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杰
山西省城鄉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030001)
文章系統地搜集了2017 年以來全國31 個省(市、自治區)的省、市、縣、鄉國土空間總體規劃的中標信息,樣本總共涵蓋了201 個市、412 個縣和75 個鄉鎮。數據來源于中國招標網、廣元招標網、火標網等招標網站以及政府采購官方網站,檢索關鍵詞為“國土空間規劃”。主要從中標公告以及中標公示文件中提取關于總體空間規劃采購的中標信息,有效樣本量為606 個,樣本覆蓋時間范圍為2017 年1 月9 日-2020 年3 月20 日。本研究主要以經處理后的國土空間總體規劃高影響力機構數據為研究對象,通過構建機構之間的合作網絡關系,重點探究機構之間的凝聚關系及中心性等內容。
1.2.1 COOC 制作共現矩陣及頻次統計
運用COOC 軟件進行數據清洗,篩選出中標兩次以上的高影響力規劃機構,并制作用于機構網絡分析的共現矩陣。同時運用每家機構出現的頻次進行排序,為后續機構網絡分析奠定數據基礎[1]。
1.2.2 社會網絡分析法
社會網絡分析法可以從多樣的角度分析網絡內部結構。網絡分析工具UCINET6 不僅可以依托NetDraw 分析一維與二維的數據,還可以利用Mage等對數據進行三維展示。本研究將從以下三個角度對構建的合作網絡進行分析,即可視化分析、凝聚子群分析與中心性分析。
截至2020 年3 月,搜集到的全國各省、市、縣、鄉國土空間總體規劃編制技術服務中標樣本606個,涉及363 個中標機構。運用COOC 軟件制作機構的共現矩陣,設定截取分析單元頻次為2,即分析中標兩次以上的單位的合作狀況,矩陣包含了133個中標機構,占總機構數的36.64%。
可視化分析即利用UCINET6 軟件將規劃編制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數據轉換成更為直觀的圖像形式,使得機構內部合作關系變得更清晰。首先要對數據進行二值化處理,若兩家機構之間存在合作關系,賦值1,否則賦值0,然后合作的可視化圖譜使用NetDraw 工具的多維標度的測量距離(MDS)進行繪制。繪制時,合作緊密的節點會分布于中心位置,節點的大小代表了其中心性,機構之間聯系的緊密程度則用連線的粗細程度代表[2]。
網絡密度代表著網絡對參與者產生影響的程度。連接緊密的網絡會為網絡成員帶來眾多優勢,如節點之間頻繁聯系會帶來更多的知識轉移行為,這使得節點組織能夠共享更多的資源,并且提高了網絡內組織的信息交流效率,但同時也存在一些弊端,即限制個體組織的發展方向。文章運用集聚系數來衡量網絡的局部特征,通過節點連接緊密程度判別網絡中是否存在穩定的子系統。網絡密度的計算參考Barrat 等的研究成果。集聚系數的計算參考Kim 等的研究成果,取值為0~1。取值越大,表示節點之間合作越容易。該網絡密度d 為0.021,聚集系數c 為0.495,表明各類機構之間合作關系不緊密,規劃機構分布較為分散,同時機構合作網絡中存在一些子網絡,說明規劃領域的合作與交流主要集中在少數機構中,大部分機構合作程度較低,僅子網絡核心成員與其余成員間的合作關系較為緊密[3]。
依據合作密度的大小將網絡分為四個子網絡,處于網絡中心位置的是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等機構。這些機構與很多機構存在著密切的合作和交流。其中,子網絡1是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的合作網絡,呈中心輻射狀,與廣東、四川、浙江等地以及北京當地的研究院、規劃公司和高校等科研機構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合作關系。中規院在編制空間規劃領域處于領先的地位,負責編制很多有影響力、質量高的空間總體規劃。子網絡2 由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和中規院(北京)規劃設計公司引領,與四川的規劃機構合作密切,合作網絡較為穩定。
利用UCINET6 對機構作k 叢分析,設定子群中每個點都至少與除了k 個點之外的其他點直接相連,找出建立在點度數基礎上的小團體,取k 值為2,k 叢規模為3 時(最小的團體不得少于3 個節點),得到561 個小團體。規模為4 時,得到45 個小團體。規模為5 時,得到3 個小團體。規模為11 時,沒有小團體,說明機構合作網絡中小團體規模最大為10,機構合作網絡中的范圍比較小,大部分機構存在少量的合作關系。其中,包含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的小團體有18 個,占總數的40%。包含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有限公司的小團體有16 個,占比35.6%。包含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有限公司的小團體有15 個,占比33.3%。
凝聚子群密度(E-I Index)是一個在分析管理問題時十分有效的指標,經常用來判別網絡中的小團體現象是否嚴重。凝聚子群密度的取值范圍為[-1,1],其值越接近1,小團體程度越嚴重。其值越接近-1,意味著小團體程度越小。其值越接近0,則表明機構之間的關系越趨于隨機分布[4]。
“中心性”表示的是個體在網絡中所處的地位,是社會網絡分析法研究的一個重要內容。在空間規劃高影響力中標機構合作網絡中,選取點度中心度、中間中心度、接近中心度等指標進行分析。點度中心度描述了網絡中任意一點的中心性,它衡量一個點與其他點進行交流的能力,如果與這個節點的連接數較多,其將處于核心地位。中間中心度衡量一個節點控制資源或聯系的能力。接近中心度衡量的是某組織不受其他組織控制的程度,即分析其信息傳遞的獨立性與有效性。
NrmDegree 表示相對點度中心度。從結果可以看出,點度中心度最高的是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其絕對點度中心度最高為22,這表明其與全國22 個不同機構進行過合作,也說明了其在機構合作網絡中處于核心的位置。把點度中心度最高和最低的10 家機構分別與中標頻次最高和最低的進行比較,發現機構點度中心度的高低并不完全取決于中標數量的多少,如四川省城鄉規劃設計研究院承接的項目數為18,四川省衛星應用技術中心承接的項目數為7,但點度中心性均為10。這表明機構合作次數所占比例不同導致機構在合作網絡中的位置也不一樣,且技術型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往往更容易在空間規劃編制的過程中形成。
中間中心度最高的機構是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其次是廣西壯族自治區國土資源規劃院、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中規院(北京)規劃設計公司等機構。這些機構的中間中心性比較高,說明它們掌握了比較多的規劃編制資源,控制資源能力較強,是整個合作網絡構建的關鍵。同時,有82家機構的中間中心性為0,占機構總數的61.65%,說明這些機構不具備控制資源的能力,國土空間總體規劃編制機構的資源分配較均勻[5]。
接近中心性的機構合作圖必須是完全相連的,但前文繪制的圖形并不完全相連。因此,首先要進行成分分析,然后對接近中心度最大的合作網絡子圖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在網絡中有35 個不同的群體,最大的群體包括87 個機構。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和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的接近中心度都相對較低,這說明其都處于網絡的核心。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廣西壯族自治區國土資源規劃院和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等機構的接近中心性與中間中心性均位于前列,這一方面說明上述幾家公司合作完成了大量的規劃項目,另一方面表明與上述機構合作的其他機構也較多。
從整體的中心性分析來看,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和中規院(北京) 規劃設計公司四家機構均位于機構點度中心性、中間中心性和接近中心性的前列,即分別在通道、中介、效率方面占有優勢,并與其他機構具有廣泛的合作關系,處于核心地位,掌握了較多的空間規劃編制資源。北京及上海的規劃院、規劃公司是我國國土空間總體規劃編制的重要機構,對空間規劃編制方向的發展、編制成果的創新與交流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結合以上研究結果可以看出,我國整體空間規劃編制服務的合作程度不高,規劃領域的合作與交流主要集中在少數機構中。近三年,國土空間規劃編制技術服務形成了以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和中規院(北京)規劃設計公司為核心的“核心—邊緣”結構的無標度網絡,典型的有以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為中心的輻射子網絡以及具有地域性特征的星型子網絡。其中具有人力資本與創新能力等優勢的一流規劃單位、科研機構等機構更易形成合作,是推動空間規劃編制業務合作與技術提升的重要途徑,建議未來擴大規劃機構間合作的范圍和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