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內涵和意義(筆談)

逄先知，李殿仁，王庭大，姚有志，彭光謙，張順洪，劉書林，劉瑞復，左 鵬

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長盛不衰的一大法寶

逄先知

勇于自我革命，是我們黨最鮮明的品格，也是我們黨最大的優勢。“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1)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0.

中國共產黨從成立到現在的一百余年間，曾經犯過一些錯誤，有的甚至是嚴重錯誤，黨內也曾發生過種種腐敗現象。但是，所有錯誤都是我們黨自己糾正的，而不是由其他什么別的政治力量糾正的。改正一次錯誤，我們黨就前進一大步。我們黨的歷次整風運動，如延安整風運動，就是我們黨自我革命的一種形式。黨內的種種腐敗現象也是我們黨自己清除的。比如，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初期發動的“三反”運動，就是一場自我革命。經過“三反”運動，我們黨清除了當時黨內的貪污腐敗現象，形成了清正廉潔的局面。殺了兩個大貪污犯，挽救了一大批干部。“三反”運動的積極作用一直影響了好多年。

不論是延安整風運動還是“三反”運動，對黨的建設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積極作用。這些都是當時歷史條件下我們黨進行自我革命的形式和方法，當然也不可避免地帶有一定的歷史痕跡。

改革開放以來，在黨的領導下，我們國家在各個方面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巨大成就，黨所處的社會環境也發生了深刻變化。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極大地解放了生產力，國民經濟高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綜合國力大大增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滋生和助長了許多消極的東西，譬如極端的利己主義、享樂主義等，這些消極的東西，侵蝕著我們黨的肌體，也助長了黨內腐敗現象的發展。

鄧小平說：“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2)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0.這是至理名言。不能因為實行改革開放，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出現一些消極的東西，就把國門關上，回到老路上去。這是因噎廢食。黨中央早就告誡我們，要經得起改革開放的考驗，經得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考驗。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指出：“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只要存在腐敗問題產生的土壤和條件，反腐敗斗爭就一刻不能停，必須永遠吹沖鋒號。”(3)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力度，以刮骨療毒的精神，從嚴治黨。凡是嚴重違反黨的政治紀律、組織紀律、生活紀律，觸犯國法的，一律嚴懲不貸，在黨內進行了一場深刻的自我革命。我們黨從嚴治黨，懲治腐敗，不僅寫在文件上、傳達到會議上，關鍵還落實在了實際行動上，并且是言而有信的。鑒于歷史的經驗教訓，現在我們黨進行反腐敗等自我革命，主要采取的是法律手段。

有人認為，中國實行共產黨一黨專政，從體制上說，腐敗等違紀犯法現象就不能消除，只有實行多黨制，互相監督，腐敗等問題才能解決。這是不對的。試看世界上那些實行多黨制的資本主義國家，其腐敗現象難道還少嗎？它們的腐敗已經滲透國家體制了。另一方面，如若中國實行多黨制，不知會出現多少個黨、多少個派，結果只能是天下大亂、四分五裂。

在中國，只能實行共產黨一黨專政，這是被歷史的、現實的以及國際的正反兩方面的經驗證明了的。作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根本宗旨、以人民至上為最高理念的政黨，我們能夠自己糾正自己的錯誤，自我清除身上的“毒瘤”，這就是從嚴治黨、自我革命。我們要以鐵腕維護黨紀，以鐵的紀律懲治腐敗。與此同時，我們黨接受廣大人民群眾的監督、各民主黨派的監督。

自我革命是破和立的統一。毛澤東經常講不破不立，這是有道理的。不破掉壞的東西，好的東西就生長不出來；不打倒舊政權，新政權就建立不起來。拿延安整風運動來說，不反掉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三股歪風，好的學風、黨風、文風就發展不起來。同樣，不清除黨內腐敗等種種“毒瘤”，清正廉潔的局面就難以出現。在破與立的問題上，過去出現過偏差，主要是破了不該破的東西，或者只破不立，那是不對的。

以上這些話，是就全黨來講的。對黨員個人來說，也有一個自我革命的問題。古人說“吾日三省吾身”，這是儒家的修身之道。我們共產黨員也應講自我修養，增強黨性，“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自我修養，是要進行思想斗爭的，按黨章的要求實行自律，警鐘長鳴，慎終如始。

批評和自我批評是自我革命的有力武器。毛澤東說：“有無認真的自我批評，也是我們和其他政黨互相區別的顯著的標志之一。”(4)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以‘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為宗旨的整風運動之所以發生了很大的效力，就是因為我們在這個運動中展開了正確的而不是歪曲的、認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評和自我批評。”(5)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習近平也指出：“批評和自我批評是解決黨內矛盾的有力武器，也是保持黨的肌體健康的有力武器。”(6)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10-09(2).“批評和自我批評是清除黨內政治灰塵和政治微生物的有力武器，必須以整風精神嚴格黨內生活，著力提高領導班子發現和解決自身問題的能力。”(7)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第一批總結暨第二批部署會議上強調 扎實開展第二批教育實踐活動 努力取得人民群眾滿意的實效[N].人民日報，2014-01-21(1).

通過批評和自我批評，使犯小錯誤的避免犯大的錯誤，犯大錯誤的避免犯不可挽救的錯誤。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帶頭召開黨的組織生活會，開展認真的批評和自我批評，為全黨作出榜樣。我們應當向黨中央學習，把批評和自我批評這個武器拿起來，進行自我革命、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黨必須牢記，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決不能有松勁歇腳、疲勞厭戰的情緒，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8)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4.這道出了黨的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的關系。社會革命，是為解決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的矛盾，以解放生產力、推動社會進步為目的而進行的革命。我國實行的改革開放就是社會革命。鄧小平曾說過：“改革是中國的第二次革命。”(9)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13.

我國的社會革命必須由共產黨來領導或者說引領，才能保證沿著社會主義的方向前進，保證國家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而要引領好社會革命，關鍵是把黨建設好，從嚴治黨，進行徹底的自我革命。不然的話，很可能在社會革命的大潮中倒下或者被淹沒。

黨的二十大的重要貢獻之一，就是突出強調全面從嚴治黨、進行自我革命這個關鍵問題。正如習近平所說：“經過不懈努力，黨找到了自我革命這一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顯著增強，管黨治黨寬松軟狀況得到根本扭轉，風清氣正的黨內政治生態不斷形成和發展，確保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10)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4.這是一個求實的鼓舞人心的論斷。

(本文作者系原中央文獻研究室主任)

向自身尋求“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答案

李殿仁

敢于和善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和鮮明品格，也是中國共產黨長盛不衰、永葆青春的法寶和秘訣。一百多年來，我們黨是這么說的，更是這么做的，并且取得了舉世公認的巨大成就，多次化險為夷、扭轉乾坤，既挽救了黨的生命，又促進了黨的發展。黨的二十大鮮明地提出：“經過不懈努力，黨找到了自我革命這一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顯著增強，管黨治黨寬松軟狀況得到根本扭轉，風清氣正的黨內政治生態不斷形成和發展，確保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1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4.把自我革命上升到和70多年前毛澤東與黃炎培“窯洞對”所提出的“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的民主新路同等的地位和作用，并作出“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12)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4.的重大判斷和戰略安排，這使我們對自我革命的認識更加深刻，行動更加自覺，態度更加堅定，達到了一個新的歷史高度、新的認知境界。

一、自我革命是歷史的自覺

中國共產黨進行自我革命是我們黨自覺自愿的行動，而且是作為黨的基本建設、基礎建設、長期建設對待的，是我們黨的歷史自覺、歷史主動，而不是等出了問題才恍然大悟，這完全是具有前瞻性的超前思維、主動出擊，是下先手棋、打主動仗。

一是源于我們黨對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認知和把握。馬克思主義認為，先進的無產階級政黨不是天生的，而是歷史的選擇、人民的選擇，是在不斷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中淬煉而成的。共產黨人改造客觀世界的歷史使命和改造主觀世界的歷史自覺是相生相伴、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馬克思主義認為，任何事物的發展變化都是有原因有條件的，內因是根據，外因是條件，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能夠超越和戰勝自己的人才是最強大的。只要我們黨自己不變質，任何外部勢力都奈何不了我們。馬克思主義還認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群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自己則往往是幼稚可笑的。只有找準自己的定位，把自己融入人民群眾，自覺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善于聽取群眾的意見特別是批評意見，才能增長見識、避免失誤，不犯顛覆性錯誤。

二是源于我們對黨的性質宗旨的堅持和把握。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我們黨除了國家、民族、人民的利益之外，沒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我們黨從來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權勢團體、特殊階層的利益。我們黨的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進行的一切斗爭，做出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為人類謀進步的。無私無畏、一心為公、胸懷天下是我們自我革命的勇氣之源、底氣所在。

三是源于我們對歷史經驗教訓的領悟和把握。古今中外的政權更迭，都沒有逃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率。能不能跳出周期率，關鍵是能否充分發揮當事者的主觀能動性，化被動為主動，化消極為積極，用一代更比一代強的勃勃生機取代一代不如一代的頹廢之勢。如同作戰一樣，強者勝、弱者敗是一般規律，但如果運籌科學、組織得當，則能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一百多年前，中國共產黨成立時，只有13名代表、57名黨員，是個很小很弱很不起眼的黨，但是到今天，已經是有9600多萬名黨員、領導著14億多人口大國、具有重大全球影響力的世界第一大執政黨。原因就在于我們黨堅定信仰，堅守初心使命，緊緊依靠人民，從中國實際出發走自己的路，不斷地探索、不斷地奮斗、不斷地進行自我革命。百年團結奮斗史也是自我革命史。我們黨的歷史上進行的整黨、整風運動，開展的學習教育活動，以及批評與自我批評，甚至包括清理階級隊伍等都屬于自我革命的范疇。這些光輝的歷程和基本經驗，啟發了我們的自覺，提高了我們的能力，還增強了我們的自信自強。

四是源于我們對形勢的正確判斷和使命任務的自覺擔當。當前，中國的發展進入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因素、難以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各種“黑天鵝”“灰犀牛”事件隨時可能發生，敵對勢力、“第五縱隊”西化、分化、顛覆、破壞活動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猖狂，“四種危險”“四風侵襲”“七個有之”等不正之風依然存在。社會革命任務嚴峻復雜，自我革命任重道遠，不允許我們有絲毫麻痹和松勁情緒。“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唯有奮力拼搏，才能到達光輝的彼岸、風光的高峰。如果半途而廢，必成歷史罪人。

二、自我革命是系統工程

我們黨的自我革命既有堅實的理論基礎，又有鮮明的實踐品格，是知和行的統一體。從思想認知到規劃部署再到具體實施，是一套相互聯系一環扣一環的組合拳。學習黨的二十大報告對我們的新要求，必須把握好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總任務。總任務就是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

二是總要求。總要求就是堅守初心使命，使我們黨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的“四個自我”，即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非常重要。自我凈化，就是要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改造思想、凈化靈魂，不斷吐故納新，凈化組織結構，純凈黨的隊伍；不斷清除精神污染，凈化黨內政治空氣。自我完善，就是要把斗爭實踐中行之有效的做法和經驗及時補充到黨章黨綱和黨的法規制度中，使之化為全黨的共識和規范。自我革新，就是要敢破敢立，大膽拋棄已經過時的東西，包括過去正確而現在被證明已不合時宜的東西，審時度勢、與時俱進、引領時勢。自我提高，就是要不斷學習新知識，應對新挑戰，克服本領恐慌，提高能力素質，把推進“四個自我”的過程作為實現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的過程，鞏固長期執政、發揮核心領導作用的過程。

三是要堅持不懈地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凝心鑄魂。在黨的十九大和十九屆六中全會歸納的“十個明確”“十四個堅持”“十三個方面成就”主要內容的基礎上，黨的二十大又增加了“六個堅持”。這些我們都要學深悟透、入心入腦，特別是要把握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悟出“十個明確”的道，“十四個堅持”的術，“十三個方面成就”的法。

四是要堅定不移地反腐敗、糾“四風”、貫徹中央八項規定。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道：“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13)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腐敗和缺點錯誤的性質完全不同。缺點錯誤包括重大失誤甚至路線錯誤，都是可以改正的，走錯了路回到正確路線上來仍然可以得到信任，雖然也有損失甚至是重大損失，但可以彌補和挽救。腐敗就不一樣了，腐朽了爛掉了就成了垃圾，只能扔掉，否則它不但自己腐爛還要傳播污染危害周圍。所以，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偉大的勇氣和魄力，以“得罪千百人，不負十四億”的使命擔當推進史無前例的反腐敗斗爭，產生了全方位深層次的影響，解決了許多長期想解決而沒有解決的頑瘴痼疾，清除了黨、國家、軍隊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恢復和發揚了我黨我軍的優良傳統，贏得了黨心、軍心、民心，引領了社會的清風正氣。堅持自我革命就是要堅定不移徹底反腐敗，實行書記掛帥、全黨動手，“打虎、拍蠅、獵狐”全面出擊，堅持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以零容忍態度反腐懲惡，決不姑息。

“四風”是違背黨的性質宗旨的歪風邪氣，是當前群眾深惡痛絕、反映最強烈的問題之一，也是損害黨群關系干群關系的腐蝕劑，是自我革命的重要內容，必須以革命的手段徹底糾正。

制定和落實中央八項規定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破頑疾開新風的一大創舉，以小的切口推動大變局的得意之筆，把自我革命推向了一個新的境界，產生了載入史冊的歷史性效果。中央八項規定已成為作風建設的代名詞和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的金字招牌。這要作為自我革命的法寶、糾風反腐的利器，記于心、操于手，常學常新，長用長效。

當然，還有加強法規制度建設，發揮政治和組織功能，培養干部等若干內容。用一句話概括，自我革命就是全面從嚴治黨，全面從嚴治黨就是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

三、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

自我革命不是階段性工作，更不是一時一事的任務，而是一項永恒的革命。它與我們黨實現共產主義偉大理想、社會主義偉大事業、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一同推進、共同發展。我們黨和國家的事業發展到哪里，自我革命就推進到哪里。決不能有松勁歇腳、疲勞厭戰情緒。現在有人說，反腐敗搞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有老虎被抓而且貪腐數額巨大？還有人認為過去是“水太渾”所以魚生病，尚情有可原，現在水清塘凈了為什么魚還生病？這些看法和議論都反映了我們對反腐糾風的長期性艱巨性的認識還不足。黨的二十大號召我們：“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14)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只要存在腐敗問題產生的土壤和條件，反腐敗斗爭就一刻不能停，必須永遠吹沖鋒號。”(15)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攻堅戰指的就是其艱巨性，持久戰就是其長期性。有些腐敗盤根錯節、縱橫成網、根系很深，必須下大功夫硬碰硬，所以要打攻堅戰。有些腐敗像病毒一樣經常變異，死而復生，很難斬草除根，必須變換戰術一追到底，所以要打持久戰。只要還存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兩個階級的斗爭，還存在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條道路的斗爭，還存在正義和邪惡的斗爭，只要資本的負面作用沒有清除，名、權、利的消極作用仍然存在，人還有私心雜念，腐敗的土壤和條件就一直存在。因此，我們反腐敗斗爭就要一直進行下去。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你不消滅腐敗，腐敗就要吞噬你。

進行自我革命，我們在實際工作中還要處理好以下三種關系：

一是創業和守成的關系。創業難，守成更難。先要守住再要發展，在創業中守成，在守成中創業。共產主義是要靠一代人接著一代人奮斗得來的。我們要以創業精神守成，以出世的精神干入世的事業。自我革命永不停步，社會革命永不歇肩。

二是革命階段論和不斷革命論的關系。社會革命是劃分為若干階段的，每個階段都有要解決的主要矛盾和要完成的中心任務，但這些階段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緊密關聯的，前一個階段是后一個階段的基礎，后一個階段是前一個階段的繼續。自我革命首先要保證和引領本階段的目標實現和任務完成，但有一條生命線貫徹始終，那就是堅守信仰、堅守初心使命，哪個階段也不允許搞腐敗刮歪風，有腐必反，歪風必糾，毫不手軟。取得政權和創出業績之后，尤其要特別清醒，加強修養、頂住圍獵、保持本色。

三是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的關系。中國共產黨是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領導者、組織者、引領者，是先鋒隊，必須要先知先行、自覺主動。自我革命是火車頭，社會革命是火車車廂；車頭方向正，車廂行程穩；車頭力量大，車廂跟得快。自我革命在先，社會革命隨后。我們干的是前人沒有干過的事業，要發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要和艱難困苦斗，和敵對勢力斗，和錯誤思潮、錯誤傾向斗，還要和自己能力不足本領恐慌斗，這些斗都和自我革命息息相關。毛澤東青年時期曾在日記中寫道：“與天奮斗，其樂無窮！與地奮斗，其樂無窮！與人奮斗，其樂無窮！”(16)毛澤東詩詞與詩論匯編[G].成都：成都毛澤東詩詞研究會，2003：30.自我革命必須先把斗爭精神弘揚起來。須知，弘揚斗爭精神本身就是自我革命的重要內容，要革畏首畏尾的命，革愛惜羽毛的命，革明哲保身的命，更要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耍兩面派做兩面人的命。革別人的命比較容易，革自己的命很困難。特別是涉及具體人和事，更是難上加難，既需要崇高的思想境界、高度的使命感責任感，更需要刀刃向內的膽識和徹底的革命精神。新時代新征程上，我們就是要外靠發揚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內靠全面從嚴治黨，推進自我革命，用這兩個答案保證我們黨長盛不衰，發展壯大。

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就是要認真學習宣傳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認真學習宣傳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深刻領悟“兩個確立”的決定性意義，自覺堅定地做到“兩個維護”，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在各自崗位上做出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的新貢獻。

(本文作者系國防大學原副政委)

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

王庭大

習近平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17)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0.“我們黨歷經千錘百煉而朝氣蓬勃，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始終堅持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不斷應對好自身在各個歷史時期面臨的風險考驗，確保我們黨在世界形勢深刻變化的歷史進程中始終走在時代前列，在應對國內外各種風險挑戰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成為全國人民的主心骨！”(18)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J].求是，2021(14)：13.

我們黨是一個具有先進性和純潔性的無產階級政黨，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和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集中體現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上。我們黨緊緊地和中國人民站在一起，和人民群眾保持最密切的聯系，一刻也不脫離群眾，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因而得到人民群眾的真心擁護和支持。這是我們黨在中國這片土地上取得成功的奧秘所在。而勇于自我革命，不斷解決自身存在的問題，經受住各種風險的考驗，則是中國共產黨永葆先進性和純潔性、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歷史時期都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的奧秘所在。

“中國共產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19)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G].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589.勇于自我革命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一部黨史就是一部勇于自我革命的歷史，就是一部不斷以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的歷史。每一次社會革命的推進，都是由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的；每一次自我革命，都推進了社會革命的進程。正是在這一進程中，我們黨形成了敢于進取、敢于斗爭、敢于勝利的革命精神，形成了關于黨的自我革命的豐富思想成果，形成了推進黨的自我革命的重要經驗。100多年來，我們黨就是在不斷自我批評、自我革命中，依靠高度的政治自覺、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不斷進行革命性鍛造，一次次依靠自己解決了自身問題，從而不斷走向壯大和成熟，成為永葆先進性、充滿青春活力的黨。

勇于自我革命是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又一答案。當年的“窯洞對”，毛澤東給出了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一個答案。他說：“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20)黃炎培.八十年來[M].北京：文史資料出版社，1982：157.經過百年奮斗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新的實踐，習近平又給出了第二個答案，這就是自我革命。自我革命，意味著刀刃向內、自剜腐肉，猶如拿起手術刀給自己動手術，這無疑是痛苦的、艱難的。我們黨為什么能夠做到這些呢？就是因為我們黨從來都是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從來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任何權勢團體、任何特權階層的利益，這是我們黨敢于自我革命的勇氣之源、底氣所在，也是立于不敗之地的根本所在。

“先進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不斷自我革命中淬煉而成的。黨歷經百年滄桑更加充滿活力，其奧秘就在于始終堅持真理、修正錯誤。”(21)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0.“只要我們不斷清除一切損害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因素，不斷清除一切侵蝕黨的健康肌體的病毒，就一定能夠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確保黨在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22)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0-71.勇于自我革命是因為黨沒有自己的特殊利益。我們黨是代表工人階級利益的，同時也是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的，這是我們黨執政的階級基礎和群眾基礎。除了人民群眾的利益，中國共產黨一無所求。從根本上說，中國共產黨就是為了人民的利益而建立、而奮斗、而發展的。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就是一部為人民利益不懈奮斗的歷史。也正因為如此，中國共產黨才有自我革命的勇氣，勇于對自身存在的問題刀刃向內。正如毛澤東在黨的七大所作的《論聯合政府》的報告中深刻指出的：“以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最大利益為出發點的中國共產黨人，相信自己的事業是完全合乎正義的，不惜犧牲自己個人的一切，隨時準備拿出自己的生命去殉我們的事業，難道還有什么不適合人民需要的思想、觀點、意見、辦法，舍不得丟掉的嗎?難道我們還歡迎任何政治的灰塵、政治的微生物來玷污我們的清潔的面貌和侵蝕我們的健全的肌體嗎?無數革命先烈為了人民的利益犧牲了他們的生命，使我們每個活著的人想起他們就心里難過，難道我們還有什么個人利益不能犧牲，還有什么錯誤不能拋棄嗎?”(23)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1097.為了人民，為了人民的根本利益而無所畏懼，這就是中國共產黨敢于自我革命的勇氣所在。

堅持自我革命，一是要有正視問題的自覺，二是要有刀刃向內的勇氣，二者缺一不可。看不到問題，或者不正視問題、不承認問題，就不可能有自我革命的要求；諱疾忌醫，不敢拿起手術刀，懼怕疼痛，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自我革命。“黨的十八大以后，我們提出全面從嚴治黨，以敢于刀刃向內的勇氣向黨內頑瘴痼疾開刀，以一抓到底的釘釘子精神把管黨治黨要求落實落細，都貫穿著強烈的自我革命精神，體現了我們黨自我革命的決心和意志。”(24)習近平.論堅持全面深化改革[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327.10年來，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推動我國邁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新征程，從內因上說，就是因為我們黨堅持自我革命不動搖，推動自我革命不停步。

打鐵必須自身硬，只有搞好自我革命，才能引領社會革命。

黨的自我革命是偉大社會革命的先導。黨的自我革命程度、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水平，直接決定了黨領導偉大社會革命的歷史高度和實踐深度。

偉大社會革命是自我革命的根本目的。中國共產黨加強自身建設、進行自我革命，并不是單純地為了自身建設而加強自身建設、為了自我革命而進行自我革命，而是為了通過自身建設、自我革命而推進社會革命。社會革命召喚自我革命，并為自我革命提供方向和舞臺。中國共產黨的自身建設史，就是一部適應社會革命的階段性目標和要求而不斷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就是一部通過加強自身建設、進行自我革命而不斷推進社會革命的歷史。

在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和偉大社會革命統一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就本質來講，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是要繼續推動偉大社會革命。要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偉大社會革命進行好，我們黨就必須進行自我革命，把黨建設好。新時代偉大社會革命面臨的新矛盾新挑戰倒逼和推動黨的自我革命向縱深發展。

在新時代，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和推動黨領導人民進行的偉大社會革命，就是要通過黨的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不斷增強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進而推動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行穩致遠。實現“四個自我”是黨自我革命的主要途徑，提升“四種能力”是為自我革命發揮對社會革命的引領作用提供可能性和能力保障。“四個自我”形成了依靠黨自身力量發現問題、糾正偏差、推動創新、實現執政能力整體性提升的良性循環。要實現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引領，還必須不斷增強“四種能力”。自我革命的過程，就是不斷提高“四種能力”、實現“四個自我”的過程。要實現“四個自我”，必須提高“四個能力”。

中國共產黨要引領時代，推動歷史發展和社會進步，就必須走在時代的前列。而要走在時代前列，就必須勇于自我革命，并以自我革命引領和推動社會革命。只有不斷地進行自我革命，并以自我革命引領和推動社會革命，才能保證黨始終走在時代的前列。正如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的：“全黨必須牢記，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決不能有松勁歇腳、疲勞厭戰的情緒，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25)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4.

(本文作者系中國科學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院長)

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的核心秘訣

姚有志

黨的自我革命這一重大命題，是習近平于2015年首先提出來的。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興黨興國的根本指導思想。實踐告訴我們，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馬克思主義行，是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行。”(26)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6.這就明確告訴我們，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行，在于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科學真理和銳利武器；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行，在于中國共產黨堅持將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真理和銳利武器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堅持不懈地進行徹里徹外的黨的自我革命。

一、自我革命是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應有之義

馬克思主義是以無產階級革命理論和先進文化形態橫空出世的。而建黨學說，又是馬克思主義最早的構件。在建黨問題上，馬克思恩格斯始終堅持的觀點是：建立一個不同于其他政黨的特殊的政黨，一個以新的科學的世界觀作為理論基礎的自覺的不斷革命的無產階級政黨。然而，無產階級不可能自發地形成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而那些帶著剝削階級思想烙印，憑獵奇心理參與黨內建設的“學術達人”，必然會自覺不自覺地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進行曲解和篡改。自1848年《共產黨宣言》發表，一直到馬克思、恩格斯相繼去世的近半個世紀里，整個歐洲沒有能真正體現馬克思主義“行”的政黨出現。馬克思、恩格斯的故鄉德國沒有，馬克思著書立說的英國沒有，巴黎公社起義的法國沒有，其他國家也沒聽說有。有的只是一批批曲解和篡改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機會主義、修正主義政黨。“馬克思、恩格斯就沒有料到親手創立的社會民主黨在他們死后被他們的接班人篡奪領導權，變為資產階級政黨，這是不以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為轉移的。”(27)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5卷[G].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583.因此，馬克思恩格斯在傾其畢生精力創建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同時，不得不分出極大精力，同各式各樣的冒牌貨進行堅決斗爭，以捍衛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科學性和純潔性。正如恩格斯在1882年10月致奧·倍倍爾的信中所說：“誰要是像馬克思和我那樣，一生中對冒牌社會主義者所作的斗爭比對其他任何人所作的斗爭都多(因為我們把資產階級只當做一個階級來看待，幾乎從來沒有去和資產者個人交鋒)，那他對爆發不可避免的斗爭也就不會感到十分煩惱了。”(28)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54.

列寧是馬克思主義的繼承發展者和模范踐行者。1898年，俄國共產黨一成立，黨內就處于思想理論上和政治方向上的對立和分裂狀態。1901年，列寧首次提出從思想理論上建黨的主張，并通過黨內斗爭于1903年團結、爭取了俄國共產黨中的大多數，成立了布爾什維克黨。列寧通過黨的自我革命、引領俄國社會革命，將馬克思主義由理論第一次變為實踐，干出了一番取得“庶民的勝利”改天換地的大事業。170多年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昭示一條真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建設和發展，主要是通過自我革命實現的。任何拒絕自我革命的黨，都注定逃不出幼年夭折或半途而廢的命運。

二、自我革命是成就中國共產黨宏圖偉業的決定性因素

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明確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29)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0.就現實來說，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170多年的歷史上，中國共產黨足可堪稱通過自我革命從幼稚走向成熟、從勝利走向勝利的馬克思主義革命黨、執政黨。黨初創和幼年時期，黨的章程、綱領由共產國際主持制定，黨的領導人由共產國際指定，黨的行動由共產國際指揮……黨在革命路上還沒邁出第一步，混入黨內的投機分子陳公博、周佛海就投向敵人的營壘。黨接二連三犯嚴重右傾或“左”傾錯誤。大革命失敗后，黨的隊伍面臨被趕盡殺絕和潰散的危急時刻，革命星星之火險遭反革命惡浪澆滅的緊要關頭，是一度被排斥在黨的最高領導層之外的毛澤東，在開辟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正確革命道路的同時，開辟了黨的自我革命的道路。

黨的自我革命的實質，是要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創建一個真正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和軍隊。從1927年9月，毛澤東率秋收起義部隊上井岡山途中的“三灣改編”，確立“支部建在連上”的原則和軍隊內部的民主制度，到1929年12月的古田會議，思想建黨、政治建軍、糾正黨內的錯誤思想，建立起一整套黨從思想上、政治上和組織上對軍隊實施絕對領導的制度；從20世紀40年代的延安整風運動到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提出“兩個務必”和警惕“糖衣炮彈”襲擊的忠告，從新中國成立初期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的“三反”運動到防修反修反和平演變戰略……毛澤東一生都在狠抓黨的自我革命。更令人感慨的是，毛澤東一生都是黨的自我革命的表率和排頭兵。例如，延安整風運動時，傷害和冤枉了一些干部，毛澤東向這些干部鞠躬致歉，果斷予以糾正。一位農村婦女詛咒讓雷劈死毛澤東，毛澤東不但嚴禁懲罰這位婦女，反而從自身工作和黨的政策上查找漏洞。“大躍進”時期刮起浮夸風，毛澤東主動承擔起作為黨主席的責任，于1961年底、1962年初，兩次在全國性大會上，向全黨和全國人民作自我批評。三年困難時期，毛澤東與全國人民同甘共苦，半年不沾肉蛋以致全身浮腫……不否認毛澤東在狠抓黨的自我革命過程中，出現過急于求成和方式方法上的失誤，但人類歷史上就沒有一帆風順、沒有失誤的革命。毛澤東通過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所建立的豐功偉績，是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

三、深入理解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30)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這一斬釘截鐵的科學論斷，深刻闡明了腐敗的極端危害性和反腐敗斗爭的極端重要性。

腐敗是一種歷史痼疾。1944年3月，郭沫若在重慶發表《甲申三百年祭》，痛陳明王朝一朝覆亡、李自成進北京40天就失敗的慘痛教訓。1945年7月延安“窯洞對”，黃炎培提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兩者都不約而同指向同一禍根——腐敗。如果說，剝削階級占統治地位的社會，是腐敗生成、延續和不可根絕的沃土，那么，腐敗——滅亡——再腐敗——再滅亡的循環往復，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改朝換代的通律。對于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基礎，作為領導人民事業的核心力量，且已執政70多年的中國共產黨來說，如果任由腐敗這一毒瘤蔓延滋長，同樣難逃重蹈“人亡政息”的覆轍，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同樣會遭受致命威脅。

然而，黨的十八大之前一段不短的時間里，在西風勁吹、一切向錢看的大環境影響下，一些意志薄弱者在“糖衣炮彈”轟擊下紛紛倒下。一時間，從中央到地方，從政府到軍隊，井噴式出現的腐敗分子成群結隊，觸目驚心，“老虎”遍地跑、“蒼蠅”滿天飛、公仆變老爺的腐敗現象，成為人民群眾最憂心的話題、黨失信于民的最大禍根。這些年，絕大多數腐敗分子是以經濟犯罪的罪名被拿下的。其實經濟犯罪只是表象，實質是思想上政治上走向了黨的反面。這些思想上政治上走向黨的反面的腐敗分子，“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經濟上貪婪無底線，買官賣官、濫用職權形成習慣，吃里扒外、賣國投敵，什么壞事都干得出來。20世紀60年代毛澤東曾經說過，最高領導人一變，一切都可能會變。黨、國家和軍隊的最高權力一旦被周永康、令計劃、郭伯雄、徐才厚之流的超級大老虎所竊取，由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開創的偉大事業就有被斷送的危險。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以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的膽略和智慧，親自謀劃和指揮反腐敗斗爭，消除了黨、國家、軍隊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挽救了黨，挽救了人民軍隊，挽救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挽救了中國式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很明顯，這是最徹底的黨的自我革命。

四、黨的自我革命不止于反腐敗斗爭

從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戰爭歲月，到鞏固政權的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我們黨在通過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的過程中，對腐敗和腐敗分子一向視為敵我性質的矛盾，一向采取零容忍、嚴制裁的霹靂手段。但是黨在各個時期、各個階段“趕考”的課程不是一門而是多門。黨的自我革命要解決的最大的問題，是有損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若干相關病毒和灰塵，而鏟除掃除這些病毒和灰塵，主要采取思想教育手段，通過自我凈化、自我提高的途徑。毛澤東在黨的七大所作的政治報告中指出：“掌握思想教育，是團結全黨進行偉大政治斗爭的中心環節。如果這個任務不解決，黨的一切政治任務是不能完成的。”(31)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4.因此，黨的自我革命，說到底是確立馬克思主義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和方法論的革命，是培育革命精神和優良作風的革命，是激勵和增強勇于斗爭、善于斗爭本領的革命，是普遍、深入和持久的馬克思主義的學習和改造運動。

以延安整風運動為例。延安整風運動是抗日戰爭時期由毛澤東倡導、部署和發起的一場全黨全軍范圍的自我革命。從相關文獻來看，1937年9月毛澤東發表的《反對自由主義》為延安整風運動的發端。爾后陸續發表的相關文獻還有：《青年運動的方向》(1939年5月)、《〈共產黨人〉發刊詞》(1939年10月)、《紀念白求恩》(1939年12月)、《論政策》(1940年12月)、《〈農村調查〉的序言和跋》(1941年3月、4月)、《改造我們的學習》(1941年5月)、《整頓黨的作風》(1942年2月)、《反對黨八股》(1942年2月)、《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1942年5月)、《一個極其重要的政策》(1942年9月)、《關于領導方法的若干問題》(1943年6月)、《為人民服務》(1944年9月)等。這一系列極具問題針對性和導向性的文獻所闡發的光輝思想，構建起延安整風運動所要解決的問題的全要素、大系統。通過延安整風運動，黨確立了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批評與自我批評三大作風，端正了學風、黨風和文風，提高了政策和策略水平，改進和增強了工作方法、工作能力，明確為人民服務是黨和人民軍隊的根本宗旨，激發起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一往無前的戰斗精神，使全黨全軍達到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原則基礎上的空前團結，戰斗力實現了革命性躍升，為奪取抗日戰爭的最后勝利、解放全中國奠定了堅實基礎。

改革開放之初，老一輩革命家陳云發出執政黨的黨風問題是有關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的警言。幾十年來，我們在經濟領域取得舉世矚目成就的同時，包括黨風在內的政治意識形態領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80多年前延安整風運動基本解決了的問題，大有花樣翻新、春風吹又生、卷土又重來之勢，并且還出現了很多新情況。如自由主義的種種表現，理論脫離實際的諸多現象，黨八股的惡劣文風，主觀主義、形式主義和宗派主義小圈子傾向等，在現實生活中不是隨處可見嗎？凡此種種，都屬于要通過黨的自我革命克服和糾正的范疇。新征程上，黨的隊伍的整體素質和能力與黨的使命任務不相適應的矛盾，永遠都屬于通過黨的自我革命要不斷解決的問題。

五、兩個“永遠在路上”的深遠意義

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習近平著重強調的這兩個重要觀點，是對黨的建設偉大工程和黨的事業偉大工程辯證統一規律的深刻揭示，是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創新性發展，也是對我們黨寶貴歷史經驗的科學總結和升華。我們黨百年奮斗取得的每一個勝利、創造的每一個輝煌，無不是靠從嚴治黨、靠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結出的碩果。

馬克思主義認為，科學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是無產階級的整個思想體系，同時又是一種新的社會制度。而整個思想體系的完善、捍衛和發展，新的社會制度的建立、鞏固和建設，都要經過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歷史階段、一代又一代共產黨人的接續奮斗。

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開拓者毛澤東，曾于1940年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提出“政治革命、經濟革命、文化革命”三大革命；1963年在《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中，他又提出“生產斗爭、階級斗爭、科學實驗”三大實踐。這就明確告訴我們，三大革命、三大實踐是相互關聯的社會革命的整體。它們可以有先后、有重點的區別，但任何一項都不能缺。歷史的經驗表明，即使通過階級斗爭贏得了奪取政權的政治革命，但如果不進行意識形態領域的革命，如果在生產力發展和科學技術領域長期落后于資本主義，不僅難以理直氣壯地說馬克思主義行、社會主義好，政治革命的成果也將難以鞏固，甚至隨時有倒退和復辟的危險。值得注意的是，我們通過武裝斗爭擺脫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悲慘命運之時，正處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工業化達到巔峰之際。我們在保衛和鞏固政權、開始進行社會主義建設之時，又處在攫取霸主地位的西方世界新技術革命醞釀和猛烈爆發之際。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國在工業和科技領域，比歐美落后200年，比日本落后80年，比印度也要落后幾十年！我們一窮二白，幾乎從零起步，在工業和科學技術領域急追猛趕，取得了多項從無到有、從有到追、從追到跟跑、從跟跑到并跑，甚至領跑的驚艷世界的跨越式成就，但由于基礎差、起步晚，至今仍存在多方面的短板。

當今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黨也踏上了第二個百年的新征途。新征途上，需要應對的風險和挑戰會比以往更加嚴峻和復雜，需要破解的獨有難題會更加難以預料。例如，當前帝國主義視中國為頭號對手，把政治、外交、經濟、文化和技術活動全部武器化、戰爭化。面對帝國主義欲對我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末日瘋狂，我們黨要擔負起領導完成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使命任務，擔負起社會主義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尤其是人民幸福指數諸方面都勝過資本主義的使命任務，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以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使命任務，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但是，壓力出動力。其中的核心動力就出自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只要中國共產黨永葆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的靈魂，為有犧牲多壯志的血性，兼濟天下、環球同此涼熱的胸懷，敢于斗爭、善于斗爭，就必然會進一步感動億萬人民群眾，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就沒有攻克不了的險關！

(本文作者系軍事科學院戰略研究部原部長)

堅持黨的自我革命，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

彭光謙

以1848年《共產黨宣言》問世為標志，馬克思主義走過了170多年的光輝歷程。在馬克思主義的發展史上，有幾座不朽的豐碑：

一是馬克思首先創立了無產階級革命理論即馬克思主義，破天荒地提出了階級斗爭是推進歷史前進的動力、階級斗爭必然導致無產階級專政的科學論斷。它像閃電劃破長空，向資本主義發出了勇敢的挑戰。

二是列寧領導的十月革命和創立世界第一個蘇維埃政權的實踐，使馬克思創立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成為現實，開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在這一偉大實踐進程中，列寧指出：“只有承認階級斗爭、同時也承認無產階級專政的人，才是馬克思主義者。”(32)列寧.列寧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9.但列寧過早離世，沒有來得及系統回答無產階級在建立自己統治政權后如何實現并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的問題。蘇聯成立近70年后，列寧親手締造的蘇聯共產黨及其政權，在內外資產階級的夾攻下，發生了兵不血刃、瞬間解體的歷史悲劇。

三是毛澤東在領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實現民族獨立和階級解放的英勇卓絕的斗爭中，強調指出，無產階級取得執政地位，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路更長，任務更艱巨。為了跳出歷史興亡的周期率，他在世界東方第一個社會主義大國進行了艱苦的探索。

10年前，習近平接過黨的領導的接力棒，面對當時黨內外、國內外、軍內外空前復雜嚴峻的局面，審時度勢，以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膽略和智慧，深入開展以反腐除惡為重點的偉大思想政治斗爭。在緊急的歷史關頭，撥正了航向，挽救了革命，挽救了黨，在一定意義上也挽救了世界社會主義事業。

在黨的二十大上，習近平再次向全黨發出了“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33)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6.的動員令，系統闡釋了黨的自我革命的時代內涵，吹響了新時代全黨以偉大的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的社會革命的進軍號。如果說毛澤東當年為尋找“民主新路”進行了艱苦探索，黨的自我革命則是黨在新時代深入進行無產階級革命的偉大實踐。這是繼延安“窯洞對”之后，共產黨人對如何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是對馬克思主義關于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理論的重大貢獻。

共產黨人在取得政權后，還要不要革命？為什么要革命？革誰的命？怎么革命？這是共產黨人“進京趕考”的一道必答題。取得執政地位，絕不是無產階級革命的終點，而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新起點。黨之所以特別重視執政條件下的自我革命，是因為：一是我們黨是一個領導14億多人口的社會主義大國的大黨，是肩負改造中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重任的偉大政黨，是在蘇聯資本主義復辟、世界無產階級革命事業遭受嚴重挫折后，對無產階級使命和人類命運前途負有重大歷史責任的偉大政黨。我們黨的自身建設成敗將決定整個中華民族的未來和世界無產階級事業的成敗。二是無產階級作為一個新興的政治力量，走上政治舞臺時，面對的是一個在世界上早已占據統治地位、對無產階級革命有著刻骨仇恨的資產階級。“資產階級的反抗，由于資產階級被推翻(哪怕是在一個國家內)而兇狠十倍；資產階級的強大不僅在于國際資本的力量，在于它的各種國際聯系牢固有力，而且還在于習慣的力量，小生產的力量。”(34)列寧.列寧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9.三是無產階級在取得政權后，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沒有因為資產階級統治被推翻而立即改變，滲透到社會每個細胞里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更沒有隨著資產階級統治被推翻而隨風飄散。他們的尸體會腐爛發臭，毒化社會空氣，腐蝕人們的靈魂。四是中國幾千年來，傳統上是一個以農民為主體的國度，農民作為小生產者每時每刻都在自發地產生資本主義。脫胎于農業社會的中國共產黨，除少數成熟的馬克思主義者外，大多數人難以在短時間內自發地擺脫其歷史局限性。五是國際壟斷資本出于階級本能，會糾集一切反動勢力，組成反革命聯合陣線，像群狼一樣，撕咬無產階級及其新生政權，而不只是孤狼野狗的狂吠。他們利用手中雄厚的資金和廣泛的政治資源，針對我們隊伍里的意志薄弱者分化瓦解、招降納叛，斗爭顯得格外尖銳。六是在黨快速發展的過程中，有可能混進一批階級異己分子、政治騙子或者野心家、陰謀家。這些人心懷鬼胎，口蜜腹劍，當面是人，背后是鬼，長期潛伏，伺機而動，妄圖篡黨奪權，對黨危害極大。七是黨在取得執政地位后，特別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一部分黨員隨著身份、地位、環境、條件的變化，從無權變為有權，從無產者變為有產者，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可能發生畸變。面對金錢的收買和權力的腐蝕，他們像木乃伊見了空氣一樣迅速腐化，由人民江山的守護者變成了盜竊國庫者、賣國求榮者、毀軍亂軍者，人民的公仆變成了騎在人民頭上拉屎拉尿的蟊賊。殷鑒不遠，血跡斑斑。

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是前無古人、超越歷史上任何政黨的革命，是自省、自新、自為、自強的革命。在指導思想、戰略策略、方針政策、方法步驟等方面有著全新的時代特點。

第一，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是在無產階級已經取得政權的條件下，深入推進無產階級革命、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的新的戰略舉措。正如習近平指出的：“我們黨作為百年大黨，如何永葆先進性和純潔性，永葆青春活力，如何永遠得到人民的擁護和支持，如何實現長期執政，是我們必須回答好、解決好的一個根本問題。”(35)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529.它是為牢固確立“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宗旨，確保黨的馬克思主義本色，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的建設性行動，而不是打倒一切、推翻無產階級政權的破壞性行動。

第二，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是在以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為領導核心的無產階級政黨堅強領導下，審時度勢，深謀遠慮，周密運籌，自上而下，有組織、有秩序的自覺行動，是黨領導下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繼續和深入，而不是自發的群眾運動，更不是試圖擺脫黨的領導、削弱黨的領導、取消黨的領導的非黨化行動。

第三，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與“讓人民來監督政府”具有內在的一致性，兩者不是對立的。人民群眾是黨的執政基礎。黨和人民群眾是魚和水、舟和水的關系。黨每日每時生活在人民群眾之中，離不開人民群眾的支持，也離不開人民群眾的監督。人民利益是黨的自我革命的根本出發點、落腳點。人民群眾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認可不認可是檢驗黨在新時代自我革命成功與否的最高標準。“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36)黃炎培.八十年來[M].北京：文史資料出版社，1982：157.自我革命與人民群眾監督一體兩翼，內外協同，密不可分。

第四，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不是槍口對外，專革別人的命，而是在應對資產階級猖狂進攻的同時，刀刃向內，革自己的命，是從自己身上開刀，刮骨療毒，強筋壯骨的革命，是主動洗去資產階級在我們身上留下的污泥濁水，自我凈化、自我提高、對一切腐蝕黨的肌體的病毒動態清零的革命。

第五，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與經濟基礎領域的革命密不可分，但新時代的自我革命主要是上層建筑領域的革命，是實現全黨靈魂再造的自我革命，是一場思想意識形態領域的偉大斗爭。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說：“共產主義革命就是要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3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2.

第六，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主要面對的不是有形的敵人，而是藏在暗處的隱形人。平時看不見，摸不著，不易覺察。尤其是那些隱藏很深的階級異己分子、蛻化變質分子、賣國求榮分子往往出賣靈魂、巧言令色，有的甚至還頂著耀眼的光環和唬人的頭銜，要揭露和清除他們，并非易事。

第七，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同時是一場政治制度上的革命，是不斷健全完善社會主義制度、鞏固無產階級統治的革命。這場革命堅持用制度治黨，用制度興黨，用制度鞏固自我革命成果，推進自我革命的法治化進程，健全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堵塞制度漏洞，確保切斷權力異化的通道，保證權力的正向運行，形成當官不發財、發財莫當官的社會氛圍，確保每個黨員干部過好權力關、金錢關、地位關，防止官僚資本化、資本政治化，防止走邪路、走歪路，避免人亡政息。

第八，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是進一步弘揚黨一貫倡導的實事求是的優良傳統的革命。這場革命就是要大力倡導做老實人、辦老實事、說老實話，心胸坦蕩，表里如一。要嚴格區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著眼于教育人、挽救人、改造人。堅持擺事實、講道理，堅持精準發力、懲惡揚善，不是“有棗沒棗打三竿，有魚沒魚掏干了看”。堅持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

第九，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重點在黨的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黨的高級領導干部。因為他們位高權重，一旦走上邪路，將直接影響黨的方針政策，動搖黨基國本，動搖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崇高威望，損害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對黨的事業造成全局性的危害。正如習近平深刻指出的，歷史上一些封建王朝之所以擺脫不了由盛而衰的歷史宿命，“導致悲劇的原因很多，其中一個共同的也是極其重要的原因就是統治集團貪圖享樂、窮奢極欲，昏庸無道、荒淫無恥，吏治腐敗、權以賄成，又自己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搞得民不聊生、禍亂并生，終致改朝換代。”(38)習近平.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要一以貫之[J].求是，2019(19)：7.

第十，黨在新時代的自我革命不是畢其功于一役、一勞永逸的短期行為，而是一場持久戰。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它是長期性與階段性的統一。它在不同時期、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內容、不同的形式、不同的重點，但自我革新、自我凈化、自我提高的主旨將貫穿于整個社會主義社會的歷史進程之中。這場革命是一項著眼未來、事關長治久安的偉大斗爭。我們要特別重視把黨的自我革命的紅色基因傳給下一代，培養造就千千萬萬志存高遠、有見識、大公無私、德才兼備的紅色接班人，使之代代相傳，徹底粉碎杜勒斯們“和平演變”的戰略圖謀，決不能辛辛苦苦卻孵化出“前腐后繼”的“天然腐”后備軍，決不能重蹈“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歷史覆轍，決不能讓自我革命的成果和無產階級紅色江山付之東流。

(本文作者系軍事科學院戰略研究部學術委員會原主任)

堅持自我革命是黨前進道路上的必然要求

張順洪

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深入闡述了黨的自我革命問題，他指出：“全黨必須牢記，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決不能有松勁歇腳、疲勞厭戰的情緒，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39)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4.他還強調：“我們要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全面推進黨的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使我們黨堅守初心使命，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40)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4.“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4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大力推進黨的自我革命，實施全面從嚴治黨，在反腐敗斗爭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績。習近平提出的關于黨堅持自我革命的一系列科學論斷，黨中央制定的一系列重大決策，是完全正確的，是完全符合實際、符合歷史發展大勢的。

一、堅持自我革命是無產階級政黨的本質要求

無產階級政黨的最終目標是解放全人類，建立共產主義社會。在實現這個最終目標的整個過程中，作為無產階級政黨的共產黨都必須堅持自我革命。中國共產黨是當今世界最大的無產階級政黨，中國是當今世界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中國成了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中流砥柱。中國共產黨在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無疑肩負著不可推卸的歷史重擔。黨要完成近期的和長遠的歷史任務，就必須堅持自我革命。這是由黨的性質決定的。

二、堅持自我革命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

我國不堅持社會主義道路，不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就絕不可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如果落入資本主義發展陷阱，中華民族則不可能實現偉大復興。在新時代，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我們黨就必須堅持自我革命。我國仍然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還有一定差距。在國際格局中，我們受到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大國集團的敵視、遏制；西方大國集團千方百計對我國進行滲透和侵蝕，企圖顛覆我國社會主義政權，試圖把我國納入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從而使我國長期處于受制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依附性狀態。同時，國內長期存在著公有制經濟與非公有制經濟的差異，存在著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居民收入差距大，不同社會群體之間貧富溝壑明顯。這種客觀情勢使執政的共產黨容易受到來自社會面的侵蝕，黨的干部陷入腐敗的危險性很大。執政的共產黨必須堅持自我革命，才能保持黨的先進性，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使黨始終具有堅強的戰斗力，能夠成功應對各種風險和挑戰。

三、堅持自我革命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斷推動全人類逐步邁向共產主義社會的必然要求

建立共產主義社會是全世界所有共產黨人奮斗的最終目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通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道路，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到本世紀中葉，中國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華民族實現了偉大復興，也只是完成了邁向未來共產主義社會的一個重大的階段性任務。我們不能停留在這一點上，而是要繼續前行、繼續奮斗，使我們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更加強大，不斷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建設，引領世界各國走向社會主義，建成發達社會主義國家。繼而，與世界各國人民在建立發達社會主義國家的基礎上，逐步邁向共產主義社會。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這整個過程中，各國執政的共產黨都必須保持無產階級政黨的本質。這就要求共產黨不斷進行自我革命。我國在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后，決不能再上演一次“王朝興衰劇”，也決不能出現新的國家分裂。這就要求處于執政地位的中國共產黨持久地堅持自我革命。

四、自我革命需要自我犧牲

我國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還存在社會發展不平衡問題，不同群體之間貧富差距明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個過程當中，必然有一部分人處于后富狀態，即相對貧困狀態，這也意味著需要一部分人作出一定的犧牲。實際上，在我國70多年的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無數先進人士在各行各業默默無聞，艱苦奮斗，埋頭苦干，甘愿為國家發展、民族振興犧牲個人利益，奉獻青春年華，奉獻心思才力。在戰爭中，要取得任何一場重大戰役的勝利，必須要有許多將士沖鋒陷陣、流血犧牲，付出生命代價。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像一場偉大戰役一樣，也必須要有千千萬萬先進人物作出奉獻、作出犧牲，而不是去追求個人利益、家族利益和小集團利益。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也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共產黨人是社會的先進人群，真正的共產黨人為了黨和人民的利益能夠做到自我犧牲。

共產黨人不應追求先富。在改革開放進程中，我國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這是客觀現象。但是，共產黨人不應該先為自己謀富。黨內的腐敗分子往往就是為自己或家族先謀富，而沒有保持共產黨人應有的自我犧牲精神。我國有些人先富起來后，樂于拿外國綠卡，甚至移居國外；有的人腳踏兩只船，在中國致富，在外國享樂。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現象。這種現象如果發生在共產黨人身上，是完全不應該的。我們要高度警惕干部隊伍中出現這樣的人。

五、要加強公有制經濟建設，鞏固我國基本經濟制度，更加有力地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為黨的自我革命創造更好的社會環境

進入新時代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全黨反腐敗取得了巨大成績，全面從嚴治黨效果卓著。但是，我們也要充分認識到，反腐敗的任務還很艱巨，腐敗仍有存量，也還會有新增量。我國社會不同人群之間收入差距很大，相對貧困給不少人帶來壓力；國內外資本勢力對黨政干部隊伍的滲透收買一時難以全面消除；理想信念不堅定現象仍然在黨政干部隊伍中一定程度上存在。現實社會存在產生腐敗的土壤，黨的干部受腐敗侵蝕的風險還比較大。因此，除深入加強黨員干部隊伍理想信念教育外，還要著力加強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建設，加強公有制主體地位和按勞分配主體地位。這將有利于逐步縮小不同群體之間的收入差距，減輕相對貧困壓力，削減滋生腐敗的客觀因素。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水平的提高，能夠為廣大共產黨人堅持自我革命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

(本文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所原所長)

黨的自我革命與思想理論建設

劉書林

自我革命的問題是一個不可忽視、不可動搖的要點，是保證我們整個黨的規劃部署能夠不落空的基點，應該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在這個問題上應該不斷探討并取得進展。

一、從馬克思、恩格斯的深刻論述，到毛澤東的第一份答案和習近平的第二份答案

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恩格斯指出：“無論為了使這種共產主義意識普遍地產生還是為了實現事業本身，使人們普遍地發生變化是必需的，這種變化只有在實際運動中，在革命中才有可能實現；因此，革命之所以必需，不僅是因為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能夠推翻統治階級，而且還因為推翻統治階級的那個階級，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拋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陳舊的骯臟東西，才能勝任重建社會的工作。”(42)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43.這就是革命者的兩重任務：第一個任務是必須打倒反動的統治階級；第二個任務是革命者本身只有在革命當中，才能逐漸丟掉自己身上的那些落后的東西、骯臟的東西，只有清理掉自己思想上陳舊和骯臟的東西，才能完成推翻統治階級的任務。如果無產階級自己在革命中不堅持革自己的命，不清理自己的“陳舊的骯臟東西”，革命的任務就無法完成。

“占有只有通過聯合才能實現，由于無產階級本身固有的本性，這種聯合又只能是普遍性的，而且占有也只有通過革命才能得到實現，在革命中，一方面迄今為止的生產方式和交往方式的權力以及社會結構的權力被打倒，另一方面無產階級的普遍性質以及無產階級為實現這種占有所必需的能力得到發展，同時無產階級將拋棄它迄今的社會地位遺留給它的一切東西。”(4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81.這其中所說的“占有”，就是通過革命對資本主義私有制生產資料的“公共占有”，讓無產階級整體占有生產資料。同時，實現無產階級革命，就必須把自己從由統治階級、資產階級掌控的舊社會那里帶來的陳舊和腐朽的東西拋棄掉。如果只是革資產階級的命，不清理掉自己思想上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影響，那么，推翻資產階級、建立公有制的革命成果也是保不住的。

總而言之，馬克思、恩格斯在這里提出的一個重要思想，就是“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這也是毛澤東經常講、習近平現在也經常講的話。

此外，1873年6月20日，恩格斯寫給奧古斯特·倍倍爾的信中的部分論述也對黨的自我革命有指導意義。恩格斯在信中說：“我們深知，氣泡是一定要破滅的。什么烏七八糟的人都鉆到國際里來了。它里面的宗派主義者猖狂起來，濫用國際，希望會允許他們去干極端愚蠢而卑鄙的事情。我們沒有容忍這種情況。我們很清楚，氣泡總有一天是要破滅的，我們所關心的不是使災禍推遲到來，而是設法使國際純凈清白地從災禍中脫身出來。”(44)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12.“無產階級的運動必然要經過各種發展階段；在每一個階段上都有一部分人停留下來，不再前進。”(45)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14.恩格斯在這里所說的“國際”是指當時的“第一國際”即“國際工人協會”。當時的“國際”，本來就是一個無產階級群眾聯合組織，還不是一個獨立的無產階級政黨。特別是到了“國際”的后期(“國際”最終在1876年解散)，巴枯寧主義、拉薩爾主義泛濫，在1871年以后的低潮時期，“國際”已經無能為力。恩格斯揭示了對第一國際的隊伍進行清理的必要性，并且看到，問題的癥結在于“在每一個階段上都有一部分人停留下來，不再前進”(4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14.。怎么解決在一定的階段上“停滯不前”的部分人的問題，就成了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重要任務。

面對這種組織上的混亂，恩格斯的態度非常鮮明：一是通過教育，讓大部分人從災禍中擺脫出來；二是進行清理。從思想上來說，“自我革命”就是防止革命隊伍中一部分人停留下來、不再前進的現象。一些人不愿意向前走了，而且還有可能反過來顛覆革命成果，往回倒退。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魯迅先生說過：“因為終極目的的不同，在行進時，也時時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頹唐，有人叛變，然而只要無礙于進行，則愈到后來，這隊伍也愈成為純粹、精銳的隊伍了。”(47)魯迅.魯迅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226.清理那些相形見絀者、叛變者相對來講是較容易的事，但是要教育那些可以教育的人，卻是一件艱苦的事情，需要做大量的深入細致的思想教育工作。

黨的思想建設有三個方面：一是方向問題，即搞不搞馬列、信不信馬列的問題；二是立場問題，即要不要站在絕大多數人一邊；三是作風問題，即行為風格的高低、好壞。現在反腐敗斗爭直接解決的是作風問題，解決的是黨員干部中存在的貪圖享受、腐化墮落、貪污受賄、權錢交易、權色交易等問題。但作風問題，在深層次上也是個思想理論問題和立場問題。沒有信仰或者信仰不堅定，立場就會出錯，作風就會變壞。

自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一直很強調加強理論學習和黨的思想建設。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提出：“全面加強黨的思想建設，堅持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統一思想、統一意志、統一行動，組織實施黨的創新理論學習教育計劃，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加強理想信念教育，引導全黨牢記黨的宗旨，解決好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個總開關問題，自覺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堅定信仰者和忠實實踐者。堅持學思用貫通、知信行統一，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轉化為堅定理想、錘煉黨性和指導實踐、推動工作的強大力量。”(48)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其中特別強調了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解決好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個總開關問題，要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轉化為提升黨員思想政治素質的強大力量。

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重提了“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的問題，總結了一個時期以來黨內政治生活中出現的一些突出問題，即“在一些黨員、干部包括高級干部中，理想信念不堅定、對黨不忠誠、紀律松弛、脫離群眾、獨斷專行、弄虛作假、慵懶無為，個人主義、分散主義、自由主義、好人主義、宗派主義、山頭主義、拜金主義不同程度存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問題突出，任人唯親、跑官要官、買官賣官、拉票賄選現象屢禁不止，濫用權力、貪污受賄、腐化墮落、違法亂紀等現象滋生蔓延。特別是高級干部中極少數人政治野心膨脹、權欲熏心，搞陽奉陰違、結黨營私、團團伙伙、拉幫結派、謀取權位等政治陰謀活動。這些問題，嚴重侵蝕黨的思想道德基礎，嚴重破壞黨的團結和集中統一，嚴重損害黨內政治生態和黨的形象，嚴重影響黨和人民事業發展。”(49)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N].人民日報，2016-11-03(5).這些問題的出現和存在，原因固然很多，但一個關鍵的核心環節，就是忽視了要“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

為什么會出現放松或放棄“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的原則呢？毛澤東曾指出：“世界觀的轉變是一個根本的轉變，現在多數知識分子還不能說已經完成了這個轉變。”(50)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25.他還指出：“知識分子也要改造，不僅那些基本立場還沒有轉過來的人要改造，而且所有的人都應該學習，都應該改造。我說所有的人，我們這些人也在內。情況是在不斷地變化，要使自己的思想適應新的情況，就得學習。即使是對于馬克思主義已經了解得比較多的人，無產階級立場比較堅定的人，也還是要再學習，要接受新事物，要研究新問題。知識分子如果不把自己頭腦里的不恰當的東西去掉，就不能擔負起教育別人的任務。我們當然只能是一面教，一面學，一面當先生，一面當學生。要做好先生，首先要做好學生。”(51)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71.

黨的二十大報告總結了黨的十八大以來取得的16個方面的偉大成就，這構成了偉大的社會變革。這些成就之所以稱得起偉大變革，就是因為這些成就是在極不一般的困難之中、攻堅克難取得的，并非順水推舟輕易取得的。我們尤其不能忽視這句：“當時，黨內和社會上不少人對黨和國家前途憂心忡忡。”(52)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5.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的這一段話清楚地告訴我們，在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兩種社會制度并存的世界上，對包括知識分子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掌握馬克思主義科學世界觀的估價，要實事求是，既要防止估價過高，又不能放棄思想教育工作。同時還要認識到，無產階級群眾，在社會主義事業發展和建設當中，也是需要繼續不斷地拋棄自己身上從舊社會帶來的那些落后的傳統的觀念的。“兩個決裂”的任務需要伴隨社會主義革命、建設的進程一步步地完成。有些人你不讓他改造是不行的，弄不好，有些人會因為不改造世界觀，思想觀點走到人民的反面，與人民大眾發生對立。習近平在十八屆六中全會重新提出“改造主觀世界”的命題并加以強調，其精神被寫入《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當然，要真正在輿論氛圍中解決問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方向畢竟已經校正，道路已經指明。

對于理論界也好，知識分子隊伍也好，在理想信念方面不是沒有問題，而是問題比較嚴重。包括有一些堅持馬列的同志，常常遭到網絡圍攻。習近平在2013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就提到過這個問題，并明確指出：“黨員、干部要堅定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信仰，腳踏實地為實現黨在現階段的基本綱領而不懈努力，扎扎實實做好每一項工作，取得‘接力賽’中我們這一棒的優異成績。”(53)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 胸懷大局把握大勢著眼大事 努力把宣傳思想工作做得更好[N].人民日報，2013-08-21(1).現在好多了，但也不容樂觀。這說明我們的黨的思想建設問題仍比較緊迫。習近平強調堅定理想信念，校正航向，這個任務還在路上。

在如何跳出歷史周期率方面，毛澤東交出了第一份答卷，主要思想是讓人民監督政府。現在，習近平交出了第二份答卷：黨的自我革命。關于這兩個答卷的關系，有人指出，第二個答卷是以第一個答卷為基礎，向前推進，繼續豐富發展。人民監督是外在的監督，自我革命是內在的自我監督。如果說自我革命更加強調我們黨自身的生命力煥發和自身解決問題的能力，那么學習和教育的工作就更不能放松了。黨的基本理論學習的內容主要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和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想信念教育更不能忽視。這兩個方面搞好了，自我革命才能產生好的效果。反腐敗斗爭是進行思想教育的基礎。沒有反腐敗斗爭的勝利，就不能取得廣大黨員和人民群眾的信任，思想教育就不會有效果，現在反腐敗斗爭取得了偉大勝利，在這種形勢下，思想教育應該跟上，應當告訴社會怎么走，找出腐敗的深層次原因是什么。

二、20世紀蘇東劇變的教訓警示世界：從共產黨蛻變為社會黨，是社會主義國家的最大的現實危險，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教育決不能放松

從1989年12月到1991年6月，在一年半的時間內，東歐8個社會主義國家全都徹底變質倒下，被稱作多米諾骨牌式的變化。阿爾巴尼亞是最后一個變的，但是到1991年6月也變了。其他大部分都是1989年12月份變的。怎么變的？非常簡單，第一步，共產黨宣布自己的最高綱領由過去追求共產主義和科學社會主義，改為追求民主社會主義。第二步，共產黨宣布改成社會黨。就是這兩個變化，然后8個社會主義國家全完了。這令人深思。

可以說，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發生崩潰，干部的腐敗是一個原因，但是從干部的腐敗導致劇變，還有一個過程。如果掌握最高權力的人放棄共產主義、科學社會主義，而去搞民主社會主義、搞社會黨，黨內就算有很多馬克思主義者，也敢于斗爭，最后垮臺也是在所難免的。在這一點上，我們中國人應感到幸運。由此也可以加深對“兩個確立”偉大意義的認識。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實踐歷程表明，習近平挽救了黨和國家，挽救了軍隊，這個評價的科學性越往后將看得越清楚。中國有現在這樣的興旺景象，我們黨和人民的前景越來越光明，和我們黨選擇了一個正確的領導核心有直接關系。

20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最大的教訓就是蘇東劇變，這導致社會主義長時間處于低潮。我們要搞好黨的思想建設，一定要從蘇東劇變的教訓里汲取經驗。這些國家，都垮在拋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上，都垮在拋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上。我們應該加強思想理論方面的建設，防止共產黨人走社會黨化的道路，防止由科學社會主義蛻變為民主社會主義。

有人認為，社會黨、民主社會主義在東歐各國勢力很強，但在我國沒有什么基礎，用不著進行反對民主社會主義的斗爭。這個結論恐怕下得比較武斷。從歷史來看，社會黨在我國確實沒有什么基礎。但是，民主社會主義思潮仍有可能成為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重大危險。向社會黨的蛻變，同樣是中國共產黨人需要面對的主要風險。

中國共產黨已經執政70多年，其主流主張是不斷推進革命事業，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主張不再往前走，自己撈到一定的地位和財富以后，希望停下來享受一下。這些人就是民主社會主義思潮的社會基礎。還有，中國一路奔跑、搞改革，而改革解決的核心問題，特別是改革的總目標在實際進程中有時是不夠明確的，這難免造成一定的混亂。黨的十八大以后，習近平帶領黨和人民制定了清晰的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而且以十分清醒的鑒別力和判斷力把話講明白了：該改的堅決改，不該改的堅決不改。這句話是真理。該改的改，不該改的怎么能改呢？應當說，在現實中，沒有足夠的政治定力和鑒別力是說不出這話的。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明確地提出“守正創新”，這是辯證唯物主義的態度，是我們思想上行動上的指南。守正就是防止犯顛覆性的錯誤，就是防止迷失方向。創新是為了把握時代、引領時代。以前改革進程中出現了一些復雜的現象，尤其是腐敗現象，拉大了人民群眾和領導干部的距離。當然，當時的干部也不是只有一個立場，多數繼續往前走，開拓前進，但是有的就是不想向前走了。當然，這個界限也不好分清，各自的程度也不易說清。在這種情況下，社會黨的思想最容易泛濫，對不少人來說，它帶著“民主”和“社會主義”的旗號，具有相當大的欺騙性，而它名稱上的“社會主義”又是無聲的遮羞布。

堅持自我革命，加強思想理論的學習和提升，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我們革命隊伍自己的主觀世界，是一項至關緊要的戰略任務。總結蘇東失敗教訓，揭示民主社會主義思潮的本質和嚴重危害，認清它在現實社會主義國家的顛覆作用，堅定科學社會主義的理想信念，堅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四個自信”，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本文作者系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

自我革命的劃時代意義

劉瑞復

黨的二十大確認的“自我革命”，是走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新答案。“窯洞對”提出的“人民監督”，是第一個答案；“自我革命”則是第二個答案。把人民監督和自我革命結合起來，做到自我凈化、自我革新，使我們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永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本色，是新時代治國興邦的重大任務。

一、自我革命鮮明地反映了“人民至上”的內在本質和必然要求

古往今來，人們一直以為政權就是江山，江山就是政權。習近平則強調說：“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54)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46.這是一個充滿歷史唯物主義精神的嶄新結論。列寧在《俄共(布)中央委員會政治報告》中指出，決定歷史結局的是廣大群眾，在《關于修改黨綱和更改黨的名稱的報告》中又進一步明確，各個民族和各個國家的命運，首先和主要是由千百萬勞動群眾決定的。令人遺憾的是，一個時期以來，在西方和平演變的攻勢下，列寧的這些教導卻被不少共產黨人遺棄了。真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蘇聯和東歐的共產黨沒有跳出這個周期率，落得個亡黨亡國的悲慘結局。

“人民至上”是我們黨的理念和行動的最高原則。“人民至上”的根本表現，是人民當家作主，人民掌握國家權力，直接進入國家權力機關和管理機構，參加國家管理。這是人類歷史上完全新型的國家政權。列寧在《關于修改黨綱和更改黨的名稱的報告》中明確指出：“對我們來說，重要的就是普遍吸收所有的勞動者來管理國家。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但是，社會主義不是少數人，不是一個黨所能實施的。只有千百萬人學會親自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才能實施社會主義。”(55)列寧.列寧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64.

自我革命，能夠有效地鞏固人民政權的群眾基礎，使我們黨始終同人民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

“人民至上”要求實行人民民主。作為“公民權利的民主”，由憲法和法律加以規定，通過法律、政策等措施切實加以保障。實現法定權利，作為公民權利的民主就實現了。只有社會主義的國體和政體，才能保障公民享有越來越廣泛的民主權利。在我國，民主協商、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民主選舉等，都是公民享有民主權利的表現。“人民至上”原則下的“自我革命”，要求我們黨發揚民主，廣開言路，接受人民群眾的批評和監督。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體公民能夠實際享受權利和自由的民主，同時也是有物質保障的民主。

自我革命是一場革命，是自己革自己的命。這里有真理的拷問、靈魂的拷問、黨和國家命運的拷問。

二、自我革命是歷史經驗和教訓的科學總結

如何鞏固政權，保障紅色江山永不變色，從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成立時開始便進行了艱辛探索。實踐證明，“改良主義”和“大民主”都走不通。

“改良主義”是在不改變舊制度的條件下實行社會改良。這一思想，拋開“主義”，只看“問題”，認為一個一個的問題解決了，社會就變好了，人民群眾就滿意了。這種主張是不符合實際的。當然，“問題”都是要解決的，特別是持續的、普遍的社會問題。問題不在于要不要解決，而在于問題的認定和解決問題的措施是以什么“主義”為指導。離開作為真理的“主義”，“問題”不可能真正得到解決。“不允許資本野蠻生長”“不接受兩極分化的格局”，是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的，是社會革命的應有之義。很明顯，只有在社會主義條件下才可能提出這樣的主張，而在資本主義世界則是不可能的。

“大民主”是脫離黨的領導、群眾自發的大規模民主運動。最典型的表現形式是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反修防修，防止資本主義復辟的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的，但實踐中，因為群眾往往沒有弄清楚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同走社會主義道路當權派的區別就采取行動，所以容易造成誤傷，容易違背大民主運動的初衷。譬如，說這個當權派是“漢奸”“叛徒”，說那個當權派是“國民黨”“偽軍”，材料滿天飛，群情激昂，非要批倒批臭不可。然而，歷史材料是從哪里來的？是從檔案里來的。檔案在上級保管，顯然是不同“上級”分別泄漏給保自己一派的群眾了。檔案里有組織結論，可結論偏偏不泄漏。由此，“大民主”成了當權派斗當權派、群眾斗群眾的工具，成了泄私憤、圖報復的工具。“大民主”成功了嗎？最后也沒有成功，只能使社會走向對立和分裂。

“大民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革命，靠“大民主”治黨是不可能成功的。那么靠什么治黨呢？在新時代，靠“自我革命”治黨，是百年大黨治黨的新結論。

當前，反腐敗是自我革命的集中表現。人身上有虱子、蟣子是難免的，但是如果能常“下樓洗澡”，常換衣服，虱子、蟣子就沒有了。可見，反腐敗的關鍵是鏟除腐敗產生的條件。只有腐敗產生的條件不存在了，才能堵塞權力尋租的通道，才能擊破不良資本和國內外敵對勢力在黨內尋找代理人的圖謀。黨內“民主派”“西化派”，有的也不表現為腐敗；“第五縱隊”“顏色革命內應”等，也常常不表現為腐敗。但他們都是反共分子，是隱藏在我們內部的“定時炸彈”，是腐敗的淵藪，需要像反腐敗一樣徹底清除。

“自我革命”重提“革命”，“告別革命”就破產了，黨的純潔性、先進性就有保障了。

三、“以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開辟了馬克思主義新境界

1845年，恩格斯在《共產主義在德國的迅速進展》中，首次提出“社會革命”這一術語，并指出：“這種無法避免的革命用任何發展工商業的辦法都防止不了，防止這種革命(它比歷史上的任何一次振蕩都更加猛烈)的唯一辦法是實現共產主義的制度并為這種制度的實現做準備。”(5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597-598.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多種場合所說的社會革命，都是指推翻一切剝削制度和壓迫制度的革命。共產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這種革命，能使社會發生根本性變革。

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指出：“一切社會變遷和政治變革的終極原因，不應當到人們的頭腦中，到人們對永恒的真理和正義的日益增進的認識中去尋找，而應當在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的變更中去尋找；不應當到有關時代的哲學中去尋找，而應當到有關時代的經濟中去尋找。”(5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54-655.我們黨所提出社會主義條件下的社會革命，不是臆造出來的，是在世界各國的革命經驗和革命思想的總和中生長出來的，是從蘇東社會主義國家亡黨亡國的慘痛教訓中生長出來的，是從我國應對和平演變和“顏色革命”的巨大挑戰中生長出來的。這種社會革命，反映了我國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而把“自我革命”同“社會革命”連在一起，是世界社會主義史上從來沒有過的。

“以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是新時代的召喚。

總而言之，“自我革命”是新時代的產物，是黨的歷史主動性同人民群眾的歷史主動性相一致的體現。在人民群眾的真心實意擁護下，我們黨的“自我革命”一定能夠推動社會進步和歷史前進，開創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未來。這是可以指望的，因為黨的二十大閉幕后，習近平和常委們邁出的第一步，就是走在延安之路上。

(本文作者系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

新時代十年黨的偉大自我革命的卓著成效

左 鵬

新時代十年是黨和國家事業取得舉世矚目的重大成就的十年。為了深刻闡述新時代十年的偉大變革及其里程碑意義，黨的二十大報告全面分析了十年前我們面對的形勢：一方面，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取得巨大成就，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取得顯著成效；另一方面，一系列長期積累及新出現的突出矛盾和問題亟待解決。報告具體列舉了九個方面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涉及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維護國家安全、國防和軍隊現代化、落實“一國兩制”等方方面面。

如此聚焦并揭示改革開放以后一個時期內黨和國家事業發展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很好地彰顯了黨在新時代進行理論探索和創新的問題導向，這在不斷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中并非第一次。其實，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黨的第三個歷史決議，在總結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取得的十三個方面歷史性成就和變革時，在肯定改革開放以后每一方面取得的成就和成效的同時，已經具體深入地揭示了這一方面存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黨的二十大報告把這些分散在不同方面的矛盾和問題集中到一起來闡述，更易于人們直觀地感受新時代十年的歷史性成就和變革來之不易。

在集中闡述了這些矛盾和問題之后，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當時，黨內和社會上不少人對黨和國家前途憂心忡忡。”(58)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5.這也不是習近平第一次表達這種憂慮的心情。早在2018年7月3日，他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就曾指出：“黨的十八大之前，面對一個時期以來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全黨是憂心忡忡的，我是憂心忡忡的。”(59)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554.為什么憂心忡忡？因為“面對一個時期以來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很顯然，這里的“一個時期”，就是指改革開放以后、黨的十八大之前。這個時期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是什么？2012年11月15日，習近平在黨的十八屆一中全會后同中外記者見面時即已指出：“新形勢下，我們黨面臨著許多嚴峻挑戰，黨內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尤其是一些黨員干部中發生的貪污腐敗、脫離群眾、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必須下大氣力解決。全黨必須警醒起來。”(60)學習黨章提高黨性修養讀本[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117.

可見，習近平當時已經警醒并決心下大氣力解決這些問題。他之所以警醒并要求全黨警醒，就在于他已經認識到：如果這些問題不解決、任其存在和發展下去，影響的將不只是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事業能否繼續進行下去，很可能是共產黨能否在中國繼續執政、社會主義能否在中國繼續發展的問題。特別是聯系到蘇聯共產黨的興衰，當時提出這樣的問題并非杞人憂天。蘇聯共產黨在存在了93年、執政了74年之后紅旗落地，習近平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中國共產黨已經存在91年、執政63年。我們能夠避免蘇聯的悲劇在中國重演嗎？這就是憂心忡忡之所在。

但是，只憂心忡忡是不夠的，還必須有所作為，必須下大氣力解決這些問題。這就得有強烈的責任擔當精神和高超的管黨治黨本領。正如習近平指出的：“想來想去，打鐵必須自身硬。”(61)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554.這就點明了解決這些問題的堅定意志、努力方向，就是要從中央做起、從中央領導同志做起，以上率下、上行下效，從根本上改進工作作風、改變管黨治黨“寬松軟”的狀況。于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全面從嚴治黨納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從制定和落實中央八項規定開局破題，“以刀刃向內的自我革命精神，直面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以理論武裝凝心聚魂，以整飭作風激濁揚清，以嚴明紀律強化約束，以從嚴治吏匡正用人導向，以‘打虎’、‘拍蠅’、‘獵狐’懲治腐敗，剎住了一些過去被認為不容易剎住的歪風邪氣，攻克了一些司空見慣的頑瘴痼疾，解決了許多長期想解決而沒有解決的難題，消除了黨和國家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黨內政治生態明顯好轉，黨的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顯著增強，黨群關系明顯改善，黨在革命性鍛造中更加堅強，以黨的偉大自我革命推動了偉大的社會革命”(62)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557.。這才有了新時代十年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大好局面，全黨全國人民才在不斷續寫“兩個奇跡”的新篇章中迎來了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

黨的二十大在總結十年來我們經歷的對黨和人民事業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的三件大事時，將“迎來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列入其中并置于首位，這是有充分的現實依據和深遠的戰略考量的。事非經過不知難，成如容易卻艱辛。如果沒有新時代十年黨的偉大自我革命，改革開放以后一系列長期積累及新出現的突出矛盾和問題就不可能解決，黨和國家事業不但不可能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反而可能持續惡化，以至出現顛覆性錯誤而不可逆轉地重演蘇聯的歷史悲劇。果真如此，是慶祝還是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恐怕都是問題。所以，能夠在新時代十年的偉大變革中，迎來并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不僅是一件大事，而且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從“憂心忡忡”到“自信自強”，這是一個偉大的歷史性轉變。正是經歷了刮骨療毒之苦、壯士斷腕之艱，黨以偉大的自我革命帶來了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的顯著增強，進而推動黨和國家事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發生了歷史性變革，使經歷了涉灘之險、爬坡之艱、闖關之難的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前進動力更加強大、奮斗精神更加昂揚、必勝信念更加堅定，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前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