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理論視角下電影《他是龍》字幕漢譯探析

朱媛媛，肖晶晶

（甘肅民族師范學院 外語系，甘肅合作 747000）

《他是龍》 這部影片講述了在一個冰天雪地、惡龍橫行的時代，在特定日子到來的時候，人族必須挑選一名美貌的女子獻祭給惡龍。 然而在某次獻祭儀式后，英勇的屠龍人為解救真愛，經歷了磨難，找到惡龍的窩巢，并順利將惡龍殺死，使這片土地回歸了平靜。此后，殘暴的惡龍和英勇屠龍人的故事便成了傳奇。 多年以后，公爵的小女兒米拉（瑪利亞-波茲哈娃飾）和屠龍者即將舉行婚禮儀式，在婚禮上，屠龍者開始吟唱龍之歌， 怎料這一舉動竟然喚醒了惡龍留存的后代，惡龍將新娘擄到了孤島上。 在島上，米拉遇見了一位神秘的男子阿爾曼（馬特維-雷科夫飾），在相處中米拉無意間發現了這個跟人類一模一樣的男人竟然是掠奪她的惡龍。 兩人在海島上相處的過程中，米拉的善良、熱情以及勇敢不斷地影響著阿爾曼，阿爾曼逐漸愛上了這個被他掠奪來的女孩。最終，兩人沖破種種阻礙并幸福地生活在小島上。

本文在關聯理論的指導下，以俄羅斯電影《他是龍》的字幕翻譯為例，詳細地描述了字幕翻譯的特點及其方法，運用濃縮法、增譯法、替換法與意譯法，對電影中的字幕翻譯是如何有效地傳遞文化內涵進行分析。 對電影字幕翻譯的不斷深入探索不僅能推動不同國家間的文化交流，豐富兩國的影視文化資源，拓寬影視作品對觀影者影響的深度， 同時也增進人們對俄羅斯文化的了解。

1 關聯理論與字幕翻譯

1.1 關聯理論簡介

斯珀伯（Sperber）與威爾遜（Wilson）在《關聯性：交際與認知》一書中提出關聯理論是關于語言交際的認知理論。 他們認為把人之間的交往看作一種有目的的活動，是一種顯性的、理性的、通過邏輯思維進行明示—推理的認知演繹過程。 當交際雙方進行對話時，說話者期待著對話的最佳關聯，那就是聽話者在理解交際內容時，其付出適當的努力便能獲得足夠的語境效果[1]。 隨后，斯珀伯與威爾遜的學生Ernst-August Gutt 在其老師所做研究的基礎上繼續對翻譯做出了研究，他在《翻譯與關聯：認知與語境》一書中深刻地揭示了翻譯和認知之間的密切聯系，認為關聯理論可以有效地解釋一切翻譯現象， 為翻譯學的進一步探索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0 世紀90 年代開始， 我國學者開始了對關聯翻譯理論的相關研究。林克難[2]是第一位將關聯翻譯理論引入的學者， 為后續學者研究關聯翻譯論提供了很好的研究基礎。麻爭旗教授在《論影視翻譯的基本原則》中從口語化、人物性格化、情感化、口型化和“通俗化”五個方面分析說明影視翻譯必須把握的基本原則[3]。 趙彥春[4]在關聯理論的指導下，初步建構了指導翻譯實踐的理論模式。王斌[5]認為關聯理論對翻譯現象的解釋其實就等同于同化翻譯、 源語言的可譯性與譯者對源語重新解構的過程。張春柏[6]對直接翻譯進行了研究，并辯證地分析了翻譯現象。陳家旭[7]從關聯理論的角度探討雙關語及其問題等。

關聯理論要求譯者在翻譯原文之前， 要熟悉原文作者的交際意向， 以全面掌握其對受眾的感知環境，進而以譯文的方式將其翻譯成目標語言，也就是說，譯者首先必須評估原作者、譯者以及觀看者之間的認知和文化差異，然后經過認真衡量之后，再選用最恰當的譯文方式， 以爭取在原作者和讀者理解語境之間架起一座橋梁， 讓翻譯文字正確地表達原文作者的意愿并能引出目標受眾的理解語境。

1.2 字幕翻譯

字幕翻譯是一種獨特的話語轉換方式， 是將原聲的口語表達轉化為書面形式， 并將角色對話信息等必要的視覺信息，翻譯成目標語言下的文本，同時保存了大量原聲信息。其目的是優化語義信息內容，使觀眾在避開語言障礙的情況下， 真正認識影片情節。字幕翻譯需要與人物的說話信息和畫面一致，并且需要快速轉換為圖像翻譯， 這也是字幕翻譯的最大局限性所在。 “在原有語言資源許可的情況下，譯文要盡可能與原文本保持一致。 翻譯要盡可能多地與原文等同，同時在確保傳達意圖的前提下，盡量兼顧其他的因素，但不要求機械的對等，意圖是根據語境推斷出來的。 ”[8]

翻譯是目前受關聯理論影響最大的研究領域之一。 關聯理論為揭示翻譯的本質與指導翻譯的實踐活動構建了一個理論框架，在這個框架內，翻譯是一個對原語進行解釋的明示—推理過程， 譯者必須研究源語并根據作者的意圖和觀眾的期望給出合理的解釋，翻譯的質量取決于相關因素的趨同程度[9]。Gutt 認為應該將“尋求最佳關聯”作為譯者翻譯的方向[10]。

我國學者對電影《他是龍》從不同理論方面進行了翻譯分析，李汶蔓[11]在《從語境關系順應看＜他是龍＞的字幕翻譯》中分析了兩個層次的字幕在語言和交際語境中的兼容性；王霞[12]從交際語境、文化和受眾關聯三個方面研究譯者在字幕翻譯中的推理過程， 使得關聯理論對字幕翻譯的強大解釋力得到了肯定；閆笑[13]在奈達的翻譯功能與對等理論的指導下， 不斷解決在翻譯過程中產生的問題， 使得電影《他是龍》的字幕翻譯更加成熟與準確。

2 關聯理論視角下《他是龍》字幕漢譯分析

關聯翻譯理論指出， 譯者在翻譯時應確保準確理解并傳達原文作者的意圖[14]，以及目標語言觀看者的認知背景，在字幕翻譯時，采用濃縮、替換、增譯和意譯等翻譯方式， 將字幕翻譯成更加貼近于目標語言的藝術形式， 從而拉近目標觀眾與影片之間的距離，進而真正理解了電影的藝術內涵。

2.1 濃縮法

濃縮法主要分為兩種：壓縮和省略。信息濃縮指的是 “對信息接收者在有限的時空中所產生的認知活動無關緊要甚至毫不關聯的信息進行壓縮、簡化，以凸顯最有效的信息”[15]。 而基于最佳關聯的原則，為了使受眾可以在限定的時間和距離里更輕松地掌握字幕信息，在字幕翻譯中進行濃縮，如此就可以讓翻譯過程變得更加簡潔清晰， 而不需要花費過多時間重讀或反思，進而產生真正的視覺效果。 所以，在字幕翻譯中濃縮的翻譯方法非常重要。

例 1：А потом на горизоите появился еорабль,с коробля сошел человек, который убил отца.

譯文：后來，從地平線上開來了一艘船，一個男人從船上走下來，殺死了他的父親。

原字幕中的“на горизоите”可直接翻譯為“在地平線上”，整個句子可直譯為“在地平線上出現了一艘船，緊接著從船上下來一個人，那個人殺死了父親。 ”這樣逐字逐句地翻譯會使譯文顯得比較繁瑣，違背了字幕簡潔明了的特點， 而且也不符合漢語的表達方式，只有將整個句子漢化為漢語習慣的句式，才會使字幕更加簡潔精練。 翻譯者可以通過調整句式，使其更加符合中國觀眾的表達習慣。

例 2：Было небылью, да стало былью, И река остыла и вода застыла в ничто.

譯文：往事如煙，轉瞬即逝，河水冰封，一切都已不在。

此句是龍之歌里面的一句歌詞，直譯為“這是不尋常的， 他變得古老， 河水變冷， 水里什么都沒有了。”這樣的譯文顯得非常繁瑣、古板且沒有美感。如果將“Было небылью, да стало былью”意譯為我們漢語中經常使用的“往事如煙，轉瞬即逝”等四字結構的句子， 電影畫面的美感瞬間在觀影者的腦中閃現，讓中國觀眾更加清晰明晰原文表達的意思。

2.2 增譯法

字幕翻譯要遵循字幕與影視聲音、 畫面協調一致原則，減少觀眾需要目標語言處理的信息量，但是由于文化背景不同，人們的認知習慣也不同。翻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可以添加一些相關的信息，只要譯者不違反字幕的時間和空間限制，選擇增譯法能使表達更明確，從而使目標觀眾通過最佳關聯進行推理。

例 3：Да брось до чёрта Фу! Это не игрушка,Мира, это на всю жизнь.

譯文：呸，趕緊扔掉你那個破玩意兒，米拉，這不是在玩過家家，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此句中的“игрушка”俄譯為“玩具，開玩笑”，整句可直譯為“趕緊把那個扔掉！ 這不是開玩笑呢，這是一輩子的事。 ”為了迎合中國觀眾的觀影體驗，翻譯的時候加入“呸”“破玩意兒”“嫁人”這幾個詞，使得句子更加完整，也使電影更容易理解，達到原字幕所要表達的效果，給觀者更直觀的感受。這也利于觀眾快速理解劇情，讓他們可以連貫地欣賞劇情，獲得最佳關聯，語境效果也就大大增強了。

例 4：Отсюда невозможно бежать.Это остров.

譯文：這是個孤島，逃不出去的。

此處的“остров”，在俄語中是“島、列島”的意思，但是根據電影情節以及畫面我們可以知道，他指的是龍生存的這個島，它就是一個孤島，米拉僅靠自己是離不開這個島的，在此運用增譯法，將“остров”譯為“孤島”。 這樣的表達會達到與原語字幕意思一樣的效果， 讓觀眾在觀看影片的同時更容易進入電影情節中去，最終達到理解影片情節的目的。

2.3 替換法

替換法是使用與原語言表達方式相似的目標語來轉換翻譯的原語言，通過這種方法，目標語讀者可以達到與原語讀者相似的認知效果， 使用替換法翻譯最重要的是譯者對詞義的準確理解， 對在目的語背景中缺乏所指或有文化沖突的詞語進行替換，使目的語受眾更易于理解。

例 5：Можетсердце твоё молчит, потому что утебя его нет?

譯文：你是鐵石心腸還是根本就沒長心？

這句話是姐姐罵妹妹的一句話， 若使用肯定的語氣將這個句子翻譯出來，則是“你的心在沉默，是因為你沒有心”，這樣的表達方法對于中國觀眾來說相對難以理解，而在漢語中恰好有相同意義的說法，運用“是……還是……”的組合詞，就使得翻譯在展示原文場景的基礎上表現出了對話者此刻的憤怒，非常適合漢語聽眾的語言習慣， 也更適合聽眾的心理環境。

例 6：Раньше не было ни времени ни земли,не было ничего, забыли все.

譯文：從前沒有時間，沒有土地，萬物混沌，記憶蒙塵。

這是龍之歌里面的一句歌詞， 此句直譯為：“原來沒有時間，沒有土地，什么都沒有，所有人都忘記了。 ”這樣的表達方式比較繁瑣，譯者使用“萬物混沌，記憶蒙塵”兩個詞來概括后半句，富有詩意的描寫更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 字幕也顯得更加簡潔精練，給觀眾更為直觀、形象的感受。

2.4 意譯法

意譯法要求將原文的意思轉換為另一種語言表達出來，而不是直接翻譯原文的字面意義。它把原文作為一個整體，在翻譯時從整體意義出發，將其轉譯成譯文，使之變成另一種語言表達同樣的意思。采用意譯法可以有效地減少原文形式的局限性對譯文的影響，更注重對影視內容的解釋。

例 7：Баю-баю-бай, ветер, ветер-улетай.

譯文：搖啊搖啊搖，風兒風兒輕輕吹。

此句是影視歌曲中的第一句，“баю” 可直譯為“睡覺”的意思，在影片中，女主輕哼這首歌曲，安撫熟睡的男主， 這就像中國的搖籃曲， 所以感嘆詞“баю、бай”可以翻譯為“搖啊搖”。 此處采用意譯法，將俄語文化內涵帶入具有漢語文化的背景中進行等效轉換，更好地優化了譯文，生動形象地表達了句子的意思， 增強了語境效果， 綜合漢語的口語表達習慣，增強了中國觀眾的親切感。

例 8：Ты трус самый настоящий трус. А эта дура еще тебе имя придумывала, трус!

譯文：你就是個膽小鬼，名副其實的膽小鬼！ 我真傻我還想著給你起個名字，膽小鬼[16]。

該句是米拉對阿爾曼說的一句話，“трус” 在俄語書面語中可翻譯為“怕死鬼，怯懦者”。若將此句進行直譯，則會降低中國觀眾的觀看體驗。 在此，譯者根據漢語的文化背景和口語語言習慣， 將其轉譯為“膽小鬼”，使譯文顯得更加簡潔和地道，也使劇情變得更加有趣，目的語受眾在觀看影片的時候，可以通過字幕翻譯快速地理解電影并使自己進入情節中，更好地達到情感的共鳴。

3 結束語

電影字幕是一種特殊的文本， 它保證了電影翻譯成譯文后的清晰準確性， 為了讓外國觀眾通過字幕理解原著的意思， 翻譯必須適應外國觀眾的文化特征。 為了讓讀者從譯者的翻譯中了解原文的真實面目， 譯者需了解兩種文化之間的差異和隱藏在原影視中的背后含義， 將原影視表達的意思進行適當的修改。 本文通過分析電影《他是龍》字幕翻譯的策略方法，得出結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譯者需要從原文作者的思想內涵、語境、文化及表達習慣等方面出發，盡量保留原文的信息。基于這個前提，觀者可通過觀看字幕翻譯， 對影片呈現的語言情境有更加精準的理解，從而達到更好的觀影體驗；同時，使用關聯理論指導字幕翻譯的實踐活動也可以很好地作用于今后的相關理論研究，促使理論研究更加多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