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圖譜的可持續供應鏈研究可視化分析

周 楊，郭 明

（1.河南理工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河南 焦作 453000；2.河南理工大學 應急管理學院，河南 焦作 453000；3.河南工業和信息化職業學院，河南 焦作 453000）

0 引言

為了應對COVID-19大流行、全球貿易和關稅政策的風險、需求不確定性、市場挑戰性以及來自利益相關者（競爭對手、最終用戶或政府等）、聲譽風險和企業社會責任、資金約束等災害造成的嚴重威脅和高度不確定性，組織將可持續供應鏈作為一項戰略選擇，以確保長期利益并在市場中獲得競爭地位。組織在內部管理和外部供應鏈運營中實施了SSC實踐，如可持續供應商的選擇[1-3]、社會責任采購[1,4-5]、環境管理體系的建立[6-8]、綠色人力資源管理[9-10]等。因此，可持續供應鏈引起學者們濃厚的研究興趣。研究表明，可持續供應鏈已成為供應鏈的重要分支和新的研究方向，學者們不斷探索，提出新的研究和發現，如新興技術（區塊鏈、3D打印解決方案、自動化等）[11-12]、供應鏈數字技術[13-14]、供應鏈協同創新[15-16]等。隨著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深入，國內外學者提出了以下與可持續供應鏈密切相關的概念：企業社會責任（CSR）[17-19]、綠色供應鏈（GSC）[20-22]、低碳供應鏈（LCSC）[23-24]、可持續采購（SP）[25]。這些概念更強調社會責任和環境保護，但實質上是可持續供應鏈在社會績效、環境績效方面的具體體現。可持續供應鏈是一個將道德和對環境負責任的實踐完全融入有競爭力和成功模式的供應鏈，端到端的供應鏈透明度至關重要，可持續發展倡議必須從原材料采購，到最后一公里的物流，甚至到產品退貨和回收過程。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目前，可以進行文獻計量分析的工具有很多，如CiteSpace、VosViewer、Bibexcel等。每個工具都有不同的特性，其選擇取決于分析的需求和預期目的。與其他工具相比，CiteSpace可以通過分析某一研究領域的文獻，生成知識地圖，展示知識結構及其動態變化，評價研究現狀，揭示研究熱點，預測研究趨勢。廣泛應用于新冠肺炎研究、再生醫學、酒店管理、創新體系等領域。因此，本文利用CiteSpace 6.1.R4對可持續供應鏈領域進行了文獻計量學綜述，采用了合著者分析、共詞分析和共被引分析的研究技術，對SSCM 領域的社會結構、概念結構和智力結構等不同方面進行了分析。首先，運用合著者分析的方法，繪制了可持續供應鏈領域的合著者網絡和合著者機構，以揭示社會結構。其次，利用共詞分析方法，繪制共現關鍵詞網絡，揭示共現關鍵詞的概念結構，識別主要概念和研究熱點；第三，進行共被引分析，以作者、期刊和文獻為分析單元，揭示SSCM領域的智力結構。

1.2 數據來源

本文進行計量分析的文獻樣本主要被收錄于CNKI 和Web of science 兩大數據庫，并于2022 年12月對數據進行收集。國內文獻檢索來源選取CNKI數據庫中SCI、EI、核心、CSSCI 和CSCD 數據庫，經過幾次檢索后發現，雖然有些文獻關鍵詞中沒有“可持續”，但內容與“可持續供應鏈”有關，故選取“可持續供應鏈”“可持續產業鏈”“綠色供應鏈”“低碳供應鏈”“供應鏈可持續發展”“社會責任and供應鏈”“政府補貼and供應鏈”作為篇名進行檢索，文獻檢索時間限定為2002-2022年。在剔除書評、會議、新聞等相關綜述后，剔除與可持續供應鏈關聯度較小及無關文獻，最終得到1 243篇文獻。國外文獻檢索來源為“Web of Science”核心數據庫，該數據庫包含了1 900年以來發表的大部分文獻，包括世界領先期刊12 000余種。為保證檢索文獻的全面性，設置檢索標題為“sustainable supply chain”or“green supply chain”or“sustainable*supply chain”，文獻檢索時間限定為2002-2022年，文章類型為期刊和綜述，語言為英語，檢索出2 202 篇文獻，在剔除與主題無關文獻后，共檢索到1 304篇文獻。

2 可持續供應鏈國內外研究的基本現狀分析

為了更為直觀地了解可持續供應鏈國內外研究的基本現狀，本文主要從年度發文量分析、研究作者、來源期刊、研究機構四方面進行分析。

2.1 年發文量分析

圖1顯示了自2002年以來，不同年份的中文文獻發表數量。可以看出，2005年之前，國內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文獻很少。2009年之后，文獻發表數量快速增長，2017 年達到99 篇。這反映了我國國內學者近年來對“可持續供應鏈”這一課題的研究興趣越來越濃。

圖1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年度發表分布統計圖

在對來自WOS 數據進行統計和整理時，考慮到2003年之前檢索到的有效文獻信息量過少，會對分析結果產生影響，故而繪制了2003-2022年發文量的統計圖（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在2013年之前，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英文文章數量較少。2014年以后，英文發文量開始進入研究爆發期，2021 年達到274篇。這反映出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對“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越來越感興趣。由此可知，2012年之前是“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初始階段，各種研究還不成熟。隨著學者發表文章數量的增加，到2018年，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已逐漸進入成熟階段，學者們從各個方面對該課題進行了研究。2021年以后，隨著初步研究日趨成熟，需要對該課題進行更深入的研究，這也給學者們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因此，未來學者應該從更深入和創新的角度來研究“可持續供應鏈”。

圖2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年度發表分布統計圖

2.2 研究作者與合作分析

在CiteSpace 軟件中，文獻時間切片設置為1，節點類型選擇作者，生成可持續供應鏈國內外研究作者合作網絡圖譜，如圖3、圖4 所示。由圖3 可以看出，2002-2022年，國內“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相關學者中，發文量前10的作者分別為姚鋒敏、韓同銀、金浩、劉麗、孫嘉軼、馬靜、朱晨、張慶宇、劉名武、關志民等人，其中姚鋒敏是發文量最多的作者。從合作網絡來看，可持續供應鏈形成了小集中、大分散的特征，已初步形成3 大核心研究團隊，即以姚峰敏、孫嘉軼為核心，以劉麗、金浩、韓同銀為核心，以趙道致、原白云、李友東為核心的研究團隊。從合作強度來看，團隊內部合作強度較大，但研究團隊之間仍處于獨立研究階段。由圖4 可知，2002-2022 年在國外英文期刊發表論文數量前10 的作者分別為Reza Farzipoor Sean、Minglang Tseng、Charbel Jose Chiappetta Jabbour 和Ming K Lim 等人，其中Reza Farzipoor Sean 和Minglang Tseng是發文量最多的作者。通過分析這些作者的最早發文時間發現，發文量前10 的學者均是于2014年后開始研究可持續供應鏈，且保持高發文量。

圖3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高產作者合作網絡

圖4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高產作者合作網絡

2.3 來源期刊分析

2002-2022年，國內學者們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文章主要發表在《中國管理科學》《科技管理研究》《運籌與管理》《物流技術》《軟科學》等期刊上，其中《中國管理科學》發表的文獻數量最多，主要發表于宏觀經濟管理與可持續發展專題，具體見表1。國外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2002-2022年間發文量前5的期刊分別為《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Sustainabl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oduction Economic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oduction Research》和《Annals of operations research》，其 中《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Sustainable》是發文量最多的期刊，占比高達40%。具體見表2。

表1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研究來源期刊排名

表2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研究來源期刊排名

2.4 研究機構與合作分析

在CiteSpace軟件中，將節點類型選擇為機構，生成可持續供應鏈國內外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如圖5、圖6所示。由圖5可知，2002-2022年，國內研究可持續供應鏈的機構主要為哈爾濱理工大學、南京航空航天大學、東北大學、河北工業大學、深圳大學。其中，哈爾濱理工大學是在這期間發文量最多的機構。從二級機構來看，可持續供應鏈研究主要集中在經濟與管理學院。從地理分布來看，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機構主要集中在中東部地區，這表明可持續供應鏈研究能力可能與經濟發展水平、社會公眾意識存在一定的正相關。通過分析主要機構的相關文獻發現，各發文機構存在一定的合作關系，主要合作機構網絡有東北大學-重慶交通大學-電子科技大學、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科院等。但總體來看，合作強度不大，合作機構網絡的形成主要由作者學緣關系主導，跨學科機構合作幾乎沒有。

圖5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發文機構合作網絡

圖6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發文機構合作網絡

由圖6可知，國外發文量前5的機構分別為：伊斯蘭阿扎德大學（伊朗）、德黑蘭大學（伊朗）、考文垂大學（英國）、南丹麥大學（丹麥）、伍斯特理工大學（美國）。通過分析發現國際范圍內各大高校之間有較為密切的合作，但中國學者與其他國家合作尚不密切。發文量前5的國家為中國、美國、英國、伊朗、印度，其中，中國學者發文量達245篇，但研究機構和人員過于分散，尚未形成聚集效應。通過對同一時間段國內外發文機構發文量的對比可以發現，全世界范圍內，可持續供應鏈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其次分布于各研究院、經濟研究中心等機構。

3 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的熱點及研究趨勢分析

3.1 關鍵詞共現對比分析

在CiteSpace軟件中，通過對數據庫中可持續供應鏈研究樣本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得到國內外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7、圖8所示。對于CNKI相關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后，得到351個關鍵詞節點以及460條連線，密度為0.007 5。而WOS數據庫中關鍵詞圖譜則包括79 個節點，得到314 條連線，密度為0.101 9。關鍵詞時效性通過連線顏色的深淺來體現，而關鍵詞的頻率則反映在節點大小上。核心關鍵詞周圍的關鍵詞是影響這一核心內容的影響因素和具體措施，這也指出了國內外學者們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方向。通過對比分析發現：可持續供應鏈管理、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社會責任、博弈論、影響因素及驅動等都是國內外學者討論的熱點話題，研究理論熱點為生命周期理論、利益相關者理論、可持續理論、博弈論等供應鏈常用理論方法；除此之外，區塊鏈、大數據、工業4.0、供應鏈金融等因素也逐漸受到關注。國內外研究的不同之處在于：國外更加注重宏觀層面如可持續供應鏈概念框架的建立、可持續供應鏈系統模型的構建、可持續供應鏈設計；國內研究則更加側重于政府層面的可持續政策（如碳中和、政府補貼政策等）對供應鏈（綠色供應鏈、低碳供應鏈）的影響研究，以及具體行業供應鏈可持續性的研究，如制造業、食品、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性研究。

圖7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關鍵詞圖譜

圖8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關鍵詞圖譜

3.2 研究熱點對比分析

為了更深層次地挖掘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熱點，本文基于關鍵詞對比分析，進一步采用LLR算法對本文研究樣本進行聚類分析，中英文數據庫聚類分析S值均大于0.5，說明聚類結果可信度較高。國內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中所有關鍵詞總共被分為9大類。根據軟件識別出的關鍵詞可以進一步發現，有些關鍵詞由于含義相近，可以進行合并（如：低碳偏好、低碳經濟可以整合為碳減排，演化博弈、微分博弈、博弈模型可以整合為博弈論），合并后的關鍵詞共分為5 大類，見表3，關鍵詞聚類圖如圖9所示。國外關于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中所有關鍵詞總共被分為10大類，經過進一步合并得出5大類，見表4，關鍵詞聚類圖如圖10所示。

表3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熱點

表4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研究熱點

圖9 國內可持續供應鏈關鍵詞聚類圖

圖10 國外可持續供應鏈關鍵詞聚類圖

3.3 研究趨勢對比分析

在關鍵詞共現分析基礎上，利用Citation Burst對可持續供應鏈前沿熱點進一步挖掘，得到可持續供應鏈研究關鍵詞突現圖譜，如圖11所示。結合圖11的結果，將國內外可持續供應鏈發展路徑分為以下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可持續供應鏈探索階段，此階段研究以環境績效為主。由于全球氣候問題逐漸受到國際社會的重視，對可持續供應鏈的構建提出了迫切性的要求，國內學者更加注重綠色供應鏈、可持續供應鏈對策的研究，國際學者則對可持續供應鏈的概念、內涵、框架展開探索。第二階段為可持續供應鏈應用優化階段。在這一階段中，按照《京都議定書》的協議規定：發達國家從2005 年開始承擔減少碳排放量的義務，而發展中國家則從2012年開始承擔減排義務。結合國內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國內學者研究視角從綠色供應鏈轉向低碳供應鏈，同時更加注重社會績效的深入研究（如可持續供應鏈構建的影響因素、社會責任、政府補貼對供應鏈可持續發展的制約和促進以及可持續供應鏈協同優化）；國外學者則更加注重可持續供應鏈各環節的優化，包括供應商的選擇、產品回收、績效評價以及影響因素的研究。同時隨著可持續供應鏈概念的蓬勃發展，如何在具體行業、企業中提升供應鏈可持續性的議題開始成為熱門話題。第三階段為新冠疫情下可持續供應鏈，該階段中“大數據”“信息技術”“工業4.0”“風險”“資金約束”等關鍵詞成為熱點詞匯，其原因在于：面對疫情，如何保障供應鏈的穩定、可持續性，應對中斷風險，使企業能夠從疫情中快速恢復或者適應疫情的常態化趨勢，成為此階段亟需解決的問題。與此同時，數字化技術飛速發展，如何利用數字技術提升供應鏈可持續性，幫助企業積極應對風險挑戰，也是國內外關注的熱點話題。

圖11 國內外可持續供應鏈研究關鍵詞突顯圖

4 研究結論與展望

通過文獻科學計量的方式對2002-2022 年該領域相關文獻進行分析，可以直觀地看出，可持續供應鏈是國內外學者所關注的熱點話題，發文量從總體上呈上升趨勢。研究方法主要為：定量的、基于模型的可持續供應鏈領域的研究，包括應用數學規劃、博弈仿真[26-29]和多標準決策（MCDM）方法[30-33]等管理科學技術；應用除定量的、基于模型的研究方法之外的各種研究方法，如案例研究[34,35]、調查、假設檢驗[36]、德爾菲法[37,58]和文獻綜述[38-40]。隨著環境惡化、2019年新冠疫情以及俄羅斯-烏克蘭沖突對全球可持續供應鏈造成了長期而巨大的影響，導致高通貨膨脹率和不可避免的成本，可持續供應鏈的研究更是達到歷史峰值。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及熱點趨勢分析可以發現，可持續供應鏈影響因素、社會責任、綠色低碳供應鏈、循環經濟、績效評價一直都是其研究的核心議題。數字化、新冠疫情、工業4.0（區塊鏈、物聯網和大數據分析）與可持續供應鏈的結合等研究熱點在近期得到學者的廣泛關注，這些研究發現為可持續供應鏈的未來研究和實踐提供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