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紅石崖

劉中海

時令雖然已到深秋時節，但白天的溫度仍然在18攝氏度左右徘徊，天高云淡，神清氣爽。我和妻子商量，去一趟紅石崖。一則散散心，把數月來因為新冠疫情，緊張郁悶的情緒釋放一下；再則去山里采摘一些野菊花。妻一聽，心花怒放，愉快地答應了。周六，我們早早起床，從縣城出發，一路奔馳，大約四十分鐘，紅石崖已近在眼前了。

一路上，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云，似潔白的棉花，輕輕地漂浮著。溫暖的太陽，照射著田野里已經泛綠的麥田。公路兩旁的風景樹，滿樹深紅，像一團團燃燒的火。深秋時節，感覺不到一絲兒寒意。

紅石崖是遂平縣西部山區的一個風景區，群山連綿，地貌奇特，河流蜿蜒，道路崎嶇，景色宜人，風光秀美。尤其是山上植被特別好，滿山披綠，遮天蔽日，有“天然氧吧”之稱。山林深處，泉水叮咚，鳥類眾多，若是夏季，這里就是鳥的天堂。它在AAAAA級風景區嵖岈山景區的西北方向10多公里處，是嵖岈山風景區的延伸景區。

把車子停在山下的一個小山村旁，放眼望去，深黛色的大山上，幾處深紅，幾處淺黃，裸露的巖石和腳下的松軟的土地一樣，呈血紅色，令人驚訝，令人感嘆不已。

一個老大娘，頭發已經花白，衣著很樸素，正在緊鄰路邊的一處院子里，翻曬著滿院子的野菊花，真是滿院金黃，滿院野菊花散發著濃濃中藥味的香氣。

我和妻上前，老大娘，那么大年紀了還干活呀？

老大娘抬起頭，我才七十來歲，身子骨兒還行。

這野菊花采得不少呀！都干什么用呢？

兒子媳婦兒都在城里工作，給他們送去一些。我和老頭子再裝兩個菊花枕，剩下的賣給過路的游客！大娘打開了話匣子，自豪地說道，山里空氣好，自由自在。兒子媳婦兒幾次要接老頭子俺倆進城，我們都沒有去。哪兒有這大山里好呀，現在政策好，來這兒游玩的人很多，我們這里家庭餐館很多，山里的土特產品老值錢啦。我家老頭子養了二十幾籠蜜蜂，這會兒放蜂去了，就在山里面的“風山寨”附近。這些野菊花都是我們兩口子抽空采的。

這就是山里人。淳樸、善良、勤勞、猶如這大山里的野菊花。

這里的山石和土地怎么都是紅色的呀？我們帶著疑問，面對著老大娘。

老大娘望著連綿的大山，又看看我們，深情地說道，你們到前面的九龍山看看就知道了。那里有一個革命烈士陵園。抗日的時候，這里曾駐扎李先念的新四軍，前面還建有戰地醫院。據說，打仗死了很多人，把這里的山石和土地都染紅了……

我們被老大娘的故事感動了，更為這紅色的山石和紅色的土地感動不已。

老大娘給我們指引了采摘野菊花的道路，我們就順著不遠處的一條從大山里流出的小河而上。滿河的鵝卵石鋪滿整個河道，清澈的河水淙淙地流淌著。幾只長腿長頸的白鷺，正在悠閑地在水邊散步，聽見動靜，警惕地伸長脖子凝神觀看，神態非常可愛。

小河的兩岸，一簇一簇的野菊花，正迎著微風、曬著暖陽，盡情地開放。一簇一簇的野菊花生長在小河岸邊的亂石叢中，我們不禁感嘆，這野菊花的生命力可謂頑強。不擇地方，不施肥，不澆水，不管理，匍匐在地上，無抱怨，無奢求，不寂寞，枝葉繁茂，神采奕奕，初心不改，迎霜怒放。它給歡樂的小河以無限的生機，以淡雅的清香，平凡樸素的野菊花令人肅然起敬。

回到縣城之后，妻把采來的野菊花淘凈、晾干，然后放在鍋里的篦子上清蒸，房間里彌漫著野菊花濃濃的藥香味。菊花茶炮制好后，我和妻每天泡上一杯，茶水青黃色，清亮透明。抿上一小口，清涼中帶著苦味，仔細品嘗，余味悠長。

紅石崖，英雄的山，英雄的土地，英雄的人民！

野菊花，樸素的花，頑強的花，無私無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