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剪刀 布（外二首）

李成

許多許多真理

都在孩子的游戲里

比如石頭 剪刀 布

就有無窮的奧秘

最先登場的是石頭

因為它可以把一切砸碎

結果呢 它碰到了一匹布

“溫柔地”把它包起

可是呢 別忘了

還有剪刀 已向布張開利齒

咔嚓——什么不能迎刃而解

甚至不留一絲余地

當然也別得意

那石頭還在 伺機

等待著剪子 把它還原為一塊鐵

由嗞嗞叫變為無聲無息

故事就這么展開

也就這么回旋

環環相扣的表演

循環往復而不分離

多玩幾回這樣的游戲

你也會變得聰明一些——

世事不過如此

你又何必沾沾自喜

在山中

在山中 時間不是靜止

不是進入太古 而是

在潛滋暗涌

在四處漫溢

在山中 空間突顯

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因為有那么多山橫列

直立起來 與我對峙

難得的是 那么多植物

都保持著綠意

無聲地顯示存在

天上的白云更是無為的樣子

只有泉水仍在叮咚

仿佛聽了這千古的偈語

花朵輕輕地落下

把它們的眼睛緊閉

我的心卻忽然動了一下

仿佛一尾魚要游出我的身體

啊 我留在這里

成了一只坐標

而我的心游出去

就變成一只飛鳥 期待

一聲鳥啼撕破寂靜

即便我化身為一尊巖石……

城門口

那一年送別來到城門口

一條青石板街路都已酩酊

歪歪扭扭 街兩邊燈紅酒綠

那一年送別 天低云暗

漫天飛雪 似要把人吞沒

只有兩個少年在雪幕中躊躇

一句句叮嚀? 一次次鼓勵

那個少年終于掉頭而去

呼喚他的是一棵南國的樹

在高大城墻下 淚水讓我雙眼

模糊 大朵大朵的雪花交織

把他小小的身影織入一匹布

我至今在等待南國的消息

那也許是一朵猩紅的花

也許是一枚內藏水晶與火焰的

石榴……

責任編輯：艾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