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安
外面竟下雪了!
午休初醒,見窗外紛紛揚揚地飄著些白花,不禁有些詫異,但很快回過神來:哦,下雪了!一定是有什么好事發生,才會把雪召到這鮮少能見到雪的金陵來吧!
“雖今猶在隆冬時,瓊花飛舞已如春”,望著窗外的雪景,我不由得吟出一句詩來。大概雪真的具有某種魔力,能讓人“文思泉涌”吧。怪不得雪歷來為文人雅士所愛,原來是它能讓他們的文字更有靈氣。反復思考所作的詩句,我忽然覺得冬天并不像我之前所想的那般毫無生機,至少雪花的飛舞暫且可以讓人們假想自己處于春天。正如謝道韞所言,“未若柳絮因風起”。這雪花,或許就是那些春花的前世吧!
放學后,我特意沒有和同學結伴而行,而是一個人獨自賞雪。雪總能讓人從喧囂中超脫出來,沉淀寧靜的自我。聞著雪后潮濕的草木氣息,聽著腳踩入厚實的雪而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隨手抓來個“雪團子”,看著它慢慢在掌心融化,融成一汪清水;甚至張開嘴,品嘗那自然饋贈的“冰激凌”……一場雪,居然同時滿足了五感的所有享受!我張開雙臂站在雪中,感嘆著造物主的神奇,慶幸自己遇上了雪。
傍晚,雪小了,我加快速度回家。一抬眼,發現在路燈的照耀下,有細小如糖霜般的“粉末”悠悠墜落——這也是雪。我忽然明白了,原來“撒鹽空中差可擬”是這個樣子!但這是對小雪的描述,若用在大雪上便顯得不貼切了。只可惜,那些膾炙人口的“如鵝毛”“如柳絮”都是對大雪的描繪,少有人會想起小雪也是美的,而且相對大雪而言,小雪更有“雅”的特質。如果說大雪是豪邁灑脫的俠女,那么這小雪便是優雅矜持的仙女。
不同于雨點打在傘上的滴答作響,更不同于冰雹的鏗鏘有力,雪在空中完成了絕美的舞蹈后,便悄然飄落。多愁善感的人會感嘆雪來得安靜,去得也安靜:它悄悄地來,沒有任何預告,又靜靜地在春日暖陽中消失。我不禁輕嘆,“悲雪”情懷油然而生。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悲傷!白雪紛飛是冬天獨特的景觀,人們贊美雪景的蒼茫,贊美雪花的晶瑩,就連那些小孩子也能體驗到打雪仗的快樂。如此,陪人們一程,就算不枉此行了吧!
雪落金陵,落了一場歡喜,守了一樹春生。
【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
●點評
小作者文筆細膩,極富張力,由雪聯想到鹽、柳絮以及冬雪中蘊藏著的盎然春意。對雪的體驗感層層推進,思緒彌漫開來,給讀者留下了豐富的想象空間。
(周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