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芳芳,劉圓(1.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2.浙江財經大學圖書館;.浙江財經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信息素養是數字社會實現終身學習和公民參與的一項基本人權[1]。1989年,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ALA)《信息素養主席委員會報告》指出,培養具備信息素養的公民需要學校和大學重視信息素養,并將其納入教學計劃[2]。隨著信息成為企業、政府和大眾日常生活的第二種語言,信息素養通識教育受到高校廣泛關注。美國大學和研究圖書館協會(Association of College and Research Libraries,ACRL)繼2001年發布《高等教育信息素養能力標準》后,從信息素養框架以及教學方面專門制定了一系列文件,其中涉及將通識教育納入信息素養教學計劃[3]。2005年美國高校協會啟動通識教育與美國承諾,信息素養被認為是大學生應對21世紀挑戰應具備的“智力和實踐技能”。2018年《實現美國夢:通識教育與工作的未來》的調查報告表明,自2014年以來,業務主管對應屆畢業生定位、組織、評估不同來源信息能力的重視程度顯著增加[4]。紐約州立大學奧爾巴尼分校開設了專門的信息素養通識課程,要求學生在本科一年級或二年級完成相應的課程要求[5]。
目前,國外對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的研究主要包括影響大學生信息素養的因素、信息素養技能發展與圖書館通識課程教學的相關性研究、信息素養通識課程教學方法的研究以及圖書館與教師跨機構合作教學研究。國內針對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的研究主要包括通識教育背景下信息素養教學改革研究、信息素養通識課程案例研究、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的理論創新與實踐探索研究、面向不同群體的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研究以及針對不同場景的信息素養通識教育內容體系研究。從實踐來看,1999年梅隆基金通過資助俄亥俄州5所大學推行信息素養通識教育,建立館員與教師間的伙伴關系,促進課程創新,從而提高學生利用信息資源的能力[6]。2002年《普通高等學校圖書館規程》(修訂)要求高校圖書館“通過開設文獻信息檢索與利用課程以及其他多種手段,進行信息素質教育”[7],使得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教育主要以信息檢索與利用課程為主導,且不少已納入通識課程系列。
信息素養超越單純的信息檢索技術,它包括但不僅限于使用數據庫資源。然而,縱觀我國的信息素養教育,較側重信息檢索,系統性的信息素養課程相對較少,僅復旦大學圖書館、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以及武漢大學圖書館開設了系統性的信息素養課程。鑒于此,本文在建立信息素養理論框架的基礎上,結合網站調查和比較法,從培養目標、教學內容及教學方式三個方面對國內外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教育進行比較分析,以對我國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的發展有所參考。
ALA于1989年指出,信息素養是一種個人能夠識別何時需要信息,并具有定位、評估和有效使用所需信息的能力[2]。之后,美國、澳大利亞、新西蘭以及英國的圖書館行業協會及國際組織等對信息素養的框架,尤其是高等教育的信息素養框架進行了闡述(見表1)。ACRL的《高等教育信息素養能力標準》和《高等教育信息素養框架》(Framework for Information Literacy for Higher Education)對信息素養框架的界定完全相同,且與ALA的定義基本一致。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信息素養研究所(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Literacy,ANZIIL)和澳大利亞大學圖書館理事會(CouncilofAustralianUniversityLibrarians,CAUL)制定的《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信息素養框架:原則、標準與實踐》(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Information Literacy Framework:principles,standardsandpractice)、英國國家圖書館和大學圖書館協會的(Society of College,National and University Libraries,SCONUL)《信息素養七支柱:高等教育核心模型》以及ACRL的《高校圖書館教學計劃指南》(Guidelines for Instruction Programs in Academic Libraries)均增加了“信息管理”。SCONUL將其具體化為信息組織,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Scientific andCulturalOrganization,UNESCO)則表述為“抽取并組織信息”。在信息利用方面,SCONUL將信息利用能力表述為:能夠“綜合新舊信息和數據創造新知識”,UNESCO則將其明確為“對內容中抽取的觀點進行綜合”的能力。SCONUL、英國圖書館和信息專業人員協會(Chartered Institute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ofessionals,CILIP)以 及UNESCO在信息素養框架或模型中分別涉及研究結論展示、信息交流與傳播的內容,可見展示與交流能力也是信息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

表1 信息素養框架
隨著實踐的不斷發展,信息素養不斷被賦予新的內容,信息素養的范圍不斷延伸,從最初的識別信息需求、定位、評估和有效利用所需信息延伸到信息管理、對研究結果的展示、交流或傳播。2018年CILIP給予信息素養新的定義,即對發現和使用的任何信息作出批判性思考和平衡判斷的能力。信息素養具體的內容在不斷深化,而信息管理也由最初的概念具體化為信息組織,信息利用則更明確地表述為綜合新舊信息或數據進行知識創造,同時數據能力被納入了信息素養的范圍。
為系統地了解國內外一流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現狀,本研究采用了網絡調查法以及比較法。首先,以《泰晤士高等教育2021年世界大學排名》(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 2021)和我國教育部的《“雙一流”建設高校名單》[14]為依據,分別選擇國內和國外各5所高校圖書館,對國內外信息素養通識教育進行網絡調查,最終選擇以“信息素養”“Information literacy”或“Information skill”為名稱且內容較為系統的通識課程進行分析(見表2)。其次,對國內外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的培養目標、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進行比較。在教學內容上,以信息素養能力框架為理論基礎,對中外課程內容進行比較。

表2 樣本高校基本情況
就培養目標而言,各高校信息素養教育注重培養學生查找、獲取、評估、管理以及利用學術信息的能力。如,瓦格寧根大學與研究中心圖書館的信息素養教育旨在讓學生知道何時需要信息,為什么需要信息,可以在何處找到信息以及如何以符合道德的方式評估、利用和交流信息[25]。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則側重培養學生的信息意識,能夠有效獲取、評價鑒別信息和利用信息,并形成良好的信息倫理與道德[26]。值得注意的是,數據能力在國外高校圖書館的信息素養培養目標中亦有所體現,如伊拉斯姆斯大學圖書館旨在讓學生學習有效地查找、管理和使用學術信息和數據[14]。
高校圖書館除了關注信息能力,也強調信息素養教育對學習的支持。如,謝菲爾德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教程的目標是為學生的學習提供支持;復旦大學圖書館提出要提高學生自主研究與終身學習的能力。除了信息能力目標外,我國高校圖書館均將提高科研和創新能力作為開展信息素養教育的重要目標。信息素養教學側重通過提升學術文獻的查找分析和利用能力,推動科學研究。如,復旦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教學緊密圍繞學術研究,使學生能夠跟蹤學術脈絡,形成發現研究和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并強化學術修養[22]。個別高校還注重信息素養在提高大學生綜合素質方面的作用,如北京大學圖書館提出通過提高大學生的信息意識、信息能力,進而增強大學生的整體素質[21]。
就教學內容而言,國內外信息素養教育的課程內容總體上是依據美國《高等教育信息素養框架》建立起來的(見表3)。從表3可知,國外教學內容傾向于在明確信息需求的基礎上選擇恰當的信息源,選擇搜索方法和技術查找信息,對搜索的信息進行評估和管理,規范學術引用、加強學術誠信教育,利用信息圖表等可視的方式展示知識、交流學術,同時借助社交媒體等增強學術影響力。國內高校圖書館的課程內容則側重不同類型文獻的查找、文獻管理工具的使用、學術論文撰寫、學術規范、學術論文投稿以及科研社交網絡等。國內外信息素養的課程內容在具體方面存在差異,具體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表3 信息素養通識課程的內容
(1)在信息素養基本理論方面,中外教學內容主要均側重信息素養基本概念、文獻類型以及信息素養與學術研究的關系等。相比而言,國內高校圖書館更注重基礎理論教育,強調信息素養的基本概念、信息素養之于大學生的重要性以及信息素養教育的發展歷程。如,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在“信息素養概述”中闡明了信息素養與日常生活、學術研究及科技創新之間的關系,并對國內外信息素養教育的發展進行了系統講授[27]。
(2)在識別信息需求方面,中外均注重信息源的類型、識別與選擇。明確信息需求是選擇恰當信息源、獲取信息的前提與基礎。國內高校圖書館在如何確定信息需求即主題探索與定位方面的教學內容極其有限。相反,大多國外圖書館的信息素養教學都重視規劃和定位解決特定問題所需的信息。如,伊拉斯姆斯大學圖書館在“主題探索與定義”中明確提出:開展研究項目的第一步即定義信息需求,通過仔細閱讀任務說明,選擇合適的主題;選擇需要閱讀的背景信息后,關注重點研究主題,提出該主題的問題[16]。
(3)在獲取信息方面,中外教學內容主要涉及信息檢索基本原理、不同類型文獻的檢索、代表性學術數據庫的檢索、搜索引擎等。國內強調信息檢索基本原理的教學,涵蓋信息檢索的定義、檢索語言、提取檢索詞的方法和檢索技術等,如復旦大學圖書館在“信息檢索原理與策略”中包含檢索語言、檢索式的編寫與輸入以及檢索策略[22]。盡管國內外均有數據檢索的內容,但仍存在明顯的差異,主要表現在:除了事實性數據以及政府與國際組織的統計數據,國外一些高校圖書館還提供科研數據獲取途徑,如格羅寧根大學圖書館講授查找研究數據的多種方式,諸如通過電子數據庫、大學機構庫以及數據檔案館等獲得數據[28]。
(4)在評估信息方面,中外高校圖書館的課程內容表現出明顯的差異。首先,所調研的每個國外高校圖書館在課程中均涉及信息評估的內容,而國內對相應的內容重視度不足。如:僅北京大學圖書館有專門的“信息選擇與評價”模塊;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信息評價的內容只作為信息分析極小的部分;武漢大學圖書館相應的內容只有“文獻篩選與分析”模塊。其次,就具體內容而言,國外圖書館關于信息評估的內容更為豐富,囊括信息評估標準、評估信息源、評估搜索結果等,如謝菲爾德大學圖書館的教程中針對信息評估的內容包括批判性思維的重要性、識別虛假新聞、如何對信息源進行批判性思考、評估查找的信息以及分析與質疑圖像的流程等[18]。
(5)在管理信息方面,國內外高校圖書館涉及的相關內容較少。在國內高校中,僅清華大學圖書館、武漢大學圖書館分別在“工具”“文獻管理”模塊中講授信息管理的內容。如:清華大學圖書館圍繞個人文獻信息管理,利用云筆記記錄、收集、分享信息,利用思維導圖整理信息等[20];武漢大學圖書館主要涉及參考文獻管理工具的使用[24]。而國外高校相應的內容主要是數據管理,如伊拉斯姆斯大學圖書館的“管理數據”模塊涵蓋了研究數據管理、數據分級、數據匿名化、個人數據的安全使用、數據存儲、數據引用以及開放數據等[16]。
(6)在利用信息方面,中外高校圖書館都有介紹信息引用和知識創造,但各有側重。雖然二者都是學術寫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國內更側重論文寫作。由于國外參考文獻引用樣式多樣,為使學生合理正確利用獲得的信息、避免抄襲,幾乎每個高校圖書館的信息素養教程都會將創建引文或參考文獻作為一個模塊專門講解。這些教程關于信息引用的內容包括參考文獻標準、參考文獻管理工具的使用、引用來源的選擇、選擇引文樣式以及腳注等。我國高校圖書館專門針對信息引用方面的內容較少,僅以文獻管理工具的使用為主,而在論文寫作方面,主要圍繞學術論文選題、信息調研、綜述寫作、論文格式和開題報告等內容。
(7)中外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課程關于信息利用中的法律和倫理方面的內容相對較少。北京大學圖書館在課程中涉及“信息倫理”“信息安全問題”,而國外則主要圍繞學術誠信和版權。如:伊拉斯姆斯大學圖書館有專門的“學術誠信”模塊,其中包括如何避免抄襲、何時需要參考文獻、釋義、避免抄襲與學術不誠信的注意事項、負責任地使用數據等內容[16];瓦格寧根大學與研究中心圖書館的電子學習模塊關于版權的內容涵蓋荷蘭版權法、抄襲與版權侵權、抄襲與版權侵權之間的差異[29]。
(8)在信息傳播交流方面,國內外也呈現較明顯的差異。國內高校圖書館側重學術論文的投稿與出版,如清華大學圖書館與武漢大學圖書館的課程中均講授學術論文投稿;國外高校圖書館更注意利用多種媒介展示交流信息,如謝菲爾德大學圖書館將交流作為信息素養教程的重要模塊,使學生了解如何利用信息圖表傳達復雜的信息和數據,并利用博客等社交媒體工具提升網絡形象[30]。
國內外高校圖書館開展信息素養教學的方式較為多元化,涵蓋課堂講授、小組討論、交互式教程以及Libguides資源導航等。總體而言,國外高校圖書館傾向于提供在線教程、視頻和指南等,使學生可以自主學習。如:伊拉斯姆斯大學圖書館、格羅寧根大學圖書館等通過Libguides系統,提供信息素養學習指南、視頻,方便學生隨時在線學習;謝菲爾德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教程集合在線教程、視頻、指南、游戲等多種教學方式;瓦格寧根大學與研究中心圖書館開發的電子學習模塊,采用交互式的授課方法。可以看出,國外信息素養教學都盡可能通過游戲、平臺互動、視頻等形式,使信息知識的獲取和能力的提升變得更為輕松。同時,允許自主學習也增強了教與學的靈活性。
在國內,信息素養教學大多采用面對面的課堂講授,同時輔之以小組討論和作業匯報的教學方式,北京大學圖書館和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主要采用該教學方式。以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為例,該館在教學過程中除了課堂講授、小組討論外,還融合了不同場景的案例分析和體驗、線上線下答疑以及調研報告等形式[23]。在教師講授基本原理和方法之外,還配套上機實驗,以提高學生的實際動手能力。此外,還有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的混合式教學,如武漢大學圖書館的通識課程采用該模式,通過“珞珈在線”講授信息素養基本原理和知識,線下課堂則開展任務式的教學[31]。與國外相似,國內也有信息素養自主學習模式,如清華大學圖書館的信息素養通識必修課就采用自主模式,教程在“學堂在線”平臺常年開放,課件全部開放,作業、考試無截止時間。但相比而言,國內教學方式的多樣性、生動性以及交互性稍顯不足。
通過分析發現,國內外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在培養目標、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等方面存在共性,但也有差異。我國在培養目標的通識性、教學內容的體系化以及教學方式的多樣性和交互性等方面與國外存在差距。鑒于此,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大學通識教育強調理性思考,旨在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考以及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重視學生對倫理、道德的理解以及增強學生對學習的渴望[32]。通過通識教育,學生可以獲得所需的技能、知識和經驗,使大學生在專業學習、職業發展和個人生活中取得成效。正如教育哲學家保羅·H·赫斯特所言,通識教育“不是職業教育,不是完全科學的教育,也不是任何意義上的專業教育,更像是‘一種公平而公正地基于知識本身性質的教育’”[33]。信息素養是數字時代大學生必備的基本素質,將信息素養納入通識教育,不僅在于它能夠提高自主學習能力,是大學階段開展學術研究的基本素質,還在于信息素養水平直接影響其終身學習、未來職業發展以及日常生活決策。從2018年CILIP對信息素養的最新定義不難發現,批判性思維已成為信息素養的應有之義。信息素養已從使學生掌握如何獲取利用信息延伸至對信息的屬性、信息基礎設施及其所處社會、政治、文化背景的批判性反思[34]。
研究發現國內信息素養通識教育主要側重對信息獲取、信息鑒別和信息利用能力的培養,在批判性與創造性思維、信息交流與溝通能力的培養上相對較弱。因此,筆者認為需要將通識教育理念融入大學信息素養教育。首先,信息素養通識教育需要始終將“通識”作為課程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將培養學生的批判性和創造性思維、溝通表達、推理與寫作等能力作為信息素養教育的重要目標,并將相關要求融合到信息素養教育中,使其能充分利用信息提出問題,通過對信息的分析與綜合,創造性地解決問題,促進知識創造,并能借助不同媒介展示或交流自己的研究和發現。其次,通識教學需盡可能考慮不同場景,體現通識性。我國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側重學術信息素養。因此,通識教育一方面需重視信息素養基本方法和技巧的教學,總結規律,使學生能舉一反三;另一方面需要通過信息素養培養學生自主學習和終身學習的能力,使其能將知識和技能真正運用到未來的工作、學習和生活中。
從全球范圍來看,很多高校圖書館的信息素養教育都是在ACRL《高等教育信息素養框架》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在我國,課程內容主要側重不同類型文獻的獲取、文獻管理工具的使用、學術論文撰寫及學術規范等,而在信息需求的識別、信息評估、學術誠信、版權以及交流等方面相對薄弱。在國外也存在類似的問題,“信息素養教學圖書館員很少能系統地講授諸如信息資源評估和信息道德使用等技能”[35]。黃如花教授等認為,當前的教學內容還沒有對信息意識、信息倫理與法律、批判性思維和利用信息解決日常生活問題能力的培養有更多關注[36]。事實上,從通識教育的角度來說,信息評估、學術誠信、溝通與交流等能真實地反映學生的信息綜合素質。因此,需要在信息素養能力框架下不斷拓展通識課程內容的廣度與深度。
從廣度上來說,針對通識課程內容的薄弱環節,建議高校圖書館以國際組織、行業協會等已確立的信息素養框架為基礎,不斷拓展教學內容,加強在信息需求識別、信息評估、學術誠信以及信息呈現與交流等方面的教學。從深度上來說,需要對信息素養授課的重點、難點內容進行深入研究。由于通識課程通常針對大學本科較低年級的學生開設,初次涉足會存在信息檢索需求不明確、檢索過于盲目,來源未經評估、引用文獻不可靠或質量較低,參考文獻標記不規范、抄襲現象嚴重等問題。因此,通識課程涉及的檢索需求、信息評估、學術誠信以及版權等復雜問題都需要信息素養教學人員進行深入的研究。
美國學者Jeremy J.Shapiro等認為,信息素養通識課程可以分為工具素養、資源素養、社會結構素養、研究素養、出版素養、新興技術素養以及批判素養等七個維度[37]。隨著開放數據的發展,將數據素養納入信息素養教育的范疇已在學術界和業界達成共識,數據已成為國外信息素養通識課的重要內容。盡管國內一流大學信息素養通識課程的內容都經過精心設計,但課程內容未能與時俱進。我國一流大學圖書館通識教育課程對科研數據及政府數據獲取、數據匿名化、數據分析及數據倫理等內容在信息素養通識課程中鮮有提及,僅武漢大學設置了專門的數據素養通識課程,北京大學圖書館設置了數據素養相關內容。
作為學術型機構,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需要思考新的學術環境下大學生應對社會競爭和挑戰的需求,需要思考信息素養涉及的資源、工具和技術等的發展與變化。在大數據和開放數據時代,推動我國科學數據和政府數據的廣泛利用,需要提升全社會公民的數據素養,同時還需要根據信息素養在新時代賦予的新內涵而增加相應的教學內容。如,隨著視覺素養、批判性思維等在信息素養中日益受到重視,雪城大學在教程中設置了視覺素養、批判性思維和推理模塊,豐富了教學內容[19]。我國大學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理應將數據素養相關內容納入其中,增強數據獲取、數據分析、數據可視化以及數據倫理等內容,并將課堂教學延伸至課堂外,通過多樣化、體系化的課程提升學生的數據素養。
信息素養教學方式包括圖書館或教室小組教學、網絡教程或基于網絡的教學、個人或小組研究咨詢、數字或紙質教學資源、課程管理軟件、異步教學和同步教學等[9]。信息素養通識課程教學方式應與信息素養的教學目標一致。《媒體與信息素養五項法則》(Fivelawsofmediaandinformation literacy)指出,“信息素養無法立即獲得,它涵蓋了知識、技能和態度,涵蓋了信息的獲取、評估、使用、生產和傳播”[38]。因此,信息素養通識教學目標僅靠單純的課程講授根本無法實現,需輔之以技能訓練,潛移默化。
我國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通識教育雖大多采用知識講授與技能訓練相結合的教學方式,但缺乏靈活性和趣味性,不易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而國外信息素養教程更注重采用以學習者為中心,通過網絡交互式教程和游戲,增強與學習者之間的互動,進而激發學生掌握信息素養的興趣。因此,隨著在線教育的發展,通識教學既要增強與學生的在線交互,提高趣味性以增強好奇心和學習興趣,也要注重線下的技能訓練。同時通過針對任務的全程跟蹤,及時發現和解決技能訓練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切實提高學生的信息素養。
教學內容的與時俱進在一定程度上會對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教育師資造成挑戰,特別是應對新資源、新工具、新方法等帶來的挑戰需要加強大學圖書館館員與教師之間的合作。ACRL于2011年修訂的《高校圖書館教學計劃指南》(Guidelines for Instruction Programs in Academic Libraries)指出,“高校圖書館與其他機構社區成員通力合作,通過講授信息素養的核心能力來參與、支持和實現所在機構的教育使命”[9]。在所調研的國內高校圖書館中,僅北京大學圖書館與信息管理系合作開展通識課程教學。因此,筆者建議高校圖書館與教師深度合作進行課程設計和教學,由圖書館員和教師協作開發的教程比僅由教師實施的教程更為成功,并且可以防止重復。通過與教師建立長期的合作伙伴關系,既可以使雙方在各自的專業領域發揮所長,也可以解決新技術、新工具帶來的圖書館師資缺乏的問題。此外,高校圖書館還可以通過館際合作開展信息素養教學,如香港大學圖書館與本地7所圖書館合作建設自學模式的信息素養MOOC課程InfoLit for U,整個課程分“查詢與研究”模塊以及8個與學科相關的選修模塊,選修模塊由參與計劃的大學圖書館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