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當代世界藝術市場的新動向

翟海月

雖然受制于疫情，但過去兩年，中國藝術市場超級強勁的驚人表現，給世界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在全球藝術市場，作為主力板塊的現當代藝術也是一路高歌，吸引了大量富有眼光的藏家涌入。尤其在中國2022春夏拍賣中，現當代藝術板塊表現出了在特殊時期特有的韌性，世界各大頂級藝術拍行精心籌備的現當代專場，亦使拍賣最后取得令人滿意的成績。

雅昌對世界頂級的10家具有指標性的中外藝術拍賣行（蘇富比、佳士得、富藝斯、北京保利、中貿圣佳、永樂拍賣、中國嘉德、開拍國際、榮寶拍賣、華藝國際）現當代藝術板塊的25個專場的春拍、夏拍成績進行了分析與統計。從其提供的數據看，“2022年春拍總成交額近52.2億元，與上年秋拍基本持平，香港拍場仍占主導地位，總成交額43.028億港元，占比73.8%；內地春拍總成交額額13.175億元”。

穩占亞洲拍賣市場領軍地位的是佳士得20&21世紀藝術系列拍賣，總成交額接近18.09億港元。由于疫情限制，在旅行和征集受限的情況下，10家拍賣行的現當代藝術總標的數僅有1870余件，較上季拍賣減少了近30%。

2022年上半年，成交額最高紀錄由趙無極油畫《29.09.64》在香港佳士得春拍上創造，包括傭金以近2.78億港元成交，打破趙無極個人藝術品拍賣紀錄。據媒體報道，這位東南亞買家在預展上欣賞這幅《29.09.64》達10分鐘之久，可見已初步下定決心。在拍賣場上，這位神秘的藏家在耐心等待對手們都出手后，才通過電話委托出價。抽象派大師趙無極繪于1964年的這幅《29.09.64》，以藍灰色為基調，中國傳統潑墨技法加上西方油彩，畫面激烈奔放，體現萬物渾然歸一和瞬息萬變的時空觀，較大的尺寸更使畫面恢宏萬丈。

《29.09.64》創作于20世紀60年代，這個時期是趙無極創作上的新階段。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趙無極經歷許多世俗波折，從亢奮激揚到困擾紛紛，而這些矛盾的情緒也體現在他的創作之中。同時，世俗生活中的多個面向，也促使他擴展藝術經驗并發展出成熟的藝術技巧，逐漸進入得心應手的藝術境界。從畫面效果來看，畫面布滿各種明度和飽和度的具有厚度和張力的藍灰色，由夜深藍至暖青藍，巨大揮舞的筆觸象征著宇宙的風暴，一片片明亮的白色與底下暗藏的銹橙色爭相呼應。藍色在法國有著悠久的象征意義——這濃艷的色彩的原料據悉取自天然青金石。青金石藍一直是法國國王世系相傳的象征色，直至1789年法國大革命，它仍然被保留在法國國旗上，作為法國文化的象征，并成為如今法國國旗三色之一，具有鮮明的法國民族色彩。趙無極在創作此系列油畫之時，正好恰逢其在法國文化部長安德烈·馬爾羅的協助下取得法國國籍，因此，圈內也將此幅作品解讀為他對法國對其厚愛的致意，富含深意。從之前的拍賣紀錄來看，市場也非常認可趙無極在20世紀60年代這個階段的突破和變化，藏家們不妨加以留意。

2022年現當代藝術第二、第三位成交紀錄作品《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和《多拉馬爾》均出自同一位藝術家畢加索。康納利爵士藏畢加索巨作《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在2022年5月26日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的“二十及二十一世紀藝術晚間拍賣”中矚目亮相，這是佳士得亞洲推出最重要的畢加索作品之一，估價約1.5億港元，最后以1.74億港元成交。

《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是畢加索晚年的經典作品之一，其干凈利落的線條、精巧的構思以及潑辣豐富的表現力，使這幅作品成為畢加索最后10年里最具有收藏性的畫作之一，也是畢加索的經典主題“火槍手”系列的代表作之一。畢加索以17世紀威風凜凜、充滿男子氣概的火槍手形象為原型，并汲取歐洲古典藝術大師作品如倫勃朗和維拉斯奎茲的靈感。

《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的繪畫風格有較為明顯的文森特·凡·高作品的影子，主角的衣領、頭部至畫面手繪畫框都布滿了凡·高般的豐厚雄渾、漩渦狀的筆觸。畢加索以這種明亮活潑的現代方式，巧妙地演繹巴洛克時期的華麗鎏金裝飾，形成獨特的裝飾趣味。

作為康納利的珍藏，直至其2020年逝世，他將自己的大部分財產捐贈至慈善機構，他的兒子史提芬·康納利卻對畢加索這幅名作的收藏情有獨鐘：“他對于美學、形態及動態有著非同尋常的敏銳觸覺，這不僅與他卓越的藝術生涯有關，也離不開身為國際知名藝術家的妻子對他潛移默化的深刻影響。”

對于父親買下并收藏畢加索這幅畫作的緣由，史提芬是這樣解釋的：“他非常熱愛參觀博物館，并練就了過人慧眼。我們一家曾先后到訪世界各大藝術博物館，包括費城藝術博物館、巴恩斯基金會藝術館和華盛頓國家藝廊，不久后他便決定買下這幅畢加索《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他十分喜愛并擁有不少畢加索的作品，尤其對這幅畢加索晚期的《畫框中的男子半身像》情有獨鐘，并被其強大及自由的藝術表現力所吸引?！痹诳导{利逝世后，他的家人創立了藝術基金會，以資助相關的慈善組織。

除此以外，榜單上的奈良美智、朱德群、草間彌生、吳冠中等，也是中國藏家較為熟悉的亞洲當代藝術家。2022年春夏之間，他們的作品在市場上的表現都極其優異，其相關、周邊作品值得各位藏家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