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演

謝群山

張三乃某縣劇團的小品演員，很機智。這天晚上，劇團在縣大禮堂里演出。他扮成一個肉販子，站在舞臺上，面對黑壓壓的觀眾，表演小品《賣假肉》。他手里拿一塊“羊肉”，連連吆喝：“狗肉，狗肉，上好的狗肉。”

演員李四正要從后臺上前臺去配戲，被觀眾席上一個五六十歲的“酒神”搶先踉踉蹌蹌地跑上臺，那“酒神”一個勁兒要看張三手里的“肉”。明白人都知道這“肉”是道具，是塑料做的，不能讓“酒神”看，一看會把戲攪黃。后臺的劇團團長、導演等演職人員都急得要命，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張三卻鎮定自若，將那塊“肉”提著晃過來晃過去，不讓老“酒神”看清，還一邊晃一邊問：“帶錢沒有？”

老“酒神”答：“沒帶。”

張三說：“沒帶錢，看什么看？快回去。”

老“酒神”愣一愣，乖乖下臺去了。可讓人揪心的事兒還沒完，因為讓老“酒神”這么插了一杠子，按原來編好的戲路直接演下去顯然是不行的。怎么辦呢？這時，配戲的李四上臺了，仍按原先的戲文對張三說：“買肉，買肉，我要上好的狗肉。”

張三說：“買什么肉？剛才你爹來買肉，沒帶錢，我把他轟走。你莫非也是來拿我尋開心不成？”

李四也是聰明人，順著張三說：“你兇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我帶錢了。”

這樣，走上了原來編好的戲路。后臺的演職人員都暗暗松一口氣。哪知那個老“酒神”又晃晃悠悠地跑上臺去，指著李四的鼻尖，氣勢洶洶地說：“我這輩子只生過閨女，哪來你這個兒子？”

敢情老“酒神”沒有兒子，而演員李四是男性，這自然要“壞菜”。后臺的演職人員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張三不慌不忙地迎上去，親熱地拉住老“酒神”的手說：“大爺，對不起，剛才，我認錯人了。我這里正忙哩，等我忙完了，就請您老去喝酒。您老先下去等著。”

老“酒神”聽說有酒喝，很高興，很聽話地下臺去。張三和李四又走上原來編好的戲路。后臺的演職人員才又放心了。觀眾卻一直渾然不覺，都以為老“酒神”是這個小品里的一個角色，都看得津津有味。

張三在臺上“掛羊頭，賣狗肉”，將一個肉販子的丑惡嘴臉表演得活靈活現。小品演完后，他后面沒戲了。為了防止老“酒神”再來搗亂，他到觀眾席上找到那個老“酒神”，笑嘻嘻地說：“大爺，走，咱們喝酒去。”

“啪！”張三做夢也沒有想到，老“酒神”會揚手打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老“酒神”邊打邊狠狠地說：“誰和你這種人喝酒？你這個坑人的假肉販子。”

（蘇格蘭沒有底摘自微信公眾號“且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