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艷
朱白蘭(1904—1971,Dshu Bai-lan),原名克拉拉·布魯姆(Klara Blum),出生于奧地利與羅馬尼亞兩國邊境的小城切諾維茨(Czernowitz,現屬烏克蘭),辭世于廣州,是猶太裔的德語詩人和作家。她前半生顛沛流離,輾轉多個國家,于1947年到達中國,1954年加入中國國籍,曾先后任教于同濟大學、南京大學與中山大學,為新中國培養了大批德語人才,是中國德語文學學科的拓荒者。朱白蘭在中國生活了24年,中國是她的第二故鄉。
朱白蘭一生創作了大量文學作品,包括詩歌、散文和小說,她的作品和譯文曾先后在奧地利、蘇聯、德國與中國出版。她于1959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廣東分會,1963年成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由于受愛人朱穰丞(中國近代話劇先驅)的影響,她自20世紀40年代開始創作中國題材的作品。她的作品時代特征鮮明,表達了對法西斯主義的批判、對受壓迫階層的關懷以及對人民正義事業的支持,成為現當代德語文學獨具特色的組成部分。
朱白蘭早年熱衷于詩歌創作,流亡蘇聯期間曾在文學刊物《國際文學》和《言論》上發表詩歌并結集出版了五部德語詩集:《回答》(1939)、《偏要對著干!》(1939)、《多瑙河敘事曲》(1941)、《我們決定一切》(1941)和《戰場與地球》(1944),部分詩歌還被譯成俄語出版。來華以后,朱白蘭的寫作重心向小說轉移,但仍然保持詩歌創作,最后一部詩集《漫長的道路》(1960)在民主德國出版。目前學界對朱白蘭早期的詩歌作品已有較多關注,但對其在華期間的詩作卻鮮有涉及,本文以此作為出發點,對朱白蘭的中國題材詩歌創作進行研究,分析詩作的主題內容及藝術特色,意在更為全面地呈現這位中國籍猶太裔女作家傳奇人生后半段的生命軌跡和心路歷程,記錄中國當代對外文化交流史中重要的一頁。
早在20世紀20年代維也納時,朱白蘭就開始詩歌創作,曾在《東猶太報》和《工人報》上發表作品。她早年的詩作情感充沛細膩,富有韻律,代表作為《威尼斯的十四行詩》。進入20世紀30年代,受歐洲當時政局環境的影響,朱白蘭詩歌中的政治色彩愈加鮮明。她于1933年創作的反法西斯主義詩歌《服從謠曲》獲得“國際革命作家聯盟”的文學獎項,因而受邀訪問蘇聯。這次獲獎的經歷對她后來詩風的轉向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1934年朱白蘭抵達蘇聯,原本計劃逗留兩個月,但納粹德國上臺后對猶太人施行的迫害和驅逐政策促使她留在蘇聯,直至1945年才離開。蘇聯流亡時期是朱白蘭詩歌創作的井噴期。雖然朱白蘭在1935年就成為蘇聯公民,但客居他鄉的生活卻讓她感到難以融入,沒有歸屬感,蘇聯于她而言只是暫時的避難所,而非自主選擇的家園。內心的孤獨與不安促使朱白蘭在這個階段寫作了不少與猶太身份認同和懷念故土相關的詩歌,如《出身》《切諾維茨的猶太區》與《薩達古拉的神奇拉比》。朱白蘭這個時期詩歌創作的另一個重要傾向是反戰與反法西斯主義,代表作有《致一位年輕的德國士兵》《詩人與戰爭》與《饑餓之歌》。這些詩歌揭露了戰爭的殘酷與納粹的暴虐,是不屈的戰斗檄文。盧卡奇(Georg Lukács)在推薦朱白蘭成為蘇聯作家協會成員時稱贊她是“德語反法西斯文學年輕一代中最有天賦的作家之一”[1]23。貝歇爾(Johannes R.Becher)也對朱白蘭贊賞有加,認為她的詩歌作品“屬于德語當代詩歌中的典范”[1]24。
除了上述兩個主題,朱白蘭在蘇聯創作的詩歌中開始出現有關中國的元素,這與她和朱穰丞的結識密切相關。1937年年底,朱白蘭與朱穰丞相識并相愛,但短暫相處四個月后朱穰丞突然神秘失蹤,從此杳無音信。在詩歌《憤怒的生活報告》[2]133-134中,朱白蘭把這段感情描述為“片刻的幸?!?正是這段倏忽而逝的情感經歷改變了她此后的人生軌跡和文學的創作方向:
然而——我的生命并非全是恐懼。
片刻幸福在我的生命中閃閃發光。
在歲月的黑暗的逐獵中飄過,
十二個星期——永恒與片刻。
一個遠方之子向我伸手,
為我繪出最美的時代轉折的圖畫。
身、心和大腦終于到達目的地。
十二個星期——嘴貼嘴,額頭挨著額頭——
我在這片幸福中看見了未來。
因為中國愛人的緣故,朱白蘭視中國為第二故鄉,由此創作了大量中國題材的詩歌,如托物言志的詠物詩《梅花》,有關中國圣賢的哲理詩《大師與愚者》和《兩位詩人》,揭露日本侵華罪行和歌頌英勇抗日軍民的敘事詩《鴉片》《保衛者》《趙媽》《李家祭祖》與《地牢墻上的大字》等。有別于其他德語作家的作品,朱白蘭詩歌里中國元素的運用不是為了制造陌生化效果,也不是為了逃逸到東方的古老文化中尋求精神家園,更不是為了獵奇或渲染異國情調,而是源于她因戀人而起的對中華民族的熱愛[2]59。在詩歌《出身》[2]129-131中,朱白蘭直白地傾訴了自己愛屋及烏的情感,對愛人的思念和渴慕激發了她對陌生的中國的向往與歸屬之情:
女性,愛的焦慮,愛的誓言,
將我和遙遠睿智的國家連在一起。
語言的鐘聲,我能聽見,
它述說著英勇無畏的抵抗。
盡管我的渴望如暴風似烈火,
可憐的腳步卻從未抵達這片疆土,
然而:我的心、精神和身體,
卻認識溫柔的、英勇堅強的中國。
在蘇聯期間,朱白蘭寫下了不少以愛情為主題,寄托對朱穰丞思念的詩篇:在《我的倔強》中,朱白蘭深情追憶兩人在時代的洪流中相識相知,兩情相悅,彼此扶持的經歷。朱白蘭對愛人的突然離去無法釋懷,在《無聲的告別》中,她通過想象試圖復現朱穰丞當日匆忙告別的細節,猜測愛人是被秘密派遣返回中國開展地下工作。在《牛郎》和《寄往中國的信》中,朱白蘭描繪了愛人作為赤色革命者堅毅不屈的形象,表明自己生死相隨的決心。在《信念的旋律》中,朱白蘭借用歐洲文學中兩位忠貞女性佩涅洛佩和古德隆(1)佩涅洛佩是古希臘神話中奧德修斯的妻子,古德隆是德國中世紀英雄史詩《古德隆》中的女主人公,兩者都是忠貞的典范。的故事表達自己對戀人矢志不渝的情感。這些愛情詩是傾訴個人情感的衷曲,但又包含了建立在國際主義基礎之上的“超越了民族和地域的革命者情懷”[2]25,這種愛“恰似彩虹跨越千山萬水,用柔和的色彩將東西方緊緊環抱”[2]107。
來華以后,朱白蘭繼續多方尋訪朱穰丞。她心中始終懷著信念,認為愛人尚在人間,只是由于革命工作的需要不便與她聯系。朱白蘭在其創作的自傳體長篇小說《牛郎與織女》中寄托了滿腔深情,并在小說結尾讓自己夙愿得償——男女主人公在分隔多年后得以短暫相見。
朱白蘭一直把朱穰丞的照片放在居室的書桌上,她曾叮囑家中的保姆,在她外出時若有人到訪要仔細看清對方的長相,如果是朱穰丞來了,一定要馬上通知她回家。朱白蘭在上海和南京的學生及同事都見過這張照片并了解背后的故事。1955年,在與愛人分別將近二十年后,朱白蘭寫作并發表了最后一首愛情詩《致一位老人的情詩》[2]135-136,向戀人傾訴衷情:
戰斗已定勝負,但遠未結束。
你和我分離了數十個寒暑。
我生命的路標指向了黃昏,
它發出的光映出你的模樣。
你消瘦的臉浮動在我眼前,
俊美摧毀了,但卻神采奕奕。
它密密麻麻織滿皺紋,
更增添了至高人性的輝煌。
……
“你是否也有提神的清茶,
以及早晨養胃的稀飯?
沒有鋪布的偶爾使用的桌子
是否有時也擺上可口的食品,
煎魚塊煮竹筍,
燜牛肉,廣東風味?
如果匆匆咽下飯菜,
會不會傷了你的胃?
骨頭疼痛你怎么辦?
要是步履日漸不便,
你精神強大的心中
會否終于透出身弱體虛?”
對朱白蘭而言,與朱穰成共處的四個月時光很短也很長,長到用一生來緬懷。朱白蘭一直心系朱穰丞,通過想象他的日常生活寄托相思之情。朱白蘭理解愛人的理想追求,認定他還在為革命事業不懈工作。愛侶年輕的容顏不再,伴隨歲月愈久彌堅的忠貞化為革命的崇高信念。朱白蘭對朱穰丞的個人情感已轉化為對國家和民族的大愛,她決意跟隨黨的領導,為下一代謀取幸福,堅信他們的付出和犧牲是有價值的,后人必定能生活在一個更和平與安定的世界:
悲哀泯滅了,笑臉綻開。
世界擺脫了恐懼和血腥,
普照著未來兒童的目光……
我們久經考驗的愛情
千百倍地奉獻給后人。
朱白蘭在晚年的遺囑中寫道:“我完全理解我的愛人朱穰丞失蹤30多年這件事。不管他現在在哪里,我祝愿他在為中國共產黨和革命群眾服務中長壽?!盵2]49直至生命的盡頭,朱白蘭始終不曾獲知,她牽掛了半生的愛人并沒能回到祖國,而是成了蘇聯肅反運動的犧牲品。朱穰丞于1938年4月被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內務人民委員會逮捕,1939年6月,根據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特別會議決議以“間諜罪”被判處在勞改營監禁8年,1943年1月死于西伯利亞的勞改營。直到20世紀80年代末,隨著蘇聯肅反擴大化問題逐步被揭露,朱穰丞的歷史冤案才得以糾正。1989年1月,蘇聯最高蘇維埃發布命令為朱穰丞恢復名譽[3]。
朱白蘭1945年10月離開莫斯科,踏上內心認定的“回鄉之路”[2]108,歷盡艱辛輾轉多個國家,將近兩年后于1947年8月抵達上海。1948年12月,朱白蘭前往北平,見證了北平的和平解放,隨后去了天津和南京,次年8月回到上海。她在1950年2月致德國格賴芬出版社負責人卡爾·迪茨(Karl Dietz)的信中寫道:“我已選擇中華人民共和國作為我新的家鄉。”[4]4911951年,在朱穰丞舊友夏衍的幫助下,朱白蘭“軍烈屬”的身份被確認,得到上海市民政局的救濟和工作安置。她為自己取了中國名字“朱白蘭”,“朱”是愛人的姓氏,“白蘭”兼顧自己姓氏的音譯和對白蘭花的喜愛。1952年6月,朱白蘭申請加入中國國籍,兩年后獲得批準,從無國籍外國僑民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從此告別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窘境,有了穩定的工作和生活。
對于來之不易的新生活,朱白蘭非常珍視,她認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努力工作,希望能為新中國的建設貢獻力量。1951年,朱白蘭在上海創作了歌頌勞動生產的詩篇《集市之歌》[2]135,生動描繪了豐收的田間圖景和勞動者收獲的喜悅之情:
萊陽梨在草場上游逛,
盛滿了柳條編的籮筐。
我們塑造了光亮碩大的果實,
在勤奮的白天和籌劃的夜晚。
分配了天地,結束了侮辱,
恐懼從疼痛的大腦中清除……
我們將勞動的甜蜜,
植入萊陽的大梨。
新中國的解放使千千萬萬的普通勞動者擺脫世世代代受壓迫和奴役的屈辱命運,翻身當家成為主人。勞動者們以戰天斗地的熱情投入到生產建設中,用辛勤的汗水澆灌出豐碩果實。詩句中兩次出現的“我們”一詞,表明朱白蘭將自己視為廣大勞動者中的一員,渴望投身新中國熱火朝天的社會主義建設。在她看來,勞動不僅能創造物質財富,也是光榮和使人愉悅的。
1957年,經教育部批準,朱白蘭從南京大學調到廣州中山大學,任外語系德語教研室教授,是廣東省高校首批德語教師之一。朱白蘭在中國生活了20余年,其中14年是在嶺南度過的,占據她職業生涯的三分之一,中山大學是她生命的最后一站,廣州是她除故鄉以外生活最長時間的地方。
朱白蘭調入中大后,學校為其安排了寬敞舒適的住房和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條件,任命她為學術委員會(社會科學)委員及系務委員會委員。在中大的工作和生活讓朱白蘭有了寄托,與同事、學生的融洽關系讓她的情感有了歸屬。她在1957年8月致迪茨的信中寫道:“但愿我能留在這里,直至生命的盡頭?!盵5]她對新生活的滿足與喜悅之情在同年創作的詩歌《鄰居的孩子》[2]137中得到充分的展現:
深色的圓臉蛋發出銀質的聲音,
古銅色的面頰用于快樂的問候。
蹦蹦跳跳的小腳無緣無故奔跑,
幼小的雙手允諾的是深厚友誼。
每天清晨,當我步行上班,
他跑來用鮮花淋浴我的心。
昔日的疼痛從傷疤中溶化,
如同彩色的思想飄向空中。
《鄰居的孩子》一詩是朱白蘭當年心情的寫照,詩中的孩子活潑好動,充滿朝氣,猶如朝陽,帶給詩人溫暖與希望。在廣州工作和生活的頭幾年是她一生中難得的平靜安穩的時光。正如她給林天斗的回信所言,這些年來“工作順利,心情舒暢”[4]158。據朱白蘭當年的學生回憶,在中大任教時期,她深厚的文學素養、廣博的學識、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得到師生們的贊揚與肯定。年長的同事尊稱她“朱先生”,學生們叫她“朱老師”,校園的孩子們喊她“朱奶奶”。年少時的經歷以及流亡時期的際遇讓朱白蘭特別渴望得到組織和他人的信任。對于學校和學院給予她的關懷與信任以及師生對她的敬重和善意,朱白蘭倍加珍惜。她積極參與投身政治活動,敬業樂業,雖然來自異國,卻以主人翁的姿態為德語專業的創建和發展鞠躬盡瘁。1960年,由朱白蘭牽頭,德語專業教師集體編寫和出版了新中國第一本德漢詞典。她經常對學生說,“除了自己喜歡吃馬鈴薯的胃沒有中國化外,其他都是中國的”[4]27。在1965年致友人的信中,朱白蘭寫道:“我雖然六十了,現在還像馬兒一樣辛勤工作。我想給學生們上課,直到我人生的最后一刻,因為中國學生的活力與接受能力,因為他們豐富的思想與真摯的心靈對我都有著強烈的吸引力。他們中大部分都是貧農家庭的小孩兒。”[4]533學生在她心目中就“如同自己的孩子——只是沒有分娩的腹痛”[4]524。
20世紀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帝國主義、修正主義和各國反動派掀起一輪又一輪的“反華大合唱”。國內的政治和經濟形勢十分復雜,尤其是遭遇了連續三年嚴重的自然災害,正處于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困難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戰天斗地,艱苦奮斗,1962年以后經濟形勢開始有所好轉。1963年中蘇之間的大論戰達到頂峰,在此政治背景下,朱白蘭在《人民日報》發表詩歌《明鏡——答一位德國作家》[2]140-142(2)郭東野譯,楊成緒校,載《人民日報》1964年5月26日。。在同年致友人的信中,朱白蘭提到她不久前寫了一篇文章寄給《新德意志報》,介紹中國在水利工程建設治理上所取得的成就:“今年因為天氣干旱,香港陷入嚴重水荒,而廣州雖然同樣旱情嚴重,但我們不缺水用,而且每天都免費支援香港工人兩萬噸可用水?!袊耆揽孔约旱牧α?已經成功地度過了三年半的困難時期。”[4]531
《明鏡——答一位德國作家》的原標題為《明鏡——答阿諾爾德·茨威格》。阿諾爾德·茨威格(Arnold Zweig)是東德作家,曾擔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國藝術科學院名譽院長。在這首詩中,朱白蘭以廣州附近的水庫為例,描述中國人民依靠自己的力量在水利工程建設治理方面取得的重要成就,批評以阿諾爾德·茨威格為代表的西方人不了解中國國情,懷有偏見地加入反華大合唱,駁斥了國際社會別有用心的“外來的誹謗”:
不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
誰還會使中國獲得解放,
沉睡的時間呵終于蘇醒,
看勞動人民掌握大權,
大地回春,百花齊放!
昨天的苦力,今天的發明家,
架起新山,攔住洪水,
埋葬掉任人擺布的命運。
請看這一平如鏡的湖水吧——
智慧的雙手,展翅的理想……
烏云壓來了,大雨掃來了,
水泵的大軍呵立即應戰。
他們張口吸呵吸呵,
深山中儲一湖碧綠的寶藏。
哪怕旱魔四處放火,
中國也不會再鬧水荒。
朱白蘭在詩中追憶中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屈辱歷史,控訴外國列強的“魔掌”“截斷了祖國前進的道路”。在“干旱熏烤,洪水泛濫”的天災面前,人民就像“宰割的羔羊”無力反抗。在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重新掌握政治自主權,自力更生,艱苦創業,修筑水利工程造福萬千民眾。為了解決香港缺水的問題,1959年廣東省政府決定在深圳興建水庫,水庫于11月正式動工,次年3月完成主、副壩土方工程,12月,周恩來總理在廣州聽取匯報后同意引東江水注入深圳水庫為香港供水。《明鏡——答一位德國作家》所記錄的正是這一段史實:
湖對面,英警巡邏的島上,
人喊,地也喊:水荒!水荒!
水呵便源源流向香港。
大陸上,即使旱魔逞強,
依然遍地翠綠,閃閃發光。
……
正因為人民爭得了解放,
才能服洪水,制干旱,
請看看這湖面放射的光芒!
昨天大地一片荒蕪,
今天大地一片春光。
詩歌的末尾呼應開頭,表達了中國政府反戰的立場以及對和平安定的渴望,希望“誤入歧途”的西方社會可以更多地了解中國,同時也表現了中國政府不畏強權、保家衛國的決心和氣魄。
為了追尋失蹤的愛人,朱白蘭不遠萬里來到中國。朱白蘭在中國的傳奇人生始于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但她的作為與貢獻卻遠遠高于一段羅曼史在歲月中留下的痕跡。她關注新中國的變化,追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將精力投入到文學創作和教育工作中,把后半生獻給了中國人民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她積極創作介紹中國革命情況的文學作品,發表有關新中國人民生活和建設成就的詩歌,為中外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貢獻。作為詩人和作家,她在德語文學史中有特殊的地位,在中德文學關系史上更有不可復制的標本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