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捧
又一個網暴奪命的新聞!
據報道,24歲的杭州女孩鄭靈華近日去世。去年7月,她曾因一頭粉色頭發的照片,被營銷號盜圖盈利,被不良網民辱罵,大規模網暴導致她患上嚴重抑郁癥。
就在前幾天,曾駕拖拉機進藏的網紅“管管”,不堪網暴,喝下農藥,于2月14日去世。“管管”本名孫凡寶,38歲,山東臨沂市平邑縣人。孫凡寶妻子稱,家里還有兩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個三個月的孩子。
就在孫凡寶去世前一天,北京互聯網法院對劉學州被網暴致死案進行網上開庭。2022年1月24日,15歲的劉學州,在找回親生父母40天后,因與親生父母之間的互動遭受網暴,在海南三亞海邊服藥自盡。
2022年4月,上海疫情期間,一女子出于感激給外賣員充200元話費,被有的網友指責“打發乞丐”,不堪種種網暴,女子跳樓自殺,留下丈夫、7歲的兒子、聽障的爸爸。
2021年10月,網紅“羅小貓貓子”在直播中,在網友慫恿中喝下農藥,搶救無效去世。
2021年8月,廣東惠州25歲的已婚媽媽唐某,不堪忍受網暴,自殺身亡。
兩年不到,網絡可以查詢的網暴致當事人自殺的案例多達6個。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如何對網暴者追責,再一次進入公眾話題。
目前,我國對于網絡暴力的治理和制裁,還沒有專項法規。網絡暴力造成的傷害,適用刑法中的相關條款:“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但是想要追責網絡施暴人員,非常難。
實施網暴的賬號往往數量多、范圍廣,在當事人出事后這些施害者迅速逃逸,刪除信息,注銷賬號,以受害者家屬個體之力,舉證維艱。
生命已逝,無可挽回。訴諸法律的追責,除了慰藉逝者和家人,更大的意義在于引起重視和警示。如何規范網絡言行,防范網絡暴力,管制虛擬賬號背后的人的行為,這些前置措施,更需要納入關注。
相關的行動已有開展。2022年4月,中央網信辦組織“清朗·網絡暴力專項治理行動”,4個月時間,重點網站平臺累計攔截涉攻擊謾罵、造謠詆毀等信息6541萬余條,處置違法違規的賬號7.8萬個。
2022年11月4日,中央網信辦發布《關于切實加強網絡暴力治理的通知》,完善監控、發現、申訴、管理等機制,提出建立快速舉報通道,提供一鍵關閉陌生人私信、評論等措施,還在12377官網開設“涉網絡暴力有害信息舉報專區”,專項受理公眾舉報。
生命只有一次,用生命去抗爭網絡暴力,只會令仇者快親者痛。在期待法制改善網絡環境的同時,也需提高個人防護和社會聯合抵制力,為避免悲劇多上一道保險。
人性的多樣化,注定了人性之惡難以杜絕,在網絡虛擬身份的掩飾下,甚至會放大呈現,肆意傷害他人;在流量為王的時代,還有人惡意蹭熱點,用不負責任的言論吸引流量,以圖盈利變現。在遇到網絡上不明身份的惡語時,不妨權衡一下,一邊是虛擬空間,不相干的人、不負責任的言論;一邊是身邊關心你或者需要你關心的家人,生命的天平該傾向何處?網絡對人的影響難以回避,但現實社會才是生命得以依托之處。心理學上認為,尋求適當的社會支持,可以對抗負面壓力。
劉學州案件的代理律師說,劉學州養家外祖父母知道,無論什么結果,也無法讓逝去的劉學州活著回來,這次起訴兩名網絡大V,他們沒有提起經濟訴求,是希望類似的悲劇不要再次發生。“管管”的家屬也已報案,表示要用法律手段追責網暴者。
一個個生命的代價,讓網絡暴力屢屢引起公憤。期待法律長牙的同時,對網絡暴力零容忍應成為社會共識,成為每一個網民的自覺,自己不施暴,也不無視網暴事件,用一個個抵制和舉報的實際行動,合力共建一個清朗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