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淮,徐文娟,苗恩君,楊菁
1上海市瑞金康復醫院外科,上海 200023
2上海市黃埔區五里橋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全科,上海 200023
甲狀腺癌是一種起源于甲狀腺濾泡上皮或濾泡旁上皮細胞的惡性腫瘤,中國甲狀腺癌發病率持續增高,每年增長20%[1]。臨床根據腫瘤起源與分化差異將甲狀腺癌分為甲狀腺乳頭狀癌(papillary carcinoma of the thyroid,PTC)、甲狀腺濾泡癌(folicullar carcinoma of the thyroid,FTC)、甲狀腺髓樣癌(medullary carcinoma of the thyroid,MTC)及甲狀腺未分化癌(anaplastic thyroid carcinoma,ATC)等類型[2]。甲狀腺微小乳頭狀癌(papillary thyroid microcarcinoma,PTMC)是指腫瘤直徑≤1.0 cm的甲狀腺癌,具有發展緩慢、患者預后好等特點[3]。近年來,隨著高頻超聲的普及應用,PTMC的檢出率不斷升高[4]。外科手術是PTMC患者的首選治療方法,手術雖然能切除病灶組織,但手術風險較高,術后需長期服用甲狀腺替代藥物,導致患者的遠期預后較差[5-6]。微波消融是一種微創治療方法,具有損傷小、治療時間短、療效確切等優點,且該治療方法的美觀度較好,可避免終身服藥[7-9]。但目前關于微波消融對甲狀腺癌患者炎癥因子影響的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探討微波消融治療PTMC的效果及對患者激素水平、炎癥因子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9年3月至2020年10月上海市瑞金康復醫院收治的96例PTMC患者。納入標準:①符合PTMC的診斷標準,經細針穿刺細胞學檢查確診;②無外科治療、PTMC微波消融治療禁忌證,且患者可耐受;③病灶直徑≤1 cm,且為單側發病。排除標準:①合并精神異常、認知功能異常或腫瘤對側聲帶功能異常;②嚴重肝腎功能異常、腫瘤內存在粗大鈣化灶;③頸部超聲發現轉移性淋巴結或其他部位惡性腫瘤。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96例PTMC患者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每組48例,對照組患者給予外科手術治療,觀察組患者給予微波消融治療。對照組中,男21例,女27例;年齡28~65歲,平均(47.84±4.61)歲;腫瘤直徑3~7 mm,平均(4.56±0.71)mm;體重指數(body mass index,BMI)為19~31 kg/m2,平均(24.37±3.51)kg/m2;病程1~13個月,平均(5.39±0.52)個月;合并癥:高血壓6例,高脂血癥4例,糖尿病3例。觀察組中,男19例,女29例;年齡29~66歲,平均(48.11±4.66)歲;腫瘤直徑 2~7 mm,平均(4.55±0.70)mm;BMI為 18~30 kg/m2,平均(24.52±3.57)kg/m2;病程1~12個月,平均(5.43±0.57)個月;合并癥:高血壓4例,高脂血癥5例,糖尿病4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腫瘤直徑、BMI、病程、合并癥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通過,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對照組患者給予外科手術治療,術前完善有關檢查,確定病灶部位、大小及數量,于胸骨上窩2 cm部位沿皮紋做一長約6 cm的切口,游離皮瓣后打開頸白線,充分暴露甲狀腺,常規完成單側甲狀腺切除術,最大限度地保護正常甲狀旁腺組織,并完成中央區淋巴結清掃,術后于切口側放置引流管[10]。
觀察組患者給予微波消融治療,患者取仰臥位,局部麻醉,麻醉生效后調整相應體位,并消毒鋪巾。采用超聲檢查儀對甲狀腺常規進行多方位、多切面檢查,以清晰顯示并進一步明確甲狀腺結節大小、結節位置、結節與周圍組織的關系。于超聲引導下避開神經、氣管及頸部血管等,選擇近距離與安全路徑,選擇微波消融系統進行治療,在超聲的監測下,結合患者治療耐受性,設定治療功率為30~40 W,超聲下結節完全被消融所產生的強回聲覆蓋后立即停止消融治療。患者微波消融治療完畢后,再次行增強超聲造影檢查,觀察是否存在其他病灶,并評估患者消融治療效果,保證患者治療完成,術后1個月評估治療效果。
①治療前、治療1個月后,采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兩組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包括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ree triiodothyronine,FT3)、促甲狀腺激素(thyroid-stimulating hormone,TSH)及游離甲狀腺素(free thyroxine,FT4)。②治療前、治療1個月后,比較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水平,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檢測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CC趨化因子配體18(CC chemokine ligand 18,CCL18)及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水平,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水平。③比較兩組患者并發癥發生情況,包括甲狀腺損傷、聲音嘶啞及咽部不適。④采用門隨訪診的方式對兩組患者進行為期12個月的隨訪,隨訪時間截至2021年10月,記錄4、8、12個月的復發率。
采用SPSS 24.0軟件對所有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兩組患者FT3、TSH、FT4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FT3、TSH、FT4水平均低于本組治療前,但觀察組患者FT3、FT4及TSH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治療前后兩組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的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 IL-6、CCL18、TNF-α、CRP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IL-6、CCL18、TNF-α、CRP水平均低于本組治療前,且觀察組患者IL-6、CCL18、TNF-α、CRP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治療前后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水平的比較
觀察組患者的并發癥總發生率為4.17%(2/48),低于對照組患者的18.75%(9/48),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5.031,P=0.025)。(表3)

表3 兩組患者的并發癥發生情況[n(%)]
隨訪4個月,兩組患者均無復發;隨訪8、12個月,兩組患者的復發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4)

表4 隨訪不同時間兩組患者復發情況的比較[n(%)]
PTMC進展緩慢,惡性程度亦相對較低,術后患者5年生存率較高,多數患者給予外科手術治療能獲得良好的預后[11-13]。但外科手術治療有一定的風險,手術創傷亦相對較大,患者術后需終身服藥,患者的遠期預后較差。近年來,PTMC微波消融的治療效果較為理想[14]。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FT3、TSH、FT4水平均低于本組治療前,但觀察組患者FT3、FT4及TSH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明微波消融對PTMC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的影響較小,利于患者恢復。這可能是因為微波消融是一種微創治療方法,切除病灶組織后,能快速改善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且效果明顯優于外科手術。微波消融是一種微創治療方法,借助微波電極產生高頻電流并引起電場震蕩,能促進組織內離子高速震蕩、摩擦,局部產生的大量熱量使組織細胞凝固、變性及壞死,達到抗腫瘤治療的目的[15]。既往研究表明,PTMC微波消融具有精準、侵襲性小、安全性高及微創等優點[16]。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的并發癥總發生率為4.17%,低于對照組患者的18.75%(P<0.05);隨訪8、12個月,兩組患者的復發率均無明顯差異,表明PTMC微波消融的安全性較高,未增加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主要是因為PTMC微波消融能避開穿刺路徑里大血管等重要臟器,能快速、準確置入病灶組織內進行消融,能促進患者恢復,縮短住院時間,改善生活質量[17]。
PTMC的發生發展是一個多因素過程,常伴有炎癥因子的參與,而治療1個月后IL-6、CCL18、TNF-α及CRP等均是反映機體氧化損傷較為敏感的指標,其表達水平能反映機體氧化損傷程度。IL-6由單核細胞和T細胞產生,是介導應激反應最重要的炎癥介質之一,與組織損傷密切相關[18]。TNF-α主要由巨噬細胞產生,能介導組織損傷及細胞免疫,且PTMC患者持續的應激反應會引起TNF-α水平升高,引起組織損傷及應激反應;CRP是一種急性反應蛋白,對組織損傷較為敏感,且在PTMC中常呈高表達,能反映機體炎癥損傷程度[19]。CCL18屬于一種新型的趨化因子,由機體M2型巨噬細胞產生,能參與機體多種纖維性疾病與慢性炎癥的發生發展過程,且在甲狀腺癌患者體內呈高表達[20]。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IL-6、CCL18、TNF-α、CRP水平均低于本組治療前,且觀察組患者IL-6、CCL18、TNF-α、CRP水平均低于對照組,表明微波消融能降低PTMC患者的炎癥因子水平,這可能與微波消融消除病灶組織有關,能快速改善臨床癥狀,以獲得良好的預后。微波消融能消除PTMC病灶組織,且對周圍組織的損傷較小,從而能降低炎癥因子水平;外科手術患者由于手術風險高、創傷性大,應激反應更明顯,部分患者術后也可出現炎癥因子水平升高的現象。綜上所述,微波消融對PTMC患者甲狀腺激素的影響較小,可降低炎癥因子水平和并發癥發生率,且不增加遠期復發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