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問天

羅方揚

2000多年前，楚國一位因遭受讒言而被貶出朝廷的貴族，在寬廣的江漢平原山川草澤之間踽踽獨行。他時而仰觀天文，向蒼穹發出呼號；時而俯察大地，深思君王為政得失。一番沉吟后，他寫出了一首1500多字的長詩。

這位貴族就是楚國的屈原，這首長詩就是著名的《天問》。《天問》可以看作中國人為追尋宇宙奧秘而第一次提出的系統性、全面性的問題。

《天問》所涉及的內容相當龐雜。此詩從天地分離、陰陽變化、日月星辰等自然天文現象開始，一直問到上古的神話傳說和人世間的治亂循環、君王為政得失等。全詩共373句，多為四字一句，也有三字、五字、七八字一句的。經后世學者仔細考證，全詩共提出了170多個問題。這些問題，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對自然宇宙的發問，一個是對人類社會的發問。全詩關于天文、地理的問題就有70多個，一開頭就提出了宇宙起源這個終極問題：“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譯文：請問遠古開始之時，誰將此態流傳導引？天地未成形之前，又從哪里得以產生考證？）當然，經過2000多年的發展，現代科學能夠回答其中很多問題了。

現在，中國在航天探索方面，對行星的探測任務用“天問系列”來命名，就是源于屈原的《天問》。這寓意著中國人自古以來，對科學真理的探索征途漫漫、對科技創新的追求永無止境。中國航天“天問系列”中的首次探索任務，就是“天問一號”對火星的探測。“天問一號”于2020年7月23日在海南文昌航天發射場成功發射；2021年2月到達火星附近，進入預定軌道；5月15日，著陸器在火星表面著陸。從這時起，中國人也邁向了行星探索的星辰大海，在廣袤的蒼穹里繼續譜寫著浪漫的天問頌歌。

在另一篇名著《九章》中，屈原自述道：“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云之崔嵬。”屈原是楚國王室貴族，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裔，他平時很注重儀容和服飾，彰顯貴族風度。此圖表現屈原峨冠博帶，翹首向天，發出他的天問。背景為日月、彗星、流星等，日月中畫有三足烏和蟾蜍，這是當時中國人對日月的神話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