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

趙雅清

好孩子灝子：

這封信是送你兩周歲生日禮物。明知你不識字，不解其意，只因愛你，想把浸潤在心里的那些純真、驚喜、怡悅、期待留給你，待慢慢地長大，慢慢地理解，慢慢地感知生命成長的神奇和美好。

這一年，人類共同遭遇著歷史性災難。新冠病毒不斷變異且肆虐，現在還時刻來襲并威脅我們，防疫已常態化。近三年疫情教會每一個成熟的人，都應該有危機意識，更要做好應對危機，物資和精神上充足的準備。二月俄烏沖突爆發，雖與中國沒有直接關系，我從旁觀者角度一直在關注進展，它給我人生第一次對戰爭直接的觀察和感受。相信戰爭絕不會掩埋人性的光芒，祈愿世界早日和平。此時全球經濟秩序正陷入混亂，通脹高漲、貨幣貶值、糧食危機、能源短缺、等等這些都在考驗著人類的肉體與靈魂。恩格斯曾說：“每一次歷史的災難都是以歷史進步為補償的?！弊屛覀兤诖魈鞎冒?。

京同區區七百里之地，周歲生日慶典后，疫情封控，你沒來大同看我一次，我僅去北京看你六次而已，大多選擇周末乘高鐵，可謂來去匆匆，年底我將全年工作收官休假陪你小住。你萌得可愛，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和主動，不經意間見證了你生命的綻放。你帶著乳香，低著大頭，瞪著大眼，跌跌撞撞，不停地一路小跑，小腳丫敲擊在地板上，像小蝌蚪躍上五線譜，那跫音聲聲入耳，處處迷人，處處新，像一串美妙的樂章！

客廳是你的王國，現代玩具琳瑯滿目，滋養著你的童年。我看到不同年代玩具的歷史流變，它們正演繹著中國童年文化的歷史變遷。你玩過家家的時候，我會放慢腳步，輕輕地靠近你，靜靜地欣賞，靜靜地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這份處在地平線上神圣的寧靜。你會用很長時間認真地投入，努力地一會兒拼圖、蓋房子，一會兒做漢堡、沖咖啡，一會兒拍手、唱歌、一會兒看書。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生命本能的召喚，這些都是生命最有價值的行為。

你最早感興趣的玩具是球。剛學爬行，我將一個用布縫制，里面裹著小鈴鐺，外面印有卡通圖案彩色球，擺你面前示意：喜歡就過來吧。你立刻就安靜，聽懂似的，抬起大頭、仰著脖、嘴巴呈O型像與我對話，我把你一只小胳膊自然彎曲放在胸前形成支點，你心中裝著快樂，小肚子用勁向前——挺，小腳丫使勁向后——蹬，小手奮力空中——舞，清脆的叮當聲，告訴我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喜悅?，F在你可以在操場上自由地輕松地帶著球玩耍了，生命成長的速度太超乎想象啦！

你對車情有獨鐘，見到車就像見到幸福。客廳一角“車展中心”，擺放大小不一、用途迥異的“座騎”和各種各樣玩具車，手掌大的車都集中收納在棕色的竹箱里，當你玩完收好合上蓋，會帶著笑意告訴我——里面有“秘密”。

當你穿著紙尿褲，邁著小碎步，穿行在停車場，踮著腳尖，手指車標，準確告訴我——沃爾沃、迷你、保時捷，那一刻，我看到你純潔的目光中，熾熱的生命泛著光芒，我聞到的空氣都是快樂的。

電視柜高低適中，成了你的書柜?，F在你想看什么書，都會從容地從不同書架上取出來。記得你認識第一個字“人”，我逗你，隨手把《雅典的勝利》近二十萬字的書放你面前，讓你把每一頁里“人”找出來。你充滿好奇，興奮地像探險家，奔向神秘的世界。右手按著厚厚的大書，左手伸出食指在一行行一頁頁中尋找，眼睛神情和臉部肌肉告訴了你的專注。每發現一個“人”字，你就會高興地拉拉我的手，大聲地說上好多遍，特別是發現“從”字，你覺得新奇有趣，激動地無所適從，臉上竟煥發出光彩。透過玻璃，陽光正將彩虹般的光線投送過來，從那田園般的光暈中，看你沉浸其中，仿佛看到了天使。

那一刻，我感覺時光仿佛被無限地拉長，直至凝成永恒。

人總不會寂寞，因為時間伴隨著身體和精神在前進。運動會讓你身體健康地成長和成熟。學習會讓你精神暢快、溫暖、富足。讀書很重要，你可以知道宇宙萬物有很多奧妙，還可以知道有很多未知奧妙。你應該敬畏地去博學。讀書很快樂，你可隨時聆聽那些高貴的靈魂自言自語，追隨那些偉大人物的思想、智慧、精彩、英明，你應該恭謹地去多識。這就是生命成長的神奇與美好吧！

寫到這里，祝你生日快樂！

愛你的姥姥

選自“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