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秀,徐嶸琦,尹西明,侯文麗
(1.內蒙古工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呼和浩特 010051;2.北京理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院,北京 100081;3.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清華大學技術創新研究中心,北京 100084)
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和產業革命使得企業所處市場環境日趨復雜多變、模糊不定,單獨的個體無法獲得創新所借助的所有資源,創新生態系統能夠增強焦點企業的創新能力并強化其在市場中的競爭優勢(Gao et al,2019;柳卸林等,2022)。在數字化背景下,構建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體系并通過治理實現創新共享,成為實現創新驅動發展的重中之重。由核心企業、參與主體、用戶和外界環境組成的創新生態系統,為創新提供充足的資源,共贏的優勢使企業意識到創新生態系統的必要性(魏江等,2021)。華為、阿里、騰訊等企業均建立了自己的創新生態系統,在人才支持、市場經濟、政府扶持的影響下(王俊鵬和石秀,2019),帶動參與主體實現共生共演共創共贏,促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發展。但是,隨著參與成員的不斷增加、資源信息的冗雜及成員之間的復雜關系,增加了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難度(魏江等,2021)。因此創新主體認識到,治理是保證創新主體良好參與、創造價值并實現共享的必要舉措(Wareham et al,2014;Jacobides et al,2018;Moore,1993)。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是以核心企業為主體構建具有競爭優勢的協同創新生態系統,核心企業在系統中主導整個創新生態的發展和創新績效產出(Marco et al,2003;Adner,2006)。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是核心企業為了優化配置系統內部資源,協調主體間關系,在變化的外界環境中不斷平衡系統內部關系實現價值共創的過程(陳健等,2016)。基于以上研究,本文認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是指核心企業通過一系列正式和非正式制度安排,優化配置系統中的資源和能力,協調系統中其他主體等利益相關者的責權利關系,保證其在協同合作過程中的動態平衡與價值創造,帶動參與主體實現共生共演共創共贏,推動系統可持續發展(顧桂芳等,2017;Egusquiza et al,2019;孫衛東,2021;柳卸林等,2022)。
國內外一直沒有停止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研究。自2000 年起,國外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中收錄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相關論文已達到1106 篇,中國知網數據庫中累計收錄總量達到487 篇。關于治理機制的研究,楊升曦和魏江(2021)以海爾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為例,把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參與者角色分為排頭軍、智囊團、游擊隊、雇傭兵四類,關注他們與焦點企業進行資源互補時的互動過程,提出焦點企業對參與者的前瞻資源化活動的協調機制,明確在資源互補過程中焦點企業的協調治理機制分為資源給養機制、資源選擇機制、創意者身份賦予機制和所有者身份賦予機制四種。魏江和趙雨菡(2021)在數字化背景之下以關系機制、激勵機制和控制機制為視角,從關系機制、控制機制和激勵機制三方面構建了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機制體系。關于治理模式的研究,戰睿等(2020)指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治理模式包括競爭優勢構建、動態能力獲取、組織關系協調和生態治理;孫國強(2003)將治理模式分為包括核心企業主導的單一治理模式和利益相關者主導的多主體治理模式。關于治理邊界研究,治理邊界是治理的范圍,是對系統主體運作領域的范圍界定。Salonen 和Jaakko(l2015)認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邊界應該是模糊而寬泛的,是通過組織權利和組織能力專業化界定的。不同于這種邊界模糊的觀點,陳勁(2017)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治理邊界定義為圍繞在核心企業周圍、通過互動提升績效的利益相關者。關于治理結構,Iansiti 和Maccormack(1997)認為與包括網絡節點、節點間關系和網絡整體形態3 部分網絡治理結構相似,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結構研究主要包括對構成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主體、主體間關系及系統整體形態的研究。
可見,現有研究主要圍繞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核心問題、邊界、結構、工具和方法開展了定性研究和梳理,但缺乏對數字時代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演進軌跡、中外貢獻進行系統性比較和趨勢展望。本文通過進一步比較數字時代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成果,把握其內涵外延、基本理論、發展趨勢和熱點問題,對于我國推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和實踐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本文圍繞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借鑒投入-生產-產出(I-P-O)范式構建理論體系,探究其內在的聯系。借助科學知識圖譜分析方法,分析核心文獻數據,探究其研究演進路徑、核心知識框架和發展前沿,最終提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未來的發展方向。
本文主要有三方面貢獻:一是對數字時代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國內外研究成果及進展進行計量比較,從發展演進、關鍵聚類、主要貢獻方面分析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差異;二是借助軟件CiteSpace 客觀和系統梳理并凝練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理論體系和核心知識構架,為進一步建構和完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體系提供科學嚴謹的支撐;三是追蹤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相關研究演進,運用科學知識圖譜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演化路徑、演變機理及內在關系可視化,探究其內在發展規律。本文為深化數字時代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研究、助力中國企業加快數字技術自主創新和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科學決策啟示。
本文基于Web of Science 英文數據庫及中國知網中文數據庫,沿著“創新生態系統、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和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文獻檢索邏輯,以“創新生態系統”“治理”“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為主題詞、標題詞或關鍵詞進行組合搭配搜索文獻。
國外數據來源于WOS 核心數據庫的社會科學索引,構造檢索式“TS=(Innovation ecosystem OR Business ecosystem)AND ALL=(Governance OR Govern OR Administration OR Administer)”,由于創新生態系統的概念由來借鑒了管理學領域的商業生態系統,且多數學者認為商業生態系統與創新生態系統存在一致性(Satish et al 2013;Annabelle,2014;Harald,2015),因此本文對“創新生態系統”和“商業生態系統”進行共同檢索,從而確保對創新生態系統領域的研究更加全面準確。進一步地,人工篩選出條件不符或信息不全的文獻,最終得到有效文獻1106 篇。
中文期刊數據來源于 中國知網(CNKI),以“創新生態系統”為主題,全文界定“治理”,以南京大學“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來源期刊”和北京大學圖書館“中文核心期刊”收錄為范圍進行了高級檢索,時間截至2022 年6 月25 日,最終篩選獲得文獻487 篇。
從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發文量來看,該話題屬于近期高熱度話題,尤其是隨著近年來數字全球化的加速發展,關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發文量保持顯著上升(圖1)。外文文獻的第一階段是起步期(2000—2006 年),關于治理的文獻較少;第二階段是緩慢上升期(2007—2016 年),文獻數量緩慢保持上升態勢,部分年份稍有下降,但整體基本呈波動增長趨勢;第三階段是高速上升期(2017—2021 年),文獻增長勢頭大幅度提高,尤其在2020 年達至頂峰,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研究治理問題。隨著Moore(1993)、Iansiti 和Levien(2004)、Adner(2006)相繼建構了商業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等概念和理論基礎(Adner,2006),以及寶潔、萬國商業機器公司(IBM)等企業通過實施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提升了自身的創新能力,有效地激發了學術界對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在治理方面的研究動力和激情,在2012 年后聚焦治理視角的國際發文量得以顯著增長。中文文獻增長趨勢也有自己的特點,第一階段是萌芽期(2000—2012 年),研究開始初露頭角,但文獻數量幾乎保持靜止狀態,研究處于探索階段,成果較少;第二階段是漸進期(2013—2017 年),文獻開始逐漸增長,研究隊伍也在陳勁等學者開啟了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研究序幕后不斷壯大;第三階段是高速增長期(2018 年至今),文章研究被大力推進,探索進入白熱化階段,以陳勁、魏江為代表的學者不斷推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相關研究,知識資源不斷豐富。總體來說,國內外文獻雖發文階段有所不同,但針對中國研究正在快步追趕、中外差距正在逐漸縮小的現象,這一現象與中國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發展基本同步,國內學術關注度隨之不斷提升。

圖1 文獻發表數量對比圖
從作者所在機構來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集中度有所差異(見表1)。表1 統計了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發文量排名前10 的機構。表中可以看出國外發文量較為集中于美國和英國。國內以清華大學和浙江大學為首積極探索,說明治理問題仍屬于研究創新點和熱點。

表1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核心機構排名
圖譜是可視化的知識圖形、序列化的知識譜系,顯示了知識單元或知識結構群之間網絡、結構、互動、交叉、演化或衍生等諸多隱含的復雜關系(陳悅等,2015)。目前,CiteSpace 被廣泛應用于進行文獻的可視化分析,能夠有效識別研究前沿領域的本質、新趨勢和突變等。CiteSpace V 具體的可視化表達規則為:在CiteSpace V 繪制的知識圖譜中,一個節點代表一個分析對象,顏色反映分析對象出現的時間范圍,一個節點顯示出的不同顏色代表單位時間段分析對象出現的時間由遠及近的變化,節點的大小可以反映分析對象的出現的頻率及中心性。節點之間線段長短和粗細表示分析對象之間的關系強弱,線段越粗表示關鍵詞之間的共現強度越大。下文的可視化分析以關鍵詞為節點,對比國內外研究演進情況及現狀。
本文運用CiteSpace 對核心文獻的數據進行分析,具體包括:國內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相關的文獻發表數量統計;作者所在機構及地區發文的數量分析;關鍵詞和高頻詞背后的研究熱點和演進規律;熱點詞聚類的核心理論框架總結;突現詞代表的研究前沿方向。通過以上研究方法梳理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歷史趨勢、研究主題、理論脈絡、熱點前沿,并借助CiteSpace 軟件實現可視化分析。
CiteSpace 軟件可以用來幫助我們對大量文章數據信息進行系統全面的分析解讀,找出研究中的理論框架和關鍵文獻,識別該領域中的突出貢獻者和重要研究機構。在對管理學領域應用研究時,越來越多的學者轉向對專利文獻數據的計量與可視化分析。文章首先通過辨析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內涵,結合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發文量統計及核心機構分析對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基礎進行比較,再利用關鍵詞共享和高頻詞時區圖梳理出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發展的熱點演進過程,接著參考熱點詞聚類分析結果,構建國內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核心與理論框架,最后通過突現詞分析確定研究發展方向,在數字時代的背景下對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相關信息做出系統性的研究和評述。
借助高頻時區圖來探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熱點的動態演化路徑,總結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創新熱點演進規律,觀察到國內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自起步后呈現出漸進式的演進階段。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國外研究關鍵詞(表2)及研究演化路徑(圖2)的分析表明,國外最早開始對治理進行研究,研究領域也非常廣泛,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階段性和深入式特征也較為明顯,呈現出漸進式創新的演化特征。國外關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學術研究過程可分為三個階段。

表2 國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領域出現頻次Top20 的關鍵詞按時間序列排序

圖2 國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演化路徑知識圖譜
第一階段是萌芽期(2009—2012 年),該階段有學者將創新生態系統細分為企業層面和產業層面,學者關于企業層面的治理研究更加具體。Gary et a(l2005)從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模式的角度出發,依據三種治理要素,提出了模塊型、關系型、市場型、操控型、等級制科層網絡型價值鏈五種收益與風險對稱的治理模式。Provan 和Kenis(2007)進一步聚焦到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網絡治理模式,指出網絡對共創的重要性,在權變因素影響下將網絡治理模式分為參與主體共治、領導組織統籌治理和網絡行政組織治理共三種。同樣是網絡治理,Ard-Pieter 更側重于風險控制,提出在網絡治理的背景下,組織面臨的風險將決定控制權與信任的關系,當組織面臨較大風險時,控制權與信任互為補充,共同作用網絡組織減少關系風險和履約風險(Ard-Pieter 和Nadine,2008)。Adner(2006)從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外部治理的角度出發,在全球半導體光刻設備行業的背景下,通過構建“外部環境+重點公司+創新挑戰”的垂直一體化模型,解決了外部創新者面臨的挑戰如何影響重點企業結果的問題。
第二階段是成長期(2013—2018 年),這一階段內學者紛紛研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更具體的治理問題,熱度極速提高,并向更深層次發展。Annabelle et a(l2014)通過將治理問題聚焦于企業內外的創新管理及如何應對技術和市場的破壞及變化,說明了目前所受到的創新挑戰及有效平臺領導相關的治理實踐。從互補企業的角度來看,當生態系統復雜度高時,生態系統經驗越豐富,互補性更有可能維持其在生態系統中的優越表現,對其優勢的可持續性積極影響更高,且平臺過渡對互補企業可持續發展或優勢績效的負面影響更高(Rahul 和Shiva,2017;Burford et al,2021)。
第三階段是崛起期(2018—2021 年),學術界內匯集豐富的研究成果,研究群體也日益龐大,在數字技術的引領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更加聚焦,并與多種研究方法相結合,由獨立發展走向了融合、全面發展。Egusquiza et a(l2019)通過建立理論模型并應用于實際案例,定義新的制度和治理安排以促進創新生態系統內部多方利益相關者的參與。通過分析8 家德國能源公司服務創新強度高的企業生態系統相關能力,Adner和Danie(l2019)確定了12 個與創新生態系統相關的治理動態能力,并總結服務創新強度高的企業比服務創新強度低的企業有更強的生態相關能力。
國內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文獻中高共詞詞頻見表3,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國內研究演化路徑如圖3 所示,該演化路徑圖同樣呈現橄欖形,且隨著國外有關治理研究的推進,研究領域得到拓寬,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階段性和遞進式特征也較為明顯,呈現出漸進式創新治理的演化特征。中國關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探究可分為三個階段。

圖3 國內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演化路徑知識圖譜

表3 中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領域出現頻次Top20 的關鍵詞按時間序列排序
第一階段萌芽期(2000—2005 年),該階段以創新治理為主,同時提出產業創新和技術創新。創新治理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主要環節,治理離不開創新,治理主體要時刻根據系統內外部環境的變化調整治理行為。產業創新與否和創新能力的強弱程度已成為評價國家競爭能力和地區經濟水平參差的關鍵性因素(胡亞文,2003),核心企業與參與主體的互動以產業需求為導向,不斷共同創新,在良好的外界環境下實現系統績效,共同獲利(李子恒和黃劍,2003)。產業創新的核心是技術創新,國外學者1993 年初次提出技術創新后,中國學者緊跟國際研究,提出技術創新通過物質、能量、信息的傳遞,實現系統經濟利益目標,促使生態系統健康持續發展(陳功玉和鄧曉嵐,2005;孫金花等,2005)。技術創新的研究促進其內部實體通過相互作用協同進化,一般生態系統逐漸向開放性的企業技術創新系統轉變(毛凱軍,2005)。
第二階段發展期(2006—2011 年),國內學者著重探索“治理機制”“治理模式”等方面,并取得一定突破。該階段研究者從動態能力、資源等多視角出發,提出了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相似的網絡組織,并將其細分為不同組織形態,分析其治理模式。楊慧將創新集群治理模式劃分為自治型、領導型與管理組織型(楊慧,2007)。張運生聚焦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治理模式,以高科技企業為研究對象,針對其不同的專利使用、技術共享程度及領導權分配,將其分為俱樂部型、輻射型、滲透型三種治理模式(張運生等,2011)。
第三階段高速增長期(2012 年至今),研究成果顯著上升,研究視角更加細膩,研究方法更加新穎,尤其在建設數字中國的政策指引下,國內迎來了關于治理問題的大討論。顏永才(2013)在多中心治理理論的視角下,通過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結構的模型,界定系統治理主體的作用界限,豐富了網絡治理機制。從知識治理的視角結合案例分析,鄭少芳基于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知識結構,結合動態創新環境提出了模塊化分工、知識選擇性披露、創新生態系統的集體認同、創新外部合法性和交叉專利許可等知識治理機制(鄭少芳和唐方成,2018),有助于化解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知識風險,提高知識治理績效,并使用健康度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可持續發展進行評價(顧桂芳和胡恩華,2020)。從價值共創的視角結合多案例分析,解學梅探討了開放式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模式和治理機制不同構型對促進價值共創的作用機理,并得出運行模式或治理機制的交互組合是實現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價值共創的最優選擇,且存在多條等效路徑的結論(解雪梅和王宏偉,2020)。從互聯網風險治理角度,王發明和朱美娟(2021)認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規模擴展階段生態位的重疊風險、彭羅斯效應、逆向選擇風險等成為平臺主導企業驅動的創新生態系統面臨的主要演化風險,并提出建立互惠性利益共享機制是治理的最佳辦法。從生態學治理的視角,孫衛東構建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模型,并從創新系統“結構-功能”層面與組成系統的環境層面研究了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問題,明確了價值共創模式與價值共創機制組合的重要性(孫衛東,2021)。可以看出,中國的研究推進了治理的深度和廣度,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繼續填補這一領域。
隨著數字全球化的到來,數字技術分別從資源、心理和結構三個方面為系統內核心企業等參與主體賦能(邵云飛等,2022),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逐漸被提出,企業個體借助數字技術,為推進個體企業產品和服務、實現協同創新和價值共創而構建具有競爭優勢的協同創新系統(霍莉莎和邵云飛,2020)。例如,魏江探討了數字時代下新組織特征及其對創新戰略理論可能產生的影響,并提出創新治理深受組織內部參與主體和資源協調適配程度的影響(魏江和趙雨菡,2021),在此基礎上確定了主流理論在新組織情境下的適用性和可擴展性。
在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現狀與熱點基礎上,本文分析了國內外核心文獻的聚類特點,將其所做的創新貢獻進行梳理,借鑒I-P-O 范式構建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核心理論框架。其中,國外分析的ModularityQ值為0.3874、Mean Silhouette 值為0.7216,國內分析的ModularityQ值為0.6558、Mean Silhouette 值為0.9261,說明聚類輪廓良好。分類整理后發現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在框架搭建上具有相似性,分別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輸入、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過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輸出(圖4、圖5 和表4)。

表4 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核心知識框架比較

圖4 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文獻關鍵詞聚類
本文借鑒I-P-O 范式構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理論框架,具體如圖5 所示,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過程治理作為中間過程(process),分析該過程的前因輸入和結果產出,從而解答“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如何治理”的問題。

圖5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核心理論框架圖
類Ⅰ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輸入,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中的核心企業基于正式和非正式的治理制度對系統內部的參與主體進行統籌管理。該過程中治理主體擁有更大的資源和整合能力,作為重要的輸入要素統籌一切治理活動,與參與主體實現互利共生。
1.國外研究
國外學者多從規模、技術、系統和知識四個角度定義核心企業,綜合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多要素整合的特性,Adner(2006)以系統為視角,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核心企業定義為處于系統中心位置的、構建以自身為核心的創新網絡體系并通過整合內部資源維持系統運轉、激發系統創造性以獲得市場競爭力的核心主體。核心企業通過與其他參與主體資源能力互補的合作,形成共同進化的技術創新體系(Adner,2006)。
國外學者普遍認為,制度環境影響系統內部企業的創新活動。正式制度是依據法律法規和政策直接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的創新活動創造機遇。因此參與主體要在核心企業的帶領下緊跟正式制度的引領,以獲取更多創新資源(Li 和Atuahene,2001)。非正式制度是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普遍形成的不成文的行為準則,是推動系統內部實現資源共享的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制度。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同時驅動核心企業與參與主體的緊密合作,協調成員間的關系,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發展提供最根本的制度保障(Taebi et al,2014)。
2.國內研究
核心企業作為系統的創新主體,以價值主張為前提,通過實施治理機制吸引有共同目標的主體加入并構建深層次合作關系,制定并實施管理合作伙伴準入機制,增強系統的整體創造性,規范其行為,建立有序協作的創新氛圍,與合作伙伴共享系統內外部創新資源及合作成果,對系統提升自身競爭力及整體發展影響深遠(蔣石梅等,2015)。
包含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制度情境是國內學者研究的主要方向。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結構往往是制度規則反應的結果,這些制度都是理性化的,引導系統內部主體的創新活動。高照軍等(2018)以制度合法性為條件,用制度間的距離反應其耦合程度,耦合作用越高則越促進系統的創新。韓少杰等(2020)提出制度情境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重要的構建動因之一,正式制度機會引導性和非正式制度壓力驅動性為加入到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的主體創新提供了機會,有利于其獲得更多的信息資源,實現系統內部的共創共享。
類Ⅱ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過程,是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輸入治理主體和治理制度后,核心企業為了規范平臺參與主體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的相互關系協調和價值活動創新,實現系統目標所進行的創新治理、網絡治理、關系治理和數字治理的治理行為。核心企業通過創新治理使系統與外界動態環境保持一致,并在環境發生變化時利用系統的自組織特性維持系統的正常運轉。因此嚴格來說,創新治理包含在治理過程的各個環節中,治理離不開創新。
1.國外研究
Christian 基于關系交換理論,肯定了關系治理在防止機會主義行為發生方面的重要意義(Christian et al,2013)。在Christian 的影響下,Zhou et a(l2008)認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前提是成員企業間的信任協調,平等是合作的基礎。因此他將關系治理定義為是一種核心企業通過社會關系和行為規范協調成員企業的方式。關系治理有益于成員間了解彼此的行為,通過建立系統內部成員間友好的合作關系內化個體對系統的忠實程度,最大可能消除機會主義的發生,這是核心企業協調成員共同創新的基礎(Awan,2017)。只有內在的規范有效作用于系統成員,參與主體才能在核心企業的帶領下積極創新并實現資源共享,系統走向良性循環,良好的合作結果又正面加強彼此間的信任;而如果成員間無法通過有效的關系治理實現對彼此的信任,那么將會降低系統內部的合作與共享,造成惡性循環,最終將會導致系統的崩塌。因此關系治理是核心企業治理過程中最基礎的部分,通過關系治理加強系統整體性和協作性,促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發展(Zhou et al,2008)。
網絡治理是核心企業圍繞網絡目標,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網絡組織中的關鍵資源進行制度設計的過程,網絡治理有助于協調與維護系統內交易,使系統能夠適應多變的環境。Anderson et a(l1994)認為系統網絡關系搭建時行為主體經驗有著重要的作用,參與主體的行為也反作用決定了系統網絡的邊界界定。以治理主體為研究視角,Kenis 和Provan(2007)將網絡治理歸納為受權變因素影響的參與者治理、領導組織治理和網絡行政組織治理三種治理模式。在網絡治理過程中,當風險較大、環境復雜情況時,只有核心企業和參與成員的控制權與信任相互補充,才能保證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網絡治理穩定運行(Ard-Pieter 和Nadine,2008)。
數字治理是隨著數字技術在經濟、社會、政治生活中日益廣泛的應用而產生的新型治理。數字治理以提升治理效能為目的,將數字化作為工具或手段應用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體系,對數字世界各類復雜問題的創新治理(Sebastian et al,2020)。數字治理在數字化時代背景下包括了治理對象、治理內容和如何治理的問題,是復雜的過程,這要求核心企業不能用簡單的線性思維考量,要發揮其在系統中的統籌作用,堅持集約化治理,協調參與主體大力實施數字創新,共享數字技術和成果。
2.國內研究
關系治理是核心企業為了保證系統內部實現價值共創,在治理過程中對參與主體進行協調和制衡的行為規范,對維護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中生態位及主體間關系有著重要的影響。姜翰等(2008)將關系治理分為聯合規劃和聯合求解,聯合規劃不需要法律規定的保護,是核心企業為了避免危機的出現而提前制定的一種前攝性措施;聯合求解則是在危機出現后核心企業被動性應對的行為,意在維持內部成員間關系。隨著系統不斷地創新和發展,核心企業也在不斷的對關系治理進行動態性的修正和完善,并依靠協同內部主體間的關系,實現交往和協作,防止主體間機會主義行為的發生(彭本紅和武柏宇,2016)。核心企業通過關系嵌入性提高對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加深成員間的了解與信任,增強彼此間的長期合作,使系統內部的主體獲得“1+1>2”的經濟效益(簡兆權和柳儀,2015)。
網絡治理是以網絡結構為基礎,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不同主體制定治理機制促使內部主體協同發展的行為。網絡治理的終極目標既包括統籌配置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資源、提升組織運作效率,保證其內外的正常動員和循環演進,又包括共同創造并享受價值,通過主動尋求協同增效,引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共生單元實現整體價值最優,幫助組織成長并進化,達到整體價值最優。因此,為了協同共生提高系統整體價值,網絡系統中的核心企業需要向外界有加入意愿的中小企業全面開放,吸引其參與進入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通過治理實現共同優化。
數字治理是將現代數字化技術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融合的新型治理模式,以實現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參與主體價值共創為目標。數字化時代推動核心企業在數字創新的基礎上建立更加完善且復雜的經濟結構,面對與參與者之間新的技術挑戰,核心企業需要迅速建立起虛擬與現實交融的創新空間內治理體系,以數字化賦能體系和治理能力為目標,構建新的治理體系,以適應數字技術的發展(魏江和趙雨菡,2021)。
類Ⅲ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輸出,是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結果的產出,包括績效和價值創造兩方面。現有學者關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績效的研究多集中在對系統健康度的研究測量。
1.國外研究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治理績效反映了治理效果,有利于治理主體在治理過程中依據目標及時糾偏。Iansiti 和Levien(2004)最早強調了創新生態系統健康的重要性,并將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績效用健康度表示,提出健康度評價可以從企業活力、企業生產力和企業補缺創造力三個方面進行測量。Jonathan 認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健康度是“系統或特定物種狀態”,對健康度的評價應該以整個系統為單位(Jonathan et al,2014)。健康度的測量是績效產出的直觀體現,是對核心企業治理效果的體現。
除了創新績效,價值創造也是產出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治理的最終目標。Breslin et a(l2021)提出,除了核心企業的統籌,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價值共創還需要參與主體的相互扶持,需要其他扮演協調角色的輔助主體共同對系統的創新活動起支撐作用,輔助主體也是價值創造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是系統治理產出的推動者。實現價值創造、促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平穩發展是構建治理體系的意義所在(Jacobides et al,2018)。
2.國內研究
國內學者普遍以系統為主體對核心企業的治理績效結果進行評價,并緊跟國際研究,以健康度為評價指標。黃魯成等(2015)提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健康度應該體現在系統的整體性、層次性、耗散性、動態性、穩定性、復雜性、調控性等屬性上。孫福全則將健康度解釋為系統的自主性、多樣性、平衡性和創新主體共生共榮性。曾國屏等(2013)則將動態、演化、有機、自組織等指標作為評價系統健康度的依據。姚艷虹等(2019)從生產率、適應力和多樣性3 個維度出發,構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健康度指標體系。企業績效和資源積累有助于提升系統創新的競爭力(湯臨佳等,2020)。
核心企業的治理目的除了系統健康度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參與主體間的創新創造和共享。張培和楊迎(2019)提出資源投入和成果共享都是價值共創的體現,通過互動使成員間的關系更加親密,滿足各主體的需求。孫衛東(2021)認為系統內部的成員企業在治理主體企業的帶領下通過價值共創機制實現創新,提升系統整體的競爭力,實現價值共享。因此,價值共創可以被看作是核心企業治理的最終目的,是凸顯其治理能力的重要表現。
根據現有文獻分析,國內外研究前沿均集中在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科技創新責任治理、區塊鏈治理、知識產權安全治理、創新制度與政策變革五個方面。
1.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
將數字平臺應用于協同治理意味著從參與和依賴兩個維度對協同治理模式進行數字化升級。國外學者對數字化治理的研究涵蓋其本質(Teece et al,1994)、構建情景(Nambisan et al,2017)、資源管理擴展與修正(Adner,2019;Li 和Wang,2019)、企業創新戰略管理實踐(Puranam,2014;Nambisan et al,2017)、治理特征(Majchrzak,2018)等。國內學者積極推動創新治理的數字化轉型,指出創新治理的數字化轉型需要轉變治理觀念和治理模式,打通信息孤島,實現信息全面化(陳凱華等,2020),通過信息資源的公開、整合和應用等創新治理的數字化手段,提升生態系統創新能力。當前國內研究多聚焦于數字技術、數字鏈接和參與者創新協同,此外平臺治理機制也是影響平臺所有者和參與者創新行為及結果的關鍵因素,將數字平臺架構和治理理論融合,討論其交互作用是其發展的前沿方向。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將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人們研究的主流方向。
2.科技創新責任治理
“責任式研究與創新”是一個行為主體承擔責任的、以實現其可接受、可持續及社會滿意為目標的透明與交互的創新過程(Von Schomberg,2011)。從責任式創新的“治理”議題出發,為應對新興技術發展,國外學者更關注科技創新與責任治理的互相作用,并引入社會倫理與大眾滿意度要素,現有研究也多集中于理論與實踐的互動。相比之下國內提出“責任式創新”面向未來目標,對當下科學與創新進行集體管理(梅亮等,2018),科學研究與技術創新必須有效反映社會需求和社會意愿、反射社會價值和社會責任。國內已有責任式創新研究聚焦新興技術治理形成了目標設定、行動主體參與、價值準則協調、過程響應、制度建構五個分支,目前責任式創新范式下新興技術治理的研究已由概念辨析、問題闡釋、搭建理論框架(梅亮和陳勁,2015)轉向系統總結階段的創新(梅亮等,2021),但缺乏對責任式創新研究與實踐的社會情境關注。
3.區塊鏈治理
區塊鏈是數字系統、社會系統、經濟系統的統一體,區塊鏈平臺連接數字資產的買賣雙方及延伸服務提供方等用戶。國外學者關于區塊鏈治理的研究時間較長,大部分從內部業務流程管理優化和外部供應鏈管理轉型出發,包括構建框架、模型和具體實施治理(Wu,2017),同時也單獨對航海工業、石油行業、建筑行業等實際案例進行分析(Gausdal,2018;Lu,2019;Li,2019)。國內學者對區塊鏈治理研究則更多集中在現行制度下如何通過公共政策的選擇更好實現技術發展與社會風險的二元平衡,使內部治理與外部治理相協調(許荻迪,2020),研究涉及技術原理、機制設計(賈開,2019)、二重性治理等方面。區塊鏈安全機制與關鍵技術驅動全球互聯網的迭代升級,區塊鏈治理實現了互聯網“信息聯動-價值聯動-秩序聯動”的升級。
4.知識產權安全治理
維護知識產權領域安全,構建并治理知識產權安全體系是國內外學者研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前沿。國外研究不僅包括知識產權戰略安全治理(Bryhinets et al,2021)、創造安全治理、運用安全治理(Epstein,2018)與保護安全治理(Forsyth,2013),更包括知識產權安全情報體系構建。國內學者普遍認為知識產權安全的實質是由知識產權的專有性、地域性、時間性引發相關主體在技術、法律、市場和產業方面的利益受到威脅的狀態與程度,通過治理對知識產權風險與沖突進行預防、應對、處置、管理和化解(劉鑫和毛昊,2022)。當前國內研究涉及治理主體、相關治理因素互動、治理機制等,但治理體系仍處于碎片化的困境,仍需進一步歸納總結。
5.創新制度與政策變革
基于新熊彼特增長理論,要摒棄創新與科學技術等價的落后觀點,應更加強調創新制度的變革(柳卸林等,2017),這是當下中國學者研究實現創新驅動發展的獨有前沿方向。隨著中國經濟模式轉軌逐漸進入關鍵時期,在堅持創新模式并存的前提下,學者主張以核心企業為創新主體、引入參與企業共同構建創新系統、制定適配的政策規定、打破行業企業之間的壁壘,并肯定了體制創新和變革對于實現創新驅動發展的重要意義(柳卸林等,2018)。
隨著變化速度遞增和對變化認識的加深,關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理論理解的“有效期”越來越短。因此,更新理論視角的需要隨之增加,相應的研究方法和模型仍需完善。案例研究是國內外學者研究治理常用到的寫作方法,案例的普及使得相關文獻存量水平和成果涌現得到快速提升。本文通過文獻計量結果的分析確定了研究前沿和熱點問題及關鍵領域仍存在的明顯缺口。
1.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
面對當今世界技術飛速發展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數字創新融入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形成了新的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創新數字治理是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促進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循環發展的重要途徑;通過數字化智能化技術創新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優化數字治理創新生態是提升核心企業治理能力和水平的重要理論與實踐研究課題。數字創新生態系統包括參與組織和參與個體,在數字技術的主導下,為推進數字化產品和服務協同創新,構建而成的復雜經濟系統(Suseno,2018),在創新要素、參與主體、主體間關系等方面均有特殊性(Adner,2017),具有創新主體更強異質性和資源流動更復雜性的的獨特屬性(楊偉等,2020),通過治理實現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主體、結構、制度、功能和演進的數字化轉型(張超等,2021)。楊偉等(2021)從區域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的角度探究了多樣化治理利基組合對其生態系統韌性的影響。寧連舉等(2021)從共生視角出發,認為數字創新生態系統中普遍存在資源過度依賴和協同意識不強的缺陷。因此需要通過與高校科研機構的合作,達成新的互動模式,實現創新生態系統主體間的互惠共贏。同理可以總結,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是指相互作用的企業個體借助數字技術,為推進參與企業創新產品和服務,實現協同創新和價值共創而構建成為的具有競爭優勢的協同創新系統。以數字經濟時代為代表的新組織不斷涌現,魏江等(2021)探討了數字時代下新組織特征及其對創新戰略理論可能產生的影響,并認為新組織內社會分工主體和協調整合范圍的變化深刻影響了創新環境、創新來源、創新資源、創新過程和創新治理,在此基礎上確定了主流理論在新組織情境下的適用性和可擴展性。目前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仍處于演化初期,未來的研究應通過更深入的理論探究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的形成機制;通過總結治理主體特征,探索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微觀作用;通過拓展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節點關系,構建其獨特的競爭合作并重的治理模式;從主體、結構、制度、功能、演進五個方面,構建企業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發展戰略;通過探索治理機制演化,探究數字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模式演化趨勢(魏江,2021)。
2.治理研究方法的擴展
CiteSpace 的關鍵詞分析結果顯示,近幾年來案例研究和模擬仿真研究逐漸成為治理問題探討用到的常用方法。結合具體的案例來探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部各創新主體之間的關系和結構,以及探究系統內的有效治理方式。運用案例分析法研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能夠在升華豐富理論的同時解決系統實際存在的問題,有針對性的提出更多有效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建議。模擬仿真法借助系統和動態思維,在分析創新生態系統環境方面具有特殊優勢,通過模擬系統彌補調查數據不足,同時揭示系統變量的動態變化情況和治理效能。此外,創新測度方法也被學者普遍認可,通過數據挖掘整合測度結果,有助于提高治理研究的客觀性和準確性(羅慶朗,2020)。
3.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動態研究
已有研究總結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具有演化性、階段性、動態性等特征,且系統升級的不同階段需要不同的治理模式。因此,未來研究應以動態思維為基礎,研究不同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階段和形式需要哪些治理方式、各種治理方式在不同階段的變化、影響變化的因素等問題。
本文比較分析了數字時代下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演進,結果表明中外研究在現狀、內容、演變與趨勢等方面都呈現出一定的差異與聯系。
第一,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熱點演進方面,國外研究以可持續發展視角開創數字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孕育于不同視角下的治理模式,探究信任與聯盟的關系,到成長期治理熱度迅速提高,最后推向理論模型與實際案例結合研究的高點;國內研究起步于治理機制,后發展期中研究成員企業間的協同進化機制,最后崛起于多種治理模式與數字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研究的提出。
第二,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核心領域方面,基于中外各自在理論知識體系方面的創新貢獻,構建出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核心理論框架:中外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均已經形成了一個從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過程、治理輸入、治理輸出的基礎理論體系。國外在基礎理論創新方面有引領開拓性貢獻,而國內以現實應用情景為背景,形成了較為系統的數字時代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實際應用理論體系。
第三,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研究的前沿領域與未來研究展望方面,數字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科技創新責任治理、區塊鏈治理、知識產權安全治理、創新制度與政策變革等問題是國內外學者共同關注的前沿動向;國外學者多次從“適應性治理”角度入手,研究治理的“度”,國內學者多次探索“生態位”,借助新的視角研究治理,可以肯定的是,未來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將會向著提高技術標準、確保能力的實現途徑、增加系統內部活力等方向不斷發展。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數字化轉型、治理研究方法擴展、治理動態研究將成為未來研究的方向。
本文也存在著一些局限性。文獻選擇時,為了獲得更高質量的數據信息,文章選取選擇了WOS 中SSCI來源期刊及CNKI 中的核心期刊文獻作為研究對象,對期刊的限定影響了文獻覆蓋范圍。利用軟件的功能,將文獻關鍵詞作為重要參考和理論構建依據是不全面的,缺乏對全文內容的統籌分析。因此,未來研究重點在于優化數據篩選要求,科學嚴謹的擴大篩選范圍,更好的利用技術分析選定文獻,以期在本文基礎上,深入研究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治理的內容關聯度和未來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