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夫的這部《圖騰與廢墟》,正是圍繞著“軸心時代”徐徐展開的一部文化散文力作。他用比較視野,以實地探訪姿態,進行著艱難卻有趣的中外文化的對比和考察。
一
1949年,德國著名哲學家雅斯貝爾斯在其新作《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中提出了一個著名命題——“軸心時代”。
雅斯貝爾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公元前800至公元前200年之間是人類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時期。在這個時代里,各個文明都出現了偉大的精神導師——古希臘有蘇格拉底、柏拉圖,以色列有猶太教的先知們,印度有釋迦牟尼,中國有孔子、老子……他們提出的思想原則塑造了不同的文化傳統,也一直影響著人類的生活。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中國、印度、中東和希臘之間有千山萬水的阻隔,但它們在軸心時代的文化卻有很多相通的地方。雅斯貝爾斯將人類文明的這個時代命名為“軸心時代”。
章夫的這部《圖騰與廢墟》,正是圍繞著“軸心時代”徐徐展開的一部文化散文力作。他用比較視野,以實地探訪姿態,進行著艱難卻有趣的中外文化的對比和考察。
全書共分六個部分。即祠、宮、城、堡、人、家。這六個字,猶如六盞明暗不同、色彩繽紛的指示燈,把我們引向六個不同的方位。這六個方位,又恰如六條射線,給人以豐富多彩的想象空間。它既指向“他者”,也指向不同的文明與文化,或許正因為此,這個世界才如此豐富多彩。
以祠為例,“祠”雖然是一個地道的中國“詞”,但卻被作者巧妙地挪作“祂”用。“祠”直通“神”,所以在很多地方,“祠堂”又稱“神廟”。
章夫從厚重的古埃及開篇,并有了一個精妙的發現,“最終體現埃及文明精髓的,不是金字塔,而是神廟。”古代中國,祠堂是儒家倫理的道德法庭;近代西方,祠堂就是一本書,讓人類讀出它的偉大來。著名的巴黎先賢祠門楣上,有一句最煽情的廣告詞:“偉人們,祖國感謝你們。”
蒼穹之下,偌大的祠堂就像一盤跨越東西方的巨大棋盤,那些“棋盤高手們”都在同時思考人類“下一步”的方向與走勢。他們是黃土地上的孔子、老子、釋迦牟尼,更是蔚藍色海邊的埃斯庫羅斯、蘇格拉底、希羅多德和柏拉圖。
重要的是,他們都生長在一個共同的時代——我們今天看似遙遠的“軸心時代”。
二
與埃及文明媲美的,要數“不遠處”的印度文明。章夫巧妙地將印度文明聚焦到一座小小的“通天塔”上,這座塔名叫顧特卜塔,離印度首都新德里僅15公里的地方,也可算作新德里的城郊。同古老的中華文明一樣,印度文明同樣是厚重的,而作者舉重若輕,將偉大的印度文明濃縮到一個遺址——顧特卜遺址中的一座塔——顧特卜塔身上。這樣的構思與謀篇布局,是因為作者有著新聞從業者的敏感,又有著文化研究者的豐沛。于是,在宏大敘事之余,作者都不時挖出一些讀者所需要的細節,以加深印象,起到管中窺豹之效。這一點,在印度文明這一章中精心表達俯拾皆是——
我幻想著從它的每條精致的雕痕,每一塊滄桑的石頭上,讀出它目睹千年的故事后的復雜的內心世界。坐在一塊石頭上,置身于眼前無與倫比的殘缺之美,我顯得有些孤寂,身旁恍然是熙熙攘攘匆匆而過的著黃袍的僧侶,還有頭戴白帽口念“阿門”的真主后代,他們才是這些建筑的主人,我只是一個遙遠的過客與看客。
這樣的文字在書中可謂妙語連珠。作者十分照顧讀者的感受與情緒,因為他知道,讀者才是評判文字的最終裁判,迎合讀者的需求,抓住讀者的眼球,從而讓讀者循著他的思路與指引,充分互動,同頻共振,從而達到閱讀的最佳體驗。
基于此,無論是歐洲古羅馬斗獸場,歐洲文明的地標克里特島,還是雅典衛城的一組組撼心的群雕,章夫都十分熟練地拿起歷史的望遠鏡,用心地挖掘出可能被歷史遺忘的諸多元素,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各類信息中,梳理出他想要的某種邏輯,再揉搓豐富的歷史知識,從而“端出”一盤適合讀者品味的精神大餐。
這樣的揉搓并不容易,歷史信息如此紛繁復雜,良莠雜陳,東西方文明的差異如此鮮明,要用庖丁解牛般的功夫使讀者豁然開朗,的確需要不一般的技巧與豐厚的歷史知識墊底。
廣博的視野自不必說,精巧的工筆畫般的描述很是受用,弱水三千吾取一瓢的取舍得心應手……探究其中的每一個文字,資深新聞記者的筆調與功底、專業文化學者的情趣與積淀,在這些文字中散發著曼妙的幽香。
三
章夫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歷史專家。正因其如此,他不必囿于歷史上的一時一事、一城一池。他站在時間的前沿,站在人類歷史的高處,居高臨下,俯視眾生,恣意揮灑著縱橫捭闔的激揚文字,觀照東西方文明的一座又一座巔峰。
不妨讓我們跟隨他的腳步,追逐他的視線,走進他的巔峰世界——
這里隨處可見的石頭崇拜,圖騰。粗看上去是一堆石頭,雜亂無章。每一塊石頭都有靈性,沉默數千年之后都會說話。
石頭成了這兒天然的主角,其余所有的都成為配角,包括那個最初文明時代的國王。
我穿過石頭陣,枕著石頭組成的窄窄狹縫,側著身子緩緩前行。走廊的盡頭是一個由巨石砌成的門,門的結構十分粗獷而野性。
航標燈從這里發軔,世界文明梯次進行螺旋式上升。由此看來,邁錫尼文明是人類文明長河中,不可或缺的代表作。
唯一讓邁錫尼留名于世的人,不是君主,不是將軍,不是刺客,也不是學者,而是一位詩人,而且,他已經失去視力——他不是盲人,他比世間的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
這是邁錫尼古城。
在歐洲人類文明發展歷史上,古希臘羅馬時代是第一個高峰。早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古希臘進入青銅時代,這一時期先后形成了以希臘克里特島為中心的“米諾斯文化”(島上的克索斯王宮以米諾斯國王命名),還有以邁錫尼古城為中心的“邁錫尼文化”。
從遠處看,整個主體建筑就像一個巨大的紀念碑,高高聳立,十分惹眼。
它的四周地勢偏低,遠遠地,你的眼光就會自覺不自覺地被吸引過來,不論你知不知道此“碑”為何物,都會好奇地打量。
猶如一個石頭壘的高大雄偉的土堡,越發走近,就越發有一種高大神圣之感。
嚴格而言,這應該是一個南非白人“移民紀念館”。直到1994年曼德拉當上總統之后,特地將先民紀念館重新作了詮釋——稱這是消除黑白種族爭端,永葆和平的見證。
作為一個歷史的儲藏所,先民紀念館無疑都是成功的,它甚至可以成為世界博物館的一個經典范例。
這是南非的“移民紀念館”。值得注意的是,這座紀念館紀念的“先人”不是本地的祖魯人,而是荷蘭的拓荒者布爾人。紀念館記錄了歐洲移民與非洲土著之間的血腥爭斗歷史,既是一部白人的開拓史,也是一部黑人的被殖民史。
進入大殿的門口,永遠都是一長串等候的隊伍,人們秩序井然。
踩著精美的紅底藍花的土耳其地毯進入殿堂,就像走進宏大而空曠的圣殿,我的腦袋瞬間有一種缺氧似的嗡嗡作響,有一種被電擊的感覺,周身震顫。我的雙眼被那一大片紅藍相間的地毯“刺傷”了——這是當年伊索匹亞朝貢給繁盛一時的奧斯曼帝國的,浩浩蕩蕩鋪滿了近5000平方米的整個大殿。
藍色清真寺最吸引注目的,還是那些神秘的圓頂。碩大的穹頂上,漂亮優雅的花紋圖案,精美絕倫,讓人如沐仙境。
置身其間,強烈感覺到個體的渺小,任何語言都顯得太過蒼白。身臨其境,再強大的內心都會被偉大、輝煌……這些極端的形容詞填滿。再浮躁的心,在這些“造物主”面前也會心如止水,甚至匍匐在地,頂禮膜拜。
人類文明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兒是南北方向海路的必經之地,是東西方向陸地的中央大道。
這是土耳其的藍色清真寺。這座穹頂層疊、凝重莊嚴、拜占庭風格的圓頂建筑,如此優雅優美地勾勒出優美的伊斯蘭風情。
拐進一條老街,我偶遇這樣一幕,紅磚建筑,綠草坪前,太陽底下,8個幾歲大小的小孩坐在草坪上,旁邊支起一口鍋,鍋里是燃燒的柴禾。一位身著中世紀服飾打著綁腿的男子,正用鉗子夾著一塊小金屬在火焰上燒著,他旁邊有一個很小的容器。
一會兒過后,那塊小金屬軟了,接著再燒,金屬徹底融化,水銀一般地在容器里。再冷卻,一枚中世紀的勛章制作而成。
太陽底下,小草坪上的書包和課本散在一邊,小孩子們津津有味。
我當然聽不懂老師講的什么,從他的表情和手勢,我想他正在講述中世紀的呂貝克,講三個諾貝爾獎得主,講那些教堂為何體弱多病……這些都與他要講的主題——勛章有關。
孩子是呂貝克的未來,呂貝克是孩子們的保姆。而勛章,是他們永恒的主題。
這是德國著名的小鎮呂貝克,這個從中世紀就開始經營的古城,曾經一度是“海上王國”的中心,有著經濟聯合國之稱的“漢薩同盟”早已灰飛煙滅,而商業的血液,也隨即注射進這座城市的肌理。
四
難得的是,章夫不論在哪里,都沒有一頭扎進歷史的厚重之中故作深沉,而是深入淺出,收放自如,有時如萬花洞般引人入勝,有時又如臨深淵般沉著理性。在他的文中,在他的筆下,歷史與現實中不斷穿越,鏡頭在歷史與現實中不斷搖曳,趣味性與思想性如此和諧地結合在一起,故事背后有道理,歷史里面有史識……這種有如庖丁解牛般的隨意轉換,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需要豐厚的學養與扎實的文字功底作鋪墊方可。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章夫在第5部分“人”中,給我們塑造了東西方不同的人物形象——屬于女人的巴黎,屬于三個女人的盧浮宮;千年吳哥,微笑著的石頭,微笑著的人;奧斯陸650尊裸體雕像,洞穿“生命鏈條”中的每一個“我”……人的生命輪回與歷史的時間輪回如此這般契合在一起。
“夫天者,人之始也。”無論是歷史還是當下,都是“人”的杰作。我們不妨粗略看看其中的文字,以一睹其筆下的風采——
以生命柱為圓點,四面八方呈射線狀有36組雕塑,每一組都栩栩如生、可親可近、可觸可摸,650尊裸體雕像,洞穿“生命鏈條”中的每一個“我”。
——他們就是我們的鄰居,我們的親人,甚至就是我們自己。
一人一如來,一樹一菩提。看到這些與“神”有關的樹,本來就處于肅穆的那顆心,頓生出幾分莫名的緊張感—— 一種朝圣般的神圣涌上心頭。
再往里走,仿佛進入了一座開放式的藝術殿堂,又恰似進入了全新體驗的“生命通道”——那種中國人熟悉的中軸線式的氣場,足以震撼每一個“外來者”。
徜徉其間,能夠聽得見他們的細語,能夠聽得見他們的呼吸……這里的每一件作品都在提醒和告訴我們,人對于生命不再是惶惑與不安,更多的是鎮靜與從容。
生命之柱四周有環形臺階,臺階上呈放射狀矗立著36組花崗巖雕塑。
與生命之泉一樣,主題同樣是生命輪回。
這是奧斯陸維格蘭雕塑公園著名的群雕——《輪回》。著名雕塑大師維格蘭將650件作品,分為生命之橋、生命之泉、生命之柱、生命之環四大部分,表現了從搖籃到墳墓的人生軌跡。由下到上,由近及遠,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體就像被機器擠壓了一般,橫亙在面前。從章夫充滿哲理的文字里,我們看到了一個個大寫的“人”。
女王宮內有三座祠塔,供奉濕婆的位于正中,而供奉毗濕奴和梵天的祠塔則分立兩側。據說梵天神像已經收藏于金邊博物館,而其他兩尊則不知去向。
門體故意突出于墻外,門上刻有十分精美的浮雕。
女王宮為何如此深藏不露?除幾分神秘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參閱歷史我發現,女王宮修成的時期,恰似吳哥王朝經常與鄰邦戰爭多發期,或許正是在這遠離吳哥王城之地建造宮殿,才是保護后宮佳麗的最好辦法。
難怪女王宮還有個別名,叫做“女子避難所”。
由于隱藏得太深,直到1914年一位法國地理學家方發現這位“小美人”,這離吳哥窟的發現已經晚了半個多世紀。
真沒想到,千年吳哥在章夫的筆下,是如此輕松而詼諧,那些微笑著的石頭,微笑著的人看似沒有了歷史厚重感,但這恰恰是寫作者的高明之處,將如此厚重的歷史隱藏在輕松的文字之中,這或許正是章夫所追求的效果。因為,歷史雖然很苦澀,我們卻可以用美去品出高下。
人,是能進行復雜思維活動的高等動物,也如章夫所說,人其實很簡單,只是思維很復雜。
五
我們注意到,此書6個部分中,之前5個部分都是“他鄉”,只將最后一個部分留給了“家鄉”。書最后一個部分是“家”,章夫巧妙地用五個歷史切片,來體現“家”的厚重——
落鳳坡,一個現實中原本不存在的地名,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看不見的十字路口。章夫筆下,中國歷史進入三國混戰時,一切起因都源于龐統這塊“多米諾骨牌”的倒下,才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劉備原先計劃以龐統為輔翼直下成都。龐統身亡,讓諸葛亮不得不提前離開荊州,進入川中;因為諸葛亮的離開,以至關羽大意失荊州;關羽的敗亡,引發劉備討伐東吳,夷陵一場火燒光了蜀漢的家底和劉備的壽數,也讓蜀漢的國運徹底改變……以至諸葛亮后來的北伐,漸成強弩之末。
這樣的歷史結局,有如一個連環套,一環套一環,一環連一環,精彩紛呈,讓人為之驚嘆。故而章夫認為,大的格局之變,往往都是由一個小小的不經意間的意外而造成的。
落鳳坡如此,云頂山也不例外。
南宋帝國的版圖就像一只碗的側,碗口對著北方,首都臨安(今杭州)在碗的東面,最西的邊沿就是四川。公元1242年的云頂山,是成都平原一堵“擋風的墻”。1242年,一代名將余玠將軍在這寫下了南宋王朝的凜冽風骨。因為有了余玠,蒙軍用了整整51年時間,方艱難地拿下四川。余玠的突然辭世,四川百姓“莫不悲慕如失父母”。
看似在寫云頂山,在寫南宋一方官吏余玠。而章夫更在意的,是“一山一人”背后的南宋基業,是想讓讀者透過這長長的顯微鏡,一窺歷史的“微生物”。
人們或許對南宋的余玠并不太熟悉,而章夫“家”中的另一位人物顏真卿,卻是一位錚錚鐵骨般的歷史名人。
從一個書家的命運作為歷史切片,解剖中國人文現象,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生于唐代的顏真卿都是不二人選。顏真卿與四川的情緣不淺,隋唐五代十國時期,顏姓忠烈多人曾在四川為官。除顏真卿本人之外,顏真卿的二兒子顏顥,曾任蓬州長史;顏杲卿的兒子顏泉明曾任彭州司馬;顏威明曾任邛州(今邛崍)司馬;顏翙曾任溫江丞;顏覿曾任綿州參軍;顏靚曾任鹽亭尉等。
鐫刻于四川南充儀隴新政的《鮮于氏離堆記》為顏真卿54歲所書。54歲,正是一個人年富力強之際,也正值顏真卿書法藝術中期。摩崖大字,豐碩偉岸,氣勢磅礴,震撼人心,不愧為顏書大字的杰出代表。歷朝歷代書法名家的排行榜,算得上另一個版本的歷史晴雨表。就書品而言,顏真卿的偉大之處,就在于他改變了漢字的外表形象;就人品而言,顏真卿更是為悠久的中華文明樹立了一個錚錚鐵骨的士大夫典范。
此文從顏真卿入手,讓我們認識了離堆,認識了新政。更讓我們切身感受到一座離堆和一位書壇巨匠的千年邂逅。
人類關于“家”的眷戀,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有了“家”就有了戰爭,很大程度上講,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保家衛國的歷史。
無論是歷史上看不見的十字路口落鳳坡,還是因家國破敗而不愿侍新主不得已而留下的《陳情表》;無論是貳貶入蜀,人生不得意而遠離廟堂的忠臣良將,還是為抵御外敵鑄成可歌可泣的民族精英……,一切都因“家”而起,因“家”而立,因“家”而鑒。
六
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萬里路如同讀萬卷書。世界是一本大書,章夫徜徉其間,吸引養分與營養。這35篇文章是作者歷時二十年,游歷五大洲,三十余個國家,八十余座城市后留下的思想的珍珠,既是一本地理歷史人文游記,又是集可讀性思想性于一體的哲思類讀物。
遠古時候,絲綢成為東西方之間交易的第一座橋梁。絲綢的輕逸與光澤讓富有或掌握權力的上層人士有了一種身份區分感,這種來自東方的“軟黃金”自然而然地成了全世界盛行的奢侈品,“絲綢之路”因之誕生,東西方文明對話得以完成。
原本只是為了販運絲綢的“絲綢之路”,在地理上,它只是跨越亞歐大陸的一條通道,但它對于世界文化的意義卻遠非如此。它的東西兩端,分別是東西方文明的源頭,就像織造絲綢的經緯線一般,它將中國、印度、埃及、美索不達米亞這些古老文明編織在一起,成為一個永不枯竭的思想源泉。
相比浩浩蕩蕩的“大歷史”,微觀的“生活史”似乎并不那么“顯耀”。不顯耀不代表不重要,相反,它是文明交流、文化融合的巨大動力所系。難能可貴的是,章夫在搜尋充滿著人間煙火氣息的“微生活”,用以推動著“大歷史”的滾滾江河。章夫讓我們看到了歷史作為無數個具體而微的生活的總和,是圍繞著人們的日常生活所構建起來的一個綿延不息的歷程,充滿了煙火氣,活靈活現,可以觸摸,可以感同身受,可以自如地進入其中,也可以直觀感受到歷史真實的生活氣息。
不可否認,我們已經生活在一個全球化時代,只有了解世界,才能更好地理解當下。
章夫的腳步輕靈中有沉重,思考沉重中有飛揚。英國史研究專家錢乘旦先生曾說:“在許多國家,包括我們的近鄰,世界歷史的教育已經超過了本國歷史的教育,外國歷史課程占百分之六十甚至更多,本國歷史課程只占百分之四十或更少。外國史教育是現代公民的基本素質教育,中國的公民也應該是世界公民。”
李" 舫
學者、作家、評論家。中國人民大學文藝學博士,人民日報海外版副總編輯。中國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中國散文學會副會長、中國作協文藝理論評論委員會委員。已出版著作有《紙上乾坤》《不安的繆斯》《在響雷中炸響》《魔鬼的契約》《風笛聲中的城堡》《自在獨行》。擔任14卷中國文學“絲綢之路”大型名家散文文庫主編(華文出版社)、14卷中國文學“絲綢之路”大型名家詩歌文庫主編(商務印書館),擔任《見證——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四十人》主編(商務印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