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背景下市級報媒轉型發展的困難與對策

◎鄭 順

(眉山日報社，四川 眉山 620010)

一、研究的背景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進一步成熟，人們的生活狀態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抖音、微博以及微信等多種新媒體的興起顛覆了傳統的傳媒形式，沖擊了報業等傳統媒體。新媒體具有全程、全息、全員、全效媒體的特點，統稱“四全媒體”。2020年12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我國擁有網民共計9.89億，手機用戶9.86億。互聯網已然成為各種信息的主要來源之一。隨之而來的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方式正在發生深刻變化。隨著媒體平臺的用戶量不斷飆升，信息的傳播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輿論環境和媒體格局已經不同以往，傳統媒體的發展遭遇困境。面對未來的發展，我國政府審時度勢，提出了融媒體的概念，倡導傳統媒體要與新媒體進行深度的融合，為報媒擺脫生存發展困境提供了方向。2019年1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時，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媒體融合發展、建設全媒體的理念，要求全黨全國上下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加快推動媒體融合發展，增強主流媒體的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和公信力，傳遞正能量、高昂主旋律。推動媒體融合發展、建設全媒體就成為我們面臨的一項緊迫課題。2020年6月30日，中央發布了《關于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同年11月3日，《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因此，從時代發展的需要和國家政府的重視程度上來看，媒體融合發展勢不可當，已經上升到國家戰略級別。

我國的國家融媒體結構分四級，即中央融媒體、省級融媒體、市級融媒體和縣級融媒體中心，市級融媒體位于我國融媒體布局框架的第三級。對于市級報媒來說，要在原有的基礎上，發揮傳統的專業優勢，深度挖掘報媒與多種傳播形式的結合方式，打通上下級媒介關系，以互聯網為載體，完成媒體的深度合作發展，構建媒體傳播體系。因此，在媒體融合背景下，市級報媒轉型發展過程中所面臨的任務非常艱巨，值得深入分析與探討。

二、市級報媒融合發展的意義和現狀

實際上，我國的市級報媒尋找自身發展道路早在國家融媒體戰略框架制定之前就已經進行了初級的探索。在國家融媒體戰略結構之下，市級報媒的處境頗為尷尬。上層有中央媒體、省級媒體，下層有縣級融媒體，處于中部的市級融媒體，其生存境況頗為窘迫，生存危機感與日俱增。在融媒體背景下，市級報媒必須開辟新的發展道路，發揮其在國家媒體布局中的作用，滿足國家戰略需要，也是自身生存之戰。

(一)市級報媒轉型融媒體的意義

在媒體布局框架中，中央級媒體是中心思想的主導，是主流媒體，是我國媒體業的“航母”和“風向標”。省級媒體以經濟發展為側重點，服務于社會經濟發展。而縣級融媒體則是打通的最后1公里，以全覆蓋、全接觸為核心內容，作為國家戰略已經優先出發，而且優勢明顯。可見，市級融媒體在發展速度上滯后于縣級融媒中心，在社會地位上無法與央媒、省媒抗衡，同時還面臨著新媒體的不斷沖擊。實際上，市級媒體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需要因勢利導，更加靈活地將上層與下層的鏈接做好的同時，利用自身的地域優勢，打造市級媒體中心。市級報媒應在發展之中求生存，在生存中求發展，發揮關鍵的紐帶作用，發揮在四級媒體建設中的凝聚作用，使四級媒體形成統一力量，加強傳媒體系建設，構建我國媒體新格局。

(二)我國市級報媒融合發展的現狀

由于國家戰略發展的需要，目前我國的縣級融媒體中心發展狀況好于市級報媒。盡管如此，市級報媒也在積極謀求轉型發展，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嗅覺靈敏的一些市級媒體在2014年國家媒體融合戰略出臺之后，就走上了媒體融合探索之路。從層級上來講，地市媒體融合是國家四級媒體融合大體系中承上啟下的環節。央媒和省媒是主動脈，縣級融媒體是神經末梢，市級媒體就相當于連通主動脈和神經末梢的支動脈。市級報媒以匯聚地市范圍內政務、服務和經濟發展的自主性和可控性為核心，打造媒體平臺。加上第三方矩陣輔助，從而突出其承上啟下的功能——既能上情下達，把新聞宣傳工作做到位，又能下情上達，讓百姓輿情和信息及時上傳。

在媒體融合的背景下，報媒與新媒體融合轉型發展的過程中，一大批優質的融媒體涌現出來。以鄭州報業集團為例，該集團以“強化大融合、構建大平臺”的思想為指導，從采、編、播上發力打通黨報、都市報、新聞網站、網絡視頻、音頻、兩微一端等媒體平臺，重構集團體制，進行產業轉型發展、創新發展，探索出了一條“經濟、高效、可持續”的發展道路，形成了具有自身特點的融媒模式，最大程度地發揮了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戰略性作用。

市級報媒具有雙重屬性。報媒是黨的宣傳陣地，具有政治屬性。堅持正確輿論導向是市級報媒必須守住的底線，是始終要把握的宣傳準則。市級報媒是黨的喉舌，并服務于人民大眾的。市級報媒是事業單位，但是實施企業化管理，其經濟效益是在正確的政治觀基礎上實現的價值轉換。所以市級報媒具有一定的產業化屬性。

三、市級報媒轉型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市級報媒在媒體融合過程中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面臨的困難也很多。市級報媒在積極求發展的過程中，在設計形式、理念、體制、人才培養以及市場化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問題，需要在改革發展過程中逐步解決。

(一)報媒融合發展過程中，頂層的規劃指導缺失，轉型發展落地較難

中央的四級融媒體設計中，對中央、省級和縣級融媒體設計充分且詳細，但是對市級媒體融合發展的指導內容較少，政策支持不夠，導致市級報媒的轉型缺乏實質性的政策指導，尚在摸索階段。然而許多市級報媒領導者的媒體融合理念比較清晰，媒體融合的意識也比較強烈，但是在改革過程中還需要來自中央以及各級政府的支持與指導，從而使轉型中出現的問題能夠有兜底解決的辦法。這樣市級報媒在轉型過程中才能夠輕裝上陣，勇于面對挑戰，破除步履維艱、摸石頭過河的迷茫感，解決問題與困難，堅定信心，大施拳腳，攻堅克難，真正將報媒的轉型工作落到實處，加快市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

(二)市級報媒在轉型理念上存在不足，改革過程畏首畏尾

樹立媒體融合理念是市級報媒轉型和改革的前提，如果媒體機構對融合理念認識不充分，往往會導致融合改革過程中動力不足，融媒體建設效率低下。市級融媒體是中間區域，常常存在“上下夾擊”“左右為難”的心理，得過且過的“躺平”心態難以產生媒體轉型的真正動力。一些中西部的市級報媒體在經營上還有計劃經濟、“公家飯”的影子，在媒體改革中需要政府的財政撥款和政策兜底，并未感受到殘酷的市場競爭，改革熱情未得到激發。市級報媒屬于事業轉企業，舊的事業單位的“天花板”保護層還存在，融媒體建設過程艱苦緊迫，在職工的工作得到政府政策兜底的情況下，難有改革激情，并對媒體的未來發展認識不足，媒體融合建設流于表面，無法真正夯實基礎建設。

(三)市級報媒體轉型不徹底

報媒轉型就是要建設適應時代發展的新型媒體，需要各市級媒體單位、上下級媒體通力合作，實現真正的“合為一體”。而實際情況是，改革結果成了“兩張皮”。在體制機制上，市級媒體融合建設了媒體融合中心，將報紙、廣播、電視等多種、多家媒體機構進行了整合和組合。但在實際工作中，各個機構獨立運行，各自為戰，缺乏溝通，沒有形成凝聚力，媒體融合流于形式，報媒轉型也就無法落實。在媒體內容生產上，市級報媒的“互聯網+”思維并不強烈，所謂的轉型不過是報道內容從紙張到媒體平臺的搬移、復制。報媒轉型成了發行渠道和平臺的變化，沒有體現媒體融合的背景和內涵。

(四)競爭機制不合理，競爭效率低下

頂層設計是市級報媒進行轉型的重要依據，然而實際上我國對市級融媒體建設在政策上是缺失的，導致市級報媒轉型無計劃、無目標。市級融媒體與上下級融媒體形成了畸形的競爭關系，內卷嚴重，很多商業平臺為了獲取流量盜用市級媒體節目的圖文、視頻等，這嚴重侵犯了地市級專業媒體的版權利益、傳播話語權，壓縮了市場空間，侵權現象突出。“一城多媒”導致市級媒體和縣級媒體形成同質化競爭。而有宏觀政策支持的縣級媒體大部分都跨過了地市級媒體，直接與省級乃至中央媒體對接，架空了市級融媒體，導致縣級媒體分解了市級融媒體的市場和內容，降低了市級融媒體的影響力。因此，市級報媒轉型困難重重。

(五)市級融媒體的發展受到技術和人才的掣肘

傳統媒體屬于事業單位，采用傳統的行政機制，這導致報媒統一管理工作人員和后勤人員，他們都是通過事業單位考試的入編人員。融媒體的發展需要人力資源的助力，而擁有編制的后勤人員在融媒體建設中享受豐厚待遇卻毫無建樹，而一線的開發人員屬于招聘入職，無編制卻是報媒轉型的主力軍，但是沒有得到相應的薪酬激勵。體制的限制、薪酬體系的缺失，導致人才培養缺乏機制保障，報媒轉型因此也受到掣肘。

四、我國市級媒體融合發展的對策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隨著科技的進步、社會的發展，進行四級媒體融合布局是媒體未來發展的必經之路和正確之路。這是一場自我革命，必須經歷涅槃才能重生。我國媒體融合事業要想進一步縱深發展，四級融媒中心建設是必然選擇。

(一)做好市級融媒體建設的頂層設計，出臺相關利好政策

不斷加快的媒體融合進程，需要具有針對性的頂層設計，搞好不同層次的媒體融合布局，制定和出臺相關的媒體融合政策，從全國一盤棋的角度，高瞻遠矚、高屋建瓴地對市級融媒體建設進行指導，引導報媒完成轉型。

(二)轉變觀念，實事求是，堅定不移地完成融媒體建設和報媒轉型

觀念是市級融媒體建設發展的根本問題。我們應該充分認識到，報媒不應該再坐視體制的呵護，而是需要自己迎接市場和社會檢驗的弄潮兒。所以媒體融合是報媒獲得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不是商業化的可選項。市級媒體要徹底擺脫舊有的體制觀念，擺脫“等靠要”的思想，勇于挖掘自身優勢、潛能，與社會發展趨勢相適應，實現自我造血，挖掘內生的自我發展動力。市級報媒是黨的喉舌，是黨與群眾貼近的紐帶，民生、民情、群眾聲音是報媒的優勢所在。報媒應在此基礎上，融合多種傳媒方式，發揮自身在內容報道方面的優勢，貼近人們信息獲取的新方式，滿足人民群眾的傳媒需要。

(三)打破體制機制桎梏，創新發展思路，實現深度融合

市級媒體融合需要走創新管理之路，在“互聯網”思維的引領下，推動市級媒體的深度融合。在體制機制上，大部分市級媒體仍屬事業單位性質。雖然一些先行者在改革中落實了企業管理政策，但如果改革不深入，“宣傳與產業、金融與市場、干部與崗位、組織與身份的糾葛”將加劇企業內部摩擦，市級媒體將成為融合發展的桎梏。因此，應在政策的支持下，打破陳舊體制的束縛，重組原有媒體層級和機構，引入先進的經營管理機制，打破人員的身份壁壘，在內容生產方面，要引入“互聯網”思維，推動構建融合新機制。

(四)建立合理的競爭合作機制，增強自身的造血功能

增強市級媒體融合發展活力，要堅持競爭與合作并重。在競爭層面，要從頂層設計入手，對我國地市級媒體融合進行新一輪戰略布局。縱向上，在增強自身實力的基礎上，充分發揮省、縣媒體的對接功能，發揮區位優勢，做好縣級媒體的管理和引導工作；與縣域媒體合作，打造具有區域特色的傳播集群，實現品牌效應。橫向上，地市層面要加強統籌規劃，各地區要做好資源共享和有機聯動，比如加強與周邊縣市、地方自媒體的合作，加強東部幫扶工作。

(五)以技術為驅動，以人才為支撐

全新的融媒體平臺的構建，需要理念和技術更新快、學習能力強的綜合性復合人才。強大的融媒體平臺為年輕人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給予其發揮技術優勢的機會。優秀的人才可以為融媒體建設提供更多的新鮮血液和強勁的動力。因此，優秀的人才隊伍是融媒體建設必須解決的核心問題。而薪酬合理化設計是對人才的尊重，是發揮競爭機制作用的有效武器，是匯聚人才、培養人才、留住人才的有效手段。總體而言，地市級媒體融合改革需要以先進技術驅動，留住更多的高素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