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之美——以《千里江山圖》衍生的語境為例

黃春霞

福建師范大學協和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17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華夏兒女血脈里的文化基因，是我們的精神家園。中華傳統文化元素有很多，有思想教育文化，其中包含儒家文化、道家文化及佛家文化；有音樂戲曲文化，有以傳統樂器演奏的著名傳統曲目（二胡、古箏、嗩吶、鑼鼓、笙等），也有各地各派的戲曲；有陶瓷文化；有節日文化；也有中國的書畫文化。本文章以書畫文化其一的北宋時期王希孟的名畫《千里江山圖》為研究對象，探究中華文化元素衍生的語境之美。

《千里江山圖》是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這幅遼闊的雄偉之作是由北宋畫家18歲的天才少年王希孟創作的，他用了半年的時間繪制而成。20歲英年早逝。他是中國歷史上僅畫一張畫而名垂青史的英才少年，他如流星劃過一般，在青春年華里繪制的這幅絕美圖卷，是中國古代青綠山水的巔峰之作，現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王希孟創作這幅千里江山圖時，正處于一個國家重視繪畫的時代。當時的皇帝是宋徽宗趙佶，他是在中國歷代皇帝中藝術成就最高的，也是歷代皇帝中少有藝術天才和全才，除了在國家治理上沒有特別建樹之外，他在藝術方面有非常高的造詣。他在前人的基礎上獨創了瘦金體，而且在繪畫上、在騎馬上、在蹴鞠上、在金石鑒賞以及在射箭等方面都表現出很好的才能。他對藝術有獨到的見解，開創了在一幅畫中由詩詞、書法、繪畫相結合的模式，使整幅畫看起來更有意境，同時在朝廷中創辦了“翰林畫院”云集了天下名家，而且還培養出一大批優秀的繪畫人才，在他的領導和重視下，繪畫藝術發展迅速，推動了宋代院體畫寫實風格的發展。

一、王希孟人物介紹

王希孟(1096-1117)是北宋晚期的中國畫家，十多歲入宮“畫學”為生徒，之后到了文書庫當吏員，在此期間也不斷地自學繪畫，王希孟非常有繪畫才華，獨具慧眼的宋徽宗覺得他是有潛力的，認為“其性可教”，于是把他收進翰林畫院，成了宋徽宗的親傳弟子。經過宋徽宗趙佶的親自指導，王希孟的繪畫技術精進了許多，之后他像是做畢業設計一樣，用了半年的時間繪制了流傳千古的青綠山水畫——《千里江山圖》，18歲的王希孟繪制這幅作品時，把他的無畏、生猛、氣魄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二、《千里江山圖》畫作介紹

《千里江山圖》（圖1）絹本，青綠設色，這幅畫卷長1191.5厘米，寬51.5厘米，采用昂貴的桑蠶絲來做畫布，在這張將近12米長的畫卷中使用了堪比黃金的珍貴礦物質石青石綠等顏料，一層一層地敷染上去，千年不褪色。

圖1 《千里江山圖》

（一）畫作內容

這幅長卷把北方的山川和南方的水鄉生動地結合起來，以山為主要表現對象，山與山之間以長橋相連，或以流水相接，山水之間既相互獨立又有關聯。整幅畫卷分為7個錯落有致的山水樂章，分別是丘陵序曲、山峰漸起、峰巒疊嶂、連峰聚脈、巔峰絕頂、緩峰平遠、獨峰遙望。在畫卷中遼闊的青綠山水穿插錯落有致的樹木，描繪了連綿的群山，有可游的樓臺亭閣、有可居的茅屋村舍、有煙波浩渺的江河、有瀑布春色、有飛禽走獸、有水榭長橋、有漁舟游船，還有各種各樣的人，表現了北宋時期山河的壯觀，景色的優美。

（二）色彩表現

在繪制材料上王希孟不計成本、不計得失，只想做到最好。這幅畫的顏料均來自綠松石、孔雀石、藍鉬礦等珍貴的優質礦石和阿膠等上乘藥材結合而成，而畫面中的白色，是用珍貴的蚌殼化石和貝殼研磨成粉末進行上色的。整幅作品創作過程非常繁復，專家還原這幅畫時分五次繪制才得以完成。

具體繪制過程如下：首先第1遍用水墨完成一幅完整的山水畫，起到打底的作用，第2遍是用赭石上色，為下一步的綠顏色做鋪墊，起到冷暖對比的效果，同時也能讓顏色更加鮮亮；第3遍是用石綠上色，即用珍貴的綠松石或孔雀石；第4遍將石綠的顏色又上了一遍，雖然全部是綠色，但是使用其他顏色在它上面進行疊加，所以顯現出來的顏色非常豐富；第5遍是用珍貴的石青礦物顏料——藍銅礦，來完成最后一步的疊色。整幅作品繪制的手法使得絹本覆蓋的赭石底色與青綠重色和諧地銜接在一起。這幅作品的繪制通過五個層次進行疊加，相當于在將近12米長的畫卷上畫了5遍，顏色厚重飽滿、典雅莊重，整張畫卷氣勢磅礴，吞吐山河，色如寶石，光彩照人，可以稱之為宋代的珍品。

（三）筆法營造

王希孟在繪制這幅作品時以濃淡結合的方式勾勒出山石的結構和輪廓，用疏密的手法表現出山石的前后空間，陽面使用復勾濃墨，陰面用淡墨加皴，讓山石的結構明朗，筆法技巧自然寫生。在細節的處理上，層次分明，色彩濃淡相宜，拉開對比使得空間結構清晰。張弛有度的用筆、細膩的線條和大面積的色塊使得整個畫面宛如交響樂一般跌宕起伏，氣勢磅礴把北方山水的恢弘大氣和南方山水的空靈俊秀完美結合起來。

（四）構圖表達

千里江山圖在構圖上采用中國的散點透視，將平遠、高遠、深遠、闊遠、幽遠等多種構圖方式相結合。整個畫面顯得跌宕起伏、錯落有致，打破了思維空間的限制；在繪制時不受客觀物象羈絆，以人的主觀意向為核心，以表現需要為主，以寬廣的視野來呈現畫面。在將近12米長的畫面中以7個部分組成，主體都是以山脈為視覺中心，采用移動、收縮、切換、剪接等手法，一步一景，把一條條大河、一座座高山、一道道可行的路、一個個可居的屋舍繪制在畫卷之內，每個局部都是一張獨立的畫，連接起來又是一幅完整的畫作，呈現廣袤無垠的宋代江山，展示咫尺千里的空間美學。

三、《千里江山圖》的流轉歷程

千里江山圖這幅畫流傳曲折輾轉，歷經磨難。當王希孟把這幅畫繪制完成之后把它進獻給宋徽宗，宋徽宗大為贊賞，于是把這幅畫賜給了他的寵臣蔡京宰相；之后宋欽宗趙桓登帝后，被北宋內府收藏；靖康之變，北宋滅亡，又流入南宋的內府；到了元朝，被書畫家李溥光和尚收藏；到了明代被大收藏家梁清標收藏；在乾隆年間入了宮廷內府；到了清末被溥儀從皇宮帶出宮，擱置在長春的小白樓里，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滿洲國滅亡，長春小白樓的文物被哄搶一通，這幅千里江山圖流落在民間；在解放初期畫卷出現在琉璃廠被愛國人士商人靳伯聲收藏，這個愛國人士把這幅藏品捐給了國家；1953年千里江山圖正式入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傳承至今。

四、《千里江山圖》的展出情況

千里江山圖第一次與大眾見面的時間是在1957年的《人民畫報》上，當時編輯部把這幅作品進行影印刊登，引起了文藝界的轟動，而公開展覽有4次，20世紀80年代、2009年、2013以及2017年分別展出過，其中最為震撼的是2017年在故宮博物院的雁翅樓展出，引起了文化界極大的震撼。許多人排隊了三個小時，就為了看這幅畫，每個人大概5分鐘的時間瀏覽，可見大家對它的喜愛程度。而這幅畫是采用了桑蠶絲作為畫卷，每打開一次都會對名畫造成一定的損壞。按照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的話來說，故宮的重要書畫，每一次展出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個月，展出之后這件藏品至少要睡覺不得少于三年。究其因，由于該畫使用的材料是織物的蠶絲，每次開卷多多少少都會產生絲織物斷裂的風險。所以盡量少打開是對文物最好的保護。其二，由于采用了石青石綠的礦物質顏料，這種礦物顏料附著力一般，想要很好地描繪色彩，需要在顏料的調制中使用黏膠，經過時代的推移，這種調制顏料的黏膠會慢慢地失去黏性，導致顏料很容易脫落，并且在每一次搬運、展開的時候難免會再一次脫落。這就讓《千里江山圖》的保護難度更加地難，也使人們看到真跡變得更加地可貴，相對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千里江山圖》是中國山水畫的典型代表，傳世悠悠千載，訴說它的美好與珍貴，一代又一代的藝術家們可以不斷分析與挖掘里面所蘊含的美學思想與藝術價值。

五、人們眼中的《千里江山圖》

（一）丹青視覺元素——文人墨客眼中的《千里江山圖》

這幅作品在色彩的視覺上給人很深的震撼。任教于中央美術學院的馮海濤教授，對《千里江山圖》喜愛萬分，他潛心研究四年，閉關兩個月才復制了《千里江山圖》卷的十分之一。由此可見王希孟繪制時工程量的浩大，因此可推斷所用掉的礦物質顏料也是非常可觀的。石青石綠堪比黃金的顏料，才能穿越千年，歷盡滄桑，讓人嘆為觀止，也可見藝術家們對他的喜愛程度。又如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上，張藝謀導演用現代科技的手段以《千里江山圖》為藍本，作為開卷的形式展示。畫面中一幅中國畫卷，緩緩地展開，演員們以身體語言在舞蹈的姿態中進行繪制，在長幅畫卷上繪制出千里江山圖，這幅跨越千年的歷史浮沉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也是青綠山水的巔峰之作，當時完美地展示了中國水墨畫，同時也驚艷了全世界。

在當代文藝圈里具有影響力、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的陳丹青先生，他不僅是藝術家、作家、學者而且也是文藝評論家。他曾這樣評價過千里江山圖，他說謝天謝地，這張畫還在故宮，展出的時候去看過，當時看得像個傻子一樣，腦袋就抵在展柜的玻璃上看，實在是太輝煌了，由此可見這幅畫的意境壯闊、氣勢宏偉；在2022年虎年春晚的舞蹈詩劇作品《只此青綠》就以《千里江山圖》為靈感創作的。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以古典文學的表現方式，用當代的方式陳述表達，以展卷人的視角“窺見”畫家王希孟創作的《千里江山圖》的故事，通過舞者全程無聲的演繹、不同人物的虛實交錯、情感的古今相融，構建了美如畫卷的舞蹈作品；除了舞蹈的呈現，在音樂上，18歲的少年易烊千璽演唱的歌曲《丹青千里》這首作品是由張亞東作曲、方文山作詞。方文山以千里江山圖為靈感，創作了優美的歌詞。整首歌把古風和現代有效地融合，意境悠遠，悅耳動聽，使得兩位18歲少年時隔千年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讓千里江山圖擁有了現代化的跨領域表達，傳播了中華文化。

（二）色彩的多樣表達——動畫人眼中的《千里江山圖》

近年來，有不少優秀的國產動畫作品出現在大眾的面前，這些動畫作品大多是新一代的動畫創作者，他們把中國有特色的文化與國外優秀的動畫經驗結合起來，創作了一部部具有國風的動畫片。

《冰雪奇妙游》這部國產短片由動畫創作者周方圓、史陳晨等人和人民日報合作完成的，它是為2022年北京冬奧會宣傳片繪制的動畫作品。這部1分4秒的短片將中華傳統文化與冰雪項目很好地融合。周方圓導演統籌整部短片的視覺效果，開頭的第一幕就是以《千里江山圖》作為一個全景的描寫（圖2），第二個鏡頭滑雪運動員從千里江山圖的山峰上順著山坡緩緩而下，動作優美，在流暢的動態畫面中，感受到了千里江山圖的衍生的意境之美，同時該宣傳片結合了中國傳統元素：故宮飛檐、旗袍、琵琶、團花圖案、萬里長城、樓臺亭閣、宮燈、皮影戲、舞龍、孔雀、茶道、象棋、武生、中國功夫、大雁以及敦煌藻井，在音樂方面結合傳統樂器，在短片的高潮部分采用了感染力、穿透力強的嗩吶，將觀者的情緒推向高潮。不僅致敬了《千里江山圖》的名畫，而且整部短片畫面精美，造型生動，動作流暢。在春節期間為北京冬奧增光添彩，潤物細無聲地推廣了中國的傳統文化。

圖2 《冰雪奇妙游》千里江山圖美術概念設計

又如《白鳥谷》（圖3）這部片長15分鐘左右的國產動畫短片是由狼煙動畫工作室導演人狼和不思凡導演共同合作完成的，整個制作周期超過一年。該短片入圍了2018年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初選名單，獲得2017年法國昂西動畫電影節兒童評委短片獎，還入圍了加拿大Fаntаsiа國際電影節、西班牙Buеu國際短片電影節、美國芝加哥國際電影節、葡萄牙Cinаnimа電影節等十多個影展。

圖3 《白鳥谷》截圖

該影片描述的是少年白笙在追尋白鳥的過程中，面對內心的罪孽、恐懼、陰霾，最后終于獲得新生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個人成長的心理路徑——孩童、少年、老翁。孩童手中的小木雕是少年兒時的夢想，山谷中自由飛翔的是少年的意志，但隨著成長，少年有了貪嗔癡恨，大鳥由此誕生，少年想用成長時習得的簡單粗暴的方式消滅大鳥，卻沒發現白鳥是來自于他的內心，影片最后少年丟棄了曾經的自己，一群死而復生的白鳥象征著他的成長。

白鳥谷的畫面采用千里江山圖的青綠山水色調（圖4），場景設計在赭石和石綠之間自然地過渡，山石通過不同色調的顏色，錯落地彰顯出畫面的氛圍。本片大量地使用青綠山水這一具有代表性的色調，融合了傳統的中國山水畫的繪畫技法，意境優美，勾畫了一個神秘、幽深的森林，把每處場景都展現得淋漓盡致，賦予觀者唯美的視覺盛宴。創作者并非對《千里江山圖》進行單純的寫照，而是根據內心的想法，設計并創作屬于自己的影片風格，這是一部需要觀者用心去感悟的動畫短片，整部短片沒有對白，只有唯美的畫面和舒緩的音樂，通過不同環境的變化來反映故事內容所要表達的意義。

圖4 《白鳥谷》截圖

另一部《霧山五行》這部國產動畫片是由六道無魚動畫工作室制作的，導演林魂。在2020年7月26日起每周天在bilibili播出，全3集，收獲了很多好評。2021年9月影片獲得第18屆中國動漫金龍獎“最佳系列動畫獎”金獎。這部影片劇情取材《山海經》里的志怪傳說，主要講述的是上古時期妖獸縱橫，一位神秘的道人分別給金木水火土五個家族授予了陰陽五行的特殊能力共同抵抗妖獸的故事。在眾多二維和三維的動畫片中，《霧山五行》動畫片迅速抓住了大家的眼球，它是以一種獨特的水墨畫風格呈現的。在以往的二維動畫片中大多是采用粗細均勻的線條來勾勒人物的輪廓，這部系列動畫，創作者以數碼作畫設備，繪制出傳統國畫中粗細不一的工筆線條。場景的表現上采用國畫的波墨技法，同時結合了西方的光影寫實美學，又結合水墨畫的“計白當黑”的美學要素，追求“留白”的意境之外，同時又營造出霧氣繚繞于山間的朦朧氛圍（圖5）。

圖5 《霧山五行》截圖

霧山五行是“國漫之光”不僅用心講故事，還在場景塑造上下足功夫，這部視覺上美輪美奐的影片，在色彩上制作組從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中尋找靈感，采用青綠山水的色彩，在畫布紋理上也做出了像在宣紙上使用墨料浸染所形成的痕跡，使用大膽的色調，富有層次感的勾勒用筆，有一種展開絕美畫卷的美感，將傳統的青綠山水中千姿百態的山石結構賦予豐富的色彩，將自身感受的心境通過筆墨、位置、形色關系提煉出屬于自己的動畫藝術語言，把裝飾性和觀賞性推到極致。而在動畫的世界觀上出現的千奇百怪的獨特形式設計的妖獸是取材《山海經》等志怪典籍，在設計上融入了現代的審美，另外動畫片從傳統文化中關于佛教的貪、嗔、癡以及道家的陰陽五行——金木水火土入手，結合新的故事概念，通過視覺傳達，將千里江山圖的青綠山水元素和優秀文化內容進行創新結合，在傳統動畫基礎上進行大膽的創新，影片開播后，在短短的幾天就達到了上千萬的播放量，獨特的畫風和震撼的打戲視覺場面打破了人們對水墨動畫的固有印象，每一幀畫面都充滿了水墨的寫意韻味，這種美術風格的出現向人們展示了一部具有中華傳統文化底蘊的動畫作品同時也為國產動畫多元形式的創新提供了經驗。

(三)創意思維呈現——設計師眼中的《千里江山圖》

《千里江山圖》衍生出的作品形式多樣，出現各式各樣的表達：如上海利特文具有限公司在2019年美國印刷大獎上獲得金獎（班尼獎），以《千里江山圖》為靈感，制作了日記本禮盒裝，有精裝本、中式直尺、團扇、筆簾，封面的圓形鏤空設計是一個亮點，通過這個圓可以露出不同層次的千里江山圖的圖案，呈現豐富的立體效果。里面內頁用撒金紙結合中國二十四節氣，并留出空白頁面用來書寫，有設計感又有實用性，這件中國風的文創產品不僅僅是日記本，更是一件有藝術價值的產品。又如鳳凰數字科技有限公司出品的數字化藝術IP《千里江山圖3.0》獲得ТCDIC全球數字科技創意設計大賽卓越獎。該作品在江蘇南京舉辦的首屆長三角高新視聽博覽會上亮相。該數字作品以科技手段，360度全景VR的形式把宋代的美學經典名畫呈現出來。以科技智能化的手段，利用高新感應技術，當觀者靠近畫面時可以把螢火蟲、風箏、花瓣的元素、水墨的效果觸發出來。隨著觀者前進的腳步聲，這些元素會跟隨著往前移動，也可以觸摸屏幕根據自己的喜好，自由地移動橋梁、山水、屋舍等元素，帶領觀者感受畫面震撼美的同時又能與畫卷進行互動，實現人在畫中游的美好體驗，這幅數字藝術長卷利用實時分層渲染技術，在傳統CG動畫影片中增加了實時互動，有音樂音效和動畫的結合，也能根據不同季節或時段的變化改變色彩和光線，隨后人物或動物也會出現在畫面中，這幅數字藝術長卷讓更多人感受到千里江山圖的美，讓互動者嘆為觀止。

在藝術創作上，一位響徹世界的東西方文化使者、中國工藝美術大師、銅雕技藝國家級非遺傳承人——朱炳仁先生，他以《千里江山圖》為設計靈感，純手工制作了一系列銅制品，如千里江山銅壺（圖6）、千里江山盤、千里江山收納銅盒、千里江山銅桌、千里江山圖銅壁畫等一系列作品。其中千里江山銅壺的設計是高溫熔化的銅所形成的自然紋理結合朱炳仁傳統的銅藝術，共用9道工序，采用獨特的朱氏冷彩工藝，以火為筆，高溫上色，精工細作，將《千里江山圖》群山層層疊疊的神韻結合在茶器上，結合中國書法的點綴，顛覆以往對傳統銅文化的想象，整個造型靈巧優美，盡顯銅壺氣韻，是一件難得耐看的藝術精品。

圖6 朱炳仁——千里江山銅壺

在生活的文創衍生上，由故宮出品的文創——千里江山圖便箋紙磚（圖7），其創意來自《千里江山圖》。該便箋紙磚文創產品高16CM的立方體，在四個側面上完美地展現了千里江山圖的宏偉場景，四個面連為一體，畫面遠近高低各不同。內涵賦于紙上，意境如詩，峰巒疊起、畫意連綿，統一又協調，既有實用性又有功能性，給學習、生活增添了藝術美感。以及以《千里江山圖》和天壇為素材設計的國潮小夜燈，袖珍的畫面圍繞底部完整地展示出來，搭配頂部天壇標志的三層屋檐，將繪畫與建筑結合，傳統文化的風韻十足（圖8）。

圖7 故宮文創——千里江山圖便箋紙磚

圖8 《千里江山圖》：國潮小夜燈（圖源網絡）

由千里江山圖衍生的文創還有很多，例如開封博物館的文創作品——屏風擺件、便利貼、抱枕等；故宮文創出品的千里江山圖手表、無火香薰、手機殼、藝術長巾、軟木杯墊、藝術團扇、千里江山手提袋、紙雕燈等；及獲獎作品沙漏翻轉燈；以及郵票、茶器、小夜燈、賀卡、傘、抱枕、書本折疊紙書燈等，在不同的創意中展現千里江山圖衍生的語境之美（圖9、圖10）。

圖9 開封博物館文創 《千里江山圖》便簽

圖10 開封博物館文創 《千里江山圖》印花發帶

結語

綜上所述，本研究從畫家王希孟的個人介紹以及《千里江山圖》畫作的基本內容、色彩表現、筆法營造、構圖表達等信息闡述畫作的基本情況，再從畫作的流轉歷程和展出情況來訴說千里江山圖留存至今的不易，進而引發出這幅珍貴的畫作給后世的文人墨客、動畫創作者、文創設計師等給予的思想碰撞，可以在思想的深度上、維度的創新上、傳播的力度上進一步挖掘千里江山圖所傳達的藝術特色與文化價值。

在繪畫藝術表現中，色彩是極具生命力的表現元素，通過色彩的表達，能夠傳達出畫家的情感與思想內涵。千里江山圖以創新的手法將色筆代替墨筆，色澤艷麗，意蘊深厚，在南北山水的特色中傳達出北宋的萬里河山，在畫卷的空間里表達人與自然的田園氣息；在山水虛實之間呈現山石的遼闊意境，縱觀整個畫卷，仿佛觀者游走在畫中，在青綠山水中將可游、可觀、可居、可望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其一筆一畫所要傳達的美學思想和藝術價值是留給我們后世珍貴的財富。年輕的藝術家們可以從千里江山圖的作品中不斷汲取養分，可以在繪畫、音樂、文學、舞蹈、動畫、文創等不同的領域展現其創作思想與藝術精神，在設計上學習古人對藝術的執著與專注，精益求精，讓傳承與發展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