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發型”世界一流大學國際化發展：動因、戰略及行動

摘 要：國際化是“后發型”大學邁向世界一流大學的重要途徑。以“動因—戰略—行動”為分析框架對新加坡兩所“后發型”世界一流大學的國際化發展進行深入剖析，發現兩校國際化戰略及行動表現為：深化國際合作戰略，提升社會服務能力；實施全球人才延攬戰略，吸引和培養優秀的國際學生；實施多元化的國際課程戰略，推動專業和課程的國際認證；實施學生海外交流戰略，建立強大的國際校友網絡。新加坡這兩所大學的國際化發展經驗對“雙一流”建設的啟示：更新國際化戰略理念，大力推動“在地國際化”；加強國際質量標準認證，培養創新創業型國際人才；深化國際合作關系，完善國際協同機制；拓展國際校友網絡，提升國際化管理能力。

關鍵詞：新加坡；國際化；世界一流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南洋理工大學

中圖分類號：G649.1" " " 文獻標識碼：Ａ" " " "文章編號：2097-0692（2023）01-0037-10

隨著近年來國際形勢的變化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高等教育的國際交流與合作遭遇了挫折，甚至出現了“反國際化”的勢頭[１]。當前，我國正在大力推動高等教育國際化，但部分“雙一流”高校存在國際化戰略謀劃不足、國際合作層次尚不深入、“在地國際化”實施受限等現實問題，由此制約了“雙一流”大學建設的深入推進。而新加坡近年來在高等教育領域持續加強合作與交流、增進包容與理解，以獨特的國際化發展理念、有力的變革推動了本土高校的快速發展，并實現了后來居上。尤其是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憑借獨具特色的國際化發展戰略，匯聚了大量的國際卓越人才，并轉化了一批有重大價值的科研成果，連續多年在QS、THE和ARWU三個世界大學排行榜上持續保持前100位，成為亞洲“后發型”世界一流大學的突出代表[２]。相較于老牌世界一流大學而言，“后發型”世界一流大學在曾一度面臨發展資源受限、發展優勢不足的情況下，近年來通過戰略趕超實現了跨越式發展，其國際化發展經驗對我國“雙一流”大學建設更具借鑒價值。本研究以“動因—戰略—行動”為分析框架，探究新加坡兩所大學國際化發展的關鍵經驗，為優化我國高校國際化戰略、推動“雙一流”建設提供路徑參考。

一、新加坡兩所大學國際化發展的動因剖析

在經濟全球化浪潮下，新加坡政府大力支持并推動高等教育國際化。與此同時，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迫切需要創新變革，緊緊抓住國際化發展的重要機遇，深入推動兩校國際化發展。

（一）經濟驅動：經濟全球化推動高等教育國際化

21世紀以來，經濟全球化的浪潮席卷世界，各國通過對外貿易、資源輸出、資本流動，形成了互為依存、互為聯系的全球經濟聯合體。而且，世界各國之間也形成了一個巧妙的經貿聯系紐帶，促使世界成為一體化的經貿市場，各國都依賴于這個特殊的市場。同時，經濟全球化還在一定程度上引領了新加坡高等教育的發展走向，推動新加坡高校逐步融入國際化的大勢。由于教育資源的配置會受到經濟全球化的影響，因而在國際資源市場中人才資源逐漸成為世界各國搶奪的戰略性資源。國際教育就此逐漸成為一種新的產業，追求更大、更廣泛的經濟效益成為新加坡高等教育國際化發展的目標之一。作為高度開放的國際化國家，新加坡緊緊抓住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發展契機，通過面向全球招收留學生、廣泛參與國際學術交流、積極開展國際聯合辦學、推動國際科研合作等形式，加強了新加坡與世界各國高校、研究機構的信息聯通與思想文化的交融。在高等教育國際化深入推進過程中，新加坡獲取了大量的國際優質教育資源，也推動了人才培養與全球化視野的融合，使高校在課程設置、師資管理、教學方法與技能等方面接受了新的理念，并且大大提升了對人才培養的要求。在經濟全球化的持續驅動下，新加坡兩所一流大學選擇國際化發展戰略是適應外部環境變化的大勢所趨。

（二）政策驅動：國家政策的干預推動高等教育國際化

20世紀60年代，新加坡的各類資源較為匱乏，尤其缺乏大量的人才，發展人力資源成為新加坡最重要、最急迫的任務，故而新加坡政府對教育發展高度重視，著力推動教育變革。21世紀以來，隨著全球化深入推進，新加坡政府意識到高校國際化發展可促進對外開放、推動經濟發展，所以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來引導新加坡公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進行改革，這就推動了兩所大學的發展。

一是推進高校自主化辦學，釋放國際化辦學活力。2004年，新加坡政府認識到推進高校自主化改革是促進新加坡高校發展的急迫任務，也是提升高校國際競爭力的關鍵，因而專門出臺了政策文件引導新加坡高校邁向自主化改革。2006年，新加坡政府開始對南洋理工大學和新加坡國立大學實施全方位改革，促進兩校自治及其向企業化轉型，通過大幅提升兩校的辦學自主權，使兩校擁有行政、財務等自主權，以促進兩校更加靈活自主地辦學。在新加坡兩校實現自主化后，政府的管理職能發生了較大轉變，即政府通過制定責任制框架體系，對兩校實行責任制管理；兩校的辦學發展方向與新加坡國家發展方向高度契合，兩校不斷提升對政府財政撥款的高效利用。另外，新加坡政府推動兩校加快實施全面的自主化，其核心目標在于快速提升兩校的教學與科研水平，使兩校享有較高的國際品牌力和影響力。大學自主化改革使新加坡兩校實現了跨越式發展，其競爭能力和自治能力顯著增強，在國際競爭中占據了一定的發展優勢，從而為兩校應對知識經濟的全球化挑戰作好了充分準備。

二是延攬全球人才，增強國際人才的虹吸效應。“以才興國”是新加坡創新發展的一大重要方略。一方面，新加坡政府高度重視本土人才培育，投入更多資源、加大培養力度，構建開放包容的人才發展和生活環境；另一方面，新加坡致力于引進各類國際頂尖人才，以打造全球創新人才集聚地，從而推動新加坡創新性研究的發展，促進先進的研究成果孵化和轉移，進而助力新加坡經濟騰飛。2010年，新加坡政府制定了國際人才引進的指導方針，即高級人才引進不設人數限制，且具有“唯才是用、不分地域、外引為主、內培為輔”的特征[３]22。值得一提的是，新加坡給予引進的國際頂尖人才的待遇極為豐厚，如對諾貝爾獎獲得者、科研領軍人物等提供巨額年薪，并為頂尖人才搭建研究平臺。此外，新加坡政府還提供了完善的國際人才引進條件，如子女教育補貼、醫療服務等，加之新加坡優良的社會服務體系也頗具吸引力。

三是推行雙語教育政策，為高校國際化提供支撐。作為一個跨文化融合的多語言國家，新加坡推行雙語教育政策，即以英文為通用語言授課，同時各種族的學生還要學好各自的母語，且母語水平須達到一定等級方能進入大學。概言之，新加坡實施雙語教育政策，其核心在于培養學生多語言學習的能力，這有助于通過英語在校園中建立起不同種族學生之間語言交流的“立交橋”，創造多種族、多文化學生和諧共處及互相包容的良好語言環境。在新加坡多方面政策的驅動下，新加坡兩所大學主動對接國家政策導向辦學，自覺融入國際化政策導向中，將國際化發展戰略與國家政策進行高度結合，并以國際化戰略切實推動兩校的巨大發展，以在競爭激烈的國際高等教育生態系統中保持較高生態位。

（三）自主推動：高校國際化發展的內在需要

在新加坡構建開放包容、多元共生的高等教育國際化導向下，新加坡兩所大學基于自身發展的需要加快推動國際化進程。新加坡國立大學“知識、思維、人才和觀念不設墻” 的辦學理念，為國際化辦學理念的發展提供了方向指引。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國際化發展目標在于提供高質量的國際教育、培育優秀學生、引進國際人才，以國際合作為導向，培養學生全面的知識技能和價值觀，推進前沿知識創新與跨學科應用，進而不斷提升自身的國際影響力。南洋理工大學致力于通過國際化打造偉大的全球性大學，引導學術型人才專注于高影響力研究，將成為高度國際化的頂尖大學確立為發展目標。在新加坡政府的支持與推動下，新加坡兩所大學產生了強大的國際化發展動力，并致力于依托國際化戰略來加快一流大學建設進程，從而更好地實現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目標。

為了謀求學校的跨越式發展，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提出了各自的國際化戰略方向，確立了重點發展的國際化研究領域，通過加強國際合作研究來產出影響全球的研究成果。為實現更高水平的科研發展目標，兩校在強大的攀登學術高峰意志的驅動下，積極利用國際學術合作平臺拓展戰略性資源，協同推進科研和教學的國際化，以不斷提高自身的國際影響力。隨著高等教育國際市場競爭加劇，一些新興經濟體國家的教育需求開始急劇增長，新加坡兩所大學加快實施國際化戰略，積極搶占國際教育市場份額，通過招收大量留學生，促進學費收入急劇增加，使其國際影響力顯著提升，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新加坡高等教育產業化的發展，使新加坡高等教育日益成為推動本土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近年來，新加坡兩所大學實施的國際化戰略以亞洲為重點地區展開，并且面向全球深度推進，不僅實現了國際化經濟效益的顯著提升，也大大提升了國際影響力和競爭力，從而鞏固了兩校作為亞洲領先大學的地位。

二、新加坡兩所大學國際化戰略及行動

近年來，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與全球高等教育系統保持高度聯通，結合學校變革發展的需求，以面向全球、面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展視野精準制定了國際化發展戰略，確定了各自的國際化發展目標，提出了國際化發展愿景和使命，并強有力地推進戰略實施。通過比較戰略規劃發現，兩校的國際化戰略和行動均在參與全球事務、強調戰略聯盟合作、提升領導力等方面表現突出，并致力于構建高度國際化的研究型大學。

（一）深化國際合作戰略，提升社會服務能力

國際化和全球連通性是新加坡兩所大學迅速發展為亞洲領先研究型大學的核心要素。在國際化競爭加劇的背景下，科學研究這一大學職能得到了顯著加強。新加坡兩所大學深化國際合作戰略，與海外高水平大學和科研機構開展國際學術合作，一方面，通過國際合作開展合作研究，建立合作研究平臺，提高科研水平和科研影響力；另一方面，通過科研和教學的國際合作，幫助教師和學生豐富國際化研究的閱歷，讓學生吸取國際前沿領域研究和教學的新知識、新理念，進而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目前，南洋理工大學和新加坡國立大學均與全球數百所一流大學和研究機構建立了緊密的合作關系，致力于教育和研究的深度合作。例如：新加坡國立大學通過深化國際合作伙伴關系，加強多學科合作，在生物醫學和亞洲研究等新前沿領域開展卓越研究，使該校的跨學科研究在國際學術界產生多項有影響力的研究成果[４]；南洋理工大學與一批有影響力的國際合作研究伙伴建立了合作關系，與英、法、美等國高校開展了學生交流計劃，進行多渠道、寬領域的學術交流，并深化合作伙伴關系。此外，兩校推行國際聯盟戰略，以籌建國際高校聯盟為主渠道，致力于推進國際聯盟內的校際合作。大學聯盟的合作有效促進戰略利益領域的思想交流，并利用聯盟機構的集體優勢，為教學、學習和發現創造機會。新加坡國立大學是國際研究型大學等國際大學聯盟的重要成員，南洋理工大學聯合倫敦帝國學院等國際大學組建了“全球科技大學聯盟”。兩校以聯盟式的國際化合作為國際合作戰略的核心，有助于發揮聯盟成員的資源優勢和科研合力，從而為兩校開展跨學科的國際研究提供助力。國際高校合作聯盟對新加坡兩所大學在深化社會服務、教學、師生交換等方面的國際合作有較大助益。

為拓展校企合作國際視野，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實施跨國校企合作戰略，主動對接國際市場，提升服務全球的能力。在跨國合作上，兩校與國外的知名企業建立了互利共生的合作關系，共同開展有影響力的研究項目，還引入國外企業的技術發展難題，并為開展聯合科研攻關創造了廣泛的合作空間。新加坡國立大學依托于行業合作伙伴關系，為學生提供體驗式創業教育的機會，加快催化式創業項目推廣；同時，借助與政府部門、工商界等的戰略合作關系，對初創企業進行多方位扶持，使這些新興企業依托于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創業生態系統得以壯大。新加坡國立大學通過國際化在東南亞開發更多的創業能力建設項目，并將其海外校區打造為該地區的創新中心和企業中心，引領該地區的創新和增長[５]。南洋理工大學依托于先進的科研水平建設智能校園，與沃爾沃集團（Volvo）開展無人駕駛研究，與阿里巴巴集團（Alibaba）開展人工智能研究。南洋理工大學在《南大2025年戰略》中指出，將致力于在“減輕我們對環境的影響；駕馭學習的科學、藝術和科技；探討科技對人類的影響；應對健康生活和老齡化的需求和挑戰”等領域引領全球[６]。此外，南洋理工大學還致力于幫助人類更好地應對第四次工業革命，緩解能源和水、地質災害和疾病控制等全球性問題的研究，尋求與教育、研究和創新等方面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伙伴合作[７]。新加坡兩所大學通過多渠道、寬范圍深化與國際高校、企業等的合作，旨在與各國產業界、學術界和政府等建立可持續的合作伙伴關系，為人類發展的重大挑戰尋求解決方案。

（二）實施全球人才延攬戰略，吸引和培養優秀的國際學生

要保持大學在全球高等教育生態系統中處于有利的生態位，就要確保以國際化的標準聘用教師，使大學具有高水平的教學和科研能力。對此，新加坡兩所大學實施面向全球延攬頂尖人才的戰略，在歐美發達國家設有專業的國際師資選聘機構，以吸引頂尖水平的教師來新加坡工作。兩校依托于高標準的人才招聘標準、完善的人才招聘機制、優厚的人才招聘待遇，因而其師資國際化程度非常高。據統計，2021年，在南洋理工大學的7 600余名教研人員中有近5 000人來自全球79個國家[８]。許多國際學界的權威人士也到新加坡從事研究，如南洋理工大學聘請了國際權威專家西凱瑞（Kerry Sieh）教授等。此外，該校還通過實施優惠的人才政策，設立了南洋助理教授職位、杰出青年計劃等，吸引了約50%的新加坡國立研究基金會的學者擔任南洋理工大學的助理教授。新加坡國立大學除了引進頂尖的人才，還繼續培育該校的“人才之林”。該校為人才的發展創造支持和培育的環境，而創造這個環境的關鍵是對思想、機遇和變革持開放態度。在這個環境中，人才的優勢可以多層面地協同和發揮倍增效應，將普通人才轉化為非凡人才，將非凡人才轉化為“明星”人才[４]。

國際留學生計劃是兩校國際化戰略的重要內容，優秀的國際留學生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新加坡兩校的人才發展。故而，新加坡兩所大學通過提供留學生優惠政策，在全球范圍招收優秀的學生。一方面，這樣做可以營造濃厚的國際化氛圍，持續提升大學的在地國際化水平，對大學的排名提升有所助益；另一方面，這樣做可以展現出國際社會對新加坡高校的認可度，還可以為開展國際校友聯絡和捐贈奠定一定的基礎，對提升大學的品牌力和影響力有所助益。為了吸引更多優秀的國際學生，新加坡兩所大學采取了一系列有針對性的舉措，主要包括設立多渠道、多樣化的獎學金，如設立校長研究生獎學金、國際研究生獎等。另外，相對完善的國際學生服務配套，使兩校成為國際學生理想的留學地。目前，南洋理工大學致力于提供開拓性兼具變革性的全球學習機會，本土學生享有海外學習交流的機會，國際學生人數約占全校學生總數的28%[９]。新加坡國立大學學生流動交換計劃統計顯示（見圖1），新加坡國立大學2009—2020年學生交換計劃流動人數逐年遞增（2020年除外），吸引了更多的國際國內學生參與國際流動[10]。2019年，4 000多名新加坡國立大學學生有海外學習交流的經歷，其中赴歐洲的學生為1 297名、赴美國的學生為818名、赴亞洲的學生為2 119名等，每10名本科生中就有8名在40多個國家或地區的300多所頂尖大學學習[11]。另外，為了促進學生之間的思想交流與思維碰撞，新加坡兩所大學均配備了住宿學院，讓不同國籍、種族和學科背景的學生在國際化的環境中一起學習和生活，使他們經歷不同思想文化的碰撞，增強對國際化的理解能力，并以開放、寬容和理性的方式去思考問題，從而引導學生從不同的視角和立場去探究知識、尋求合作和培育創新創業精神。當前，新加坡國立大學擁有九個海外創業中心。依托于海外創業中心的環境優勢、區域優勢等資源優勢，新加坡國立大學致力于培養具有創新創業能力的國際人才。

（三）實施多元化的國際課程戰略，推動專業和課程的國際認證

多元化的國際課程是新加坡兩所大學國際化戰略的重點。為培養一流的留學生人才，新加坡兩校實施了范圍廣泛且具有個性化、多元化的國際課程戰略，以打造具有較強品牌競爭力的國際學位課程。一是課程結構的國際化。兩校在課程設置上，啟用科學與文化相結合的課程模式，尤其關注國際人才的職業勝任力培養和專業水平的提升。在最新的課程戰略中，兩校根據多樣化國際學員的發展需求，持續更新課程結構。二是課程內容的國際化。一方面，兩校注重跨學科教育，結合學校發展的重點領域，設置跨學科課程，引導學生運用跨學科思維解決復雜社會問題；學生除了選擇某一學科作為主修，還需要選擇另一個學科進行副修，學校以此來培養學生的跨學科思維、激發學生的跨學科靈感。另一方面，兩校根據國際形勢的變化，及時調整專業設置和課程體系，開設一些國際前沿的專業領域課程，以確保學生能夠對未來專業發展的學習有清晰的方向把握，并能夠掌握專業領域內最前沿的知識。三是開設有院校特色的課程。兩校開設與國際標準對接的、具有院校特色的課程，向學生提供更靈活、更便捷的學習方式。例如，新加坡國立大學設立了大學管理、企業關系管理等特色學科，將課程開設的目標聚焦于培育全球化時代所需的國際人才。除此之外，兩校還開設了豐富的聯合課程，即與國際頂尖大學聯合設置博士項目或碩士項目的課程。例如：新加坡國立大學與杜克大學聯合建立了“杜克—國大醫學院”，按照杜克大學的標準開設高水平的醫學博士課程[12]；南洋理工大學與帝國理工學院聯合創辦李光前醫學院，開展跨學科的醫學類研究課程[13]。兩校依托于這些國際頂尖大學的師資和課程資源，有效提升了學校的國際課程質量。

通常，要衡量一所大學的國際化發展水平，可通過對大學課程等方面的發展水平進行評估，以此來判斷其與國際標準的差距。國際化發展水平較高的大學，其專業和課程等通常要接受國際評估機構的質量標準認證，這已經是普遍共識。新加坡兩所大學通過實施專業及課程國際認證戰略，定期聘請國外相關領域的專家對課程進行質量評審和動態監控，以加強其全球化品牌建設。早在20世紀80年代，南洋理工大學就已推動工程類課程的國際認證，其中最早的一批課程（如電子、機械等課程）通過國際工程學院認證。目前，南洋理工大學的所有工程類課程均獲得華盛頓協會的認證，表明其工程類課程質量已得到了全球的認可。另外，南洋理工大學商學院獲得了美國國際管理教育聯合會認證。新加坡國立大學與世界領先大學建立70多個聯合、并行和雙學位課程，其中食品科學與技術項目是FST認證學位的項目。此外，新加坡國立大學現有的醫學課程以杜克大學醫學院課程為藍本，將醫學教育與研究深度融合，培養精通醫學和科學的臨床科學家醫生，以此提升其國際機構的認可度[12]。新加坡兩所大學擁有大量經過國際認證的專業及課程，這就大大增加了兩校的品牌價值，為吸引國際學生、開展各類學術交流奠定了堅實基礎。

（四）實施學生海外交流戰略，建立強大的國際校友網絡

新加坡兩所大學的國際化戰略不僅體現在研究生教育方面，在本科生國際化教育方面也有所體現。兩校大力推進本科教育的國際化辦學理念，旨在拓展本土學生的國際視野及增強學生對國際文化的理解能力，從而為其成為國際化的領袖人才奠定基礎。南洋理工大學通過全球教育和流動計劃（GEM），如全球教育和流動探索者計劃（GEM Explorer）、全球教育和流動發現者計劃（GEM Discovery），與全球近40個國家的350多所大學合作，提供豐富的學生流動計劃[14]。該校的學生有機會通過海外實習和創業活動，拓展他們對職場的認知，這有助于提高學生的就業能力，為他們提升在本地和國際上的競爭力做好準備[14]。南洋理工大學的學生每年在60多個國家參加6 600多個海外項目及活動，通過與世界各地頂尖大學、雇主和非政府組織（NGO）的合作，使學生有機會建立有意義的職業發展網絡[13]。其中，南洋理工大學針對本科生實施全球浸儒計劃（GIP），促進本科生充分利用海外交流的機會。與之類似的是，新加坡國立大學除實施學生環球交流計劃（SEP）之外，還開展其他海外實習，包括國際暑期計劃（i-SP）、國際研究實習計劃（i-RAP）和參與充實學習之旅（STEER），以擴大學生的國際視野，增強學生職業發展的國際勝任力[15]。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學生可以在40多個國家的300多所合作大學中選擇學生交流計劃，如2017—2018學年約 2 000名該校學生完成了學生交流計劃，并獲得了必要的軟技能[15]。兩校針對本科生的海外學習和交流項目，讓學生在海外進行一年的學習交流，使學生從跨文化的學習環境中獲得學習體驗，增強對跨國教育的認識和理解；使學生在跨國文化的熏染下有效提升其學習和生活的適應能力，從而更利于增強其國際理解力，提升其全球勝任力。目前，兩校的留學項目包括暑期實習計劃和海外學生交換計劃等，遍布中國、印度等世界多個國家。當前，新加坡兩校擁有海外學習經歷和體驗的本科生達到總人數的80%[２]。未來，兩校的學生海外交流戰略目標是持續拓展海外合作的國家，并力爭使所有本科生參與海外交流項目，從而為培育全球領導者奠定堅實的基礎。

建立強大的國際校友網絡，有助于提升大學的國際知名度和國際影響力。新加坡兩所大學設立了校友管理委員會，統籌安排聯絡校友、吸納校友捐贈等工作，將遍及全球的校友聯系在一起。目前，南洋理工大學的校友超過26萬名，遍布全球160多個國家[16]。近年來，南洋理工大學充分開發國際校友資源，建立了具有同心力、凝聚力的國際校友網絡，并設有53個校友會。新加坡兩校的校友積極參加母校的活動，如志愿輔導學生、分享專業知識、組織校友聚會、擔任校友理事會職務等。同時，他們還以各種形式在課程教學、科研項目、教學大綱等方面作出貢獻。南洋理工大學會定期開展校友活動，吸引校友關注母校的發展，并號召校友積極建設校友基金會，用以資助在校學生、支持學院及科研中心的發展、支持教學團隊和科研項目等。例如，在校友返校日活動中，南洋理工大學在貢獻卓著的校友中評選出南洋校友獎，并為校友提供職業發展機會、學術服務和校友卡等福利。新加坡國立大學校友關系辦公室設有一個戰略參與框架來聯系和培養其海外校友，戰略參與框架由海外分會、校友圈和全球大使組成[17]。在新一輪的校友戰略工作中，兩校將繼續加強海外校友分會建設，開發多種途徑增強校友聯系的活動機制。新加坡國立大學推出班級大使計劃，使班級大使作為關鍵聯系者，確保班級同學在畢業后與教師、學校、宿舍或住宿學院持續互動。南洋理工大學推行繼續教育課程補助政策，支持校友參與在職培訓課程，以幫助校友持續增長學識，并深化與學校的關系。歸結而言，新加坡兩校所依托的強大的國際校友網絡，為兩校的發展積累了多個國際領域的戰略性資源，也為兩校在吸引國際基金、人才引進、跨國合作等方面發揮了突出作用。

三、對我國“雙一流”建設的啟示

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通過實施國際化發展戰略，顯著提升了國際競爭力、品牌力和影響力，有效助推其世界一流大學目標的實現。我國可借鑒新加坡兩所大學關于國際化戰略制定和實施的經驗，對“雙一流”高校的國際化發展實施進行戰略調整和路徑優化。

（一）戰略優化：更新國際化戰略理念，大力推動“在地國際化”

我國高校應更新國際化戰略理念，大力推動“在地國際化”。一方面，要采用“線上+線下”的交流方式，努力探索人才“虛擬”流動的交流模式；另一方面，要探索不同文明與不同文化之間的融合方式，創新合作交流機制，持續擴大師生的全球視野，力爭將國際經驗與中國特色進行良好的結合。同時，我國“雙一流”高校要根據國際化發展愿景和師生等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制定適宜的國際化戰略規劃，從而形成有院校特色的國際化戰略地圖，以指導國際化戰略行動的高效推進。尤其需要注意的是，我國“雙一流”高校要把握不盲從、不求多、善創新等原則，探索出一條有中國特色的國際化發展道路。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實現高水平的國際化就需要久久為功的信念，需要從長遠規劃、從眼前著手，并制定若干連續的階段性國際化發展戰略。

盡管在國際化進程中會遭遇“逆國際化”等挑戰，我國“雙一流”高校仍要保持較強的戰略定力，堅持實施國際化不動搖，時刻根據國際發展形勢的變化作出戰略調整，以不斷尋求國際化發展的突破口，拓展“在地國際化”的生長空間。新加坡兩所大學的國際化戰略高度關注國際形勢的變化，結合新加坡國家發展戰略，堅持“打造全球卓越的研究型大學”這一國際化戰略理念不動搖，通過在地國際化和師生環球流動兩條線路推進國際化，也體現出持續性和連貫性的國際化戰略是達成國際化發展理想目標的重要保障。我國“雙一流”高校要有更加長遠的布局，瞄準國際化的切入點，遵循以點帶面、重點突破的思路來推進國際化戰略，不斷提升國際化發展水平。后疫情時代，我國高校國際化戰略要轉向以“在地國際化”為主的國際化戰略。一方面，我國“雙一流”高校通過在本土營造充滿國際化的校園文化氛圍，面向全球招收優秀留學生和師資，并保持其來源國的多樣性，使學生擁有接觸國際文化及使用國際語言的機會，在我國校園即可培養學生跨文化交流能力、國際化運用能力和多元文化的理解能力；另一方面，我國“雙一流”高校結合自身的發展優勢和需求，與國際高校、企業探索“在地國際化”的合作模式，即利用遠程溝通、派遣專家指導等形式展開深層次的科研合作和技術轉化，實現國內外資源的共享，進而有效提升我國“雙一流”高校在國際科研合作中的貢獻度，并努力為國際企業的發展難題尋求破解之策，從而不斷提升我國“雙一流”高校參與國際事務的能力。

（二）標準對接：加強國際質量標準認證，培養創新創業型國際人才

相對而言，受語言、師資等因素的限制，部分國際評估機構對我國“雙一流”高校的認可程度不高。從世界高等教育國際化的趨勢來看，大學的課程、專業將越來越趨于全球的統一化和標準化。為保證辦學質量受到國際認可，新加坡兩所大學的辦學質量評估通常不由新加坡的機構來做，而是委托給知名國際機構，由國際專家評審團對辦學質量進行系統化評估。同時，兩校建立起一套相對完善、客觀公正的學術評估機制，聘請國際學術權威機構參與評審課程和專業設置，也使兩校學術水平始終與國際標準保持一致。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加快推進在國際化過程中的質量標準認證，一方面，要在課程和專業標準上對接國際標準，并努力通過國際質量標準鑒定認證；另一方面，要強化國際化師資隊伍建設，依托于高質量的國際化師資，開展國際化教學，并且要逐步完善國際知名學術機構評估機制，以國際標準評估來不斷提升我國高校的辦學質量等，以此提高我國“雙一流”高校的國際化水平。

創新創業型國際人才是國際化人才培養的重要目標。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利用高水平的國際化課程和專業，培育具有國際視野的創新創業人才，并構建開放包容、與國際對接的創新創業文化。新加坡兩所大學在國際化發展中也充分展示出創業型大學的文化，為學生創新創業精神和能力的培育提供了文化育人的良好氛圍。兩校的創業文化誕生于師生創新創業實踐的長期積累和創業環境的持續營造，表現為追求卓越和突破自我的創業使命、打破常規的創新創業精神、持之以恒的創新創業信念等。新加坡兩校充分整合國內外優勢資源，發揮出良好的協同創新和國際資源集聚效應，使創業文化高度體現國際化特征。我國“雙一流”高校在人才培養方面，要推行更廣泛的國際化課程和專業建設，將學術創新意識、創業機會識別與國際化視野融為一體，采取“學術創業團隊＋師生國際流動”的模式，推動實施“環球交流計劃”等項目，給予學生更多學術創新創業的機會。我國“雙一流”高?？山梃b新加坡國立大學海外創業中心的經驗，把創新型企業孵化與創新型人才培養進行對接，以此匯聚全球優勢資源促進師生創新性學術研究和創業實踐。同時，我國“雙一流”高校在教師發展方面，需要充分依托于國際化發展機遇，拓展師資國際化渠道，鼓勵教師與國外產業、企業合作，聯合創辦研究中心或擔任企業創新顧問，促進院系之間合作，開展創業活動，鼓勵教師積極參加國際創業活動，并合理分配其在國際創業中獲得的收入。此外，我國“雙一流”高校要著力營造與國際對接的企業家發展環境，通過組織結構的調整、體制機制的優化、國際合作的創新等重要舉措，提升師生的學術創業精神，使學術活動增加創新創業的元素，以此實現創新創業型國際人才的培養目標。

（三）協同合作：深化國際合作關系，完善國際協同機制

通過國際科研合作來提升高校的科研實力是當前我國“雙一流”高校國際化發展的重點工作。在國際化競爭加劇的背景下，提升大學的科研競爭力是我國“雙一流”高校建設的核心要求。新加坡兩所大學深化國際合作戰略，與海外高校和機構共建研究平臺，聯合開展科研攻關，對兩校的科研水平及其影響力的提升效果顯著。我國“雙一流”高校也應與世界一流大學和研究機構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致力于加強教育和研究的合作。一是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增強自身的實力，集中資源優勢打造若干有競爭力的交叉學科，積極推進跨學科合作，在國際學術界努力增加有較大價值的研究成果。二是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在擅長的學科領域開展國際合作研究，可以通過師生互換計劃，開展多渠道的學術信息交流；建立利益共享、成本共擔的協商合作機制，針對前沿問題展開深入合作，實現優勢資源的互享互通。三是我國“雙一流”高校要重視并實施國際聯盟合作戰略，不僅要加入國際上有影響力的研究聯盟，推進國際聯盟間的校際合作，有效促進針對戰略利益領域的思想交流；還要積極牽頭，建立有影響力的國際戰略聯盟，并利用聯盟機構的集體優勢，為教學和研究創造新的機會。由于聯盟式的國際合作模式能充分集聚戰略性資源，有利于擴大聯盟成員的科研優勢，故而我國“雙一流”高校要以“共生”的戰略思維，充分發揮聯盟式科研合作的力量，從而促進聯盟高校間開展跨國界、跨學科的研究合作。

新加坡兩所大學國際化戰略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源于企業、政府、國際聯盟、校友、大學等多主體的協同合作。新加坡兩所大學積累了大量的戰略性資源，形成了國際化發展的戰略合力，充分發揮了后發優勢，進而實現其國際化的可持續發展，加快了其實現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我國“雙一流”高校在推進國際化發展中也應強化戰略引領，以協同發展的戰略理念為指引，充分借助于國際政府、國際企業、國際學術團體等多主體的資源基礎優勢，在突破合作政策限制、籌措國際研究經費、組建國際人才團隊、面向國際發展難題等方面形成強大的合力，以此匯集豐富的國際資源，推動國際化快速發展，從而形成多位一體的協同機制，為促進國際化的整體推進提供基礎。此外，我國“雙一流”高校應充分結合自身特色，基于利益相關者視角制定國際化發展戰略，構建政府、企業、學術聯盟、校友等多組織協同的國際化運行機制，以巨大的合力加快推動世界一流大學建設進程；同時，應按照世界一流大學的通行標準來建設有中國特色的專業和課程，合理借鑒經驗但不盲目模仿，依托于有中國特色的“道路自信”，創建高度國際化的大學，進而助推“雙一流”建設。

（四）網絡建設：拓展國際校友網絡，提升國際化管理能力

校友工作是國際化的重要部分，新加坡兩所大學通過實施系統全面的國際校友網絡戰略，促進兩校在全球多個行業領域內構筑持續穩定的關系網絡，這在一定程度上為兩校的口碑效力和國際影響力的提升發揮了突出作用。我國“雙一流”高校也可以借鑒新加坡兩校拓展國際校友網絡的成功做法，進一步擴大我國“雙一流”高校的國際校友網絡，在全球一些重要城市設立校友聯絡處，以增進校友之間、校友與母校之間的聯系，擴大全球化的校友網絡。同時，我國“雙一流”高校要重視并加強校友工作的日常管理，通過開展“國際校友日”“校友同心倡議”等形式多樣的活動，使國際校友與母校保持良好的關系，并深化校友之間的情感聯系。另外，我國“雙一流”高校要持續推進國際校友網絡戰略，充分發揮出國際校友的凝聚力和同心力，有效利用校友資源的優勢，為大學引進更多高水平的國際學者提供便利，也為國際留學生招生宣傳、深化國際學術合作、擴大校友基金收益、拓展師生國際交流渠道等提供重要的支持。

在國際化辦學中，新加坡兩所大學的國際化管理能力是其國際化軟實力的重要體現，對其國際化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近年來，我國“雙一流”高校大力推動來華留學生教育，在不斷發展中已形成了一套留學生管理體系，但在留學生的管理上還存在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不足、校園國際化氛圍不濃厚等問題。此外，中國學生赴國外交流學習的比例依然不高，學生“雙向”流動的管理體制和方式亟須進行優化調整。必須對上述問題給予高度重視和切實解決，方能適應“在地國際化”的發展要求。后疫情時代，我國高校師生流動的渠道受到了一定阻礙，加強“在地國際化”是當前國際化戰略推進的重點。而為提升“在地國際化”水平，我國“雙一流”高校要創造良好的本土國際化氛圍，提升留學生管理水平，使其在“在地國際化”管理體系中占有重要地位：一是要完善留學生的語言培訓、專業選擇等學業方面的管理，依托于豐富的國際化校園生活，增進國內外學生的文化交流和思想碰撞，激發出學生的創新思維和國際理解力；二是要加強留學生的職業規劃、繼續教育等，為留學生在我國的發展提供針對性幫扶方案，吸引優秀的留學生在中國繼續學習和工作；三是要更新“在地國際化”管理服務理念，通過“國際文化體驗日”等活動增進我國學生對國際文化的了解；四是要構建開放包容的、有中國特色的“在地國際化”管理體制，尊重不同國家留學生的差異，構建多元文化融合的良好校園環境，吸引更多優質的國際學生來華留學，以濃厚的國際化氛圍助推“在地國際化”，進而不斷增強“在地國際化”對“雙一流”建設的重要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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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ly-formed” World-class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Motivation， Strategy and Action

——A Case Study of Two Universities in Singapore

Xue Shan， Jin Yurong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Anqing Normal University， Anqing Anhui 246000）

Abstract： Internationaliz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for“newly-formed” universities to become world-class. Based on the analysis framework of“motivation strategy action”， this study conduct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of two“newly-formed”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in Singapore. It is found that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strategies and actions of the two universities are as follows： deepening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strategies and improving social service capabilities; Implement a global talent recruitment strategy to attract and cultivate outstanding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mplement a diversified international curriculum strategy to promote international certification of majors and courses; Implement students' of“double first-class” includes： updating the strategic concep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vigorously promoting“local internationalization”; Strengthen international quality standard certification and cultivate innovative and entrepreneurial international talents; Deepen international cooperative relations and improve international coordination mechanisms; Expand international alumni networks and enhance international management capabilities.

Key words：Singapore; internationalization; world-class university;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責任編輯：劉北蘆" " 責任校對：劉振宇】