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湯

鄭國麗

說來也奇怪，越是寒冷的時候，我們越愛逛街。前天是周五，我們幾個好友一下班就約在步行街里，閑散地逛著，賞靚衣，看美鞋走到腿腳酸痛的時候，有人提議：“我們去吃肚包肉吧？”大家欣然應允。

肚包肉是街口那家亮著燈箱廣告牌小店的新菜品，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我們在燈光明亮的店里坐定，服務員很快就端上來一小盆肚包肉。一團團肚包肉有拳頭大小，被束成福袋的模樣，浸在清亮的羊肉湯里，上面撒了一撮香菜碎。這賣相讓人看了著實喜歡。

肚包肉，顧名思義，就是外面用羊肚做包袱皮，內里的乾坤是一塊塊羊肉。看著好看，做起來卻頗費功夫：首先用細鹽將羊肚搓至干凈泛白、無異味，這自不消說；其次，包裹羊肉也是一道技術活，羊肉放多了，容易撐破束著的口，放少了，福袋鼓不起來，看著就沒那么喜慶可愛；最后，將包好的福袋放入鍋里，加入清水，在灶上用小火“咕嘟嘟”慢燉1小時，一道香噴噴的肚包肉才算完工。

吃的時候，可以讓服務員將肚包肉切成片，蘸著事先調好的小料吃，或直接入口，品嘗那種原汁原味。羊肚軟糯彈牙，羊肉緊實鮮嫩，而鮮美的羊肉湯則用來泡馕，真是美味至極！

一年之中，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冬天是收藏的季節，也是進補的季節。有道是“三九補一冬，來年無病痛”。冬補，身體能吸收食物中的營養，是順應季節，有助于增強體質，以備來年生龍活虎。冬季進補，我覺得最好的食物就是類似肚包肉那樣的湯水，熱氣騰騰的，熨貼人心。

小城老街有一家鴿子店，夏天經營烤鴿子，冬天則賣鴿子湯。家里的老人常說鴿子肉對驅除寒癥有幫助，這與“一鴿頂九雞”的民間諺語能相互印證。從這方面來說，鴿子和寒冬無疑是最佳搭檔。這家鴿子店用砂鍋燉鴿子湯，里面放了紅棗、黨參、姜片等滋補食材。因為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鴿子看似完整，但輕輕一撕便能脫骨，吃起來細嫩可口。鴿子湯淡黃玉潤，喝著滿口溢香，整個身心都暖洋洋的。這些年大家在飲食方面愈發注重是不是吃得健康，所以這家鴿子店一進入冬季，就常常客滿無座。

數九寒天，我和好友還愛去一家位于街中心的新式川菜館坐坐。店里布置得干凈雅致不說，主要是魚頭湯很好喝。胖胖的鰱魚頭用油煎過，腥味全無。魚湯泛著牛奶般的乳白色，潤白的豆腐靜臥湯中，瑩綠的蔥花飄浮湯上。嘗一口，怎一個“鮮”字了得！魚頭營養豐富，吃起來滑嫩鮮美，又無“鰣魚多刺”之恨，最適合品嘗美味的同時，與好友暢意聊天。砂鍋里的魚頭湯泛著蒸騰的熱氣，與室外的寒冷相撞，凝結在寬敞明亮的玻璃窗上，讓人不由得想起小時候，溫暖的感覺涌上心頭。

寒冬臘月，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有碗熱湯喝！

選自《食品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