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生與成長
——中國工會的紅色足跡（三十四）

□關明

蘇區工會還組建了工人糾察隊、工人赤衛隊和赤少隊等基本不脫離生產的群眾武裝，配合協助紅軍作戰。蘇區16 歲至45 歲的工會會員，80%以上參加了各種工人武裝。他們平時站崗放哨，幫助維持地方治安，戰時配合紅軍作戰，幫助紅軍進行偵察、運輸和救治傷員等戰地勤務。在各蘇區的創建和發展過程中，工會組織工人武裝配合紅軍作戰事例數不勝數。

到1934 年3 月，蘇區工會會員已達35 萬余人。在全總中央執行局的領導下，各地蘇區工會貫徹執行蘇維埃政府的勞動法令，改善工人生活，教育和組織工人群眾參軍參戰，支援前線，為革命戰爭的發展和根據地的鞏固作出了巨大貢獻。

第十一部分 成長1935

江山如此多嬌，風景這邊獨好——延安歲月，工人運動的創新實踐

1935 年1 月，中國工農紅軍在長征中到達黔北遵義，在這里召開了具有歷史意義的遵義會議，會議結束了王明“左”傾教條主義在中共中央的統治。12月，到達陜北的中共中央在瓦窯堡召開政治局會議，提出了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基本政策。1937 年7 月7 日，盧溝橋事變拉開了中國人民全面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戰爭的序幕。在國內主要矛盾發生根本變化和抗日救國的共同目標下，國共兩黨實現了再次合作。

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下，成功地提出了兩條不同的工人運動方針政策，即在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民主根據地實行“發展生產、繁榮經濟、公私兼顧、勞資兩利”的政策，在國民黨統治區和日軍占領區實行“蔭蔽精干、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的方針。這兩條不同的工人運動方針政策的形成，標志著中國工人運動在經歷十年內戰的艱難探索后，開始走向成熟。

44.大浪淘沙英雄謝幕 千年遺臭叛徒告終

1935 年，中華全國總工會成立10 年了。

十年滄桑，風雨一瞬。

十年前在廣州，花紅葉綠：十年后在陜北，路遠溝深。

十年前，二次勞大召開，總工會成立，工運浪潮汪洋瀉地；十年中，五卅運動、省港大罷工、工人武裝起義……悲壯的史冊一頁頁翻過；十年后，風雨如晦，火種猶存。

1934 年，由于第五次反“圍剿”的失利，紅軍主力被迫長征。即使在長征路上，艱難歲月，工會的使命也未曾棄守，工運的初心也未曾忘記。

正如毛澤東說過的，長征是播種機、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宣言書，紅軍長征得到了沿途各省廣大工人群眾的熱烈擁護和支援。紅軍長征所到之處，發動群眾建立工會、農會等革命團體和群眾武裝，建立臨時工農民主政權，推動了當地工人組織的建立和工人運動的發展。

長征紅軍對黔北地區工人運動的推動尤為顯著。紅軍在這里轉戰3 個多月，曾經一度準備以遵義為中心，創建川黔邊界新的革命根據地。出于這一戰略考慮，紅軍更加重視工會組織的建立，推動了黔北地區革命工會的創建。

黔北地區在20 世紀30 年代是經濟比較落后的地區，除赤水兵工廠、桐梓發電廠等少數工廠外，基本上沒有現代意義上的工業產業。紅軍到來之前，工人中雖有過一些組織，如魯班幫、雜貨幫、絲綢幫等，但帶有濃厚的行會、幫口色彩。1935 年1 月7 日，紅軍進入遵義縣城后，總政治部立即派出干部分別召集各業工人開會，宣傳紅軍的革命主張和蘇維埃勞動政策，號召工人組織起來。各業工人隨即選舉代表，籌備建立工會。

1 月11 日，召開了遵義縣各業工人代表大會，宣布成立遵義縣赤色工會，選舉木工代表鄧云山為主席。在紅軍的推動下，在遵義縣三岔，由木工、石工、縫紉工、織布工、皮匠、理發匠等組成了三岔工會；在遵義縣楓香區花苗田，由陶瓷工人組成了花苗田陶瓷工會。1 月中旬，紅軍在黔北桐梓縣，在幫助成立政權組織的同時，成立了桐梓縣工會和3 個城郊工會。

紅軍在長征中一路播火，奮勇前行。

十年風雨大浪淘沙，也有一部分意志不堅定的變節分子，在革命的逆境中折節叛變，留下了恥辱的記錄。

我們前面記述到的每一位工運先烈，被捕犧牲的原因幾乎無一例外地出自“叛徒出賣”?，F在，我們來看看那些變節者的下場。

1928 年4 月15 日，羅亦農因叛徒出賣被捕，被國民黨殺害，出賣羅亦農的是叛徒賀治華及其丈夫何家興。賀治華原是四川開江女中教員，能流利地說英語德語，19 歲時隨同朱德赴歐洲，后又轉到蘇聯。在這一時期，賀治華嫁給了朱德，于1926 年生下女兒朱敏。

1926 年5 月，黨中央決定調朱德回國，考慮到國內環境惡劣，朱德只好讓賀治華和女兒朱敏暫居蘇聯。誰知朱德走后不久，注重生活享受的賀治華便與法國前來莫斯科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的青年何家興結了婚。

1928 年初，組織上安排何家興、賀治華夫婦回國，在上海做地下工作。賀治華回國后，繼續追求物質生活享受，又由于他們不守秘密工作紀律，多次受到羅亦農的嚴肅批評，因而懷恨在心。

1928 年4 月15 日，羅亦農通知何家興，要與剛來上海的山東省委書記碰面，讓何家興事先做好安全防范準備，何家興迫不急待地到巡捕房告了密。當羅亦農與山東省委書記會面時，被英租界的巡捕逮捕。

當日周恩來馬上召集特科的陳賡等人開會，斷定賀治華和何家興是叛徒，作出了鋤奸決定，由陳賡帶人執行。

4 月25 日清晨，一隊迎親隊伍來到何的住宅前，在猛烈鞭炮聲中，中央特科的紅隊沖入房中，開槍打死了何家興。賀治華沒有死，被打瞎了一只眼睛，送到醫院救治。賀治華后來的結局一直是個謎，有一種說法是回到老家，在新中國成立前因病去世。

被“紅隊”處決的還有王復元。王復元（1900—1929），山東歷城人，1922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6年10 月任中共山東區執行委員會委員，青島市委書記，曾代表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濟南分部參加全國勞動大會。

王復元掌權后私欲膨脹，多次貪污公款。1927 年4 月27 日，黨組織派他出席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帶回撥給山東黨組織的活動經費一千元，而王復元竟將這筆經費據為己有。

王復元貪污黨費的丑事被鄧恩銘發現，于是決定將王復元開除黨籍。王復元成為中共黨史上因貪污腐敗而被開除出黨的第一人。王復元被開除黨籍后懷恨在心，竟賣身投靠國民黨，發表了“反共宣言”，還擔任了“捕共隊長”，帶領特務秘密抓捕了鄧恩銘等17 人，致使中共山東省委機關遭到嚴重破壞。

王復元叛變后，周恩來在上海召開緊急會議，指出：“叛徒不鏟除，山東的工作沒有出路?！敝醒霙Q定派中央特科成員赴山東鋤奸。1929 年8 月16 日，“紅隊”清脆的槍響震動了青島中山路，王復元被中央特科處決。

李滌生（1887—1930），湖南瀏陽人。早年為株萍鐵路工人，1922 年起任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總代表，是李立三在安源發展的首批黨員。1926 年任株萍鐵路總工會副委員長，1927 年2 月起任全國鐵路總工會執委會常委，1927 年9 月在安源參加秋收起義，曾任湖南省委工人部部長、湘東特委委員。1928 年5、6 月間，在湖南長沙叛變，因消息隔絕，中共中央未能得知消息，在1928 年6 月至7 月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仍被選為中央委員，11 月才被除名。1930 年8 月，彭德懷率紅三軍攻占長沙后，李滌生在長沙火車站被紅軍抓獲并處決。

最典型的，大約要數向忠發。

向忠發在1921 年就成為擁有上千名會員的漢治萍工會的副委員長。次年，許白昊發展其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3 年參加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1926 年任湖北省總工會委員長。到1927 年5 月，在中共五大上當選為中央委員。因為共產國際和斯大林看重工人出身的“血統”，1928 年7 月，在中共六屆一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共中央總書記，一步登天成為中共領袖。

其實當時黨內工人出身的干部很多，如史文彬等，論工作能力和個人品質均高出向忠發許多，但共產國際的米夫與王明偏偏看中了向忠發，因為他會投機，聽話。向忠發雖然出身工人，但身上沒有一點工人階級優秀品質，也沒有領導能力，在任總書記期間，用黨的經費住洋房、養小老婆，搞得部分領導人對此議論紛紛。

1931 年4 月下旬，顧順章從上海護送張國燾、陳昌浩去鄂豫皖根據地后，取道武漢回上海，途中落入國民黨武漢警察局局長蔡孟堅手中，隨即叛變，供出了向忠發、周恩來、瞿秋白的住處及中央秘書處、特科機關所在地。當時的中共地下黨員錢壯飛得到情報后，立即趕往上海報告周恩來，中共中央機關得以迅速轉移。

在得知顧順章叛變后，中共中央馬上通知向忠發搬家，接著又決定讓他轉移到江西中央蘇區去。其時，向忠發在上海法租界與楊秀貞以夫妻身份同居。向舍不得楊秀貞，提出離滬前無論如何要見楊秀貞一面。顧順章在其必經之路設下埋伏，將他抓捕。

被捕之后，向忠發即折節叛變。他交代自己是共產黨的總書記時，起初巡捕說什么都不肯相信：“你真的是共產黨的總書記？我們平時抓到那些小共產黨，哪個不是將我們罵得狗血淋頭，沒見過像你這樣熊的。”

楊秀貞雖是一個煙花女子，并非中共黨員，但在受審訊時卻立場堅定，一開始并不承認向忠發是中共黨員。特務們又動刑審問，她還是說不知道。竟然是身為中共中央總書記的向忠發，走到楊秀貞的那里說道：“交代了吧，他們都知道了?！焙髞碇芏鱽碓f：“他的節操還不如一個妓女！”

向忠發在被捕后的第二天，被引渡到淞滬警備司令部。由于前有顧順章叛變，向忠發已供不出別的中共秘密，蔣介石下令將其就地槍決。

叛徒白鑫，原是黃埔軍校一期生，大革命時期加入中國共產黨。大革命失敗后，被調到上海中共中央軍委任秘書。在國民黨中統特務范爭波的策動下，叛變投敵。開出的條件是一筆錢，和一本出國留學護照。

在1929 年8 月24 日下午，中共中央軍委領導人開會，到會的有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珍、張際春。周恩來本來也要到會，但臨時因故而未參加。會議剛開始不久，大批軍警就包圍了會場。特務們沖進來時，按手中拿著的名單捕人：“誰是伍豪？”“誰是彭湃？”“誰是楊殷？”在場的5 個中央領導人都被戴上手銬，裝進了囚車。

敵特機關如此準確地掌握中央軍委開會的時間、地點，并拿著名單準確無誤地捕人，肯定是內部出了叛徒。中央特科潛伏在敵特機關內部的地下黨員楊登瀛很快查明叛徒就是白鑫。當晚周恩來親自主持召開緊急會議，決定了兩大緊急任務：一是千方百計營救彭湃、楊殷等同志；二是一定要找到白鑫的行蹤，盡快制裁，以絕后患。

狡猾的叛徒白鑫自出賣彭湃等領導人后，知道自己必然要成為“紅隊”懲罰對象，因而像老鼠一樣躲了起來，深居簡出，不露蹤跡，由國民黨特務嚴密保護。同時，他讓國民黨報紙刊登報道，說白鑫“年幼無知，誤入共產歧途”“蔣主席愛護青年，下令釋放，既往不咎，并于日前去往南京”，以此散布煙幕，遮人耳目。實際上，他正準備乘船離滬，前往意大利“留學”，以逃脫懲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