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即“白手套”類腐敗已成為一種更新、更隱蔽的腐敗方式。與普通的賄賂犯罪案件相比,這類腐敗案件在定性上更為復雜。如何既有效打擊“白手套”類腐敗,又防止刑罰打擊范圍無限擴大,取得最佳懲治效果,值得深入思考。
從近年來查辦案件的情況看,“代理人”即“白手套”類腐敗正逐漸流行起來,成為一種更新、更隱蔽的腐敗方式。與普通的賄賂犯罪案件相比,“白手套”類腐敗案件在定性上更為復雜。如何既有效打擊“白手套”類腐敗,又防止刑罰打擊范圍無限擴大,取得最佳懲治效果,值得深入思考。
其實,對于“白手套”并沒有一個標準的定義。中國監察學會理事、武漢大學廉政研究中心副主任李斌雄解釋說,“白手套”通常是指為逃避黨紀政紀和法律懲罰,從事“掩飾”工作的個人、群體、社會組織,或者是為非法行為披上“合法”外衣。
那么,究竟哪些神秘人物在充當“代理人”,扮演著“白手套”的角色?
“我們在查辦案件的過程中發現,充當‘白手套’的通常都是建筑承包、政府采購、城區開發之類的生意人?!备=ㄊ¢}清縣紀委第二紀律檢查室主任許思輝說,這些人想方設法與官員接近并取得信任,官員通過他們斂財、理財、“洗黑錢”。他們則借助權勢,通過獲取內部消息、修改投資規則來獲取更多利益。
要想取得官員信任成為“白手套”,并非易事。經梳理發現,“白手套”多為官員故交,以工程建設、金融等領域商人居多,有的甚至是官員曾經的下屬。
懾于黨紀政紀和法律的威嚴,一些問題官員往往不會直接受賄,而是精心選擇“白手套”收受賄賂、漂白“黑錢”,甚至經營產業。這就決定了“白手套”形式的隱蔽性。隨之而來的是,問題發現和查處的困難性。
福建省漳州市龍文區紀委常委林錦順介紹說,“白手套”具有極強的隱蔽性,不法勾當以及非法所得往往通過其他渠道披上“合法”的外衣,運作手法也極具專業性,涉及經濟金融、證券交易等,不易被發現。
其實,從謀私的“黑手”戴上“白手套”的一剎那起,幕后的腐敗官員便與前臺“掌柜”結成利益集團、攻守同盟,對于可能到來的查處早已做足準備,給發現和查處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形式隱蔽、查處困難的“白手套”問題,危害有多大?
湖南省法學會廉政法學課題組組長鄧聯繁認為,“白手套”問題既破壞了市場秩序和社會公平、拉大了貧富差距,也庇護了利益輸送,敗壞了權力的廉潔性,加劇了官商勾結、權錢交易,污染了政治生態。
“白手套”問題具有廣泛的傳染性和對政治生態的污染性,必須下大力氣堅決予以治理。
貴州省紀委曾查處一起省公路工程建設領域腐敗窩案。其中,省公路局黨委書記周金毅就有一只由下屬單位退休人員充當的“白手套”。周金毅自以為“白手套”的犯罪手法很高明,殊不知,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手。最終,周金毅因個人受賄170.48 萬元、共同受賄550 萬元,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判處有期徒刑13 年。
“只要紀檢監察機關持續加大反腐敗力度,積極探索新形勢下查辦案件工作的新特點、新規律,一定能剝掉腐敗分子的‘白手套’‘障眼法’。”杭州市紀委副書記郎文榮表示。
“‘白手套’與謀私‘黑手’相互勾結,根子上還是權力任性的問題。”林錦順建議,加強對官員權力的制約與監督,健全領導干部個人有關事項報告和抽查等制度機制;加強廉政教育,筑牢防腐拒變思想防線。
考慮到工程建設領域商人充當“白手套”相對較多的實際,鄧聯繁認為,應對領導干部進行全面嚴格的監督管理,明確領導干部與商人交往的邊界。同時,借鑒中辦、國辦印發的《領導干部干預司法活動、插手具體案件處理的記錄、通報和責任追究規定》,建立健全領導干部插手招投標等活動的記錄、通報和責任追究制度,把領導干部干預經濟活動的權力關進制度籠子里;完善招投標公示異議制度,充分發揮招投標參與者對利益輸送行為的監督作用。
針對一些辭職、退休干部為現任官員充當“白手套”的情況,李斌雄建議,嚴格規范公務員辭職、辭退和退休后行為,加強監督,防止其成為“白手套”。同時,還要優化政治生態,營造良好的從政環境。
違法始于違紀,“白手套”亦非一日“織就”。所以要始終把紀律挺在前面,抓早抓小,絕不能坐等小毛病養大、攻守同盟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