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歷史眼光看待中國涉疫治理

楊永純

新冠疫情作為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導致全球范圍的健康挑戰，人類共同應對災難的觀念也出現罕見的交鋒和激蕩。這其中，中國作為人口規模巨大的國家，在過去3年里實現了對疫情的有效控制；后期對防疫政策進行的調整優化，夾雜在當前全球涉疫治理的政治語境、意識形態分歧中，有了一些不同的觀察視角。

疫情時期各種信息數量豐富、分析維度寬泛、認知方向復雜，伴隨著各種營銷語言、虛假信息，容易讓一些人處于急迫與焦慮交雜的情緒中。無疑，對公共治理的討論應當是開放的、坦誠的，但我們也應當意識到：所有對人類組織行為的公共討論是一項責任，當有人開始拋卻理性、厭倦平和而追求憤怒、謾罵和發泄，那么這些人的極化思維可能會催生更多問題。最為嚴重的是，長期而言，極端情緒會阻斷社會的正常思考，使得社會中能夠思考且愿意平和討論的那部分人同真實狀況斷開，其后果是整個社會思想力和創造力的減退。這也觸及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那就是我們應當將涉疫治理放在國家的過去和未來中，審視我們對抗疫道路的艱難探索，并讓它在我們的精神世界中始終保持鮮活。

重回疫情暴發之初，我們必須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是一個什玄事件”。這個問題還將延伸出一個更復雜的問題，那就是有沒有一個人或一個治理主體在最初就可以全階段、全方位、全體系地認識這場疫情？一個客觀情況是，即使在當下，也沒有任何治理主體已經絕對掌握了涉及疫情的所有情況，也沒有任何科學家已經徹底、全面地研究透了新冠病毒。所以，當我們使用最坦率、最樸素的目光回溯那些最初不可避免要面對的問題，就能理解3年前中國面臨的艱巨治理難題。作為第一個面對這場隱藏著高度不確定性、極大風險性和嚴重破壞性疫情的國家，為避免社會秩序被打垂、公共健康受到嚴重威脅，我們的首要任務必須是理性、科學、有效地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這就是我們所有防疫決策的起點。

在對新冠病毒、疫情認知不完全明朗的情況下，任何政府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對于中國來說，首先就是從基本國情出發，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如果將涉疫治理分為4個階段，我們可以清晰地認知很多問題。

將2020年5月以前的武漢疫情作為第一分期：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通互守土有責和一對一支援湖北等重大舉措，我們以顯著的制度?優勢實現了對那次疫情的有效控制。2020年下半年是第二分期：根慕黨中央決策部署，通過調動地方的積極性，短期在全國范圍內基本有效遏制了疫情的傳播，形塑了基本通暢的國內交流環境和經濟發展環境。2021年到2022年上半年是第三分期：通過實施“動態清零”，我國實現了控制疫情全面暴發的可能，避免了可能影響十幾億人整體健康風險的情況，'維持了社會秩序的整體穩定。2022年下半年是第四分期：針對新冠病毒的持續變異，我們根據“病毒變弱、我們孌強”的新情況，調整優化了防疫措施。

所以，這4個時期的決策首先都是圍繞保障人的生命安全和健康展開的，需要一絲不茍的責任心和非兀的.承受力。可以說，將“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作為不可動搖的精神使命，讓中國的抗疫深深打上了三點歷史烙印。

第一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作為我國涉疫治理的初心和起點，特別是中國人對生命有著獨特的認識，即絕不能放任疫情肆虐，讓人們所謂“自由地死去”，政治倫理必須在這方面擔負起自己的使命。

第二，這是一段特殊治理時期，它意味著需要一個有權威實施特定法律的力量在場，可以依據緊急時期的普遍規范或臨時性的公開規范對社會資源作出恰當調配。因此，中國將社會救濟權以集體安全為理念予以特別保障。

第三，在涉疫治理背景下，最緊迫的問題犬是絕對的高速增長，而是通過涉疫治理首先保障人民的生命健康。事實證明，通過對疫情的有效管控，中國是這一時期全球表現最亮眼的主要經濟體之一。

審視防疫措施的調整優化，我們可以在對病毒認知逐漸清晰的前提下，及時作出調整，讓人民群眾成為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隨著新冠病毒變異毒株的致病力相比最初有了顯著減弱，全國累計報告新冠疫苗全程接種人數的較:全面覆蓋、分級診療體系的不斷增強、人民群眾健康意識的持續提升、應急處置能力的逐漸籌備，特別是民心接納后，在依法的前提下，對防疫措施作出調整優化。當下，針對一些地區的疫情，有關部門一方面正在加緊供應常態化的公共醫療產品，另一方面也在持續提升特定時期的醫療救治能力。因此，基于對新冠病毒和疫情的科學認識，中國將通過有效舉措持續完善后半程的涉疫治理。

歷史地理解中國涉疫治理是十分必要的。3年來，誰也不會輕言不在乎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人可以對如果一開始就不防控“到底會付.出多少生命代價”給出結論。涉疫討論幾乎都是在一種“僥幸語境”中進行的，但決策者面臨的問題卻是實實在在的，因為每個逝去的生命都不是冰冷的統計數字或經濟代價，而是活生生的父親和母親、丈夫和妻子、孩子和老人。中國人的生命觀.是獨特、悠久的歷史和文明意識的產物，它不僅意味著我國必須在各個階段的涉疫治理中都應當科學把握疫情變化，更意味著國家必須擔負起自身的使命,　那就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作者是西南政法大學人權研究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