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交易制度、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與綠色技術創新

摘 要：碳交易制度和綠色技術創新均能有效降低碳排放量，研究二者之間關系對實現中國的“雙碳”目標具有重要意義。以中國碳交易試點政策為例，從微觀視角出發，選取2010—2020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利用雙重差分模型檢驗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并結合中介效應模型探究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的中介作用。研究表明：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產生一定的創新激勵作用，驗證波特假說；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在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中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即碳交易制度通過影響企業內部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進而影響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碳交易制度可以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產生激勵作用；相較于非國有企業，碳交易制度對國有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因此企業高管需要建立環境責任意識，積極響應碳交易制度，促進綠色技術創新。

關鍵詞：碳交易制度；綠色技術創新；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中介效應

Carbon trading system，environmental attention of senior management team and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WANG Xinhong，HU Shiwei

（College of Management，Xi’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 710054，China）

Abstract：Both carbon trading system and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can effectively reduce carbon emissions，which has become a significant factor to achieve China’s “dual carbon” goal.This paper takes China’s carbon trading pilot policy as an example，selects Shanghai and Shenzhen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0 to 2020 as research samples from a micro perspective，uses a double difference model to test the impact of carbon trading system on enterprise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and adopts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model to explore the intermediary role of senior management team’s environmental atten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arbon trading system has a certain innovation incentive effect on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which confirms the Porter hypothesis.The environmental attention of the senior management team plays a part of the intermediary role between the carbon trading system and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that is，the carbon trading system affects the enterprise’s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by influencing the environmental attention of the senior management team within the enterprise.The carbon trading system can stimulate substantial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Compared with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carbon trading system plays a more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Therefore，enterprise executives need to establish an awareness of environmental responsibility，actively respond to the carbon trading system，and promote a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Key words：carbon trading system；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environmental attention of senior management team；intermediary effect

0 引 言

伴隨中國經濟的騰飛，與之相關的環境污染問題也逐漸涌現，根據耶魯大學《2020年全球環境績效指數》中的相關數據，2020年中國的環境績效指數得分是37.3分，排名是120位，屬于后置位國家^[1]。為緩解碳排放等環境污染問題，2011年中國就推出《關于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的通知》^[2]，提出要依據中國國情并借鑒國外經驗建立完善的碳排放交易市場。2013年底，中國先后在北京、上海等7個省市開展碳交易試點工作。2021年，隨著全國碳排放交易市場逐步啟動，中國向“碳中和”和“碳達峰”的目標更近一步。

由于中國過去一直是高投入、高耗能、高污染^[3]的經濟增長模式，與之相對的是高額的碳排放。如今雖然中國的經濟由高速增長模式轉為中高速，但長期實行的粗放式經濟發展，對環境造成不可逆的危害。如今在碳交易制度的約束下，要實現節能減排，減少碳排放量，則需要對經濟增長模式進行綠色轉型，通過綠色技術創新改變產業原有的污染生產模式，實現產業綠色升級，創造更高的經濟效益。但能否實現產業的綠色轉型還需微觀企業的努力，因為企業既是環境污染的主要制造者，也是綠色技術創新的主力軍，理應承擔起環境治理的主體責任^[4]。對企業而言，碳交易制度作為一種環境規制，會給企業帶來額外的營業成本，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產生擠出效應，但綠色技術創新也伴隨著高收益，會對額外的成本產生補償效應。因此研究在碳交易制度約束下的企業綠色技術創新行為是至關重要的，不僅可以實現企業綠色轉型升級，也對實現“雙碳”目標具有實踐意義。

由于碳交易制度的實施目的是為降低碳排放，實現低碳環保，目前大部分學者對于碳交易的研究主要圍繞著碳交易制度的減排有效性，如宋德勇、李勝蘭等結合省級數據，指出各試點地區的碳排放量逐年遞減^[5-6]。還有的學者針對不同地區減排的有效性，提出各試點地區的減排效果存在差異性問題^[7]，但總體上實現了減排效果。但是達到減排效果往往可以從兩方面入手，一方面是企業通過降低產品產量的短期行為減少碳排放，另一方面是通過綠色技術創新的手段實現長期減排，所以單純研究碳交易制度和最終的減排效果無法驗證碳交易制度能起到長期的節能減排的效果，還需要深入研究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關系。目前學者對于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的研究主要圍繞著各試點地區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是否提升，如王為東、熊廣勤等指出碳交易制度在整體上對綠色技術創新有顯著促進作用^[8-9]，ZHANG、周朝波等指出地區的不平衡性也會影響到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效果，還有學者提出一些外部影響因素也會作用于碳交易制度和綠色技術創新之間，從而影響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10-11]，如王芝煒、李江濤等分別引入環境責任、媒體關注等變量探究其在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作用^[12-13]。

綜上所述，現有針對碳交易制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檢驗碳交易制度的減排有效性上，但單純研究碳交易制度的減排有效性可能不足以實現長期節能減排目標，需要深入探究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作用關系。關于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的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觀層面，而企業作為綠色技術創新的主力軍，更能反映綠色技術創新的實際水平，但關于企業這一微觀層面的研究較少，同時針對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的機理研究較為鮮見，相關的研究集中在探究企業外部因素在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的之間的作用，而企業內部的影響因素更能對企業的戰略決策起到決定性作用，但目前有關企業內部和碳交易制度的研究相對較少。

潛在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從微觀視角出發，探究被納入碳交易制度的試點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的變化，從而更能反映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第二，選擇企業內部高管團隊這一重要的角色，研究其在碳交易制度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作用機理，豐富碳交易制度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研究；第三，細化綠色技術創新類型，驗證碳交易制度能夠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起到促進作用，體現政策的長期有效性。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首先，從約束視角來看，綠色技術創新由于存在環境和經濟的雙重外部性，所以在沒有環境規制的約束下，企業一般不會主動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活動^[14]，當存在環境規制的約束時，企業需要對生產設備進行更新以及對生產工藝與流程進行改進，要實現生產設備以及生產工藝的改進則需要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即環境規制的約束作用可以倒逼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其次，從激勵視角來看，波特假說指出適宜的環境規制可以產生創新補償效應，彌補綠色技術創新帶來的環境成本，提升產品質量和綠色競爭力，從而激發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積極性^[15]。同時碳交易制度是利用市場經濟規律對碳排放額進行交易，企業通過綠色技術創新節省的碳排放額可以在碳交易市場上進行交易，從而獲得高額收益，提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積極性。為此，提出假設一：碳交易制度能促進綠色技術創新。

企業的戰略決策以及日常經營管理均是來自以CEO為首的高管團隊，同時企業未來的發展方向與高管團隊關注的重點息息相關。因為綠色轉型戰略是企業未來的重要發展方向，所以高管團隊對于環境問題的關注程度和認知態度都會影響到企業綠色轉型戰略是否能夠實施。當外界環境發生變化時，高管團隊依賴自身經驗和認知進行感知，對注意到的信息進行篩選和意義重構^[16]，進而改變高管團隊的注意力方向。當企業面臨碳交易制度這一環境變化時，高管團隊重點注意的內容會因此變化，最終高管團隊也會根據其關注的重點做出相應的戰略決策。根據注意力基礎觀^[17]，企業實施綠色技術創新戰略可以被理解為企業高管團隊根據自身經驗和認知在環境規制的約束下做出的反饋，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可以決定這一反饋效果。為此，提出假設二：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在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中發揮中介作用。

根據上述理論分析構建關系框架，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選取2010—2020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其中包含被納入碳交易試點的重點排放企業和未被納入碳交易試點的企業，同時進行如下篩選：剔除金融業、剔除樣本期間內ST和^*ST和剔除財務數據缺失的樣本，同時對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最終得到29 748個樣本量。最后主要通過Stata 16進行實證處理。

主要數據來源如下：①被納入碳交易制度的重點排放企業名單來自于國泰安碳中和數據庫并結合各試點省市發改委官網披露的試點企業手工整理所得；②企業綠色技術創新數據來自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③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的數據來源于Wingo數據庫；④財務數據和公司治理相關數據來自CSMAR數據庫。

2.2 模型構建

為檢驗碳交易制度的綠色技術創新效應，文中借鑒黃漫宇和石大千等的模型，運用雙重差分固定效應模型研究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18-19]。構建的模型如下

Y_it=α₀+α₁（post_t*treat_i）+βControl_it+γ_t+μ_i+ε_it "（1）

式中 Y_it為i企業第t年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post_t為時間分組變量，雖然自2011年發改委發布《關于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的通知》，中國開啟碳交易的試點工作，在北京、上海等地逐步開放碳交易試點工作，但與之配套的相關政策并未完全落實，衛志民也指出2011年碳交易試點對總體的影響非常小，直到2013年各碳交易試點相繼建成，碳交易制度才正式開展^[20]。故文中以2013年為政策的沖擊點，在2013年以前，post_t為0，2013年及以后，post_t為1；treat_i為實驗分組變量，將被納入碳交易重點排放企業為1，否則為0，則post_t*treat_i為碳交易制度的政策效應，Control_it為控制變量；γ_t為時間固定效應；μ_i為個體固定效應；ε_it為隨機誤差項。由于模型固定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所以模型不再加入treat_i和post_t。

同時為了進一步檢驗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的中介效應，根據溫忠麟等的逐步法，構建如下的中介效應檢驗模型^[21]。

Y_it=α₀+α₁（post_t*treat_i）+βControl_it+γ_t+μ_i+ε_it "（2）

TEA_it=η₀+η₁（post_t*treat_i）+ωControl_it+γ_t+μ_i+ε_it "（3）

Y_it=φ₀+φ₁（post_t*treat_i）+φ₂TEA_it+λControl_it+γ_t+μ_i+ε_it "（4）

式中 TEA_it為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這一中介變量，其余變量和上述一致。

2.3 變量定義

被解釋變量：綠色技術創新水平（Gpat 1）。對于綠色技術創新水平的衡量，通過學者的研究經驗^[22]，以及考慮到數據的實際特征，采用綠色專利申請數加1再取自然對數處理，同時借鑒齊紹洲等的研究，在穩健性檢驗時用綠色專利授權數加1取自然對數（Gpat 2）作為替代變量^[23]。

解釋變量：政策虛擬變量（treat）。以被納入碳交易制度的重點排放企業記為1否則記為0。時間虛擬變量（post）。政策沖擊點以前即2013年以前記為0，2013年及以后記為1。然后利用post*treat生成關鍵核心解釋變量（did），表示的是碳交易制度的實施情況。

中介變量：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TEA）。對于高管團隊注意力的量化方式主要采用自動文本分析方法測量。由于年報是對企業的經營方向和發展議題的反映，年報中的內容也能反映出高管團隊為了應對外界環境變化做出的反饋，是企業重要戰略意圖的基本體現，所以文中以樣本企業年報為基礎，結合Wingo數據庫，以及參考吳建祖等的研究，得出綠色環境相關的關鍵詞，具體關鍵詞見表1，并根據機器學習找到這些相關詞語的擴展詞語，選取擴展詞語中相似度大于0.5的，然后查找該關鍵詞及擴展詞的詞頻統計^[24]，同時根據Wingo數據庫得到年報中基本信息的詞頻統計，最終根據綠色相關的關鍵詞占年報總詞頻數據的比例來度量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

控制變量：參考唐國平等^[25]的研究以及結合企業實際情況，加入影響企業綠色技術創新投資的相關變量，其中一部分為企業的財務指標，如資產負債率（lev）、流動比率（ldbl）、營業收入增長率（growth）、企業規模（size）和企業年齡（age）；企業的財務狀況的優劣會影響到企業的創新投資行為，從而會影響到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投資，另一部分為企業的治理指標，如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first 1）、董事會規模（ddgm）和獨立董事占比（ddbl），企業的治理水平影響企業的戰略決策，從而影響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投資活動的實施。對于變量的具體定義見表2。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平行性趨勢檢驗

通過雙重差分法檢驗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使用雙重差分法重要前提是試驗組和對照組在政策沖擊點以前變化趨勢一致，即滿足平行性趨勢檢驗，故文中參考陳啟斐、BECK等研究，采用“事件分析法”檢驗碳交易制度的動態效應^[26-27]，判斷在政策沖擊前試驗組和對照組是否具有一致的變化趨勢，為避免多重共線性刪除2020年數據，將政策沖擊年份、政策沖擊點發生前3年和政策沖擊點發生后6年設置為試點年份，分別和政策變量進行交互生成核心解釋變量，若在政策沖擊前對應的交互項系數不顯著，則說明在政策發生前實驗組和對照組之間的變化趨勢一致，滿足平行性趨勢。實證結果見表3。

根據表3的實證結果顯示，第1列和第2列的回歸系數并沒有太大差距，但在政策沖擊前，交互項均不顯著，說明數據滿足平行性趨勢檢驗，而在政策發生后，試驗組和對照組并未立刻出現明顯差異，說明碳交易制度的實施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存在一定的滯后性。

3.2 回歸結果分析

3.2.1 主效應檢驗

通過雙重差分固定效應模型，研究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其主效應回歸的結果見表4，可以看出，不論是否增加控制變量，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均顯著正相關，說明碳交易制度能顯著促進綠色技術創新，驗證了假設一，反映碳交易制度在實施過程中確實能有效激勵企業開展綠色技術創新活動，提升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

3.2.2 中介效應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碳交易制度對于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機理，文中通過中介效應的3步法，探究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的中介作用，實證結果見表5。

根據中介效應的檢驗步驟以及表5的結果顯示，第2列中關鍵核心變量的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可能在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作用過程中可能起到中介作用，再根據第3列，可以看到關鍵核心變量did和中介變量TEA分別是在5%和1%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在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作用過程中發揮部分中介作用，驗證了假設二。

3.3 穩健性檢驗

3.3.1 傾向得分檢驗

由于試驗組的選取并不具有隨機性，在評估碳交易制度的綠色技術創新效果時，可能會因為試驗組和對照組自身差異影響政策評估結果，造成這種內生性的原因叫做選擇性偏差，傾向得分匹配^[28]可以通過得分匹配的方式在對照組中選取與試驗組最為相近的企業，降低試驗組和對照組因自身差異對實證結果的影響。故文中對試驗組樣本進行1∶1最近鄰匹配，然后根據匹配后的樣本進行上述實證結果檢驗，檢驗結果見表6。

根據表6結果顯示，經過傾向得分匹配后，得到共3 880個樣本，據此進行回歸，得到的結果和上文基本一致，說明緩解因選擇性偏差造成的內生性問題后，回歸結果仍然顯著。

3.3.2 替換被解釋變量

為進一步檢驗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作用的穩健性，確?；貧w的可靠性，通過替換被解釋變量的方法對主效應檢驗和中介效應檢驗進行重新回歸。具體的回歸結果見表7。

根據表7的結果顯示，當替換被解釋變量后主效應和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仍然顯著，說明實證結果是穩健的。

3.4 拓展研究

3.4.1 異質性綠色技術創新

根據上文可知，碳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具有促進作用，借鑒張楊等^[29]的研究，綠色技術創新可以細分為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Gpatfm）和策略性綠色技術創新（Gpatsy），兩者的動機及創新性具有差異。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是出于提升企業競爭力和推動生產方式變革的動機，以實現實質性的綠色產業轉型。策略性綠色技術創新往往是為獲取相應的政府補助而采取的創新行為。而碳交易制度目的是為提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實力，促進企業綠色轉型。為檢驗碳交易制度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是否具有激勵作用，將綠色技術創新進行分組檢驗。根據專利法，實用新型專利和發明專利相比創新性和技術水平相對偏低，同策略性綠色技術創新和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概念大致吻合，同時借鑒黎文靖等^[30]在《經濟研究》上的研究，用綠色實用新型專利申請數和綠色發明專利申請數分別代替策略性綠色技術創新和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具體回歸結果見表8。

根據表8的回歸結果顯示，關鍵核心解釋變量did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而對策略性綠色技術創新不顯著，說明碳交易制度能夠有效地促進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提升企業經濟效應和環境效應。同時回歸結果顯示，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在碳交易制度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中，仍然發揮著中介作用，也進一步說明文中實證的穩健性。

3.4.2 產權性質

根據產權性質劃分，中國企業分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由于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在創新資源^[31]上存在差異，二者在面臨碳交易制度的約束下可能會做出不同的決策，即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在綠色技術創新選擇上可能存在差異。

為檢驗產權性質在碳交易制度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影響，通過將樣本劃分為國有企業組和非國有企業組分組進行回歸，結果見表9，可以發現，在國有企業組中關鍵核心解釋變量did在5%水平上顯著，而在非國有企業組中，關鍵核心解釋變量不顯著，說明在國有企業中，碳交易制度發揮創新促進作用，而在非國有企業中，這種創新促進作用并未發揮出來，原因可能是相較于國有企業而言，非國有企業因缺乏相應的創新資源，導致其綠色技術創新成本較高，所以當其面臨碳交易制度的規制時，即使具有一定的創新意愿，但其最終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可能仍未表現出顯著提升。

4 結論與啟示

4.1 結論

1）碳交易制度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產生一定的創新激勵作用，驗證波特假說，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在此過程中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即碳交易制度通過影響企業內部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進而影響企業綠色技術創新。

2）碳交易制度可以對實質性綠色技術創新產生激勵作用，對低碳節能有長期效應。

3）相較于非國有企業，碳交易制度對國有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

4.2 啟示

1）在碳交易初期通過推行節能減排的優惠政策幫助企業減輕碳交易制度帶來的成本壓力，為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提供一定的保障。

2）在高管團隊中進行環境意識建設，增強高管團隊社會責任感，同時對高管團隊建立環境責任考核制度，加強對環境信息的披露，通過內部監督和外部監督提升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充分發揮高管團隊環境注意力的中介作用，提高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水平。

3）通過建立綠色信貸機制，擴寬融資渠道，降低綠色技術創新成本，提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積極性，充分發揮碳交易制度的綠色技術創新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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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高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