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揚
(中共安陽市委黨校,河南 安陽 455000)
人類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倒逼世界格局的形成。資本主義曾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巔峰時期,這一時期發生了工業革命、產業革命,使得許多老牌工業國家迅速崛起,資本主義風靡世界。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指出,資本主義是邁向社會主義的跳板,但長期以農耕生產為主的東方國家可以跳過資本主義直接進入社會主義。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始終將全人類的共同利益作為重點內容。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中國政府積極倡導世界各國協同發展,積極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對于推進世界新格局形成、解決國際主要矛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生產力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概念。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由此可見,人們所達到的生產力的總和決定著社會狀況,因而,始終必須把‘人類的歷史’同工業和交換的歷史聯系起來研究和探討。”[1]在研究人類社會發展歷史時,必須同當時的生產力水平,同生產與交換聯系起來。
人類社會長期處于生產力落后于消費力階段。從遠古時代一直到資本主義社會早期,人類社會生產力水平低下且發展緩慢,自然經濟長期占主導地位,不充分的交換使得人們的消費能力受到限制,人類歷史發展節奏滯緩。到資本主義社會早期,雖然商品經濟逐步取代自然經濟成為主導經濟模式,與之相適應的生產力短時間內迅速提升,但是,如此迅速提升的社會整體生產力水平仍然無法完全滿足社會消費,具體表現為嚴重的供不應求[2]。在這個漫長時期,生產力與消費力的矛盾主要表現為生產力無法滿足消費力以及社會發展需要,從根本上決定了生產力與消費力的矛盾長期處于一個低級水平,這就解釋了自然經濟背景下人類社會發展進程為何極其緩慢的原因。
自資本主義萌芽開始,人類社會生產力超過了消費力。資本主義制度在歐洲的確立和發展,極大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馬克思、恩格斯指出:“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3]這一時期,隨著資本主義物質基礎的不斷積累和殖民擴張,特別是18世紀后迎來的技術革命、產業革命,使機器大工業完全取代手工業,社會生產力與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發展得到了飛躍性提升,以英國為代表的第一批工業化國家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推向全球,人類社會生產力迎來了史無前例的爆炸性增長。
生產力與消費力的矛盾關系主要表現為二者的均衡與非均衡的交替往復,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后滿足甚至超過了消費需求,人們消費欲望膨脹,生產力與消費力的平衡關系被打破,兩者的不均衡狀態產生并保持一定時期,進入一個新的循環,如此循環往復。發展生產力的目的是更好地滿足社會消費需求,而為了確保生產力可以持續滿足消費需求,就需要社會生產力總要較大程度超過消費力,即始終保持供過于求的狀態。當然,消費力也要被限制在合理范圍內,也就是人們必須在生產力允許范圍內消費。人類文明達到更高境界后,人的自由發展將限制消費力的無序擴張,在此基礎上所構建的經濟、社會、人的發展機制與關系,能使生產力真正成為人類社會發展的恒久驅動力。到共產主義社會,人的消費將被要求低于生產力,更不會出現超越自然力可持續發展最大限度的情形,人們將理性規范消費行為,實現消費力對生產力的理性引導,實現消費力與生產力的均衡發展。我們也應該認識到,共產主義社會消費力與生產力的均衡發展并不意味著兩者不存在矛盾。即便在共產主義社會條件下,生產力與消費力依然會存在一定矛盾關系,但與資本主義生產消費矛盾不同的是,這種矛盾關系對于推動生產與社會進步具有積極作用。
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可以主要從三個方面進行解讀:
①趨勢論: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主要表現為生產資料私人占有,這種生產資料占有形式決定了資本主義無法實現長期的可持續的社會生產力進步。伴隨時代變化的發展以及英法等老牌殖民主義國家的逐漸隕落,資本主義的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資本主義成為世界歷史發展的絆腳石[4]。為了人類社會的發展,必須打破資本主義社會形態下的生產關系,向更高級的社會形態過渡,而共產主義就是這種更高級的社會形態。這是馬克思主義所深刻揭示的人類社會發展的基本規律。
②動力機制論:動力機制理論的主流觀點大致有三個方面。一是世界市場在未來的發展過程中會逐漸具有普適性,而這種普適性的形成與生產力水平的提升息息相關,由此進一步說明生產力水平的提升需要基于動力機制不斷發展的基礎上。二是生產力水平的不斷進步會推進世界市場的進一步形成,世界市場在未來社會生產力發展中將成為重要驅動力。三是生產力水平、生產過程中的職位分工、生產要素與外界環境的交往過程等,將在真正意義上推動世界歷史發展。
③道路論:目前道路論在學術界有兩類較為主流的觀點,一是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同時展現出專一化與多樣化特征,即同時說明了資本主義作為進入社會主義過渡階段的重要性,但是以農耕社會為主的東亞國家可以在原有基礎上直接實現社會主義;二是運用發散思維觀察世界歷史發展,進一步展現出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的絕對性與特殊性。
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內容。“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有著深厚的理論淵源和傳承,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為其奠定了基石和依據,也為其提供了深層次的學理支撐。”[5]從本體論的角度來看,習近平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馬克思共同體范疇在時空上的延展,這一理念以人類共同利益作為紐帶,人們在共同利益指引下追求共同的理想。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每一個成員都擁有平等的權利與義務,共同堅持平等、自由、共享的發展理念與根本原則。從價值論的角度來看,人類命運共同體以尋求各成員利益最大公約數為宗旨,積極建立能夠更好推動構建人類同命運共同體的有效機制。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致力于追求公平、自由的價值取向,將平等互信的新型權力觀、義利相兼的新型義利觀、包容互鑒的新型文明觀、“結伴不結盟”的新型交往觀的辯證統一作為價值準則。在繼承發展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基礎上,習近平外交思想所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為全人類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實現更好更快發展提供了中國方案。
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奠定了新時代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哲學根基。盡管馬克思在其歷史理論中并沒有使用“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樣的字樣,但是馬克思始終將全人類的共同利益與價值視為歷史理論的基點與目標歸宿,將人類解放視為世界歷史理論的核心內容。馬克思歷史理論將共同體思想和唯物史觀構為統一整體,以追求人類的共同利益作為重點。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探索構建新型國際關系、解決國際沖突,應當從歷史發展經驗中探索發展客觀規律,以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發展國與國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新型關系的新思路。在全球化時代,人類命運形成了緊密的聯系,這一背景下構筑新時代人類命運共同體可以適應了世界發展的趨勢[6]。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進一步展現了生產力對國際關系、人類關系由分散向整體的推動作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著重強調以人類協同發展為基礎,將人類共同發展作為主要目標,不懈探索人類共同繁榮。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的世界歷史發展展現出階段性特征,在人類發展史上留下鮮明印記。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前,百年變局和世紀疫情交織疊加,世界進入動蕩變革期,不穩定性不確定性顯著上升。”世界各國“要回應時代呼喚,攜手共克疫情,加強全球治理,朝著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方向不斷邁進”[7]新時代人類命運共同體順應世界歷史發展進程的規律,2017年2月10日,聯合國社會發展委員會第五十五屆會議協商一致通過的“非洲發展新伙伴關系的社會層面”決議首次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寫入聯合國文件,表明這一理念已經得到聯合國廣大會員國的普遍認同。
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展現了更加符合世界歷史發展潮流的人類新秩序。資本主義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歷經了殖民主義與主權爭端,顯然這種極端的秩序引發了許多的社會沖突,如殖民主義與反殖民主義的斗爭、民族壓迫剝削與爭取民族獨立的斗爭、世界金融危機與債務危機等,并且資本主義的不協調發展導致世界各國無法實現均衡發展,物資不充裕、缺少發展機遇等在不發達國家普遍存在,法西斯主義在某些國家泛濫甚至引發了長達十多年的反法西斯戰爭,世界人民在遭受深重苦難的同時打破了舊的社會生產秩序。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形成的雅爾塔格局成為美蘇爭霸的“大舞臺”,伴隨蘇聯解體冷戰結束,美國以“世界霸主”的姿態應妄圖稱霸全球,長期奉行資本主義的霸權國家企圖逃避全球問題而引起了逆全球化潮流[8]。無論時代如何變化,全球性危機始終存在。當今世界面臨的主要困境,一是西方國家政治上困局頻發,經濟上實體經濟不振、下滑趨勢不易逆轉,國家和社會治理上政府調節乏力、貧富差距進一步擴大。二是涉及包括生態問題、氣候問題、核危機、跨國犯罪、恐怖主義等相互交織的全球性問題,對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造成嚴重威脅。國際局勢盡管依然嚴峻,但推動國際秩序向著更加公正合理方向發展的努力從來沒有停止,世界人民團結一致共同構建國際新秩序的前途勢不可擋。
人類歷史和社會形態向更高層級演進的歷史客觀規律,是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所給出的人類發展方向的科學答案。當前,世界正處于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并存時代,兩種社會形態的激烈斗爭給和平與發展時代主題帶來了極大的復雜性。在當前如此復雜的國際關系面前,積極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不同意識形態國家民族之間和平競爭、共存發展的金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