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 鄧可卉/文
古代技術傳授和技術訓練是勞動者掌握生產技術的主要途徑,也是技術轉化為生產力的重要環節。這種相傳式的技術傳習從春秋戰國時期就開始存在,一直傳承下來,后來這種傳承方式又出現了新的訓練方式“學徒制”。我們由此延伸到古代天文學之中,了解其中的聯系與影響。
父子相傳式的技術傳習有著悠久的歷史,最早在先秦古籍《管子》中有明確的記載,《管子·小匡》[1]說:“今夫工群萃而州處,相良材,審其四時,辨其功苦,權節其用,論比計,制斷器,尚完利。翔宇要東西,翔實要工作,祥辰要喬,祥皋要知道。一旦從事這一行,為了教育自己的孩子,少和喜顏,他們的心不見異物而動,使父親和哥哥的教育不認真,他的孩子的學習不用努力而能。夫是故工之子常為工。”他們每天都做這些事情,來教育子弟,其子弟從小就習慣了,思想安定,不會看到其他的東西,其他的誘惑就動搖。所以,其父親兄弟即使教育不嚴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技能不成熟也能學會,因為工匠的子弟們所處的大環境就是這樣,所以工匠的子弟常為工匠。從上面的文章中也可以看出,春秋戰國時期,技術的傳授與訓練的主要途徑就是家庭式的“父親與兄弟的傳承”這種傳承以及教育方式,使孩子們從小就耳濡目染,從小就在腦子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比如我國古代十分出名的手工業著作《考工記》[2]中也有著:“巧者,述之守之,世謂之工。荀子還說,如果你是工匠的兒子,你就不會成功。”也從側面展示了這些父子相傳的技術。
這種家庭式的父兄傳承方式一直發展著,但是古代中央需要集權,需要有自己的一些官營手工業,以及大批為皇家服務的人員,所以要發展自己的作坊,為皇家以及官府人員服務,所以又出現了官府作坊的學徒制[3]。
中國歷代王朝都有大量的能工巧匠,這些工匠在官手工業中制作各種用品,在建筑工地上修筑宮殿等建筑工程。新的工匠和學徒接受培訓,政府任命技術熟練的工匠親自傳授技術知識和提高技能。到了唐代,技術培訓方式趨于完善,出現了技工學校,開始將大規模的教育制度化。在唐朝政府的手工藝廠里,集中了學徒,讓師傅來教技術。根據工作類型,培訓時間不同,每季度由政府考試一次,年終考試一次。
為了培養更多高技藝的工匠(學徒制疑是最快最有用的制度。但師徒關系是比較一般的技術,技術訣竅(即核心部分)很容易傳播,即所謂的“教人守規矩,不教人技巧”,知識是保密的,只傳給自己的家人或家族。結果就是,某些技能經常丟失。
中國古代長期是以農業經濟為主的封建社會,在技術傳授和訓練上,父子相傳式與學徒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是,隨著工業技術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其不足和缺陷也逐漸反映出來。這種固化模式使得天文學本身具有很強的階層感,不利于天文學的民間發展,脫離了民間創新的沃土,創新力自然不足,導致我國古代天文學由盛轉衰,加上我國古代重代數輕幾何,最終導致我國古代的天文學逐漸跟不上節奏,最終導致西方天文學進入中國后,我國本土的天文學遭到嚴重的沖擊,從通天之學變成了“糟粕文化”,其實這種“不貳事,不移官”的教育傳承理念甚至與“因材施教”的原則是相背的,同時這種體制扼殺了許多人才,對自己和其他社會職業都是無益的[4]。
中國古代人們在長期的農業和畜牧業生產實踐中建立了獨具特色的古代天文學系統,并在其后的幾千年中不斷地發展和完善。早在仰韶文化時期,人們就描繪了太陽的光輝形象,然后經常記錄太陽的變化,把太陽的邊緣描繪成小球大小,太陽變成傾斜形狀的太陽黑子。16世紀以前,歐洲天文學的發展非常緩慢,從2世紀到16世紀,超過1000年,幾乎處于停滯狀態。在這一時期,我國天文學得到了穩步發展,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中國古代天文學的成就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天文觀測、儀器制作和歷法編纂。
我們國家最早的天文觀測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日月五星,彗星,流星,以及各種常見天文現象比如日月食及其他比較罕見的天文現象,都有古老而詳細的記錄,仔細觀察、精確記錄、詳細描述。如今這些記錄仍然具有很高的科學價值。中國是世界上記載天文現象年代最早、且最完整的國家。我國同時也是歐洲文藝復興前天文現象最準確的觀測者,也是最好的記錄保存者。
中國古代在創造天文儀器方面也作出了突出貢獻,創造性地設計和制造了多種精密的觀測和測量儀器。我們國家最古老最簡單的天文儀器是圭,也被稱為圭表。它是用來測量太陽陰影的長度的,它是從沒有證據的時候開始的。
此外,西漢時期的落霞紅對中國古代測量天體位置的主要儀器——渾象進行了改造。東漢張衡創造了世界上第一個以水為動力的匈奴。在元代,郭守敬發明并改進了十多種天文儀器,如建儀、高表、陽儀等。由此可見,我國的天文學成就足以在世界天文學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我們在前面介紹了古代的技術傳承制度與古代天文學的一些成就。但是實際上單純的從文字來看,兩者直接并沒有很大的聯系。因為前面所說的父子相傳式與學徒制,終究只是在手工業與手工作坊之間的一些聯系,而天文學并不能算手工業,所以未免有些牽強,但是接下來會具體舉一些例子來闡述兩者直接的關系。
這一部分我們主要舉例比較出名的古代父子天文學家來闡述我們的觀點,主要有兩對父子。
首先第一對父子是祖沖之和祖暅,這是我國古代十分出名的兩個天文學家和數學家,首先我們來看一下祖氏父子的生平以及簡歷,這樣我們就不難了解為什么一門能誕生出兩位十分偉大的天文學家與數學家,首先是祖沖之,西晉末期至十六國時期,北方常年戰爭,非常混亂,祖沖之的先輩們于是從北方來到南方,所以祖沖之生于南方,其祖父祖昌是當時劉宋朝大匠卿,是當時朝廷負責管理土木工程的官吏,父親名為祖朔之做“奉朝請”,學識淵博,常常被邀請參加皇室的典禮、宴會等。
祖沖之從小就受到家里的嚴格管理。爺爺給他講“斗轉星移”,父親領他讀經書典籍,家庭的熏陶,耳濡目染,加之自己的勤奮,使他對自然科學和文學、哲學,特別是天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青年時代就有了博學的名聲。可以看出祖沖之從小就收到家庭環境的耳濡目染,最后祖沖之一生在天文學方面取得巨大的成就,包括由他撰寫的《大明歷》十分有名,對后世的天文研究提供了正確的方法,等等。我們再來看看祖沖之的兒子,他受到家庭的影響,特別是他的父親,他從小就熱愛科學,對數學特別感興趣,祖沖之在462年根據祖根之的建議編制了明歷。《綴術》一書經學者們考證,有些條目就是祖暅所作。祖庚之一生都在學習,開了很多玩笑,因為他邊走路邊思考。可以看出就像祖沖之一樣,祖暅從小也收良好的環境影響,最終在天文和數學上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天文學方面,祖暅曾于504年、509年和510年三次上書建議采用祖沖之的《大明歷》,最后一次終于實現了父親的遺愿,《大明歷》被梁武帝天監年間采用頒行。他還制作了一塊8英尺長的銅表,測量了太陽陰影的長度,發現北極星和北極星之間的距離超過1度。著作有《漏刻經》《天文錄》等,但前者失傳,后者僅存殘篇。
第二對是武禎和武亢父子,武禎和武亢是一對父子,是安徽省濉溪縣臨渙人,出生于12世紀。他們都是著名的天文學家,都從事天文相關的職業;他掌管天文歷法,對當時的天文學作出了重大貢獻。武禎的祖上做過太史,太史這個官職除了編制歷書等,還負責觀察天象,同時兼管起草文書、策命、記史事、編史書、國家典籍、祭祀等。后來他的兒子武亢也是位十分聰明且擅長天象的人。他從父親那兒學到了大量的天文知識,具備了根據天象進行判斷和決策的能力。他對形勢有很好的判斷力,思維縝密,能預測事情的發展。察各種天象的種種技法,學會了依據天象進行推斷未來的能力。武氏父子可以說在天文學上取得了十分卓越的成就,這種成就離不開濃郁的家庭氛圍以及環境影響。
中國古代的天文機構,在前期并不是單純的天文工作單位,而是一個天象觀測、記錄、占星、宗教祭祀的綜合組織。天文現象和占星術具有相同的本質;在天文星象知識領域里,充滿迷信、宗教儀式和卜測巫術的成分。
《周禮》載,當時的太史為史家之長,《太史》亦為天官。”從太史統轄的馮相氏和保章氏可以看出:初期的天文官署確負有占星的任務。早在西漢時期,朝廷就設置了一個縣官,負責廟宇的儀式。但后來政教分離。當漢宣帝掌管朝廷的時候,朝廷命令他掌管朝廷。到了漢朝后期,設立了太史陵來統治天、星歷、明府、靈臺,也都在昌中。雖然東漢時的太史令仍與宗教祭祀相關,但是可以看出,天文機構的職能在逐漸分化,已出現專職的天文官員從事制歷和觀象授時的工作。至于天文機構中的天文教育工作方面,則須演進到唐朝,此在后面敘述。綜觀以上,我國古代天文機構的職能大致包括:天象測候,制歷與告朔,授時,圭表測量,掌管邦國之志和策命,教育功能等。
天文機構不僅負責歷法和時間的教學,而且還負責教育。中國古代天文學可分為官方大傳統和民間小傳統。除了官方的天文學知識,還有很多家庭知識。唐朝開始,天文機構的教育系統才建立起來,首創研究與教學并重的兩大目標[5]。在天文觀測方面,由“典獄長”負責實際觀測:“凌太郎”負責天文學教育,下面有一批天文學生。在制歷、“四歷”實行的實踐中,“寶章負責歷教育,下有若干歷。”在測時方面,“挈壺正”主持實務,“漏刻博士”負責測時教育,下設若干漏刻生。教育功能確定了經驗和知識的傳授,有助于傳統天文學的延續。
中國古代的天文學教育起源很早。在早期,它是與歷法系統有關的數學和數學的協調發展。到后來,在官學,即太學,國子監或專門設立的學校,亦顯示相當重視。在歷代的天文官署中,亦進行嚴格教育,各種歷法的進展,新的計算方法的產生,都成為后來的學習重點。另一方面,民間私學和民間小歷亦作為傳授知識有所發展,民間歷法家也頗有建樹,蔚為大觀,匯合成為發展我國古典天文學的主流。
可以說學徒制是在父子相傳的技藝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通過逐漸的發展開始超越這種父子相傳的技藝,最終成為官方的正統的學習與傳承方式。而且這種最先萌發于手工業之中,畢竟手工業在傳統農業為主的古代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由手工業發展出現的技藝傳承形式又經古人不斷地推廣、應用創新,最終延伸到各個層面,天文學就是其中之一,最終,這種學習形式就極大地促進了天文學的發展,最終使天文學不僅成為一門地地道道的官學,更成為一門通天之學。■
引用
[1] 管子.管子·小匡[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
[2] 王俊.中國古代科技[M].北京:中國商業出版社,2015.
[3] 陳曉中,張淑麗.中國古代天文機構與天文教育[M].北京: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08:249.
[4] 許義學,鄭路長.中國古代自然科學教育問題探析[J].教育實踐與研究,2003(5):3-4.
[5] 劉海濤.中國古代天文歷法教育探析[J].滁州學院學報,2007(1):5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