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自己的眉毛

陳亦權

楚莊王擔任楚國國君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鄰國越國陷入政治危機，國力也開始滑落。因此，楚莊王想趁機出兵吞下越國。楚莊王把謀臣武將都召集到一塊兒研究戰術，其中就包括以冷靜和智慧而聞名的謀臣杜子。

在楚莊王和其他人研究出兵路線的時候，杜子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等確定好出兵的路線后，楚莊王拿著地圖看了又看，滿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就在楚莊王要拍板決定的時候，杜子捻著胡須問：“大王為什么要出兵攻打越國呢？”

楚莊王笑著說：“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現在的越國政局不穩，兵力也不足，這可是攻打越國的絕好時機呀！”看著楚莊王自信的樣子，杜子搖搖頭。突然，他滿臉吃驚地指著楚莊王的眉毛說：“大王，您的眉毛變成紅色的了！”

“眉毛會變顏色嗎？”楚莊王吃了一驚，轉而問其他大臣，“我的眉毛變顏色了嗎？”

大臣也都很吃驚，他們認真地端詳楚莊王，卻感覺楚莊王的眉毛和平時并無二致，但他們知道杜子從不胡說八道，更何況是對著君王，既然他這樣說了，必定有他的用意，于是都支支吾吾不回話。楚莊王見大臣都不說話，只能把目光投向杜子，杜子笑笑說：“大王自己看不見嗎？”

“人怎么能看見自己的眉毛呢？”楚莊王生氣地說。

“這倒也是事實，既然人看不見自己的眉毛，那就要多問問別人自己的眉毛是什么顏色！”杜子笑著說道，“大王剛才說越國的處境很不好，但忽視了楚國的情況。最近幾年，楚國還被秦國和晉國打敗過，丟掉了好大一片土地。現在，我們國家的軍隊也不強大，國內還有很多為禍一方的強盜，如果我們出兵攻打越國，鄰國就有可能出兵攻打楚國，再加上強盜聯手造勢，那就是內憂外患，到時候恐怕不是能不能吞下越國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保住楚國的問題！”

直到這時，楚莊王才明白杜子是借“人看不見自己的眉毛”這個道理，來說明一個人不能只看著別人的缺點，卻無視自己的不足。楚莊王不由感嘆道：“看來，看清自己的國情，把自己的國事處理好，才是真正明智的做法。”

就這樣，楚莊王改變了攻打越國的主意，而是加強對國家的治理，使楚國真正地強大起來，成為“春秋五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