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期說到流亡十幾年的重耳回到晉國,成為晉文公,他的前任晉惠公留給他一個“爛攤子”。當時,晉國內部派系林立,外部則因為晉惠公的背信棄義、恩將仇報,與秦國結怨。
而晉文公只統治了晉國九年,就帶領晉國走上巔峰,他也成為春秋五霸中毋庸置疑的一員。標志著他成為霸主的歷史事件——踐土之盟,就發生在文公五年。晉文公是如何在短時間里實現“逆襲”的呢?
晉文公回國后,安撫人心,穩定政局,又開始了一系列促進經濟發展的改革。在他的治理下,晉國國力蒸蒸日上。
知識卡
踐土之盟,指春秋時期晉文公為確立霸主地位而舉行的會盟。公元前632年,城濮之戰后,晉文公大會諸侯于踐土(今河南省境內),參加會盟的有晉、魯、齊、宋、蔡、鄭、衛等國,晉被推為盟主。周天子也派出代表參加,支持晉文公。繼齊桓公稱霸之后,晉文公成為中原地區的又一位霸主。
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晉國想要成就一番霸業,勢必也要有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除非有什么機會可以“彎道超車”——這樣的機會,晉國趕上了兩個。第一個是文公二年的勤王※事件。
對于春秋時的諸侯國來說,周天子是天下共主。而就在晉文公二年,周天子的弟弟聯合狄人發起反叛,把周天子趕出了首都。周天子發出命令,要求各國諸侯護送他回洛邑去。列國諸侯有派人去慰問天子的,也有送食物去的,可是沒有人愿意發兵打狄人。
有人對周天子說:“現在諸侯中,只有秦國、晉國兩個國家有實力打退狄人。”于是,周天子派使者向晉文公求助。
晉文公得知消息后,兵分兩路,一路將周天子送回了周都,一路前去攻打、殺死了叛軍首領。周天子大為高興,重賞了晉文公,使他獲得了稱霸的一大政治資本。
第二個機會是晉文公五年,晉楚之間的城濮之戰。楚國這個國家,早年間是非常不受其他諸侯國待見的。當年楚國攻打隋國,隋國問楚國:“我又沒有過錯,你為什么打我?”楚國說:“我蠻夷也。”周朝的禮制深入人心,對于諸侯之間的相處方式都有規定,像楚國攻打隋國已違背周禮,隋國國君才這樣發問。而與其他諸侯國相比,楚國不太講究尊奉周天子、師出有名那一套。楚王一面用武力壓制周邊國家,一面給自己追加封號,在國力逐漸強大的同時,楚國也把自己搞成了列國的公敵。
到了晉文公四年,楚國又開始“搞事情”了,它把宋國打到告急。在這種局面下,晉文公開始塑造晉國的“大國形象”。他擴充軍隊,挺身救宋,贏得了勝利。
最終,晉國要直面楚國,兩強相爭了,這也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城濮之戰。
楚軍一進軍,晉文公立刻命令軍隊往后退。因為重耳在流亡期間,曾得到過楚國的禮遇。當時重耳答應楚王,如若將來晉楚交戰,晉軍愿意退避三舍(古時行軍以三十里為一舍)。現今,晉楚之間發生戰爭,重耳真的要求晉軍按照約定,一直退了九十里,到了城濮(今山東濮縣南)安營扎寨。有的將士覺得,不戰而退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但重耳的手下狐偃(yǎn)解釋說:“如果我們撤退,楚軍見好就收,不打仗對我們有利;如果我們履行承諾做出退讓,楚軍卻還咄咄逼人,那打起仗來道義也是在我們這一邊的;但如果我們不履行承諾,我們就是理虧的一方,楚軍則會士氣大振。”
結果,楚軍在城濮之戰中被擊潰。晉國打敗楚國的消息傳到周都洛邑,周天子親自派人到踐土去賞賜晉文公,對晉文公的霸主身份進行了“官方認證”。
多說一點點
重耳繼位之后,干脆利落地解決了國內的很多問題。首先,重耳穩住了自己的核心團隊。其實在他們剛回國時,核心團隊就出現了分裂。有人積極討要賞賜,介子推(春秋三杰之一)則非常厭惡同僚利欲熏心的嘴臉,于是辭官不干了。這些內部矛盾,難免會讓一些人質疑重耳用人的賞罰公平性。
不過這并沒有難倒重耳。一方面,他對討要賞賜的部下都給予了合適的封賞;另一方面,雖然介子推辭官之后隱居起來,不見蹤影,但重耳大手一揮,把介子推隱居的那整座山封給了他。一番操作下來,重耳的名望不減反增。
其次,重耳不計前嫌,爭取到了很多新的支持者。比如當年被追殺時一刀剁在他袖子上的刺客,以及當初逃亡時沒有選擇追隨他的財產保管員。對于這些人,重耳都放下了芥蒂,知人善任。
最后,重耳也果斷消除了臣僚中堅決不肯與自己合作的人。經過這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操作,重耳擁有了一個向心力極強的臣僚班底,為晉國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不過,正所謂一個人的命運既要看個人努力,也要看歷史進程。如果重耳沒有經過早年的歷練,抑或沒能在繼位之初,整頓好國家的內部事務,那么即便發生了周天子落難、楚國發動侵略的大事,他也沒有余力去利用這種機會建立功業。反過來說,即便重耳把國家治理得很好,如果沒有外部的危機,晉國也可能會因為沒有這種快速積累功業的機會,而只能循序漸進地緩慢發展。
但是,并沒有這樣的如果——機會出現了,準備充分的重耳,也實實在在地抓住了這樣的機會,才有了一代霸主在短時間內的快速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