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春（外一首）

春風一來，我在橋前的腳步

就放慢兩個半拍，那些少年走過垂老

站在堆滿舊物的假山上

一直說他們讀過一本

無字的天書

而我的身體，始終在下沉中

仿佛聽到在小草與閃動的燦爛之間

有兩塊躺平的歷史，一個叫桃花雨

一個叫牡丹園

殘荷

與燈下的晃動不同

他們蜷縮著身子，在肩上的秋風里

舉著一本書

念桑梓，念歸程

念還未鋪平的一張紙

而你放下水

放下一次粉紅色里的深思

垂首時

要把山下的落日

扶成明年春天的一滴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