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通 通訊員李曉丹
“嗡、嗡、嗡……”一陣油鋸切割樹干的噪聲在群山中回蕩著,驚得不遠處一只野兔急速逃竄??諝庵袕浡还山购奈兜?,混雜著飛濺的木屑,在這棵柞樹周圍形成了一道屏障,讓人們不能靠近。“放樹了!”隨著一聲高喊,柞樹慢慢地倒向了指定的方向,壓斷了旁邊的樹枝,發出了連續的“噼啪”聲。
三月的遼寧省鳳城市剛剛開化,山林中的泥土混著冰碴,異常濕滑,稍不注意就會滑倒,甚至還會順著山坡“出溜”下去一段距離。大家小心翼翼地圍攏到樹干的截面處,拂去鋸末和剛沾上的泥土,“有蟲洞,再鋸!”二十分鐘后,這棵十七八米長的樹干被分割成若干段40厘米左右的木樁,每段木樁的截面處都有不少孔洞,這是蟲子啃噬樹干的痕跡。
有人把木樁擺放到山坡稍微平整的位置,掄起斧頭,像劈柴一樣把木樁劈開,所不同的是每次砸下的力量更加輕柔,落點更加精準,動作更加小心。這棵柞樹樹干中還包含著水分,因此木質顯得韌性十足,不易被劈開?!斑选⑦?、哐,嘩啦……”幾聲悶響后,木樁被從中劈開,蟲道中露出了一條6厘米左右的蟲子。
這是栗山天牛的幼蟲,專門啃噬樹干,汲取樹汁營養,是當地森林中危害最大的害蟲之一。被它鉆蛀寄生的樹木內部千瘡百孔,樹勢衰弱,輕則喪失木材的工藝價值,重則樹木枯死,只能作為劣質的薪炭材料,造成十分嚴重的經濟損失。這是一棵70年樹齡的柞樹,僅在十余米長的主干部位就取樣到了69只正在冬眠的幼蟲。
栗山天牛每4年為1代,前三年以幼蟲的形態在樹干蛀道內發育、越冬,到了第四年的7月份,它就會羽化為成蟲飛出,咬食樹干并交配,重新再把蟲卵產在樹干中,進行下一個為期4年的繁衍過程。今年是栗山天牛羽化為成蟲的年份,這既是它危害最大的時候,又是人類捕殺它的最佳時機。
林檢站的工作人員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把白胖的天牛幼蟲夾進樣本采集盒,帶回實驗室,再模擬野外的環境培養、觀測,時刻關注它的羽化進程,以便能在大量成蟲羽化的第一時間進行有效應對。
陳軍夾起一只天牛幼蟲對記者開玩笑說:“這玩意也叫‘哈拉蟲,是本地特有的一道美食,可炸可烤,味道又香又甜,等下山了,品嘗一下。”
林檢工作是一道閘門
陳軍,鳳城市林業有害生物防治檢疫站的站長,林業正高級工程師。
初次見面,陳軍一襲棕色毛呢大衣、牛仔褲、厚底馬丁靴,讓記者無法把眼前這個時尚的“年輕人”與印象中的那個成天走山穿林、與蟲為伴的形象聯系起來。“我不年輕了,外孫女都13個月了?!标愜娨贿呅χ贿吀删毜匕验L發挽起,又從柜子里拿出了迷彩服和水鞋?!斑@是我平時上山穿的行頭,山上路不好走,每天回來身上都是泥巴和草棍,好看的衣服都穿不上。”
幾分鐘后,換好衣服的陳軍招呼記者上車?!吧仙降瞄_越野車,路不好走,普通的車開不進林區。另外,上山還得帶上工具,挺重的,還得麻煩你跟我們一起拿?!眲傄蛔ǎ愜娋徒o記者分配了任務,早就聽說她的性格風風火火的,沒想到竟然這樣“直接”。
我們的目的地是70公里外弟兄山鎮轄區內的一處采伐現地。一個半小時后越野車拐下公路,沿著泥濘顛簸的小道駛入林區?,F在是禁伐期,現地內只碼放了因特殊原因砍伐下來的少量原木,大約60立方米。
辦理原木產地、調運檢疫簽證是林檢站的職責之一,因此,陳軍每次都會到現場檢疫。原木被碼成了幾堆,一兩米高不等,有的還浸泡在泥漿中。陳軍敏捷地爬上堆頭,不時用手中的木棍在原木上戳戳挑挑,一會兒又蹚著泥水彎著腰對原木的截面逐根檢查,并與申報單據一一核對。來回走了兩趟后,她指著一根壓在底下的原木對林場主說:“這根有蟲洞的不能拉走,其他的沒問題。”這是一根胸徑40厘米左右的原木,如果沒被蟲蛀,市場價值應該在千元左右??吹搅种髅媛峨y色,她又補充道:“有蟲子的原木,你偷著拉走也賣不上價,到那邊也過不了檢疫,還得讓你拉回來,你自己算算賬吧。”
回到車上,陳軍對記者說,她知道林場主不容易,但是帶蟲子的木材一旦運出去,將會給國家和人民帶來更大的經濟損失。“林檢工作是一道閘門,我就是守門人,決不能讓一棵有問題的樹被拉走?!?/p>
離開采伐現地,越野車繼續向山坳中駛去。
每年春季,林檢站的工作人員都會進入山林,仔細檢測每一片森林是否發生病蟲害,對它們進行全面“體檢”。這處山林位于鳳城的北部,山上長有大片柞樹,是栗山天牛寄生的主要樹種,陳軍要在這里取樣?!傍P城東南西北各個方位的林子溫度存在差異,山上山下的溫度也不同,因此要在不同地方取樣,才能更準確地監測到栗山天牛的羽化進程?!标愜娬f。
越野車停在了這條勉強算作路的盡頭,一行人帶上油鋸、斧頭等工具開始爬山。陳軍說,為了更準確地找到病樹,還會用無人機搜尋山林,定位后就直接穿越山林,有時要爬山兩個多小時才能找到目標。
這次的取樣點位不算太高,半融化的冰雪蓋在厚厚的山泥上,不僅十分濕滑,而且鞋底會掛上厚厚的泥巴,每走一步都非常沉重。柞樹間遍布著楤木,再過一個月,楤木就會生發出嫩芽,這是餐桌上很受歡迎的野菜,叫作“刺嫩芽”。楤木亦稱“鵲不踏”,因為樹枝上長滿了硬刺,稍不留神,就會刮破衣服、劃傷皮膚。也許是常走山路的原因,陳軍的動作十分矯捷,嬌小的身形穿梭于叢林之中,不時還要查看周圍樹木的生長情況。山林中本沒有路,有了陳軍開道,一行人跟在身后魚貫而行,省了不少力氣。
半小時后到達目標點,陳軍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后,選擇了其中一棵柞樹進行取樣。初春的柞樹還沒有抽出新枝,很難判斷哪棵樹上生了蟲子,就連包山多年的林場主也無法確定,但陳軍憑借多年的工作經驗,一下子就能找出來。
她每個月都要上山二十多次,余下的幾天還要在實驗室中檢測樣本,辦公室倒成了她最不常來的地方。她說自己喜歡穿漂亮的衣服,但工作中她脫了迷彩服就要換上白大褂,有出勤任務的時候還要穿制服,買的漂亮衣服根本沒機會穿。她還說喜歡茶道,可是她的茶盤、茶杯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她總說,等忙過這段時間就得好好歇歇了,可是這一忙就干了30年。她說,再過幾年就退休了,那時候就有時間圍爐煮茶、樂享天倫了。
“森林醫生”的捉蟲日常
陳軍今年53歲,人生的大半時間都花在了這深山老林之中。小時候她最大的夢想是學醫,因此讀的衛校,但陰差陽錯,她被分配到了林業部門??吹揭黄鹕险n的同學紛紛拿起了聽診器,她當時的內心十分失落。然而,雖然沒能從醫,但是她把那股鉆研勁兒用到了林業上。為了提升業務水平,她在職考上了吉林農業大學繼續進修。也許是從小看慣了青山綠樹的緣故,對山城的這份眷戀早已深植在她的心中,畢業后她放棄了大城市的誘惑,毅然回到了家鄉鳳城。
女孩子都怕風吹日曬、蚊叮蟲咬,可陳軍偏偏選擇了這個終日與林為伍、與蟲相伴的職業。有人說她是“女漢子”,因為她工作認真,不惜體力,扛著幾十公斤重的設備走遍了鳳城的每一道山梁;有人說她是“梅超風”,因為她經常一下山就滿臉大汗、披頭散發地去開會,同事們也沒少幫她從頭發里摘木屑、挑草梗。她把樹木比作自己的孩子,看到樹木生病就像看見自己孩子生病了一樣心疼,總要想方設法地幫它們治好。她也經常熬夜搞實驗,監測幼蟲羽化甚至長達40個小時不睡覺,為防治森林病蟲害熬白了頭。可當看到滿山郁郁蔥蔥的綠色時,她會高興得像個孩子?!案梢恍袗垡恍?,我現在從事的是植物病蟲害的防治工作,就是森林的醫生,也不算轉行?!标愜娦χf。
每年七月,是森林病蟲害的高發期,也是陳軍最忙碌的時候。由于鳳城林區有許多養蠶戶,無人機大面積撒藥作業會造成柞蠶減產,因此,陳軍通常會選擇帶領團隊進山捕殺的方法。
他們在黃昏時扛著發電機等設備上山,一走就要一個多小時,在蟲害多發的地方架起捕蟲燈,支起白色幕布,地面鋪上塑料布,一切準備就緒后,就等待夜幕的降臨。
這個時段是大家難得放松的休息時間。陳軍是個工作起來較真兒、閑暇里又毫無架子的大姐姐,她會給大家唱歌、講笑話,還會偷偷拿毛毛蟲嚇唬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俗話說,“團隊的氣質是由領頭人決定的”,陳軍的活力感染著團隊中的每一個人,大家工作的時候認真嚴謹、一絲不茍、配合默契,玩起來的時候又都活力四射,到處洋溢著歡聲笑語。
晚上8點,蟲子們逐漸活躍起來,它們飛出棲息地,在周圍的樹上尋找著食物以及發情的配偶,這是集中捕殺的最好時機。這些蟲子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趨光性,因此捕蟲燈可以利用燈光誘來周圍大量的蟲子。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子飛聚在燈光處,塑料布發出的“噼啪”聲也逐漸密集起來,大家伙紛紛拿起捕蟲網開始捉蟲。
“捉蟲”是很多70后、80后的童年記憶,回想起來都是滿滿的樂趣,甚至現在還有一些專門組織孩子進山捉蟲、豐富體驗的教培機構。但是,此時此刻的捉蟲場面,恐怕大部分人都毫無愉悅的體驗感。面對漫天遍地的蟲子,大家首先要做好自我保護:扎緊領口和袖口,封住身上所有露出的縫隙,甚至連靴子口都要用透明膠粘牢。大家兩人一組,分工干活,有捕蟲的,有取樣的,有分裝的。燈光除了可以誘來蟲子,還可能引來其他動物,隊中的老楊就在爬樹取樣本的時候,與一條手腕粗細的蟒蛇來個“頂頭碰”……對于這些驚險的場面,大家都已經司空見慣,他們隨身帶著急救箱以應對黑暗中未知的種種兇險。
凌晨2點,收工下山。除了來時帶的裝備外,返程時又多了十幾公斤的蟲子。越野車行駛在寂靜的山路上,大家在車里唱著歌,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鄰村里傳出一陣陣犬吠,仿佛在伴唱著和聲。
“人蟲大戰”
我國是遭受外來物種入侵危害和威脅最嚴重的國家之一,世界性檢疫害蟲——美國白蛾便是其中重要的外來入侵物種。美國白蛾具有食性雜、生存區域廣泛、傳播速度快、適應能力強及繁殖率高,防治困難,而且防治后容易發生反彈等特點,給我國農林業造成了較大損失,影響我國生態安全,是我國唯一一種同時被農業部和林業部列為檢疫對象的外來入侵害蟲。
1979年,美國白蛾首次登陸丹東。這種白色小蛾的初次亮相并沒有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加之它的危害性還沒有顯現,以及當時信息相對閉塞,同樣也沒有引起專家和當地林業部門工作人員的警覺。
直至20世紀80年代初,這種白色小飛蛾開始呈現爆炸式增長,給鳳城乃至丹東地區的林木以及農作物帶來了沉重災難??上攵粋€幾乎沒有天敵的外來物種扎根當地,后果會是什么樣?它們集體作戰,吞噬綠色植物,一只白蛾一年可以繁殖上千只后代。短短幾天時間,丹東地區的莊稼及樹葉被啃食光,放眼望去,一片荒蕪。當時,《人民日報》一則關于“美國白蛾逼?;疖嚒钡男侣剤蟮?,還原了昔日受災的情景。
由于資金匱乏,加之技術不足以及經驗不夠,防治效果收效甚微。噴灑農藥、人工剪除蟲網、火燒煙熏……方法試了許多種,效果卻并不如人意。眾所周知,農藥對環境的破壞力是極大的,在消滅美國白蛾的同時,也會消滅許多其他生物。而采用人工剪除蟲網、火燒煙熏等傳統的物理除治方法,則需大量人力與物力,收效也往往不如預期。
白蛾周氏嚙小蜂是美國白蛾的天敵,這種優勢寄生蜂,寄生率高、繁殖力強,對美國白蛾等鱗翅目有害生物敏感,能將產卵器刺入美國白蛾等害蟲蛹內,并在蛹內發育成長,吸盡寄生蛹中全部營養,致使美國白蛾無法繁衍后代。但是,如何成規模地孵化出周氏嚙小蜂是個難題。
在鳳城市林業防治檢疫局的辦公樓里,有著一處密閉的小小實驗室。從2000年開始,陳軍就帶領團隊在這里默默地做試驗。科研過程困難而漫長,自然氣候、周邊環境、殺菌脫毒等因素無不影響著繁育進程,失敗總是接二連三。在試遍許多寄生體后,科研團隊終于找到了與白蛾蛹相似的蠶蛹作為小蜂的寄生體,最終,這項“周氏嚙小蜂生物防治美國白蛾應用技術的研究”獲得國家與省級科技進步獎。
該項目實施以來,在鳳城五個區域建成了美國白蛾周氏嚙小蜂生物研究觀測站和年生產能力達20億只周氏嚙小蜂的繁蜂場,連續八年批量生產周氏嚙小蜂100多億只,除供本縣市及丹東地區防治美國白蛾用蜂外,還發往北京、天津、河北、山東和省內其他地區。八年來,僅遼寧省累計防治面積達401萬畝,直接挽回經濟損失達80億元,間接創造的生態和社會效益達百億元以上。
“最美森林醫生”永遠在路上
鳳城位于遼東半島東部,毗鄰黃海北岸,屬遼東山地丘陵地貌類型,占地五千多平方公里。其中林地面積620.41萬畝,占全市總面積的74.99%;有林地面積592.3萬畝,占林地總面積的95.47%;林木總儲蓄量19506343立方米,森林覆蓋率達到74.55%。
鳳城是一座被森林包圍的綠色城市,但也因為病蟲害的長期存在,許多珍貴樹種及林木植物深受其危害,嚴重影響了植物的生長發育,給鳳城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因此,“人蟲大戰”每天都上演,病蟲害的防治工作永遠在路上。
隨著經濟社會快速發展,許多林業有害生物通過木材及其制品、包裝材料、交通工具等傳播,擴散幾率增加,給防治帶來越來越大的難度。直至2016年,新的警鐘再次敲響——遼寧省大連地區松林首次發現松材線蟲病。
如同美國白蛾一樣,松材線蟲病也屬于國外入境物種。感染松材線蟲病的松樹,會由綠色變成紅色,40天即可死亡,根本沒有治愈可能,被稱之為松樹“癌癥”。鳳城的有林面積中四分之一都是松樹,何況這里山區連接千山山脈與長白山山脈,一旦感染松材線蟲病,后果不堪設想。
不幸的一天還是到來了。2017年5月3日,東湯景區幾棵枯死的紅松,引起了普查人員的警覺。這里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溫泉小鎮,人群流動量較大,景點內發現多株紅松枯死,肯定不是簡單事件?!耙咔椤焙芸毂恢鸺壣蠄螅?月17日國家總站專家組一行人趕到東湯。經過現場討論,焦點再次對準松材線蟲病。5月30日上午,南京農業大學松材線蟲研究中心傳來一紙鑒定——罪魁禍首正是松材線蟲。與“美國白蛾戰役”一樣,又一場“攻艱戰”打響了。
紅松感染松線蟲病,在全國尚屬首例,沒有防治成功的例子可供借鑒,只能在摸索中防治……陳軍帶領森防人員展開了拉網式排查,為方圓十里每一株紅松編上號;在病死樹周邊劃出疫區,將樹木全部砍伐、粉碎、銷毀,甚至連剩下的樹樁都挨棵做了無害化處理。
防治“戰役”從5月一直打到12月,直至疫情被控制住,最終確定了鳳城感染松材線蟲病的傳播媒介昆蟲是云杉花墨天牛后,大家才有了控制、防治疫情的底氣。陳軍組織全市各鄉鎮(街)發起了對松材線蟲病的綜合治理,大力開展疫情調查與監測、清除病源、封鎖疫區、質量監理、檢疫執法等工作。她還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預防經驗:組建監測網絡體系,對疫情防控實行分類施策,在病源清理的基礎上開展生物預防,重點推廣對環境友好的松樹注射免疫。這些措施為廣大林農和國有林場直接或間接地挽回經濟損失近億元,為鳳城市的松材線蟲病疫區摘帽與遼東綠色經濟帶建設作出了突出貢獻。陳軍的成功經驗,得到了國家、省市領導及專家的高度認可,也吸引了許多外地森防人員前來學習。
隨后,陳軍又多次帶領團隊進駐東湯林區,疫木除治期間一待就是幾個月,每天除了樹木和一些大型作業機器外,一個陌生人都看不到。團隊中的艾春苗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她上一次下山時的感受:“我是去年2月26日上山,4月29日回來的。一下高速,看見街里的樓房,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痹陉愜妶F隊的牽頭以及各級部門的配合下,松材線蟲病的防治工作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近年來,國家對林業的重視力度越來越大,林業的科學化管理水平在不斷提升,工作條件和硬件裝備也不斷迭代更新。如今,陳軍的團隊已經從寥寥數人的“雜牌軍”擴充到由多名林業專業的名校碩士組成的“正規軍”,實驗室也配備上價值四十多萬的檢測松材線蟲的高科技儀器,擁有了自己的藥劑儲備庫。
走進鳳城地區一處農田,一臺先進的病蟲害監測預警設備格外醒目。儀器由不銹鋼材料組裝而成,結合現代光、電、數控技術,原理是測報燈晚間通過紫外線誘殺各種蟲蛾,來分析監測樹木的蟲害疫情。線一端連著設備,另一端連著電腦,實施24小時電腦監控。陳軍笑著說,希望不久的將來像這樣的監測點鳳城地區能多上幾套。
陳軍是學者,她曾參與實用新型專利2個(“昆蟲嗅覺測試裝置及設備”“一種松材線蟲SAT全自動核酸檢測試劑盒”),擔任《林木有害生物識別與防治圖鑒》《森林昆蟲生態原色圖冊》兩部著作的編委,榮獲國家科學技術獎、中國林學會梁希科學技術二等獎和遼寧林業科學技術一等獎,參與《遼西北風沙地不同生態修復模式土壤抗沖性研究及應用》《遼西低山丘陵區荊條的水土保持效應研究及應用》《遼西北風沙地不同林草措施土壤優先流研究及應用》等多個項目研究,在省級以上核心刊物發表學術論文二十余篇。
陳軍也是妻子、母親、女兒,但她一年中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在野外作業,對森林的呵護超過了對家人的陪伴。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女兒的婚事她沒有時間張羅,公婆從河北來參加孫女的婚禮她沒有時間陪伴,父親做手術她不能在病床前照顧,對家人她有太多的虧欠。可是,每當她披荊斬棘穿行在山林中,看到一棵棵樹木健康蒼翠時,又覺得所有的付出和艱辛都是值得的。
守護森林,逐夢青山。陳軍從事林檢工作30年,一直深耕于林業有害生物防治和檢驗工作一線。白天穿密林,晚上搞實驗,數十年如一日,常年跋山涉水深入各地林區檢測調查,掌握一手數據,默默無聞地開展統計分析,為科學防治森林病蟲害提供了準確預報和技術指導,用心、用情、用愛默默守護著森林的健康。
她的團隊大部分時間要深入到林區進行技術指導和科學研究,在森林病蟲害防治方面所取得的每一項成績,無不浸透著辛勤的汗水。陳軍本人獲過很多榮譽,其中她最看重的是全國“最美森林醫生”稱號。她說:“我與森林已結下30年的‘不解之緣,‘森林醫生是對我和團隊的最好肯定?!彼M性絹碓蕉嗟哪贻p人能投身到森防工作中來,綠水青山需要更多人來共同守護。
(感謝丹東鳳城市婦聯協助采訪)
編輯/宋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