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浩然
大牛是我多年的同桌,我倆很要好,無話不談,親密無間。上周,他聽說我要到鄉下外婆家度周末,特別羨慕,想跟我一起去鄉下玩。“可以呀,但你必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我不假思索地回應道。我想,大牛回家后,一定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他爸爸媽媽。果然,星期六一大早,大牛的爸爸媽媽把他送到了我家。
外婆家住在遙遠的小山村,景色秀美。我們去時正值春季,麥苗青青,菜花金黃,李花、梨花、桃花開得正艷,蜜蜂嗡嗡,彩蝶飛舞,山澗泉水叮咚,小溪流水潺潺。我和大牛、表姐一起,玩得可開心了。田野里、山坡上、花叢中都留下了我們歡快的足跡。
午飯時分,外婆把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端上桌,我們一邊品嘗美味佳肴,一邊談笑風生。這時,院壩邊傳來一陣嘎嘎嘎的鵝叫聲,外婆說:“家里的鵝回來了。”外婆每天都要給鵝喂一次食,它們已養成定時回來進食的習慣。外婆將黃澄澄的稻谷和綠油油的菜葉倒進院壩邊的食槽里,鵝爭先恐后、津津有味地吃起來。調皮的大牛不好好吃飯,好奇地湊上前去觀察,一只大白鵝嫌大牛靠得太近,忽地展開雙翅,伸長脖子,向大牛撲來。大牛轉身躲避,那只鵝毫不留情,追上大牛,用它那堅硬的、黃黃的扁嘴狠狠地向大牛的屁股啄去。大牛“哎喲”一聲,急忙躲進屋里。大牛的屁股受傷了,被啄出一團核桃大小的瘀青。
大牛氣不過,找來一根竹棍,要找大白鵝報仇。他高高地揚起竹棍,向大白鵝劈去,大白鵝嚇得嘎嘎嘎地飛奔而逃。正在氣頭上的大牛不肯罷休,窮追不舍,跑過小路,追上田埂。機智的大白鵝一下飛進水田里,在水里撲棱著翅膀,得意揚揚地朝大牛嘎嘎地叫著,好像在嘲笑大牛,似乎在說:“你來呀!你來呀!”大牛氣得面紅耳赤,彎腰拾起田埂上的土塊,使勁向遠處的大白鵝砸去。由于頭天晚上剛下過雨,田埂濕滑,大牛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入水田中。
我趕緊跑過去把大牛拉起來,只見他衣褲濕透,泥水滿身,十分狼狽。他口袋里的爆米花在摔倒時撒落到了水田里,雪白的爆米花漂浮在水面上。幾只大白鵝循著香味圍過來,歡快地爭搶這難得的美食。這時,表姐也趕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打趣道:“叫你把爆米花給我吃,你還不情愿,現在拿來喂大白鵝了。要喂就在田埂上撒呀,何必跳進水田里?”聽到這里,大牛和我撲哧笑了。有趣的是,大白鵝享受了香噴噴的爆米花后格外興奮,竟然揚起高高的脖子,撲扇著翅膀,嘎嘎嘎地大聲歡叫。大牛氣得抓起田埂上的泥土又要砸它。
“還不趕快回來換衣服!”外婆在院壩邊喊道,大牛漲紅著臉,一溜小跑進了外婆家。“你們城里的孩子很少見到鵝,你個小頑皮,哪能戰得過我的大白鵝啊?快換衣服,別著涼了。”我一邊聽著外婆在里屋和大牛說話,一邊尋思:外婆家哪有適合大牛穿的衣服呢?正納悶呢,大牛穿著表姐的花衣服,一臉窘態地從里屋出來了。“哇,你搖身一變成‘表姐啦!”我驚呼道。表姐說:“我才是表姐哈,他只能算是‘二表姐。”“哈哈哈,二表姐!二表姐,哈哈哈……”我們笑得前仰后合。大牛又好氣又好笑地拿起剛才趕鵝的棍子裝作要追打我們,我們跑著、躲著、笑著,外婆的院子里充滿了歡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