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數字化過渡期護理的可視化分析

張呈蕊，欒偉

中外數字化過渡期護理的可視化分析

張呈蕊1，欒偉2,3

1.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上海 200127；2.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特需醫療辦公室，上海 200025；3.上海交通大學中國醫院發展研究院，上海 200025

對比2012年以來數字化過渡期護理中英文文獻的學科交叉情況、研究熱點、研究前沿，為促進本土化創新提供借鑒。采用文獻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2012～2022年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國知網中核心期刊收錄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共檢索得到中文文獻202篇，英文文獻1678篇，文獻發布總體呈增高趨勢；數字化過渡期護理領域內學科交叉較活躍；國內外干預人群、手段、場景、主要研究方式、關注問題及研究前沿方面存在差異，國內對過渡期藥物管理、急診管理、電子病歷、家庭照顧者負擔等方面關注較少；共被引分析發現國外文獻的知識基礎為評價指標和干預方式，經典研究問題為降低再入院率與用藥安全，研究熱點為以人為本，研究前沿為個性化照護。政策制定與完善可促進過渡期照護模式規范化建設與發展，應以數字化健康服務體系建設為契機優化過渡期護理模式，加快照護服務體系建設，促進評價指標體系完善。

過渡期護理；數字化轉型；知識圖譜；文獻計量；可視化分析

過渡期護理是發生在兩個不同級別醫療機構轉移過程中的多學科合作的一系列為了保證連續性、避免不良結果、針對危險人群的有時間限制的服務，可提升臨床效果和控制醫療費用，有巨大的臨床應用價值[1-3]。循證的過渡期護理要素包括從醫院到家庭、患者的風險篩查、高級實踐護士的領導、照護的連續性與協調性、團隊合作、患者及照護者的聯合與關系維護、患者的癥狀管理與自我健康管理[4-5]。上海市于2022年1月提出應加快推進市級醫療機構數字化轉型工作，利用數字技術開發出新的模式以替代傳統模式，實現數字創新，為過渡期護理模式的本土化創新、革新服務模式提供更為廣闊的前景和空間[6-7]。為深入探究數字技術對過渡期護理模式的影響，本文運用CiteSpace研究方法，從宏觀文獻計量學層面入手，將國內外數字化過渡期護理的專業交叉情況、主要干預人群、場景、手段、研究問題及前沿研究方面進行對比，尋找數字化轉型與過渡期護理模式的結合點，探討潛在發展方向，從而為我國過渡期護理事業發展提供新思路。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與處理

中文文獻選擇中國知網的北大核心、CSSCI和CSCD數據庫，檢索關鍵詞為主題=（“延續”and“護理”）or（“過渡”and“護理”）合并（“遠程”or“數字”or“信息”or“AI”or“智慧”or“APP”or“手機”or“互聯網”or“云”or“微信”or“在線”or“移動”）。英文文獻選擇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檢索主題詞為主題=（transitional*NEAR/1 Care）and（“m health”or“e health”or“mobile”or“informat*”or“online”or“web”or“internet*”or“digital”）。根據美國老年協會的過渡期護理定義進行文獻篩選，并以refworks格式導出，使用CiteSpace 5.8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

1.2 分析方法

使用CiteSpace進行關鍵詞、作者、共被引等文獻信息的可視化，以分析當前數字化過渡期護理的知識基礎、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選擇中、英文數據庫中2012～2022年的文獻進行分析，時間分區為1年，主題詞來源選擇標題、摘要、作者關鍵詞和增補關鍵詞，數據篩選抽取每一時間片段中被共引頻次前70項數據進行顯示，圖譜修剪的修正算法選擇path finder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可視化默認選擇靜態集群視圖和顯示合并網絡并繪制可視化知識圖譜。

2 結果

2.1 文獻發表概況

檢索得到中文文獻共202篇。自2016年開始，領域內發文量突增，2018～2019年為平臺期，2020～2021年略有下降，見圖1。檢索得到英文文獻共1678篇，自2011年開始領域內發文量突增，并維持高速增長至今，見圖2。

2.2 學科共現

將2012～2022年英文文獻進行學科共現后，得到含有114個節點、323條連線、密度0.0501的學科共現網絡，其中最大的節點為health care science & service，說明與健康照護相關的文獻數量最多，見圖3。

中介中心性是CiteSpace中用于測量節點在網絡中重要性的一個指標，中介中間性高的節點通常是連接兩個不同領域的關鍵樞紐，用紫色圈對該類節點進行重點標注。在最大的五個學科節點中，nursing，pharmacology & pharmacy中介中心性>0.1，除此之外，科學領域的engineering，心理學領域的psychology，behavior science，psychiatry和醫學領域的pediatric，public & environmental health中心性均>0.1，提示這些學科與其他學科具有較強聯系，交叉研究較多。

在CiteSpace中，某個聚類所包含的突發節點越多，該領域越活躍。對節點進行突發性探測發現，非醫學學科突發較多且強度較高，科學領域computer science，information system最高，強度>3，其次為interdisciplinary application，information science，education，scientific disciplines，強度均>1.5。醫學領域僅urology & nephrology強度>1.5，說明計算機科學、信息系統、教育等學科在過渡期護理領域較活躍。

圖1 中文文獻年度發文量趨勢圖

圖2 英文文獻年度發文量趨勢圖

圖3 英文文獻學科共現圖

2.3 關鍵詞分析

為了找到中外數字化過渡期護理的差別，本文選取中介中心性>0.1的關鍵節點進行分析。國內文獻的關鍵節點有家庭、醫院、延續護理、社區、壓瘡、APP、影響因素、慢性病、現況調查、出院患者、造口、自我護理、互聯網、微信、護理、冥想、信息技術。結果提示國內采用數字化干預手段主要為互聯網、APP、微信和信息技術，數字化干預應用場景主要在醫院、家庭、社區，干預人群主要為慢性病患者、出院患者、造口患者、有壓瘡風險的患者，重點研究方式為現狀調研，并且關注患者的自護能力。

英文文獻的關鍵節點有：American college, electronic health record, adolescent, error, association, disease, mental health, prevalence, family caregiver, emergency, performance, questionnaire, quality, readmission, adverse drug event, randomized trial。其中“error”主要關注用藥錯誤，相關文獻共有55篇，被引最高文獻為Mueller等[8]于2012年發表的“Hospital-based medication reconciliation practices: a systematic review”，其次為Kwan等[9]于2013發表的“Medication reconciliation during transitions of care as a patient safety strategy: a systematic review”，兩篇文獻均針對過渡期患者的用藥方案及其安全性。分析結果說明國外數字化手段與過渡期護理的最大結合點為電子病歷，數字化干預場景主要是急診、醫院和家庭，干預人員包括患者和照顧者，研究方式以隨機化試驗居多，關注問題為過渡期用藥安全、患者再入院率、家庭照顧者、護理質量等。

2.4 共被引分析

本文通過共被引分析確定知識基礎與研究前沿。知識基礎是由共被引文獻集合組成的，通過分析共被引最高的10篇文獻來確定，研究前沿是由引用這些知識基礎的施引文獻集合組成，且由于CiteSpace中共被引聚類的命名根據為施引文獻中的名詞性術語，所以這些術語被認為是研究前沿。將2012～2022年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的英文文獻進行共被引分析后，得到含有593個節點、917條連線、密度為0.0052的共被引網絡。

表1所示為被引量前10位的文獻，閱讀10篇文獻后發現，領域內知識基礎為評價指標和干預方式。評價指標前期關注安全性、及時性與有效性，后期則強調護理質量[10-11]。主要干預措施可分為三個方面，包括溝通、合作與信息，其中可使用數字化設備協助進行的主要集中在溝通與信息層面，如使用電子模板傳遞用藥信息，提供在線健康教育及機構間共享患者健康信息等[12-13]。同時，研究指出單個干預因素不能顯著提高過渡期護理效果，需要進行多個維度的干預，如Jack等[14]提出集合多種方法進行標準化干預。

2.4.1 共被引聚類分析 通過LLR算法進行標簽命名后，得到含有15個聚類的網絡，見圖4。在所有聚類中，#5“patient-centered care”和#4“patient-centered practice”中的紫圈和紅圈數量較多，提示中介中心性強，引文突發較多，說明“patient-centered”為研究熱點，且知識交叉活躍。

2.4.2 引文突發 選取引文突發強度最大的4篇文獻進行分析，發現3篇文獻與再入院率有關，其中強度最高的“Rehospitalizations among patients in the medicare fee-for-service program”統計了11 855 702位出院患者30d、90d內的再入院率，得到結論為患者的再入院率高且經濟負擔大；另一篇文獻與過渡期患者用藥安全有關，說明降低再入院率、過渡期患者用藥安全屬于領域內的經典問題[9-10]。

選取3篇引文突發發生時間最近的文獻進行分析，3篇均從2019年開始被引量突增并持續到2022年。其中2篇文獻分析了過渡期護理中不同角色的體驗感和需求，并指出處于不同健康狀態的患者存在不同的健康需求，建議探索新的溝通及評估工具以促進患者、照顧者及醫護人員的協作，來提升過渡期的體驗感[15-16]。Gon?alves-Bradley等[17]研究發現制定個性化的出院計劃可降低出院3個月內再入院風險，以上3篇文章不約而同指出過渡期照顧中個性化、精準化的重要性，說明這種個性化照護為領域內的前沿研究。

3 討論

3.1 政策制定與完善可促進過渡期照護模式規范化建設與發展

從文獻來看，政策頒布節點與文獻突增節點相重合，中文文獻在2016年開始上升，當年中共中央、國務院提出《“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目標包括健全上下聯動、銜接互補的醫療服務體系，建設以居家為基礎、社區為依托、機構為補充的多層次養老服務體系，推動醫療衛生和養老服務相結合，其中也特別提到建設健康信息化服務體系。英文文獻從2011年開始上升，當年美國畢業后醫學教育認證委員會項目要求其贊助機構及培訓計劃必須制定過渡期護理的一般過程和評估患者交接的教育，出現一系列以“common program requirement”為關鍵詞的文獻[18]。由此可見，在數字化過渡期領域，政策發布可促進研究發展。過渡期照護可促進不同醫療資源合理利用，與新一輪醫改分級診療政策精神高度契合，有巨大的研究和應用價值。此外研究發現隨著“延伸處方”和“醫聯體”“醫共體”建設走向深入，過渡期藥物管理和護理也會成為下一個研究熱點。

3.2 以數字化健康服務體系建設為契機優化過渡期模式

本研究結果發現，國內過渡期照護局限在專科科室內，以通過微信、QQ群開展患者健康教育為主，國外則重視多學科評估、多部門協調及不同醫療機構間的信息溝通和患者健康信息獲得，以保證患者安全，進行多維度的健康管理，可以看出我國過渡期護理缺乏信息連續性及機構間合作意識，其更深層次原因在于理論模型研究的不充分[19]。國外理論模型構建較早且較全面，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Naylor等于2019年構建了完備的過渡期護理模型，包括患者、護士的準入標準，疾病的穩定期及急性發作應對管理等一系列要素[4]。Grudzen等[20]提出GEDI WISE模式，指出急診階段實施干預，可降低住院率及逆轉其后的一系列醫療程序，從而減少老年患者由住院引起的醫療傷害，并減輕經濟負擔。有學者指出過渡期護理+信息化手段是患者之家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模式尊重患者個體化的偏好及需求，且確保患者參與臨床決策[16,21]。許佳佳等[22]探索在國內分級診療制度的背景下，結合數字化手段針對慢性病患者的過渡期護理模式，該模式基于全科出院管理虛擬平臺，促進三級醫院、醫聯體二級醫院、社區醫院醫護團隊合作，共享醫療信息。2022年2月，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提出應推進全國統一的電子健康檔案、電子病歷、藥品器械、公共衛生、醫療服務、醫保等信息標準體系，推進全國各醫療機構醫療信息共享。在此契機下通過數字化手段賦能患者管理，加強多學科協作，重視衛生經濟學評價，健全醫療服務體系將是過渡期模式構建的重點。

表1 被引量前10位的英文文獻

3.3 加快數字化過渡期照護服務體系建設，完善評價指標體系

本研究發現國內外均尚未建立統一的數字化過渡期護理服務評價指標體系。國外前期研究重視客觀指標，后期開始強調主觀指標的重要性，如患者的體驗感與需求、照顧者的負擔等，希望依托數字化手段實施個性化、精準化的過渡期護理。國內則恰恰相反，前期主觀指標較多，如自我效能、生活質量、依從性、滿意度等，2018年后逐步納入客觀指標，多為住院時間、再入院率、發病率等。目前國內過渡期護理模式中，對老年人數字健康素養提出較高要求，也充分反映我國老齡化社會所面臨的“數字鴻溝”問題嚴峻。截至2020年3月，我國60歲以上的老年網民普及率僅為23.7%，提示有必要探索數字化過渡期護理模式的適老化指標，另外特別需要重視提高中老年人數字健康素養[23]。

過渡期護理是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務體系建設中必不可少的一環，是整體護理中的重要鏈條，隨著互聯網、5G、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融入，護理人員應當重視數字化過渡期照護模式探索及應用，關注老人等弱勢群體，提高不同健康照護場所和不同層次醫療機構協調性和連續性，提高服務效能，改善患者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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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ual analysi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transitional care based on citespace

ZHANG Chengrui, LUAN Wei

1.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Shanghai 200127, China; 2.Department of VIP Service, Renji Hospital,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Shanghai 200125, China; 3.China Hospital Development Institute,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200125, China

To compare the interdisciplinary situation, focused issues and trends of Chinese and English literature in the field of transitional care since 2012,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promoting localization innovation.CiteSpace, a literature visualization analysis software,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literature in the core collection of Web of Science and the core journals of CNKI from 2012 to 2022.A total of 202 articles were searched in Chinese and 1678 articles in English. The literature publication showed an increasing trend. The interdisciplinary crossover in the field of digital transitional care was active. There were differences in the research population, means, scenarios, main research approaches, concerns and research frontiers at home and abroad. In China, there was less attention paid to medication management, emergency management, electronic medical records and family caregiver burden. Co-citation analysis found that the knowledge basis of foreign literature was evaluation indicators and intervention approaches, the classic research questions were reducing readmission rates and medication safety, the research hotspot was person-centred care, and the research frontier was personalised care.Policy formulation and improvement can promote standardization in transitional care, and we should take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health service system as an opportunity to optimize the transitional care model, increase the complement of transitional care service system, and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Transitional car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Knowledge graph; Bibliometrics; Visual analysis

R197.233

A

10.3969/j.issn.1673-9701.2023.01.025

上海市衛生健康委員會科研項目（202150032）；上海交通大學中國醫院發展研究院定向委托項目（CHDI-2021-D-15）

欒偉，電子信箱：luanwei_renji@126.com

（2022–08–10）

（2022–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