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喆雋
腓特烈二世治下的普魯士人原本不喝咖啡。一些法國胡格諾派信徒受到迫害而逃亡到了柏林,他們帶來了時髦的社交習慣——喝咖啡。不過,當時的咖啡豆產地主要在英法的殖民地。普魯士由于沒有自己的貨源,不得不通過英法商人用重金購買咖啡豆。為了防止資金外流,1781年,腓特烈二世頒布了一條法令,禁止國民私自進口、烘焙咖啡豆和喝咖啡。他還建立了一支由400名退伍老兵組成的特殊警察隊——“嗅咖啡者”。他們會在柏林的大街上使勁聞,哪家的窗戶里飄出咖啡香,就可以“入戶執法”,對他們進行罰款。盡管如

此,還是有很多人將咖啡豆藏在沙袋、煤籃、啤酒桶甚至棺材里運送,偷偷賣到家家戶戶。有的家庭還叫人在門口“放哨”,看到警察走近,就發出約定的信號,好讓在樓上偷喝咖啡的人趕緊掩蓋“罪證”。腓特烈二世死后,咖啡禁令很快就被取消了,那些“嗅咖啡者”也失業了。
桑巴特在《奢侈與資本主義》一書中提到,1800年,歐洲的咖啡消費量達到人均一磅,咖啡成了一種大眾消費品。盡管如此,哲學家黑格爾在當上大學教授之前也是喝不起咖啡的。
“二戰”期間,那種“代用咖啡”成為德國士兵補給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香的咖啡是奢侈品,而苦味的代用咖啡僅是功能飲料。有時是奢侈變成日常,有時是日常又變為奢侈。
(意 貓摘自《書城》2022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