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頭上蒙著黑色塑料袋,一般遮蓋死者頭部的案件兇手是認識死者的人;而死者渾身赤裸的案件一般是死者與兇手有過節,以這種方式來羞辱死者;而將死者全身綁起來呈嬰兒蜷縮狀,體現兇手并不覺得自己有絕對力氣制服死者。
如果說,蘇琳是兇手的話。第一條和第三條蘇琳都符合,第二條嘛,蘇琳與岳理有矛盾嗎?這在走訪中可以額外注意一下。但是后腦勺的骨裂是這么弄的呢?
讓我們所有人沒想到的,更離譜的事情出現了,經過調取智能門鎖開鎖記錄以及門口可視門鈴的監控記錄,死者卻在當天早上七點二十出門上班了,甚至能找到死者從出門到地下車庫上車的完整錄像。
這也太詭異了吧,死掉的人怎么會去上班呢?而且尸體上的痕跡顯示他應該是是剛死掉就被綁起來放在床下了。監控視頻難道有問題?得讓技術科的人看看這段視頻。
但是技術科的人用各種方法分析了這些監控視頻,都沒發現問題,沒有發現拼接痕跡和偽造痕跡。
那這個視頻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玄學?是岳理的鬼魂或者是尸體?不不不,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我不相信這是怪力亂神的事情。
我和師傅看監控陷入了死胡同,決定看看蘇琳是不是突破口。我們將她帶去審訊室,仔仔細細詢問了她那天從早到晚發生的事情。
“那天早上,岳理是大概六點四十五起床的,他平時都是這個時間起床,他得七點半前出門,因為他公司比較遠得開車一個小時,他公司打卡得在八點半之前打卡。我起床的時間是七點四十五,我教書的小學就在小區對面,步行五分鐘就到了,打卡時間也是八點半。早上我并沒看見他出門,當時我還在睡覺,只是迷迷糊糊感覺他起床了,然后將我的藥和水放在床頭柜上,叮囑我醒了之后就吃藥。”
“什么藥?”
“就是我治哮喘的藥,最近到秋天,一不吃藥哮喘就特別容易復發,一般是岳理提醒我吃藥。”
“好的,那你繼續講那天的事情吧。”
“然后我醒了之后就,洗漱和換衣服了,接著就去上班了,上班的路上買了個煎餅果子做早餐,然后因為上午沒有我的課,我就在辦公室里備課和批改作業。中午是在學校吃的工作餐,然后午休了一下,下午上了兩節課,回到辦公室閑聊了一會,到了下班時間就準備回家了,都是辦公室突然說小聚一下,我就和辦公室里的同事一起去吃了烤肉,我還和岳理發消息說不回去吃飯了。回家之后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我說過很多次了”
“好的,你的手機里的聊天記錄得在我們這里備份一下。對了,那個外置輔助義肢是買來干嘛的?”師傅問道。
“我弟弟是先天性的手臂神經萎縮,我看見手機推送的廣告就買了一個,來給他試試好不好使,前天剛到貨,打算等到這周末放假回家看看,隨便帶給他的。”
“好的,先到這吧。”
“你通知一下岳理的父母這個事情吧。”
“嗯……聽岳理說他的父母一年前死于智能汽車失控造成的車禍,而且他也沒有其他親戚了。”
“那你節哀,好好休息吧,記得吃藥。”我愣了一下說道。
聊天記錄里可以感覺出來岳理和蘇琳的夫妻關系很和諧,岳理有什么事情都會和蘇琳報備,還準時提醒蘇琳吃藥,簡直是二十四孝老公;蘇琳也樂意和岳理分享生活中的瑣碎小事,有什么事情也會與岳理商量,精心準備晚餐打理家務。
在問話過程中,蘇琳給我的感覺就是很正常,就是一位失去丈夫的可憐妻子模樣,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這件事的兇手。
但是她的嫌疑沒辦法洗清,因為她沒有不在場證明。其實也只能是嫌疑,并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指向她。
這個案子還有一個問題,不能確定案發現場是不是在岳理家中,刑偵科的人也很苦惱,因為他們家里太干凈了,掃拖機器人每隔六個小時就會打掃一遍地板,刑偵科在地上根本找不到一點痕跡,而門外的走廊、電梯和地下車庫的地面也沒有一點異常。
這個案子目前來說毫無頭緒,得看后續走訪和調查了。
3
在警察局呆了一整天,感覺整個人都要麻木了。
那個小警察人還挺好的,在了解到我的病情后,很迅速地去醫院給我開了家里同款的哮喘藥,問話途中到了時間也會提醒我吃藥。他應該也是如同岳理一樣溫柔的人,不然我忘記吃藥,哮喘發作的話,估計是九死一生吧。在送我回來的路上,他還提醒我多訂幾個鬧鐘來提醒自己吃藥,不要過分的沉浸在悲傷當中。
但是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案件的進展應該不是很順利。
好累啊,打電話給學校請兩天假吧,真的好累。
家里感覺有些灰,應該是警察工作的時候將掃拖機器人關了。我正這么想著的時候,掃拖機器人突然自己啟動了,開始了它日復一日的清潔工作。我知道這是他給我的警告。
我癱在沙發上仔細想了想,覺得應該沒有什么紕漏,痕跡是不可能有的,在警察問話的時候情緒也拿捏得很到位,畢竟那也確實是我的愛人,曾經很愛的人,只要想著曾經的點點滴滴和如今的情況,肯定悲痛啊。
但是那個年長些的警察一直盯著我不放,挺煩的。
他們問什么我也都說清楚了,這件事和我沒什么關系了,他們拿不到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