較大，在兩者耦合協調度測算之前，需要對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和權重計算，具體公式為：

式（1）（2）中，Xij表示第i個地市第j項指標的原始數據，maxXij和minXij分別表示Xij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ij′表示指標標準化之后的數值。但由于標準化之后的數值有負數的存在，熵值法并不能直接使用，為消除負數對測度的影響，對標準化之后的數值進行平移處理公式為：

利用熵值法計算指標熵值，具體公式為：

式（5）中，ej表示第j項指標的熵值，pij表示第i個城市第j項指標占該指標總體的比重，n為城市個數，m為指標個數，gj表示第j項指標差異系數。

指標權重的計算公式為：

式（6）中，wj表示第j項指標權重，具體如表1和表2所示。

基于計算所得指標權重和標準化之后的數值，可得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評價結果，具體為：

進一步將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評價得分記為Uc和Ua。

2.2 耦合協調模型

耦合協調模型能夠反映系統之間相互依賴影響程度，其計算公式為：

式（8）中，C表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度，Uc和Ua分別表示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的質量得分，k為調節系數，一般取值范圍為2≤k≤5，為提高區分度，取值為k=3。依據已有文獻[19]，根據耦合度的值可以劃分為5個等級，具體如表1所示。

計算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協調度，具體步驟為：

式（10）中，T為綜合協調指數，即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總系統的發展水平，D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協調度，a和b為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得分的權重，依據《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兩者處于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a和b均取0.5。同樣，協調度按照數值可以劃分為4個等級，具體如表3所示。

表3 耦合度和協調度判別標準及等級

3 結果與分析

3.1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趨勢分析

從新型城鎮化評價得分（表4）來看，2008—2018年山東省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其得分由2008年的0.398上升至2018年0.441，上升幅度達到10.8%，其中，2008—2012年上升幅度較為明顯，由0.398上升至0.426，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提升較快。分子系統來看，新型城鎮化各子系統得分從大到小依次為：社會城鎮化（0.195）、人口城鎮化（0.087）、生態城鎮化（0.086）和經濟城鎮化（0.073），其中，社會城鎮化對山東省新型城鎮化總體得分的貢獻率最高，達到69.56%，其次為人口城鎮化和生態城鎮化，貢獻率分別為45.24%和15.96%，而經濟城鎮化貢獻率最低，呈現負向影響。可能的原因在于黨的十七大提出“中國特色城鎮化道路”后，山東省城鎮化建設重點逐漸轉向化解傳統城鎮化建設留下的弊端，逐步改善公共服務發展滯后、生態環境惡化及資源過度消耗等問題，使得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快速提升。

表4 2008—2018年山東省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評價得分及子系統貢獻率

就鄉村振興評價得分而言，山東省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由2008年的0.408上升2018年的0.441，其中，2016—2018年上升趨勢較為明顯，由0.428上升至0.441，上升幅度達到3.3%。這表明山東省鄉村振興的實施已初見成效。從各子系統來看，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提升主要得益于產業興旺、生態宜居和鄉風文明3個子系統的發展，其貢獻率分別為62.43%、26.94%和30.03%，而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子系統的發展速度則滯后于鄉村振興整體水平，呈現負向影響。可能的原因在于近年來山東省加強了農村產業扶持力度，不斷改善村莊生態環境，從而提高了產業興旺、生態宜居和鄉風文明的評價得分；但是，由于山東省近年來推動“合村并居”，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一刀切”問題，導致部分縣市的地方財政、村莊治理難以為繼，對農村治理體系和居民生活產生負面影響。

從城鄉對比來看，2008—2010年山東省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的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差距，以鄉村振興為代表的農業、農村發展水平要略高于新型城鎮化，這與山東省傳統的農業大省相符合，但這一時期內，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這主要是由于這一時期新型城鎮化建設在城鄉關系中占據主導地位。2012年之后，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處于相近水平，且兩者的變動幅度較小，并未出現協調上升的變化趨勢。其中，2012—2016年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變化趨勢較為平穩，部分年份還出現輕微下降。這表明山東省城鄉之間并未結成有效的協調發展機制，城鄉關系有待進一步優化。

3.2 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耦合與協調特征分析

為更直觀分析城鄉發展的耦合協調特征，采用2008年、2018年山東省各區域、各地市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度及協調度進行對比分析，具體如表5所示。

表5 2008年和2018年山東省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對比分析

表5顯示，除少數地市外，山東省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度大多在0.800～1.000，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即兩者之間的聯系較為緊密。但從總體均值來看，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度呈現明顯的下降趨勢，由2008年的0.929下降至2018年的0.906。可能的原因在于山東省擁有較多的國家新型城鎮化綜合試點城市，同時也實施了“一群、一帶、雙核六區”為主體的城鎮化建設規劃，這盡管提高了新型城鎮化的發展水平，但也導致城鄉發展缺乏明確的著力點，使得城鄉關系存在一定的波動性。分區域來看，魯西北、魯東南等邊緣地市的耦合度大多集中在0.500～0.800，處于磨合耦合階段，且在樣本期間內出現小幅度下降，表明這些地市城鄉之間的耦合程度較低，城鄉聯系較為薄弱。可能的原因在于這些地市處于山東省邊緣地區，城鄉政策規劃的輻射程度較低，缺乏有效的城鄉協調發展機制。

從各地市來看，菏澤、聊城和德州的耦合度較低。其中，在樣本期間內，聊城市耦合度下降幅度較大，由0.816下降至0.639，由高水平耦合下降至磨合耦合，城鄉發展的波動性較大，且缺乏相應的優化措施，城鄉互動作用減弱。而菏澤、濱州的耦合度也呈現下降趨勢，城鄉關系有待進一步優化。在樣本期間內，青島市的耦合度也有所降低，結合其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來看，其新型城鎮化得分呈現明顯上升趨勢，而鄉村振興質量有所下降，這主要是由于青島市致力于國際性都市建設，忽略了農業農村的發展，導致城鄉之間的聯系不斷減弱。

從兩者的協調度來看，除聊城、菏澤等個別地市外，山東省多數地市的協調度處于0.500～0.800，即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處于高度協調階段，兩者之間相關性較為明顯，城鄉之間存在明顯的融合發展趨勢。而且，在樣本期間內，山東省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協調度呈現上升趨勢，城鄉發展的協調性增加。依據協調度計算公式可以看出，協調度上升主要是受城鄉綜合發展水平T上升的影響。分區域來看，山東省省會及半島沿海地市的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協調度要略高于其他地市，而魯西北、魯東南和魯西南等地協調度大都在中度協調或高度協調之間波動，且呈現一定的下降趨勢，城鄉之間的協調發展機制較為缺乏。

就各地市而言，青島、濟南、淄博、東營和威海等市的協調度較高，在2018年分別為0.721、0.751、0.702、0.784和0.771，這主要是由于這些地市大多為沿海或經濟發展較發達地市，匯聚了足夠的資金和人才力量，城鄉之間要素流動性較好，使得兩者之間相關性愈發明顯。而聊城、菏澤等市在樣本期間內協調度大多處于中度協調階段，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發展協調性并不明顯，城鄉融合機制缺乏。這主要是由于菏澤等地大多處于山東省邊緣地區，政策規劃的帶動作用減弱，再加上，地理區位較為特殊，自身定位并不明確，導致城鄉之間的互動性較差。

3.3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的市域集聚特征分析

為進一步分析山東省各地市新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耦合協同效應，利用樣本期間內兩者耦合度、協調度均值進行聚類分析，具體如圖2所示。

圖2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聚類分析

由聚類分析結果（圖2）可以看出，山東省各地市耦合協調效應發展特征較為明顯，結合表5大致可以分為“高耦合性—高協調性”“高耦合性—低協調性”和“低耦合性—低協調性”3種，具體各地市詳細劃分如表6所示。

表6 山東省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性集聚區域劃分

由表6可以看出，濟南、青島、煙臺、淄博、威海、東營等地呈現明顯的“高耦合度-高協調度”的特征，表明這些地市存在良好的城鄉融合發展趨勢；而聊城、菏澤在樣本期間內呈現明顯的“低耦合度—低協調度”的特征，城鄉之間互動關系較差，這主要是由于這些地市大多位于山東省邊緣，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城鄉整體發展狀況較差，缺乏有效城鄉發展政策。其余地市大多呈現“高耦合度—低協調度”的發展特點，這主要是由于這些地市城鄉建設起步較晚，城鄉聯系逐漸增強，但由于“城市偏向型”政策并未得到有效改變，且缺乏城鄉協調發展機制，使得城鄉之間并未結成良好互動關系。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

（1）山東省城鄉發展發展整體呈現上升趨勢，但地市間存在明顯差異。其中，菏澤、聊城為城鄉發展的“低洼地帶”。

（2）各子系統對山東省城鄉發展水平的貢獻度不同。其中，社會城鎮化、人口城鎮化和生態城鎮化對新型城鎮化發展的貢獻更加明顯，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提高主要得益于產業興旺、生態宜居和鄉風文明。

（3）山東省城鄉耦合協調度整體呈現上升趨勢，但區域差異明顯。其中，除菏澤、德州和聊城外，其余地市的耦合協調大多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和高度協調階段，城鄉發展的聯系較為緊密；同時，省會及半島沿海地區耦合協調度要明顯高于其他地區。

（4）山東省各地市城鄉耦合協調度的集聚特征存在異質性。其中，沿海地市和濟南市呈現“高耦合度—高協調度”特征，而菏澤、聊城存在明顯的“低耦合度—低協調度”特征，是未來城鄉建設的重點區域；其余地市耦合度要明顯高于協調度，城鄉發展協調性需進一步優化。

4.2 討論

（1）發揮輻射帶動作用，縮小區域發展差距。一方面針對菏澤等邊緣地市和臨沂等革命老區，應加強政策扶持力度，挖掘各地區的資源優勢；另一方面應充分發揮省會和沿海地市的輻射帶動作用，促進地市間產業轉移，在做好地區經濟改革的同時，推動“低洼”地區的城鄉經濟建設。

（2）識別城鄉發展動力，補齊城鄉發展短板。依據城鄉發展的不同動力點，在保持原有優勢不變的前提下，加大對于城鄉發展薄弱環節的支持力度。未來要繼續推動新舊動能轉換，提高經濟城鎮化的發展水平；在鄉村建設方面，吸引精英人才下鄉，開展旅游業、采摘業等特色產業，實現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

（3）創新城鄉發展模式，推動城鄉有效銜接。在保持以城帶鄉策略不變的情況下，重視鄉村振興戰略帶來的契機。依據各地市地理區位和農業資源不同，建立特色小鎮或農業產業園區，創新城鎮化發展模式，推動就地城鎮化，實現城鄉發展的有效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