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言文化產業：經濟發展新舊動能轉換的“助推器”

文/趙繼穎 黑龍江旅游職業技術學院 李春蓮 佳木斯市第一中學

作為一種新興產業，語言產業具有典型的“綠色”特征，屬于低能耗、低污染、高產出產業，與我國經濟進入高質量增長階段的特征相吻合，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漢語是全球使用人數最多且獨具特色的一種語言，人們對漢語的使用和學習催生了漢語言文化產業。漢語言文化產業擁有悠久的歷史，涉及教育、出版等多種業態。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語言經濟學逐漸興起，各國政府無不重視推動語言文化產業的發展。

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特點

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所有的語言文化產業都具有本民族的文化特征，具有傳承本民族文化的作用。由于漢語使用群體的個性，漢語言文化產業呈現出明顯的中華文化特征。漢語言文化產業的一些業態在其他語言行業中是不存在的，比如漢字書法設計、漢語民俗等都是漢語言文化產業特有的業態。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不斷提升和對外交往的日益擴大，漢語的經濟價值將會越加凸顯，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發展前景更為樂觀。截至2021年，中國政府已經在世界各地設立了一千五百多所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培訓學員達一千三百多萬人。與之相應，漢語師資需求急劇上升，全球漢語教師缺口超過五十萬人。這種情況下，對外漢語教學和漢語培訓成為炙手可熱的職業，它所帶來的書籍音像出版、漢語信息處理、漢語語言服務等業態對我國經濟發展產生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與漢語國際化同步發展。目前，漢語已被世界上六十多個國家列入了國民教育體系，部分國家還把中文列入了大學考試外語科目。根據現有統計，全世界有超過四千所高校開設了中文課程，中文學習者已經達兩億。從國內來看，我國政府大力推廣普通話，頒布語言文字法律法規，促進了漢語在我國的普及，漢語言文化產業也隨之不斷擴大規模。然而，與英語相比，漢語在國際上的普及程度仍然不高，而隨著漢語國際交流的不斷深入，漢語在全球范圍內的應用價值已經得到了極大提升，漢語文化相關產品和服務的需求量逐漸上升。漢語推廣和漢語言文化產業并行發展，推動了漢語書刊雜志和音像視頻的出版發行，在世界上弘揚中華文化，加強漢語人才的培養，建立了實施和推廣中文的教學科研機構。例如，我國成立了國家漢辦，在全球建立了大量孔子學院，這一切都和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發展緊密結合在了一起。漢語言文化產業也深度參與國際經貿往來，例如旅游、對外貿易、留學教育等。

業態呈現多樣化特點。漢語言文化產業屬于語言產業的下位概念，其以漢語作為主要內容和材料，或者對漢語進行加工，創造出多種形式的漢語言文化產品，以滿足國內外不同群體的需求，或者在各種場合提供不同用途的漢語言服務。可以說，漢語言文化產業是一個由漢語言知識、漢語文化向生產力、語言產品轉變而形成的產業鏈或領域。漢語言文化行業和其他語言行業一樣，都處于蓬勃發展的過程中。在這一行業中，漢字相關的業態最為豐富。漢字是一種具有悠久歷史的視覺符號，其書寫系統延續了數千年而始終未出現中斷。因此，漢語言文化產業中延伸出漢字教學、書法教學、漢字設計、漢字速記、漢字信息處理等諸多業態，這就呈現出其他語言行業所不具備的豐富業態，有利于產業的繁榮發展。

新形勢下漢語言文化產業創新發展的機遇

連接傳統與現代。21世紀以來，隨著人們對語言資源所具有的經濟屬性的理解，漢語言文化產業在傳承和發展語言資源、開發和傳播相關產品方面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例如，現在的文字藝術能把商代的甲骨文做成網上的熱門表情包；利用語言智能技術可以為學習者提供一個高效、便捷的線上漢語學習平臺；利用融媒體語言保存珍貴的歷史文化視頻資料。可以說，漢語言文化產業把傳統和當代聯系在一起，在開發中保護，在傳承中傳播，讓古老的漢語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根據相關研究，在滿足人民語言需求和提高國民語言水平的同時，漢語言文化產業的整體產值將達到一萬億元。

技術賦能新經濟與新業態。漢語言文化產業是新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直接推動了新的技術革命和產業轉型。而作為經濟發展新舊動能轉換的“助推器”，漢語言文化產業將與其他新經濟、新業態共同為我國智能經濟、工業數字化轉型打下堅實的基礎。語言智能對人工智能系統的發展具有直接的影響和促進作用。根據研究，在語音智能領域，單位技術產出要高于整個人工智能產業：例如，在語音識別與語義分析方面，我國已經有不少企業正在開發研究相關技術。人類社會發展過程可以分為農業經濟、工業經濟、數字經濟等三個階段。在數字經濟時代，以大數據為代表的新型生產要素具有無限的增長空間，為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了無限可能。

契合國家語言戰略。2021年11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語言文字工作的意見》，提出了新時期語言文字工作的總體目標、主要任務和保障措施，為下一階段工作提供了方向。當前，雖然我國推廣通用語言文字的工作已經取得了顯著成效，但與經濟、社會發展的要求仍然存在一定差距。我國仍然需要統籌兼顧國內國際大局，將語言文字工作進一步向縱深推進。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普通話在農村和少數民族地區的精準普及、語言文字規范體系不斷完善、語言文字信息化、提升語言服務能力等工作，都要提前做好規劃，并積極落實。隨著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國際中文教育、語言安全等問題日益突出，迫切需要科學推動。為了推進我國語言文字事業高質量發展，許多高校和研究機構紛紛開展了有關語言產業交叉領域的研究。

語言的經濟貢獻度不斷攀升。當前，我們正處在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物聯網等技術普及和應用的時代，移動互聯網深刻改變了人們的生產和生活。隨著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特別是智能技術的迅猛發展，語言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作用日益突出。《中國語言服務行業發展報告》的數據顯示，我國語言服務產業當前已接近四百億元規模，每年的增長率均超過10%。由此可以看出，隨著語言產業和新興技術的融合，以語言信息處理為中心的各類語言技術不斷創新，開發出新的語言產品和服務，促進了語言產業的蓬勃發展，產生了巨大的經濟效益。

發達國家母語語言產業發展啟示

漢語言文化產業融合度高、涉及面廣，我們應積極拓展其應用范圍，促進其與相關行業的協調發展，從而提升其經濟價值。法語、英語、西班牙語以及德語等語言在全球范圍內的廣泛傳播，促進了其母國語言產業的迅速發展，對我國漢語言文化產業的創新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發達國家在發展語言產業時，都強調掌握本國語言產業的主導權，大力開發本國的語言資源，大力發展本國母語語言產業，并大力向外拓展。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國家勢必要抵制他國發起的語言文化擴張，從而在語言文化方面增強本國的優勢。強勢語言國家應充分意識到文化民主化的需要，從而避免語言和文化的交流給本國母語語言產業帶來負面影響，從而實現民族語言和外國語言文化間的生態平衡，擴大本國語言市場，提高本國母語價值，讓本國的語言貿易對各方都能帶來好處，從而促進母語在世界上的傳播，達到發展母語語言產業的目的。例如，英語是世界上影響力最大的語言，在互聯網上占據主導地位，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會自覺地將英語視為世界貿易、經濟發展和科技發展的共同語言。

歐美強勢語言國家的語言產業發展所采取的策略啟發我們，增強漢語在世界上的影響力，不斷提高漢語的應用價值，是漢語言文化產業創新發展的基礎。我們必須清楚地看到，從目前各國語言影響力的排名來看，漢語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排名第六。盡管以漢語為母語的人口數量是最多的，但以漢語為第二語言的人口僅僅排在第七位。漢語尚未真正成為一種國際性交流媒介，相對于英語的影響力而言存在較大差距。

新形勢下漢語言文化產業如何創新發展

創新文化產業發展理念。在產業發展理念方面，我國應加強漢語言文化產業的國際化規劃，在組織、協調、引導、服務等方面，重視漢語的國際化和漢語言文化產業的協調發展，充分發揮二者協同發展的作用，帶動旅游、教育等行業的繁榮，將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發展與民族整體實力的提高相結合。在全球政治多極化、文化多元化、經濟全球化的大環境中，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發展與其他國家需求的協調發展，是產業發展的一個重要目標。從戰略眼光看，我國要注重世界各國對漢語應用的需要，要把國內漢語研究建設成全球漢語研究的制高點，將所有與漢語相關的領域都納入國家的產業發展戰略視野中。加強對漢語的保護、開發和利用，在國內外協調好漢語與其他語言之間的關系，提升漢語在國際上的地位，大力提高漢語教學的應用價值。

完善文化產業促進政策。我國政府要制訂促進漢語言文化產業發展的專項政策，調整產業發展方向，延伸產業鏈，形成產業集群，規范產業的市場競爭秩序。提高漢語言文化產業的國際競爭能力，發掘漢語言文化的豐富內涵，向世界充分展示漢語的文化魅力。提高漢語的經濟價值，制定國內漢語規范的國際推廣機制和推廣政策。重新定位現有的孔子學院的組織架構，加速漢語在國外的普及。與相關國際組織緊密協作，創造漢語的需求，積極發掘漢語在中外經貿合作方面的潛力。借鑒各國關于文化合作、外語教學的相關法規，擴大海外學生的招生規模，擴大漢語需求的海外市場，推動漢語文化產品的出口。我國要有效整合現有孔子學院的資源，發揮語言文化推廣機構的優勢，完善機構工作制，不斷深入開展漢語教學活動。政府要制訂扶持政策，幫助國內漢語人才到國外建立語言文化企業。

構建文化產業運行機制。我國要構建漢語國際教育與漢語言文化產業協調發展的產學研結合模式。漢語言文化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離不開教育部門的智力支撐，而漢語市場的調查與開發、漢語研究和服務隊伍的建設、語言產品的不斷創新，都離不開相關科技的發展進步。中央和地方應當出臺一系列優惠措施，為漢語文化事業提供全方位、多層次服務，并探索一種全新的漢語國際化運作方式，培養一批具有較強成長性的骨干企業，建設具有特色的漢語教育、文化、科研基地。制訂漢語文化國際旅游政策，推動高等院校開展對外漢語教學，建立漢語培訓、漢字處理、影音出版、漢語人才勞務派遣、留學生招收等多樣化的業態，使漢語言文化產業鏈的運作更加順暢。

漢語言文化產業是一個具有中華文化特征的綠色知識型產業，是我國語言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語言經濟蓬勃發展的今天，漢語言文化產品和服務呈現出供需兩旺的態勢，市場規模不斷擴大，體現出漢語言文化的產業化特征。漢語言文化產業和漢語言文化事業的發展，對中華優秀文化的推廣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

當前，漢語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斷提升，漢語圖書出版、漢語培訓、漢語翻譯等產品和服務的作用越來越突出，已經證明漢語言文化產業已經成為我國語言產業的支柱。我國應當對這一產業的特征進行深入分析，根據語言行業的發展規律，制定漢語言文化產業發展戰略，這對于漢語言文化產業的繁榮發展，促進漢語的國際交流與推廣，有著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