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取消燃油限價令

編譯/谷 晉

取消加油限價政策將推高匈牙利的通脹率。

◇匈牙利出現恐慌性加油場面。 供圖/視覺中國

2022年12月6日，匈牙利宣布取消480福林/升的限價加油政策。這意味著2021年11月15日開始執行的燃油保護優惠政策的終結。恢復市場定價機制后，當日汽油價格上調為641福林/升，柴油價格為699福林/升，分別較之前上漲33.5%和45.6%。

正如匈牙利政府發言人古亞什在2022年12月6日晚上舉行的特別新聞發布會上指出的，歐盟對俄羅斯石油最新制裁措施導致匈牙利燃料供應受到明顯干擾。如果沒有進口，匈牙利石油和天然氣公司將無法確保燃油供應。因此，政府決定取消燃油價格上限措施。

受歐盟恢復向匈牙利撥付資金利好影響，匈牙利福林上漲。近期，燃油價格可能隨之略有下調，但受石油進口源被切斷、國內搶購燃油局面等因素影響，匈牙利的燃油價格不會明顯下降，可能長期保持高位。要立竿見影地解決問題，還需要從進口源頭入手，重建匈牙利的燃料庫存。

匈牙利市場經過近半個月的調整，2022年12月19日，95號汽油均價為639福林/升，柴油價格為709福林/升。市場上燃油雖然不再難加，但高油價不僅讓有車族感到“肉疼”，而且部分行業以上調服務價格來抵消能源成本。其中，出租車行業宣布漲價，外賣價格跟著上漲，部分餐飲業將每盤菜的價格上調了100多福林。

匈牙利政府推出的燃油限價令，導致市場上燃油短缺是當前匈牙利面臨能源危機的必然結果。限價令確實讓民眾得益，保護了小微企業，使他們的經營免受更大能源價格飆升的沖擊。但事物總有兩面性。讓油價嚴重低于市場價，導致以市場價運營的除匈牙利最大的燃油供應商摩爾外的其他加油站不愿再進口高價油。在保護價下，這些供應商無利可圖，于是紛紛關閉加油站退出市場。但從目前的產能看，匈牙利最大的燃油供應商摩爾的生產能力不足以滿足市場供應，且產能無法在短期內大幅度提升，造成供應缺口越來越大。

問題是，即使匈牙利最大的燃油供應商摩爾現在就采取措施提高原油加工和供應水平，匈牙利燃油緊張的局面也不會立即緩解。市場預計，至少需要幾周時間才能達到最大產能。

面對日益嚴峻的事態，摩爾決定重啟多瑙河煉油廠，從目前50%的產能盡快恢復到100%的滿負荷運轉，保障“油罐車一直在路上”。

市場分析認為，要立竿見影地解決問題，需要從進口源著手，重建匈牙利的燃料庫存。不過，匈牙利雖爭取到免于實施歐盟新推出的對俄海運原油60美元的價格上限限制，但日益嚴重的石油市場緊張局勢仍會產生連鎖反應。

取消加油限價政策的直接后果，就是再次推高匈牙利的通貨膨脹率，同時波及其他產品價格。匈牙利中央統計局2022年12月8日發布的初步統計數據顯示，受能源和食品價格飆升推動，匈牙利2022年11月消費者價格指數較上年同期上漲22.5%，漲幅為1996年8月以來最大。匈牙利政府預計，取消燃料價格上限使通脹率再增加2個至2.3個百分點。而制裁俄油的其他影響有多嚴重，仍難以估計。

2021年11月15日，匈牙利開始對汽車用95號汽油和柴油的銷售價上限限定為480福林/升，后延期至2022年7月1日，又再延期至2022年12月31日。

但從2022年12月2日開始，一則匈牙利政府汽柴油保護價2022年12月31日到期后將不再延期的消息在有車家庭中迅速傳播，導致匈牙利各地已連續多日出現加油站“恐慌性加油”的現象。

集中加油行為，導致很多加油站出現供油緊張現象，部分加油站甚至已無油可加。這又反過來加劇了司機們的恐慌情緒。一些司機因為加不到95號汽油和柴油，轉而選擇不受限價保護的高檔油。因為擔心油價進一步上漲，各大加油站已人滿為患。

在仍有油可加的加油站里，一般需要排隊等候40多分鐘，甚至還有提著油桶加油的人。布達佩斯有些區域的加油隊伍甚至排到了加油站外的行車道上，不僅造成交通堵塞，而且產生混亂，需要警察維持秩序和疏導交通。

社交媒體上，不斷有人報告哪座加油站可以加油，甚至建了專門的加油群組。匈牙利當地一本《TotalCar》的汽車雜志，則按分鐘實時跟蹤和收集哪些加油站仍有油可加，并在谷歌上創建了一個絕對可以加到油的地圖索引。

根據限價政策，匈牙利只允許私人車輛、出租車和農業車輛以每升480福林的平價加油，且每輛車每天只允許加一次。有的加油站規定一次最多可以加50升，有的加油站一次只允許最多加2萬福林的油(相當于最多加40升)。還有的小加油站，規定一次只能加5升或10升。司機們說，現在加油就像打游戲，不僅找到有油的加油站需要運氣，而且如果要跑一次長途的話需要一個接一個的加油站連續去加。有的司機吐槽說，這樣可以品嘗到不同加油站里不同的咖啡口味。

匈牙利最大的燃油供應商摩爾表示，從沒遇到過像之前那樣需求暴漲，消費者紛紛囤貨，全國四分之一的加油站被完全加空，汽油每日成交量已經達到正常水平的2倍，而柴油則是1.5倍。

分析認為，市場上燃油短缺背后有四大因素。

石油進口源被切斷。近年來，匈牙利約30%的燃油有賴于進口，歐盟連續對俄制裁措施直接切斷了匈牙利的這部分進口源，即使是摩爾自己控股的斯洛伐克煉油廠也無法再向匈牙利出口燃油。

歐盟對油輪運輸俄羅斯原油的禁令于2022年12月5日生效，讓消費者產生恐慌情緒，擔心供應中斷的情緒與日俱增，由此造成搶購局面。

國內煉油廠檢修造成短期出貨困難。摩爾的多瑙河煉油廠，就是2022年10月起進入檢修期的。

其他國家居民以旅游為幌子到匈牙利變相加油，進一步加劇了供油困難。烏克蘭危機爆發后，匈牙利的燃油市場就出現搶購。與2021年相比，汽柴油銷量增加了20%至30%。480福林/升的官方優惠價格，吸引了附近國家民眾開車到匈牙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