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風
(南京信息職業技術學院 數字商務學院,南京 210023)
目前,教育部、財政部已經啟動了“雙高計劃”中期績效評價。如何在評價中展現建設成效,科學定位和落實好接下來的建設進度和任務,實現競爭優勢的保持,并確保在下一輪動態調整中能夠“保檔提檔”成為“雙高計劃”院校共同關切的話題。專業群是實現高職院校高質量發展的基礎和關鍵,是高水平高職學校認定依據和“雙高計劃”建設的核心。然而,與普通高等教育“一流學科”建設相比,高水平專業群類型多樣,建設主體多元,與區域產業結合緊密,且在職教改革持續加速背景下,首輪“雙高”專業群建設考核評價機制仍處于探索中。尤其是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中,由于眾多現有和潛在競爭對手的挑戰,競爭優勢難以建立卻易于消失。從長期發展看,沒有可以永遠持續存在的競爭優勢,必須不斷發展形成新的競爭優勢[1]。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必須根據客觀形勢的變化不斷探索新的優勢,形成競爭優勢的持續,以增強“雙高”專業群的適應性和競爭力。本研究擬借助動態能力理論,審視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形成面臨的主要挑戰,并提出可能的形成路徑。
20世紀80年代初期,隨著核心能力理論在市場環境解釋中局限性的顯現,Teece等提出一種改變能力的能力,即動態能力,這是一種探索企業組織對瞬息萬變的環境的應對能力,從而促使企業在動態、復雜的外部環境中獲得持續競爭優勢[2][3]。之后,動態能力概念一直在被不斷厘清與發展,主要包括三方面核心要義。
1.在競爭變化的環境中實現競爭優勢保持是動態能力理論之源。動態能力理論主要用于解釋企業如何在動蕩的外部環境中保持競爭優勢。核心能力理論認為,持續的競爭優勢來源于企業所擁有和控制的各種資源和能力,這些資源或能力既包括有形的資產、設備,也包括無形的管理能力、企業發展過程(路徑)等。核心能力具有適用性、價值性和難模仿性,因此能夠成為企業競爭優勢的來源[4]。然而,隨著市場供需關系的變化,特別是經濟全球化以及技術膨脹式發展,企業面臨的環境變得越發動蕩、復雜。因此,能力的時效性也變短,能力的可塑性變成了研究的熱點[5]。換言之,在一個動態變化的環境中,企業原有的核心能力有可能成為阻礙企業發展的一個包袱,它并不能始終保障企業的可持續競爭力,還須關注企業能力的動態性與適應性[6]。鑒于此,Teece等提出了動態能力理論。該理論作為實現競爭優勢保持的重要戰略思想受到各方普遍關注和廣泛實踐。
2.在動態的環境中識別和塑造機會是動態能力實踐之要。企業動態能力的配備,旨在保持并提升企業的競爭力。在動態環境下,企業對短暫優勢的把握和積累是保持和重構競爭優勢的關鍵,一旦錯失短暫優勢可能將徹底失去競爭力。特別是在核心技術和資源的獲取上,一旦失去可能需要較長周期重新建立起競爭優勢,甚至失去競爭資格。譬如,企業對技術變革不敏感,競爭對手的微小改變都可能對其造成致命打擊。在這一背景下,不斷識別和塑造機會,包括持續優勢動態保持和新的機會識別、塑造和轉化,就成為組織保持競爭力的關鍵所在。由此,Teece等認為,動態能力是一種抽象的組織能力,是在復雜動態的環境下,對機會和威脅的感知、對企業所擁有的資源進行整合和重構,以應對復雜多變環境的能力[7][8]。Winter通過理論推演提出,動態能力是對企業普通能力的拓展、調試和創造[9][10]。總體而言,在增強組織的動態性和適應性中,識別和塑造機會是組織動態能力實踐并發揮作用的關鍵。
3.實現資源整合與重組優配是動態能力的作用之理。外因終究通過內因起作用,作為資源基礎理論的重要補充和發展,動態能力作用的核心機理就在于組織自身對內外部資源的整合與重組。Eisenhardt認為動態能力包括整合資源的動態能力、重新配置資源的動態能力及獲取和讓渡資源有關的動態能力[11]。隨著對動態能力認識和實踐的逐步深入,Teece將動態能力界定為企業通過對無形和有形資產的優化、組合、保護及必要條件下的重新設計,以達到感知和塑造機會與威脅、抓住機會、維持企業競爭力3 個目標的能力[12]。簡而言之,動態能力是企業組織主動識別市場機會,進一步整合、配置自身資源從而達到獲得持續競爭優勢的才能。有學者直接指出,動態能力是企業為應對快速變化的環境而構建、整合和重構內外部資源的能力[13]。綜上所述,組織正是在對外部資源整合和重組過程中去感知、發現和識別機會,并通過資源整合和重組實現機會的塑造和轉化,進而實現持續競爭力的保持。
1.高職院校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專業群建設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伴隨產業發展持續優化升級的動態過程,要通過動態調整專業構成、動態升級專業內涵、動態優化評價機制,健全專業群精準對接產業、適時動態調整、不斷自我完善的專業群動態化的持續發展機制[14]。在具體實踐中,高職院校高水平專業群必須關注職教政策變化、產業轉型、專業升級、院校內部治理環境變化等內外部因素,不斷優化建設方案,修正建設任務指標,在確保建設進度和完成度基礎上實現“增量”。因而,高水平專業群建設過程是一個內部建設要素與外部環境相適應,對外部資源獲取及實現辦學和育人成果轉化的過程。這與動態能力理論強調組織與外部適應性,并在外部環境變化中識別新的機會和實現機會轉化,在過程和目標上都具備一致性。
2.高職院校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同樣置身于激烈的競爭環境中。目前,全國高等職業院校超過1500所,但進入國家“雙高計劃”的院校只有197所,且對入圍院校和專業群實行分檔分級管理,競爭態勢在遴選和確認階段就已全面展開。而“雙高計劃”實行的是“每五年一個支持周期,實行總量控制、動態管理,年度評價、期滿考核,有進有出、優勝劣汰的管理機制”。在高水平專業群建設中,如果在一些重大改革項目上沒有及時把握機會,建立起新的優勢,很可能長期失去這個項目的競爭資格,對整體競爭力也會造成較大影響。在這樣的機制下,面對“高手如林”的“雙高”戰場,還有很多省級“雙高”專業群的“全力追擊”,進入國家“雙高計劃”的院校如何在激烈競爭環境中彰顯自身的特色與優勢,并能夠根據外部環境變化及時找到新的機會和增長點,從而持續保持競爭優勢,這都需要在發展能力上進行優化,從而激發能力升級,“跑”出加速度,建成真正的高水平。
3.高職院校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更加注重對外部資源的整合和利用。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職業教育的重要辦學特色,也是高水平專業群建設的重要內容。無論是在課程建設、實訓基地建設、人才培養模式改革,還是在師資隊伍建設上,高水平專業群幾乎所有內涵和要素建設都離不開產業、行業和企業的參與。同時,高水平專業群建“群”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以“群”為載體實現校內外資源高度整合,推動專業集群發展。在變化的環境中,所有需求和資源都不是靜態的,如何在動態中把握機會,整合資源實現機會轉化也正是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建設的重要關切。
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必須關注競爭力持續問題,重視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建設。以Teece等人提出的動態能力概念為基礎,并結合已有的相關研究成果,本文將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界定為,各建設主體通過對動態環境中專業群發展機會識別,并通過資源整合和配置以適應外部市場環境變化,保持專業群競爭力的能力,主要包括機會管理能力、資源整合能力及創新回應能力三個維度。
機會管理能力是高水平專業群在感知機會和威脅基礎上,把握和轉化機會的能力,主要包括環境感知、機會識別和機會轉化三個方面,即能夠通過對外部環境的敏銳洞察和判斷,及時發現并抓住發展機會,找準新的專業(群)生長點并取得創新突破和新的競爭優勢積累。
資源整合能力是高水平專業群應對內外部環境變化表現出的內部適配能力,主要包括資源獲取、資源優化重組和資源配置三個方面。專業群通過對環境感知同時實現對資源的感知,通過對內外資源的整合,搶占專業群轉型和發展的關鍵領域和關鍵資源,通過資源優化重組和配置為機會識別和轉化提供支撐,從而創造新的競爭優勢和保持競爭力。
創新回應能力指高水平專業群在動態的環境中始終堅守職業教育類型定位,用創新回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需求的能力,包括宏觀、中觀、微觀三個方面的回應能力。宏觀層面主要指基于國家職業教育改革發展需要,高水平專業群破解職業教育發展共性和關鍵性問題,發揮引領改革、支持發展的能力;中觀層面指基于自身區域環境、產業環境和政策環境等,高水平專業群在建設理念、內涵、路徑、方式等彰顯自身特色的能力;微觀層面指基于自身歷史傳承、辦學優勢和內部治理等,高水平專業群在推動院校發展、專業集群建設、人才育訓和社會服務等體現的實踐創新能力。
“雙高計劃”自啟動以來已實施過半,高職教育辦學格局發生深刻變化,高職院校專業群建設水平明顯提升。與此同時,在職業教育進入提質培優,明確類型定位,謀求“提高質量、提升形象”的關鍵階段,更需要強化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建設,讓高水平專業群真正成為職業教育在“變局”中開新局的“先鋒隊”和“樣板區”。因此,更需要在實踐層面對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建設存在的困境進行反思。
對于高水平專業群而言,必須基于建設方案應對外部環境變化,進行資源構建、整合和重組以支撐機會轉化和建設目標的達成。但這一過程不能過度依賴既往路徑,不能把建設方案和任務指標變成“成規”,機會轉化的結果更不能僅落在建設任務書和各項指標上。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必須把自身置于競爭環境中,跳出建設方案等“成規”限制和路徑依賴,在動態變化中保持競爭優勢。從部分院校公開的建設任務核心指標看,無一不是把“國字頭”榮譽和項目作為主要數量績效指標,一些質量指標往往是“千校一面”。如果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把主要資源和精力放在緊缺性資源和標志性成果爭奪上,就會淡化與區域產業需求的融合,忽視內涵建設、產教融合、教學改革等影響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環節。
與示范、骨干和優質校建設不同,“雙高計劃”是職業教育整體發展的引領性制度設計,國家在宏觀層面對“雙高計劃”的建設思路、目標、內容等給予統籌指導及政策保障,但同時根據“放管服”改革要求,鼓勵各高職院校依據區域經濟發展實際及辦學實際,自主、創新發展,這也是在錯位基礎上推進特色、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需要[15]。從現有情況看,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對持續競爭力普遍重視不夠,而且受固有路徑束縛,在環境變化后顯得難以適從。如國家職業教育資源庫建設,在最后一批立項后,尚未啟動新一輪建設,但不少院校將資源庫立項數量也寫進指標,只能期待新的政策。以上事例表面看是對政策預判不準和推動變革不積極,實際上也反映出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對外部環境變化適應不敏銳,在動態環境中對機會感知、識別和轉化不積極。
從本文分析框架看,高水平專業群持續競爭力的形成需要對各種內外部資源進行獲取、整合和優配,從而發揮專業群的資源整合功能。但在這一邏輯下,處理“回波效應”和“馬太效應”是要關注的核心問題。“回波效應”是指發達地區(增長極)對周圍落后地區的阻礙作用或不利影響,即促進各種生產要素向增長極的回流和聚集,產生一種擴大兩大地區經濟發展差距的運動趨勢[16]。與“回波效應”相對應的是“擴散效應”——指發達地區(增長極)對周圍落后地區的推動效應和有利影響,即促成各種生產要素在一定發展階段從增長極向周圍不發達地區的擴散,從而產生一種縮小地區間經濟發展差距的運動趨勢[17]。同理,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必須發揮“擴散效應”,實現對其他專業群乃至其他院校的示范引領作用。如果過度強調優勢專業發展和對稀缺標志性成果的爭奪,容易造成資源過度向優勢專業或專業群傾斜,給其他專業群造成不利局面,也可能造成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馬太效應”,偏離“雙高計劃”的價值旨歸。
從經濟學視角來看,非均衡式發展模式在帶來“擴散效應”的同時,必然也會帶來“回波效應”和“馬太效應”[18]。高職院校因資源和資金有限,又受制于“雙高計劃”周期性考核、階段性評價和動態調整的多種壓力,加之“雙高”建設標準難以統一,績效評價機制仍在完善中,絕大多數高職院校仍處于“摸著石頭過河”的初步探索階段[19]。特別是下一輪“入圍”要求具有不確定性,造成各校高水平專業群都把標志性成果作為“高績效”指標。為了保住下一輪不“落榜”或實現“提檔升級”又不可能讓資源、成果和精力過于分散。于是,有限資源、緊缺性的“國字頭”項目和榮譽自然而然地向高水平專業群集聚。即便在專業群內部,核心專業和輔助專業關系處理也始終是一個糾結問題。特別是群內專業如果不在一個院系行政組織內,專業間協調資源和實現協同發展的難度更大,機械化地集聚更易導致核心專業與輔助專業之間的不當競爭。如果處理不好以上問題,很可能出現部分院校為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大幅減少向其他專業群的投入,加劇院校內部專業群發展的“回波效應”和“馬太效應”。
對于高水平專業群而言,持續競爭優勢的構建是一個不斷用創新回應發展的過程,讓創新始終遵循“雙高計劃”的目標方向,并在錯位、差異和比較優勢的構建中形成自身特色,從而持續獲得競爭優勢。
首先是職業教育類型特色有待彰顯。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重在強化類型特色。“雙高計劃”正是推進職業教育領域貫徹類型教育理念、化解職業教育認同危機、彰顯職業教育類型特色的一項亮麗品牌,其品牌效應堪比普通高等教育領域的“雙一流”建設[20]。但在實踐中,切不能模仿和照搬“雙一流”建設的邏輯、經驗和模式,而忽視職業教育作為類型教育的定位。有研究表明,依照本科將學科知識邏輯相似專業進行專業群組建的行為邏輯,成為明晰“普職同等價值”“職業教育是一種類型教育”的實踐障礙[21]。從公開信息和現有情況看,圍繞職業教育類型定位這一鮮明的“中國特色”教育制度設計,高水平專業群在推動其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制度、標準體系建設上尚缺乏主動積極的回應,亟待形成具有較強示范影響的典型經驗和樣板。
其次是產教融合特色有待增強。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職業教育的辦學特色。然而,校企之間具有天然的組織屬性差異,企業以追求經濟利益為目的,高職院校以人才培養為本位,從當前校企合作的實踐來看,校企合作冷熱不均的“壁爐”現象普遍存在[22]。高水平專業群建設雖然形成了很多有益探索,但仍未從根本上改變“校熱企冷”的校企合作困境。在建設過程中,院校仍基于考核任務和政策內的各類評審、項目和成果,過度關注點上的合作,聚焦于人才培養某一個環節,尚未形成具有支撐引領作用的樣板。
再次,專業群自身特色有待凝練。在高水平專業群建設過程中,很多院校專業群特色凝練比較模糊,相關研究和公開信息也不夠充分,宣傳、推廣不夠積極。如從首批“雙高計劃”的253個專業群看,因專業群命名規則限定,同名專業群較多,有的同名專業群位于同一個省(市)甚至同一城市,同名專業群內部專業結構和建設方案也有極高的相似度,如果院校不能結合學校歷史稟賦、辦學特長、特色和區域產業厘清高水平專業群的發展定位、人才培養面向和專業群建設路徑等問題,就很難體現自身特色,難以保持專業群的核心競爭力和競爭力的持續。
機會感知、識別和轉化前提是要加強組織學習。有準備的組織學習主要通過經驗積累、知識表達和知識編碼三種機制來推動過程研發、勝任力重構、流程再造和資源整合等動態能力關鍵構成因素的形成,進而推動企業原有運營規則的演進[23]。對于高水平專業群建設而言,要加強對政策研究、趨勢的研判和機會洞察,深入研究職業教育改革發展趨勢以及產業轉型升級需要,以此識別機會和實現機會轉化。
一是要構建學習型決策組織。高水平專業群建設,要構建具備職教研究、產業研究和教改研究能力的融合型團隊,形成學習型決策組織,統籌專業群建設和學校改革發展。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指導委員會和“雙高”辦公室等機構應至少融入院校發展規劃部門、高職教育研究機構、科研管理、校企合作管理、專業群依托院(系)等單位主要負責人力量,并有一定數量和比例的政府、行業和企業人員參與。二是要建立適應動態變化環境的項目管理機制。根據環境變化,在做好分析研判的基礎上,做好建設方案、任務書和建設指標、考核評價辦法等優化和糾偏。三是要做好動態調整和升級。包括自身轉型升級和專業群結構的調整,也包括專業(群)內涵和建設要素的調整和升級。
提升“雙高”專業群動態適應性應成為“中期檢查”后“雙高計劃”建設、改革和考核評價觀測要點等調整的一個重要方向。在接下來的“雙高計劃”建設中,在“引領改革、支撐發展、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目標前提下,質量不降低,有條件地進行動態調整以保持持續競爭力,將成為一種常態,包括對備案建設方案、任務書、平臺任務指標、經費投入等的“變更”“調整”和“提標”等。當然,也包括教育部、財政部主導的遴選、考核和評價方式等方面的調整。
應對外部變化的最有效方式是建立起組織內部自洽機制,構建融合發展生態。首先,從高水平專業群引領發展來看,要強化校際深度合作,形成以區域性集團辦學為載體的合作網絡,發揮“雙高計劃”的“擴散效應”。從當前“雙高計劃”帶來的引領作用看,多表現為其他高職院校對“雙高”院校的參觀學習與簡單模仿。實際上,由于資源稟賦、內部環境等方面的差異,這種淺層次的合作并不能有效帶動非“雙高”高職院校的發展。從“引領改革、支撐發展”需要出發,以高水平專業群為關聯載體,推動區域內相近專業群組成集團辦學組織是解決以上問題的有效方式,不僅可以調整專業群與區域產業的匹配度,也可以實現資源就近共享,實現人才培養協同,服務產業集聚,更可以逐步縮小不同類型院校之間的發展差距。
其次,從專業群服務產業發展情況看,要強化職業教育適應性,完善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機制體制。通過構建產教融合平臺和協同成果轉化平臺,推動產教資源真正融合。產業是職教改革最敏感的外部環境,產教融合是構建高水平專業群融合發展生態的最關鍵因素,產教融合也是政校行企各方資源整合的最終落腳點。高水平專業群建設要通過搭建產業學院、校企協同創新中心、公共技術實訓基地等產教融合平臺,鏈接政校行企資源,增強內部環境與外部環境的適應性,并通過共建校企師資團隊,實施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雙元開發“崗課賽證”融通課程等實現外部資源轉化。但在真正落實時,要改變產教融合以院校需求主導的“教-產”型融合邏輯,真正實現面向產業主導的“產-教”型融合,在雙向融合中形成產教命運共同體融合生態。
最后,從“專業群”服務院校自身發展看,要發揮高水平專業群的資源集聚功能,推動集群發展。專業群系統內部形成了以競爭與協同為交互作用的網絡關系,它的存在促進了新系統的產生與演化。認真審視各要素之間的競爭關系,以開放、協同、共享的理念去優化專業群治理體系和發展環境,有利于形成專業群融合發展的生態[24]。一是要優化內部治理。專業群建設要規避“回波效應”和“馬太效應”,發揮高水平專業群對外部資源整合和對內資源重組優配的“雙重”作用,從而發揮高水平專業群對所在院校內部專業群的引領作用。二是要創設優良的專業群內部融合機制。專業群建設的初衷是要打破原有的專業組織、制度、資源的約束和限制。但從現實情況看,“跨學院跨大類”(專業不屬一個大類也不在一個學院)、“大類跨學院”(相同專業大類專業分布在不同學院)和“學院跨大類”(一個學院的專業屬于不同專業大類)的現象都存在[25],如果沒有建立相應的組織管理機制,就難以發揮專業群的資源整合功能。從專業到專業群不僅是知識集合,同樣也是組織集合和資源集合,關鍵是要建立有利于專業群內外資源整合的組織形式和治理體系以推動資源和要素在專業群內和專業群間有效融合,實現集群發展。三是要加強專業群集群發展機制和共享平臺的建設。院校應圍繞高水平專業群特征和特色厘清辦學定位,將優質資源進行聚焦、優化、重組,解決各專業群因資源共享不對稱而導致的一系列問題[26]。如構建群間、群內專業協同發展機制,建立專業群人才培養方案、課程體系、共享實訓基地、跨專業教學團隊等。
從長期設計看,帶動校內各專業(群)的集群發展及其對職教改革和發展貢獻度將成為高水平專業群競爭優勢的重要觀測點。但從具體策略看,“雙高計劃”院校仍要根據動態變化的環境,進一步明確辦學定位和特色,形成富有個性和特色的優勢專業和專業組合,強化內涵建設和新優勢培育,實現在人才培養和社會服務若干領域的率先突破,并以點帶面,由校內到校外,發揮“引領改革、支撐發展”的作用,真正彰顯“中國特色、世界水平”。
首先,要在服務國家和區域發展戰略中發揮龍頭作用。一是圍繞國家和區域重大發展戰略明確辦學定位和辦學方向,如圍繞數字中國、鄉村振興、構建新發展格局等形成院校辦學定位、專業(群)布局和辦學方向。二是策應重大戰略需求,明確服務面向和人才培養定位,特別是關注產業轉型升級問題,面向高端產業和產業高端優化專業設置、明確人才培養定位和特色,提升技術技能服務水平,滿足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對創新型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需要。三是要聚焦產業發展優化教育供給,聚焦高水平專業群面向的產業鏈、技術鏈和創新鏈,提升人才培養和服務的貼合度、顯示度和貢獻度。
其次,要在服務職教改革上彰顯示范引領作用。一方面,要聚焦支撐重大改革,在破解重大問題上積累可復制、可借鑒的改革經驗和模式。如在破解產教融合難題、推動招生制度改革、探索專業認證,引領“三教改革”等方面形成典型經驗、成熟模式和參照樣板。另一方面,自身辦學的輻射影響力要充分彰顯,加強經驗凝練、總結、宣傳和推廣。如在東西部合作共建、國際化辦學、集團化辦學、產業轉型服務等方面應有新突破,并以此構筑新的競爭優勢。
最后,要在內部治理創新上形成新范式。一是要堅持目標導向,以內部治理創新為抓手,建立現代大學制度,完善產教融合、校企“雙元”育人的機制和制度體系,形成有利于“雙高計劃”目標實現的保障機制和制度體系。二是要堅持問題導向,著眼于形成持續競爭優勢,破解產教合而不融、校企合而難為、資源聚而不融等問題,突破現有學院、專業等組織和制度的束縛,完善數字化治理水平,建立辦學資源融通協同和靈活調動與配置機制,提升專業的資源整合能力。三是要堅持結果導向,聚焦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方案、任務要求和指標體系,完善專業群治理體系,創新專業群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提升專業群治理能力。特別是要完善專業群結構優化和動態調整機制,提高專業與產業、專業群與產業鏈的契合度,持續保持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的同步規劃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