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亭聿,莊慧敏,周 萌
(1.貴州大學 醫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2.貴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醫療質量與安全管理處,貴州 貴陽 550004;3.貴州醫科大學 臨床醫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1)
基本公共服務是由政府主導,非營利組織與部分私營組織參與,保障全體公民生存和發展基本需要、與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適應的公共產品。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民生保障的關鍵環節,也是社會基本價值取向的充分體現。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先后頒布了《國家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十二五”規劃》《“十三五”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規劃》《“十四五”公共服務規劃》等一系列關于建立基本公共服務體系、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保障民生的制度性安排,涵蓋基本公共教育、基本醫療衛生、基本社會服務等領域,貫穿全民一生的基本生存和發展需求。
我國學者大致圍繞“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的研究邏輯展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研究。“為什么”主要聚焦于理論基礎、現實依據、價值追求[1-2];“是什么”從概念界定、內涵特征、服務范圍方面進行分析[3-4];“怎么樣”主要是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并選擇合適的評價方法進行評價[5],面向財政體制、分權機制、資源分配、政府職能、社會參與以及監管問責等核心問題[6-7]?,F有研究已取得豐碩成果,但關于欠發達地區基本公共服務科學評價研究相對不足。貴州省地處中國西南內陸地區,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與全國,特別是與發達地區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是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重點和難點。本文圍繞貴州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變化趨勢,存在什么問題,新常態下如何提升均等化水平?這些問題對制定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相關政策具重要參考價值。
恰當的研究方法是認識客觀規律的活動方式,也是科學研究的關鍵組成部分。熵權TOPSIS 法多用于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測度等研究,RSR 法常用于衛生人力資源配置評價等研究,二者均可對評價結果進行排序,本文選擇這兩種方法分別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進行測度,并將研究結果進行對比,以獲得較為客觀的結論。
熵權TOPSIS 法是由TOPSIS 法改進而得,計算步驟:一是構建判斷矩陣;二是對判斷矩陣進行標準化處理;三是計算信息熵;四是對指標的權重進行定義;五是計算加權矩陣;六是確定最優解和最劣解;七是計算各方案與最優解和最劣解的歐式距離;八是計算綜合評價指數[8]。
RSR 法是利用秩和比進行統計分析的系列方法[9],基本思想是:一是在a 個評價對象b 個評價指標矩陣中,通過秩轉換獲得統計量RSR;二是利用參數分析的方法對RSR 的分布進行研究;三是用RSR 值對評價對象的優劣直接排序、分檔排序或者比較RSR 的置信區間。
科學、合理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評價指標體系,能夠有效反映研究對象的總體特征,也有助于獲得客觀可靠的研究結論。
以2014—2021 年《貴州省統計年鑒》為數據來源,堅持指標選擇、數據處理的科學性原則,堅持實際可測性的可行性原則,堅持層次分明、相互聯系的系統性原則,堅持區域和時間的可比性原則,以及堅持以人為本原則。參考范柏乃等(2015)[10]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測度指標體系,從科教文體、醫療衛生、基礎設施與生態環境、社會保障四個維度,每個維度選取5 個具體指標,共20 個,并利用Excel軟件對數據進行整理和計算。
科教文體。制度化的社會福利源自人的需要,社會福利帶來的機會和活動則建立在人的能力之上,包括文化水平與身體素質??平涛捏w具體指標有:X1科研機構數量(反映科技發展狀況)、X2文化事業單位數量(反映文化儲備現狀)、X3體育場館數量(反映體育事業的重視程度)、X4中小學生數量和X5中小學專任教師數量(反映基礎教育投入)。
醫療衛生。醫療衛生事業事關人民群眾健康,醫療衛生資源分配則是醫療衛生事業發展的基礎性項目。醫療衛生具體指標有:X6衛生機構數量、X7床位數量(X6、X7反映醫療設施資源供給情況)、X8衛生人員數量(反映醫護水平)、X9診療人次(反映醫療服務工作效能)、X10醫療機構病床使用率(反映現有床位數量與患者需求間差距)。
基礎設施與生態環境?;A設施與生態環境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物質條件,對生產生活具有重要影響。基礎設施與生態環境具體指標有:X11城市人均擁有道路面積、X12公路線路里程(X11、X12反映交通基礎設施)、X13每百戶擁有移動電話(反映通訊基礎設施)、X14城市污水處理率(反映基礎設施)、X15森林覆蓋率(反映生態平衡狀況)。
社會保障。健全的社會保障機制能夠有效預防和控制社會風險、維護社會穩定、促進公平正義。社會保障具體指標有:X16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參保人數、X17失業保險參保人數(X16、X17反映社會保險水平)、X18社會福利機構數量、X19城市社區服務機構和設施數量及X20社會福利救濟主要支出(X18、X19、X20反映居民基本生存保障和社會成員生活狀態)。

表1 貴州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作者收集了貴州省2013—2020 年的統計數據,由于數據量較大,存在個別關鍵指標數據缺失的情況,因所選擇的評價指標均為高優指標,故采用線性內插法對缺失值進行處理補充。相關數據經收集與處理后,采用熵權TOPSIS 法和RSR 法分別展開實證分析。

表2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評價指標向量歸一化處理結果

3.計算加權的標準化矩陣。按照V=(vij)m×n=(μijyij)m×n計算加權的標準化矩陣,具體如表3 所示。

表3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評價指標加權標準化結果
4.確定理想解和負理想解。通過公式計算各評價對象的理想解V+={(maxVij|j∈J+)}和負理想解V-={(minVij|j∈J+)}分別求出V+與V-。


表4 熵權TOPSIS 法綜合評價結果及排序
1.編秩:將原始數據進行秩代換。
2.計算RSR 值,按照公式RSRi=計算RSR 值并按從大到小進行排序,具體如表5 所示。

表5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標編秩結果和RSR 值
3.確定RSR 分布。編制RSR 頻數分布表,計算各組頻數f、累積頻數∑f、RSR 的秩次R、平均秩次及向下累積頻率P=,將百分率換算為概率單位probit,probit 為百分率P 對應的標準正態離差u加5。按照編制方法進行編制,具體如表6 所示。

表6 RSR 值分布
4.計算回歸方程:將概率單位值Probit 為自變量,以RSR 為因變量。采用Excel 對概率單位值Probit及RSR 進行回歸分析,求得回歸方程:

5.分檔排序:根據RSR 值對評價對象進行分檔排序。按下、中、上分檔,劃分概率單位Probit,根據回歸方程求出RSR 值的劃分,將評價對象歸入相應檔次,具體如表7 所示。

表7 RSR 法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分檔排序
RSR 值的高低是評價對象相對優劣程度的重要體現,RSR 值越高,說明綜合評價越好。由表7 可知,2013—2018 年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綜合評價一般,2019—2020 年綜合評價較好。
通過表8 中熵權TOPSIS 法和RSR 法的排序結果對比可知,二者對2013—2020 年貴州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綜合評價整體一致,隨年份增長而提高,且在2020 年達到最高水平。也意味著熵權TOPSIS 法RSR 法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進行綜合評價具有適用性。

表8 熵權TOPSIS 法和RSR 排序結果對比表
2020 年貴州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最高,意味著民生保障水平和生活品質達到新高。但在評價過程中發現,貴州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還存在以下問題:
本文所選指標均為高優指標,對應值越高越好,但數據表明,在醫療衛生方面基本公共服務項目數值變化較為明顯:衛生機構數、醫療機構病床使用率均先降后升。衛生機構數量降低,可能是衛生院人才流失,運行管理機制不能完全適應現代化管理需要等原因造成;醫療機構病床使用率降低意味著現有床位量不足以供應患者所需、已有床位難以滿足患者需求。
在資料整理的過程中,作者發現2020 年貴州省每千常住人口醫療衛生床位數農村遠低于城鎮,意味著農村居民獲得的醫療衛生服務與城鎮相比還有較大差距。農村居民家庭醫療保健支出占比比城鎮居民家庭高,可能是農村居民為了獲得更優質的醫療衛生服務,選擇到城鎮就診。此外,城鄉恩格爾系數雖均處于30%~40%的富裕階段,但二者相差4.9 個百分點,表明城鄉居民生活質量差距仍較大。
財政投入是有效促進基本公共服務資源合理配置的重要基礎,有助于進一步實現社會公平。2020年,貴州省醫療衛生與計劃生育支出占一般公共預算支出9.86%,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占11.82%,教育支出不到19%。整體而言,財政支出用于改善與擴大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力度不足。
自2012 年以來,我國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從“普惠”走向“均等”,新常態下,進入“優質”階段。意味著基本公共服務從保障基礎向追求品質轉變。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實現提升優化:
加大醫療衛生薄弱領域投入,以居民就醫需求為導向,合理設置醫療衛生機構,補齊地區醫療資源短板;充分利用信息化技術對衛生人員開展繼續教育并定期進行考核,提高專業技術水平;根據設施設備、輻射范圍等現實條件,適當增加固定床位數,滿足患者住院治療的需求,進一步提高床位使用效率。
實現基本公共服務供給進一步發展,要繼續堅持政府主導的重要前提,搭建社會主體參與平臺,優化服務供給結構。具體而言,政府要營造有助于多元社會主體參與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的制度環境和市場環境,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多元主體參與基本公共服務供給新格局,提供滿足多樣化需求的服務項目,實現資源的整合效用。
財政支出決定基本公共服務的質量和水平。完善現代財政制度有助于提高地方政府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能力,地方政府根據基本公共服務的薄弱環節加大服務項目財政投入力度,完善財政轉移支付制度設計,加強財政監管,抑制“城市傾向”的基本公共服務投入偏好,提供真正民生所需、城鄉均衡的高質量基本公共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