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在態度（外二首）

◎沙 輝（四川）

萬物的態度。站立在搖曳生姿的萬物上

時間的葉片。

透明，透明以至于無形

——呼啦啦的翻飛，也無形、無聲

萬物的態度。滑落在時間的葉片

附著于上，無形地翻飛

無聲地呼啦啦。萬物的態度

就在那里：都曾如此堅決和青春煥發！

那時候，萬物的態度騎在時間的葉片。

反射著耀眼的光芒，閃爍。

猶如一片青春的樹葉，在陽光下閃爍刺眼的金光

萬物的態度。如此明晰、明確。

帶著追求永恒的浪漫主義，和對于上帝 “一廂情愿” 之定義的奮力抵抗

時間的葉片。猶如時日袖口里的刀片

那下面，瑣屑翻飛

生命之河永恒流淌——讀吉狄馬加的《火焰上的辯詞》

當我們掰開煮熟的土豆

總會想起大地的恩情

——吉狄馬加

天空更像是一只獨眼龍

對蒼茫人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唯有要捅破天的事件，讓他側目

否則太多的人間冷暖

它也無力一一過問

而天是捅不破的，因為它高過了我們太多

風每吹過一陣

它不僅翻過的是山崗，還有歷史的一頁

我們看見的

不僅是風墨綠色的面孔

還有隱在風的面孔后面剛剛離開人世的

起碼十個以上靈魂的蒼白色面孔

你不知道昨夜我經歷的，哀傷和無奈

白云把命運交給了風和時間

我們把一生交給了蒼天與大地

詩意是瞬間掠過的風景

唯有食糧

才是你一生不能須臾離開的乳頭

來到大地的盡頭處

你才是真正看到了美景的人

你的靈魂穿越時空

劃出絕美的弧線

拖著長長的白色光芒一般的尾翼

時間流動的河面

漂浮著過江之鯽一般的黑色亡魂群

虛無幽靈一般起舞，幻滅白緞一樣飄動

不過在上帝玩游戲一般的

萬事萬物的循環往復中

曙光總是刺破天地的合圍

食物的芽子撕開時空的封鎖

在生活絕望的時刻

祖先是我們唯一的親人和慰藉

父輩們冥冥中堅毅如石的表情

是我千鈞之力的發源地

先輩們慈祥的笑容和皺紋

是我們喜怒哀樂的融化器和

一次又一次避開歧路的

指路經

在黑夜一般漆黑、白晝一般明朗的

無窮盡的將來

子子孫孫是我們唯一的抓手和希望

我們是幸福的

我們的前面是慈祥祖先的面孔

在夢一般指引

放射著探照燈一樣的光芒，穿破無限

我們的后面有著芳華子孫的身影

活躍著陽光與春江水一樣的明亮

時光里閃耀著 “骨質的光芒”

誕生與死亡在人世間無一刻停歇

歲月靜好中，激流與暗礁轉角即現

意外與明天總會如約而至

勇氣是生的攀緣、死的安然

唯有勇氣才是應該固守的城池

“站在碉樓的高處

那里是祖先的疆域”

未來的河流，流向子孫后代走來的方向

銀河像一頂草帽，旋轉，飛向后來人的頭頂

——這是我們永恒的亮光

幻覺與童年時光

最近這段時間

總有一股清涼清涼的小溪

在我眼前嘩啦啦的流

旁邊是翠綠翠綠的茂密樹林

其實，我都已經忘記了

我有多少年沒有見過

這樣的山澗小溪了

雖然我是山里長大的孩子

不知道，那些流水里露著

半邊臉的石頭

在結冰的冬天凍著沒有？

而在夏天，它們可否在

等待一群調皮的孩子來

摸魚摸蝌蚪

熱鬧了一整條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