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在鄉下的舅爺爺家住了好些天。舅爺爺家門前有一條彎彎的小溪,它像個沒心思的孩子般“嘩啦啦”地唱著歌,一刻也不停。
小溪里布滿大小不一、形色各異的石頭。有的石頭形狀微圓,像一面迷你戰鼓;有的石頭黝黑發亮,像一方硯臺;還有的石頭又小又薄,像彈吉他時用的撥片。
我和小伙伴們興高采烈地踏入溪流,準備去捉魚!我們在水流湍急的地方站定,先尋一些大石頭,壘起一個半圓形的“石壩”,再找一些小石頭填補間隙。嘿嘿,這下魚兒就無處可逃了。我們雙手叉腰,屏氣凝神守在周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沒多久,溪石斑魚就擺動著尾巴游了過來,但它們很快發現不對勁,尾巴一甩就想溜。溪邊,樹的影子投在水花上,微風拂來,我們一時間分不清晃動的究竟是游魚,還是樹影。
我等不及了,彎下腰,雙手浸入水中,慢慢伸向一條大眼魚。它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沒等我靠近,便用力一搖尾巴,消失不見了。受了驚嚇的魚兒四下逃竄,泥沙也被攪起,唉,這下什么也看不清了!我們立刻改換戰術——請君入甕!我拿起一只寬口塑料瓶沒入溪流,再讓伙伴們把“壩”里的魚往我這邊趕,魚兒慌不擇路,居然有好幾條主動撞進瓶子里。
我高舉瓶子,歡呼著“快來看”,結果腳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水中。我慌亂地揮舞雙手,拍了自己一臉的水珠子,好不容易站起來,才發現瓶子漂走了,魚兒也跑了?;锇閭兡憧纯次?,我瞅瞅你,都忍不住笑起來。歡樂的笑聲隨著溪水流向了遠方。
夜深人靜,月光下的小溪閃著細碎的光。溪邊葉搖蟬噪,魚躍蟲鳴,交織成一首月下小夜曲,伴我入夢。夢中,小溪浸潤著花香,蕩漾著歡笑,流淌著自由與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