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量表的研究進展

呂 灝 何福明

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口腔醫院·浙江大學口腔醫學院·浙江省口腔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浙江省口腔生物醫學研究重點實驗室·浙江大學癌癥研究院，浙江杭州 310006

近年來，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oral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OHRQoL）在口腔臨床及口腔基礎研究中的應用越來越廣泛。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是一個多維結構，包括個人對口腔健康、功能健康、情緒健康、對護理的期望和滿意度，以及自我感覺等的主觀評價[1]。2016年，世界牙科聯合會對口腔健康提出新的定義，也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作為口腔健康的重要組成部分[2]。OHRQoL的作用主要包括作為結局指標用于臨床研究及流行病學調查、監測口腔疾病對個體的生理、心理及社會產生的多方面影響等[1]。

OHRQoL的測評主要是通過標準化的量表來進行，用于測評的量表需具有良好的信度、效度和反應度。在成人的OHRQoL測評中，常用的量表可分為通用型量表和口腔疾病特異型量表。通用型量表能夠全面地評價口腔疾病對OHRQoL的影響，但對于一些特定的口腔疾病，如牙本質敏感、口腔黏膜病等，則缺乏靈敏度和特異度[3-5]。對此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評價則需要口腔特異型量表，特異型量表能更靈敏、更精確地評價口腔疾病對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現對國內外常用的通用型量表和口腔疾病特異型量表進行綜述。

1 通用型量表

1.1 口腔健康影響程度量表

目前，國內外廣泛應用的口腔通用型OHRQoL量表包括：口腔健康影響程度量表（oral health impact profile-49，OHIP-49）[6]以及兩個簡化版（oral health impact profile-14，OHIP-14）[7]、（oral health impact profile-5，OHIP-5）[8]。49個條目的口腔健康影響程度量表是由Slade和Spencer于1994年在Locker的概念模型基礎上研制的[6]，由49個問題即49個條目組成，簡稱為OHIP-49。OHIP-49分為七個維度，包括口腔功能限制、口腔疼痛、心理不適、生理障礙、心理障礙、社交障礙及身心缺陷，能夠綜合評價口腔疾病對個體OHRQoL的影響。對各個條目的評價包括5個選項：0=無、1=很輕微、2=有時、3=經常、4=很頻繁，分數越高表明口腔疾病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越大。目前，中文版OHIP-49已由中山大學附屬口腔醫院劉佳鈺等[9]研制。研究結果表明，OHIP-49中文版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在中國人群中廣泛使用。

盡管OHIP-49能夠很全面地反映患者的OHRQoL，但由于其條目過多，耗時較長，在一些特定的場合，如在流行病學調查中不適用。鑒于此，原作者在1997年研制出14個條目的簡化版（OHIP-14）[7]，OHIP-14中文版目前也已在國內得到廣泛應用[10]。另外，為了在流行病學調查及臨床研究中更加快速精確地評估個體的OHRQoL，John等[8]提出僅包含5個條目的OHIP-5。OHIP-5包括5個條目：咬或咀嚼食物時有困難、出現過明顯疼痛、吃東西感到不舒服、味覺變差及難以完成日常工作。研究發現[8]，盡管OHIP-5只有OHIP-49量表10%的問卷內容，但是卻能獲得OHIP-49需要測評的高達90%的信息。目前，筆者已成功研制OHIP-5中文版[11]，并且通過嚴格的性能測試，證實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在臨床研究及流行病學調查中進一步推廣應用。

1.2 老年口腔健康評價指數

老年口腔健康評價指數（geriatric oral health assessment index，GOHAI）是 1990年由美國學者Atchison等[12]研制，主要對老年人的OHRQoL進行評價，共包含三大維度共12個條目，包括生理功能、心理功能、疼痛與不適。評分為12～60分，分數越高表明老年人的OHRQoL越好。GOHAI通過在法國、巴基斯坦、德國、瑞典等老年人中應用[13-16]，證實其具有較好的理論結構、良好的信度、效度和實用性。國內學者凌均棨等[17]對GOHAI進行翻譯、回譯和文化調適，建立GOHAI中文版，GOHAI中文版具有良好的信度、效度和反應度，為我國老年人口腔健康生活質量的評價提供了有效的工具。

2 口腔特異型量表

2.1 基于Locker結構模型的特異型量表

口腔特異型量表著重強調特定的口腔疾病對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相較于口腔通用型量表而言，這類量表能夠更精確、更靈敏地反映患者的OHRQoL，具有更好的反應度[18]。其中一大類就是基于口腔健康影響程度量表（OHIP）的結構進行研制的，現分別介紹如下。

2.1.1 顳下頜關節病相關生活質量量表 顳下頜關節病相關生活質量量表（OHIP for temporomandibular disorders，OHIP-TMDs）是 由 英 國 學者Durham等[19]研發的專門用于評價顳下頜關節病相關生活質量的量表。該量表包括七個維度共22個條目：功能限制（條目1～2），身體疼痛（條目 3～ 7）、心理不適（條目 8～ 11）、生理障礙（條目 12～ 13）、心理障礙（條目 14～ 18）、社交障礙（條目19～20）和身心缺陷（條目21、22）。條目內容如：張口和閉口有困難嗎、關節問題引起口腔疼痛嗎、是否因為關節問題，導致吃任何東西都不舒服等[20]。對各個條目的評價包括5個選項：0=無、1=很輕微、2=有時、3=經常、4=很頻繁，分數越高表明顳下頜關節疾病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越大。目前，OHIP-TMDs已在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國家應用，具有很好的應用前景[21]。

2.1.2 慢性牙周炎相關生活質量量表 慢性牙周炎相關生活質量量表（OHIP for chronic periodontitis，OHIP-CP）是由 He等[22]學者基于OHIP量表的理論結構，編制的專門用于評估慢性牙周炎患者生活質量的特異型量表。該量表包括三個維度共18個條目：功能限制（條目1～6）、口腔疼痛（條目7～10）、心理及社會（條目11～18）。另外，該量表新增加一些與慢性牙周炎密切相關的條目，如牙齦出現紅腫、膿腫、膿皰、流膿。通過與OHIP-49的進一步對比研究發現，OHIP-CP能夠較好地對輕度、中度及重度的慢性牙周炎進行區分，而OHIP-49僅能有效區分輕度和重度慢性牙周炎，表明OHIP-CP的區別效度優于OHIP-49[22]。研究表明[22-23]，OHIP-CP具有良好的反應度、信度和效度，可進一步在慢性牙周炎人群中應用。

2.1.3 缺牙患者生活質量量表 缺牙患者生活質量量表（OHIP for edentulous patients，OHIP-EDENT）是由Allen等[24]學者研制的專門用于評估缺牙患者生活質量的特異型量表。該量表包括七個維度共19個條目：功能限制（條目1～3），身體疼痛（條目 4～ 7）、心理不適（條目 8～ 9）、生理障礙（條目10～12）、心理障礙（條目13～14）、社交障礙（條目15～17）和身心缺陷（條目18～19）。總分越高表明缺牙對患者的生活質量影響越大。目前OHIP-EDENT已在中國、葡萄牙、日本等國家進行應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

2.2 其他類型的口腔特異型量表

2.2.1 口臭相關生活質量量表 口臭相關生活質量量表（halitosis associated life-quality test，HALT）是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Kizhner等[25]研制的專門針對口臭患者的生活質量量表。HALT包括四個維度共20個條目，涉及身體、情緒和功能限制、個人和社交障礙。研究表明[25]，HALT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在口臭患者中推廣應用。

2.2.2 牙本質敏感影響程度量表 牙本質敏感影響程度量表（dentine hypersensitivity experience questionnaire，DHEQ）是由英國謝菲爾德大學Boiko等[3]研制的專門針對牙本質敏感的生活質量量表。HALT包括五個維度共48個條目，由于條目過多，給患者應答增加較大的負擔，臨床推廣較為困難。在2014年，該團隊研制出15個條目的簡化版，即DHEQ-15[4]。研究表明，DHEQ-15量表具有三因子的維度結構。并且該量表通過在中國、印度、巴西等國家的使用，表現出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在牙本質敏感患者中進一步推廣應用。

2.2.3 口腔黏膜病患者生活質量量表 口腔黏膜病患者生活質量量表（chronic oral mucosal diseases questionnaire，COMDQ）是由英國學者Riordain等[26]研制的專門針對口腔黏膜病患者的生活質量量表。HALT包括四個維度共26個條目，涉及疼痛和功能限制、藥物治療、社會和情感、支持措施。同樣考慮到26個條目過多，影響COMDQ的推廣使用，該團隊在2020年推出15個條目的簡化版，即COMDQ-15[27]。研究表明[27]，兩個版本的COMDQ量表均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在口腔黏膜病患者中廣泛應用。

2.2.4 其他口腔特異型量表 其他常用的口腔特異型量表[28]還包括簡化版的口干癥量表（summated xerostomia inventory，SXI）、口腔美學量表（oro-facial esthetic scale，OES）、口腔黏膜纖維化量表（OHRQoL for oral submucous fibrosis，OHRQoL-OSF）、口腔潛在惡性疾病患者生活質量量表（oral potentially malignant disorders QoL，OPMD QoL）、口腔種植患者生活質量量表（QoL with implant-prostheses，QoLIP-10）、重癥患者口腔生活質量量表（critical care units OHRQoL，CCUOHrQoL）等。

3 展望

目前，國內外學者研發了許多評價OHRQoL的測評工具，這些測評工具都通過嚴格的心理學測評，證實其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近年來，一個基于國際生活質量專家共識的健康測量工具遴選指南（the consensus-based standards for the selection of health measurement instruments，COSMIN）出版[29]，該指南旨在促進評估健康結局評估測量工具的科學性、保持評估工具的科學質量，使測量工具標準化。在以后的量表研制及量表的跨文化研究中，研究者都應當遵循該指南建議。目前，COSMIN指南已廣泛應用于糖尿病、癌癥患者的相關研究中。同時，我國在OHRQoL方面的研究還相對滯后，在以后的研究中，口腔科研工作者應該結合我國國情和地區人群特色，建立符合我國特色和文化的OHRQoL測評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